白凝在外面查物理降温的方法，但浴室传来的细微响动，总能牵动她的心弦。
二十分钟到了，她立刻去敲门，“连绍城，时间到了，别泡了。”
门内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
白凝听到声音，直起身往卧室走。
没走两步，就听浴室里传来咚的一声重响。
白凝一怔，倒退着回到房门口，侧着耳朵敲门，“连绍城？”
隔了数秒后，里头都没有回应传来。
白凝脑部很多画面，摔倒了？
没有回应会不会是因为摔到头摔晕了？
白凝的手放在门板上，刚要去拉开，猛然顿住。
他从浴缸里出来，会不会是全裸的？
她这么贸然进去，不太好。
可一想到人命关天，她咬着牙，一手遮住眼睛，直接冲了进去。
浴室里雾气缭绕，满满一浴缸的水，不停地往外溢。
水龙头还在源源不断地注入热水。
张开指缝的白凝，“……”
视线下移，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正撑着手臂起身，一手摸着后脑勺，看她进来时略显诧异，立刻将下半身围着的浴巾理好。
白凝立刻并拢五指问道，“你怎么样？”
连绍城脸颊泛着红，不知是泡热水澡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他撑着浴缸边缘起身，“没事。”
但浴巾已经被溢出的水打湿了，贴在他的后身上。
白凝隔着掌心，用力眨巴着眼睛，尽量不去想男人挺翘的臀部。
就是说，练得还挺好的。
她咳了咳，立刻捂着眼睛转身，“那我出去了，我还以为你摔晕了呢。”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的时候，白凝下意识就想逃离这片密闭的私人空间。
可还没加快速度，后腰被温热的手臂横住。
白凝身体一僵，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敢转身，“你干嘛呢？”
“刚才你给我的衣服都湿了，再帮我那一份行吗？”
白凝脸上不停地冒着热气，僵硬地点头，“好……”
身后的身体虽然没贴在她身上，可那股湿热气息却完完全全笼罩着她。
白凝拍了拍他的手背，“松手……”
连绍城深吸口气，他盯着白凝的后颈，口舌发干。
闭了闭眼睛，终于将手松开。
白凝立刻回到卧室里，手忙脚乱地去衣柜里取了新的衣服出来。
回到浴室门口时，她深吸口气，将胳膊从敞开的缝隙探进去，“给你。”
里头迟迟没人接。
白凝咬着唇，保持递衣服的姿势。
两人僵持不下时，她叹了口气，将房门推开一些，往里看去。
连绍城正靠着浴室的墙壁，手里拿着纸巾，才是后脑的部位。
纸巾上斑斑猩红，吓得白凝瞬间挥退所有的杂念。
她立刻走进去，皱着眉看他，“摔得这么严重？我看看。”
她踮起脚，将男人的头压下来。
连绍城看着她的拖鞋，看着她白皙圆润的脚趾，眼神里一片晦暗。
他并非故意摔倒的。
就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似的，从浴缸里出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脚下的水更加减少了摩擦，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说出去挺丢脸，但能收获白凝的关心，他觉得很值得。
白凝拿着纸巾，轻轻按压他的头皮，血迹似乎已经凝固，纸巾上只有淡淡的粉色印记出现。
白凝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将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连绍城抬手按伤口，被她拉住手腕。
“等我到医院，医生估计会说，再晚点，伤口都愈合了。”
白凝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顿时哭笑不得。
确认他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发现一个很尴尬的事，刚刚匆忙进来，并未在意他的形象。
可此刻……
他围在腰间的浴巾湿透后变得很有分量，动作间已经向下坠落。
浴巾边缘已经快要遮盖不住小腹。
白凝错开视线，“衣服拿来了，你赶快擦干换上，我……”
“嘶。”
男人抽了下冷气，白凝立刻止住话音。
连绍城微微皱眉，“没事，你先出去吧。”
他慢吞吞地拿过衣服，然后坐在了马桶盖上。
白凝感觉他像个迟暮老人似的，动作跟慢镜头一样。
“要不……”
连绍城立刻看向她。
白凝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期待，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定了定神，“没事，你慢点，别再摔着了。”
然后迅速出了闷热的浴室，顺带将排风打开。
连绍城眼底拂过失落，低头看了看自己。
也不知白凝有没有注意到他的人鱼线。
迅速擦干身体换上衣服后走出去，发现白凝握着吹风机站在窗边。
见他出来，她下颌朝旁边的椅子抬了抬。
连绍城秒懂她的含义，放慢动作走过去，“我自己可以的。”
白凝二话不说，将人按坐在椅子上，“你之前给我吹头发，我也给你吹一下，互不相欠。”
连绍城从椅子上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微微仰头，“互不相欠这个词不太好，这代表着彼此能随时抽身分开，我还是喜欢亏欠，这样便能有所牵连。”
白凝那个一愣一愣的。
甚至觉得有点道理。
她打开风筒，手指在他潮湿的头发间小心拨弄，避开刚刚摔伤流血的部位。
她用的是最小的风力，怕气流撕开他愈合的伤口。
连绍城惊讶于白凝没把他转过去。
和他视线齐平的位置，是他的心窝处。
鹅黄色的睡衣晃动间，可以看出她和之前在楼下的时候不一样了。
在他洗澡的这期间，她还是有所顾忌将衣服穿好。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的阿凝，天真到可爱的程度。
为了不让她紧张，他很识趣地闭上眼睛。
白凝吹了七八分钟，关掉吹风机。
房间恢复安静，白凝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好像不烧了。”
连绍城睁开眼睛，“嗯，热水澡很有效果。”
白凝点点头，她看了眼时间，“太晚了，睡觉吧，今晚你睡床上。”
说完，她就要拎着吹风机往外走。
连绍城脸色一变，忙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白凝眨眨眼睛，“这里只有一个卧室，我自然是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