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163

“烨宛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茵茵这事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她其实没想要害人,可能,可能就是一时糊涂了,所以才会……”

德坤果然如林曼所猜的,是想要为阮茵茵求情。

“德坤哥,这件事我……”

她纠结的态度还没来及完全表达出来,德坤就已经心领神会的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好处理,茵茵也确实做错了,她还受点罚,不过……烨宛啊,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最害怕的话就这么飞快的砸过来了,她有些难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比较好。

“我可以一直给你做副导演,不署名的那种,你只要答应我茵茵被放出来如果还想在娱乐圈的话,你不要封杀她好不好?”

她?封杀?

怎么她以前封杀过什么人给德坤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了吗?

烨宛被问的脑袋发懵,好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她是有错不假,这点我不会为她申辩的,可是烨宛,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她如果真的被定罪了那咱们这电影可就没有以后了。”

“以后……”经他这么一提点,烨宛才想起林曼之前也稍微提过的话。

现在阮茵茵说白了还只是配合调查,经纪公司为了自身不被牵扯进去也还会时不时在谣言泛滥的时候澄清一下。

如果真让她被以蓄意伤人罪被定了刑,那对电影开说可真就有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光是现在这样就已经有人好号召抵制电影了。

好在本身就要下映了,加上阮茵茵在电影里的角色原本也不是什么小*,总的来说影响倒不大。

但如果她真被定了罪那就不一样了,直接影响后续影片版权售卖,甚至可能直接就上颁奖礼黑名单了。

她自己倒也无所谓了,反正影片的品质也都已经得到过验证了,可耽误影片收益的话整个组的人都得跟着遭难。

别的不说,光是工作人员的年终奖恐怕都得砍掉一大半。

这可真是个麻烦事了……

“其实阮茵茵她也没做什么,是,她是只有蒙了心竟然相信莱奥诺尔的话,可事情是王美丽做的,谁能想到她会做的这么绝啊对不对?”

德坤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热情的帮阮茵茵当说客。

就算是真的爱慕她,这也做的太过头了吧,就不怕家里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您就先回去休息吧,老是在公司里呆着也不方便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很忙,不怎么会去公司的。”

“那你在医院吗?我去找你。”

“没有没有,我现在没在墨市呢。”

“那我……”

“德导,我真的会很认真的考虑的,毕竟这也是我第一部作品对不对?”

烨宛好声好气的劝说着,边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病房的门,深怕有什么异动或是苏贺突然推门而入被逮个正着。

似乎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逐渐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楚。

“德导,我这边有点事,有什么咱们保持联系哈。”

她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又给晓菁发去了信息,叮嘱她赶紧想点办法让德坤离开,顺便再问问清楚他究竟是什么原因。

等把一切都处理完,刚刚放下手机不足三秒,们就被人推开了。

苏贺手里端着餐盘,面无表情的进了门。

瞬间,她差点怀疑自己刚刚那通电话是不是被听到了。

还好,苏贺并没有说什么,脸色也在进门之后变得缓和起来。

“你从哪弄来的饭啊?”这一个电话的功夫就把饭打回来了,未免也太神速了吧。

据她所知这点时间应该都不够他走去小餐厅的吧。

“值班护士给的。”他说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继续收拾台面。

此刻的烨宛心里却忍不住晃了个明亮亮的白眼。

就知道,到了医院也不知道低调点,成天招惹这些小姑娘。

刚住进来时时不时还有小护士慕名而来,趴在门口等着看他,后来被护士长骂了几次知道里面住的是她才慢慢消停下去。

不过,这种消停也仅止于表面,这点从每次跟他并肩走在走廊里,来回路过的护士姑娘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了。

真是个招摇的花蝴蝶……

“看什么看?”苏贺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得罪了,脸色还是不很好。

明明抢了人家的饭,还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肯定是做给自己看的,以求避嫌。

“我又没说你什么,干嘛不开心。”

烨宛只能先妥协,毕竟自己这点小命运暂时还掌握在他手里呢。

万一一个不开心又拿着需要静养的借口对付自己那可真的惨了。

“不关你事。”苏贺简明扼要的回答了,硬撑着才稍微缓和了点。

其实还真不是谁得罪了他或是什么之类的,而是医院本身。

他只要一进到这里就莫名觉得憋闷,尤其在看过莱奥诺尔给的那张化验单之后,走在医院里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是那个别有用心的背叛者,让他烦躁的同时也感到有一丝丝的恐惧。

“先吃点东西吧,杨院长马上就过来了。”

上回走之前杨院长就交代过,烨宛这种情况一定要保证静养,最好情绪上不要有任何波动,其次才是营养到位。

可不要说情绪没波动了,干脆直接受了大刺激,也不知道这次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烨宛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跟德坤的通话被听到了。

不过他如果知道了反倒省事,也不用自己背地里悄悄摸摸的求爹爹告奶奶了。

“苏贺,那个……关于阮茵茵的事……”

烨宛小心翼翼的开口,为防止引起反感,只敢先从名字试探起。

“你不管好自己的身体,又去操别人的什么闲心。”

果然,一顿意料之中的回怼。

她笑眯眯的没有后退,“我哪是操心别人的事啊,我是想问阮茵茵的事对电影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这样的问法应该是最为妥帖的了吧,总不能担心自己的电影也会被骂吧。

“什么影响?”应该是没有料到她会问电影的事,苏贺一下有些来不及反应。

“就比如什么颁奖礼啊、版权出售啊之类的,会有影响吗?”

