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眼眸闪了闪，“不用，如果不放心，你在门口看着我啊。”
白凝最终还是跟着送到了门口，站在自家院门前看着女儿。
她慢慢走远时，白凝心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就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知知，随着她的长大，她在不停地远离她。
她头一次感受到身为母亲的惆怅，这种滋味，着实不太舒服。
知知按响门铃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连绍城有些紧张，不等开口，小女孩先说话了，“我妈妈听不到我们说话。”
连绍城，“……”
接过工具箱后，他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知知笑了笑，“猜的。”
知道她不想说，连绍城便不再追问，他紧张地看向侧面，那里只有路，没有白凝。
可他能确定，白凝一定在看着知知。
“你妈妈……”
“我妈妈不知道你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知知回头看了眼白凝，对她笑了笑。
然后转过头来，“你会伤害我妈妈吗？”
“永远不会。”连绍城无比郑重地说出这四个字。
知知笑得更灿烂了，“你跟我爸爸不一样，我希望妈妈开心。”
“如果你能保护妈妈，能让他开心，我是愿意支持你的。”
知知自会开口说话起，这是头一次一连串，说了这么多。
而且说出的内容，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小女孩能说出来的。
连绍城无法掩饰眼底的震惊之色。
她才五岁，她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甚至能为白凝考虑。
此刻的连绍城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乖巧懂事又漂亮的小姑娘，会和墨晟渊扯上关系。
他喉咙干涩地吞咽着，“你不怕你妈妈生气？”
知知摊摊手，“就像我爱她一样，她永远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当然，前提是你不惹她生气。”
连绍城俯下身，将脚边的礼盒以及蛋糕托盘递给知知，“我会比你的标准做得更好。”
知知躬了躬身体，道谢后接过礼盒跟托盘。
“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她转过身，朝白凝走去。
连绍城很想踏出去一步，看看白凝。
思念像泛滥的潮水，带着湿意从心底翻涌而出。
可他不敢。
他怕把她吓跑。
所以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声，连绍城才敢走出门外。
他静静地看着隔壁的方向，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手机这时候响起，他拿起接听。
“先生。”
林昭熟悉的声音传来。
“国内这边有新情况出现，墨晟渊胃癌的事被媒体爆了出来，寰世股价大跌，有人趁虚而入。”
连绍城眼角微微压紧，低声道，“是墨家人？”
林昭回，“是。”
连绍城转身回到院落，将院门关上后，轻声道，“墨承泽。”
林昭没说话，他自知连绍城在商业方面的敏感度。
只是惊讶于，他这边什么都没说，连绍城已经猜出全部了。
“林昭，你现在去查一件事。”
林昭拿起桌边的笔本，立刻做记录。
只是听完后，他后脊出了一层冷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如果先生让他查得这件事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了。
白凝回到房间后，在院子里安置好猫窝，又在旁边的位置放了两个猫碗，一个用来装粮，一个用来盛水。
猫砂盆也准备好了，放在了院子仓库屋檐下头。
“妈妈，你以前养过猫吗？”
白凝舌头打了个结，宏山县那只小白猫，算是她养过的吗？
“看别人养过。”
那时候小白猫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连绍城挑选购买的。
他对小白很上心，买了不少玩具零食。
想到这，她的思维不由自主地发散，联想起很多宏山县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的她，没有背负过去的枷锁，是真的无忧无虑和连绍城在一起的。
那应该是她这五年的人生里，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如果细数下去，和温修尘在小岛上那段日子，也是让她怀念的轻松时光。
只是岛上的生活里，也有连绍城的身影。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
都是前半生的人和事，既然来到这里，就已经代表着，她和过去做了切割。
“妈妈，隔壁叔叔送了我们好多礼物。”
知知小手扒着大礼盒的边缘，歪着脑袋看她。
白凝心生好奇，“有什么？”
她走近一看，是连华人超市都很难买到的东西。
干的河粉、米粉、米线，还有一些野生干菌菇，以及奶茶的原材料。
一个外国邻居，有国内不知名奶茶店的原材料？
白凝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紧张，“知知，那个叔叔长什么样？”
知知嗅到她语气里的紧张，“金发碧眼，他之前问过我是不是华国人，刚刚说这些都是他朋友送给他的，他吃不惯。”
白凝心头的疑虑稍微消散，可还是对隔壁起了疑心。
怎么会这么巧，送的礼物，都是她爱吃的？
“妈妈，河粉，好吃吗？”
知知眼巴巴地看着她。
白凝将一包河粉拿出来，在手里颠了颠，“晚上妈妈给你煮一碗，你尝尝。”
知知连连点头，“好。”
白凝将米粉泡上，时不时往隔壁的方向看一眼。
只是院墙很高，她什么都看不到。
天黑下来后，白凝将屋内所有窗帘都拉上。
她在厨房煮了一锅的番茄鸡汤河粉。
知知喝了一口汤，吃了一口米粉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白凝心满意足地笑着，“那就多吃点，快快长大。”
晚上临睡前，两人主动去看了外面的猫窝和猫碗。
夜晚的风变得寒凉，白凝裹紧外衣，低头看向猫窝。
里头空空荡荡的，小精灵没过来。
“不知道晚上它会不会过来睡，今晚一定很冷。”
知知也裹紧了外衣，露着小脑袋往黑暗处张望。
白凝抱着她回了屋子，将门锁好，“小精灵有厚厚的皮毛，不怕冷，倒是我们，可别冻感冒了，外国看医生需要排队，可能病好了，还没拍到号。”
知知窝在她怀里，笑得小身板乱颤。
两人照旧睡在一起，关灯后，知知仰头看她。
“妈妈，你后悔生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