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杏树在黑夜显得更加夺目。
顾霖衍辗转难眠，脑海里印着小女孩恬静的笑容，又飘忽到季夏萤幽静的侧颜。
思绪越发缠绵，记忆愈发模糊……
高挑的鼻梁，精致的唇瓣，还有那璀璨发光的双眸——像是季夏萤的缩小版。
呵，怎么可能。
男人自嘲般轻笑，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顶着乌青的眼睑昏睡，迷迷糊糊间被一阵嘈杂唤醒。
“少爷？少爷？”管家轻推着顾霖衍，面色焦急。
顾霖衍困倦地睁开眼，望了望窗外，凌晨五点阴霾的雨天，昏暗中透露着寂寥。
男人不悦地皱着眉头，暗哑地嗓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低沉：“怎么？”
“少，少……”管家目光闪躲，结结巴巴道：“少奶奶不见了……”
“房间花园都找过，都没看见人影！”
顾霖衍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事出去了？”
“可，可是……这么早，能去哪？”
管家沉吟了一会儿，组织语言道：“少奶奶房间里的摆设都被收拾起来，连您送她的首饰全放回了盒子里。再加上昨晚她在您门前……像是哭过。电话也没人接……”
管家小声猜测：“会不会，离家出走？”
顾霖衍浑身一僵，迅速下床坐着轮椅急冲冲来到季夏萤的房间。
空荡荡的家具，没有任何摆设；收拾整齐的床，像是从未有人睡过。
真的走了？
心口疙瘩一下，胸闷得喘不过气。
“该死！”男人低咒一声，迫切嗓音命令道：“陈浩！把她给我抓回来！”
心，止不住的慌乱。他低头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狠狠攥紧。
我不会放你走！绝对！
顾霖衍闭上眼，掩盖双眸失去季夏萤的恐惧，像是又一次看见女孩倒在血泊中的绝望。
天未亮，整个顾园却亮起了灯，接连不断的车辆飞速驶出。
引起喧哗的季夏萤对此一无所知，她和值夜班的护士打了个招呼，便进了母亲的病房。
“你来了。”林曼茹苍白虚弱地坐了起来。
“妈。”季夏萤愧疚一笑，“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她别过目光，下意识捏着耳垂撒谎道：“出差结束，刚下飞机我就来看你……”
林曼茹的双眸冷了几分，沉声道：“我看见新闻了。”
季夏萤一怔，睫毛轻颤，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新闻？”
“顾氏总裁，顾霖衍的妻子，顾家的少奶奶。对吗？”妇人面色沉重，宛如少女般的肌肤，也露出了几道纹路，似是经历了沧桑。
“妈！”季夏萤瞳孔猛然放缩，伪装好的表情产生裂变，“你听我解释！”
她不知所措地手攥紧衣角，动了动唇无力否认，“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曼茹摇头轻笑，眸子里充满无尽的悲凉与失望。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因为我手术需要钱，备受季轩浩压迫，所以代替季夏雅嫁给了顾霖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