“我不清楚,”苏贺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不过大概是怕太过冷漠,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回头我会记得打听一下。”

在烨宛的下一个问题还没问出口之前他就你先反应过来了。

“你刚那个问题什么意思?”

“哈?什么什么意思?”烨宛只能装糊涂。

“阮茵茵找了人来当说客?”苏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些生意场上的精怪们一个个都鬼的要命,稍微不努力就会被逮住把柄。

烨宛含含糊糊的试图要带过,可是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想要放过的意思。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坦白了刚刚那通电话,顺便还详细的说了颁奖盛典的事。

她琢磨着反正到时候也是要问他意见的,提前问了也好。

意料之外的,苏贺并没有上来就直接排斥,反倒竟然还能耐下性子仔细询问详细的情况。

可惜她电话接的匆忙,又因为担心苏贺听见不高兴,整件事连她自己都听得迷迷糊糊,哪还有那个本事理清楚了告诉给别人。

苏贺还没来及细究下去杨琰就办完了事来到了病房。

明明才刚几天没见面而已,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种老友重逢的兴奋感。

这简直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烨宛心里念叨着,有些紧张的打了招呼。

以前那样没心没肺,是因为不清楚自己身体情况再加上无条件相信杨院长和苏贺。

可是昨天和莱奥诺尔的见面让她想起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一点,那就是这两个自己最相信的人虽然不会害自己,可是却极有可能为了自己活得开心而隐瞒真实病情。

尤其苏贺,这种默默承受的事他一定干的出。

“怎么想起来今天回医院,你不是说这里就像监牢吗?”

杨琰一边摆放着问诊器具一边开着玩笑缓解气氛。

不知为什么从进来起,他就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劲,但具体怎么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就是了。

都说理科男反应迟缓,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该有的警觉性还是非常灵敏的。

“昨天到市区来有事,搞晚了干脆就住在庄生晓梦,今天本来准备直接去东湖的,可是都路过这里了也不上来看看您未免太没良心了,您说对吧?”

烨宛舔着脸客套起来,仔细观察起执行检查工作中的杨琰,试图发现什么不对劲以验证自己的担忧,同时又十分惧怕自己真的看出了什么。

这种复杂又纠结的心情并没有掩饰的很好,至少苏贺一打眼就看了出来。

他的眉头紧皱,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杨琰,试图在他抬头的时候使个眼色提醒。

可惜杨琰在工作时,向来是以细致专注出名的,压根没有功夫顾及到这两个人的小九九,只一门心思认真检查。

只几天的时间没见,烨宛的身体状况似乎又变得复杂了一些,护士送来的之前进来时抽血化验的结果报告单即使完全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一些异常。

因为那张并不大的纸上,上上下下的箭头几乎标记了一大半。

专业术语看不懂,箭头还是能看懂的,有箭头就代表不正常,不管是向上的还是向下的,总归是不好的。

这结果让她想起口袋里那张化验单和莱奥诺尔说过的话。

难道她说的一切都不是假的,那张显示胎心跳动异常的化验单也真的是自己的?

忧虑还没来得及彻底扩散开来,杨琰就先一步结束了所有检查工作。

他舒了一口气,反手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

“烨宛,你是不是觉得去了东湖就天高皇帝远,我就再也管不着你了?”

“哈?”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的身体恶化了吗?

“走之前我就交待了你三点,都是什么?”

烨宛被质问的十分心虚,脑子里尽是这两天自己丰富多彩的美好生活,心虚到都不敢抬头直视杨琰。

“安心静养,按时吃饭,准时吃药。”

“亏你还记得,”杨琰一副资深学究的模样,“那说说吧,都有哪些没做到?”

烨宛再也憋不住了,噌的就站了起来,脚下没踩稳,差点一个踉跄直接回到了病床上。

苏贺眼名手快的扶住了她,没来及帮忙解释,就先聆听了她的忏悔。

“哎呀,杨院长,你就直说吧,宝宝有事吗?”

“宝宝?你现在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身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当然是都得关心。”

“现在说的好,你在东湖的时候怎么不记得?”

杨琰一边说着一边顺带着白了苏贺一眼,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连坐了。

烨宛心里藏着事想要问,苏贺却一直不走,她没办法,只好又瞎胡乱的编造理由想要支开他。

苏贺心里却明镜似的敞亮,就是不肯配合,一来一往之间,杨琰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头,直接编了个理由把苏贺叫出了病房。

烨宛简直郁闷透顶,躲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化验单,既不敢拿出来又没勇气把它撕烂了扔掉。

病房外的两个人此刻也跟她差不多的紧张。

杨琰带着苏贺一直走到安全通道里,又仔仔细细关好了门才敢回身问他。

“小宛这是怎么了?你告诉她什么了吗?”

苏贺摇头,掏出口袋里那张被攥的有些发皱的纸递给杨琰,什么话也没说。

杨琰结接过展开,由于楼道里光线不好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看清的瞬间脸上血色就褪去了大半。

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他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尤其对着印有华星logo的右下角处。

“这是从哪里拿到的?”

对医院来说,病人的隐私是比天都要大的事,华星向来也是最重视这方面的管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华星的化验报告单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