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疑惑不已：“怎么会？”
顾萧亦解释说道：“我不该在楚知言不知道一切的时候擅自做决定，我不该替她做决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知道了，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小姑理解不了顾萧亦的脑回路：“阿亦，你觉得楚知言以后知道，让她痛苦会更好是么？”
顾萧亦垂眸，小姑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
“我只是……不能替她做决定。”
“阿亦，你以为楚知言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你觉得她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还会像你一样义无反顾地选择你，跟你在一起吗？！”
小姑咬着牙，十分激动，她看着顾萧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天真！顾萧亦，你比我大那么多，你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
顾萧亦怔怔望着小姑，耳边全是刚才小姑说的话。
你以为楚知言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你以为她在知道了那些事之后，还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天真！
“阿亦，姜以柔到底有什么不好？值得你在楚知言身上这么花费心思？七年前你不都已经做出过决定么？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
七年前……
一提到七年前，顾萧亦就无比地后悔。
他不应该和楚知言分手。
“七年前……我就不该查到那些事！”
顾萧亦红着眼，他死死盯着小姑。
小姑有些心虚得不敢去看顾萧亦的眼睛，毕竟七年前，让顾萧亦去查那些事情，跟她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
如果不是她当年去问顾萧亦……
“阿亦，你知道为什么楚家和顾家这么多年不来往吗？”
顾萧亦当时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听父亲说，以前顾家和楚家关系非常好，但是后面因为一些事情决裂了，我就想问问你，你年纪比我大，应该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先去问问，等问到了再告诉你。”
“好吧，阿亦，你别骗我。”
“嗯，不会。”
之后，顾萧亦就去让人查了。
他查到的事情，他连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
顾萧亦当然知道小姑说的，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反复思考过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替她做决定。”
顾萧亦言语坚定且无悔：“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该自己承受。”
小姑看着自己的侄子居然这个样子，咬着牙：“亏你还比我大那么多，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这样，简直是太没用了！”
顾萧亦没搭话。
他其实也想看看自己在楚知言心中的份量。
他在赌。
赌自己以后不会后悔，赌自己问心无愧。
“那要是……楚知言知道以后，要跟你分手呢？”
顾萧亦深吸一口气，神色淡然，看上去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他表现得云淡风轻：“那我也认。”
“你真是没救了！我们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情痴？！”
小姑烦躁地挠了挠脑袋：“好烦，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怎么办了。”
小姑从来都是拿顾萧亦没办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能真就是长辈这个身份限制了她。
“算了算了，以后我就不帮姜以柔说话了，中立好了，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楚知言，但是你喜欢的话，小姑……就爱屋及乌算了。”
小姑无语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真烦，小姑这个身份，不然的话，我还真的可以任性妄为，非要把你跟姜以柔撮合在一起才行。”
顾萧亦一下子笑了出来，可这并没有让他沉重的心情有所好转。
“臭小子，笑什么？”
小姑看上去，还真的像一个长辈了。
“谢谢你，小姑。”
小姑开着车，突然听到顾萧亦来这么一句煽情的‘谢谢’，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什么谢？我就不是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么，但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姜以柔在一起。”
“小姑，姜以柔其实……”
“她怎么了？”
小姑抬头，从后视镜里面看顾萧亦。
顾萧亦突然顿住，这件事情他想还是不要告诉小姑好了。
于是乎，在吊足了小姑胃口之后，顾萧亦改口说道：“没事。”
小姑一头黑人问号：“你玩儿我呢？”
“不敢。”
“算了，你不想说的话，我就算给你上十大酷刑都逼供不出来，这么多年我算是看透你了，这个性子就是倔，死倔死倔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小姑一路上，和顾萧亦说了很多话，顾萧亦越发的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小姑关于姜以柔的事情了。
突然之间，小姑提到了一件事。
“阿亦，你还记得以柔的闺蜜乔月月不？”
“不记得，怎么了？”
“听以柔说，她这两天好像要来找以柔玩，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顾萧亦对姜以柔的这个朋友，乔月月，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你要是不记得就算了，一会儿回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家里面的人多半会催着你和以柔结婚。”
顾萧亦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嗯。”
“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嗯。”
顾萧亦轻轻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小姑见状，不再出声打扰他。
……
宋迁路终于开车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早餐店。
“到了，楚总！”
楚知言睁开眼睛，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不少。
宋迁路下车，撑着伞开了楚知言所在的车门：“楚总，请。”
一开门，外面的冷空气争先恐后涌进来。
楚知言暗自咬着牙，抵御那股子突然来的严寒。
“吃什么？”楚知言下了车，淡淡问道。
“楚总想吃什么？”
楚知言沉吟片刻：“喝粥。”
“挺好，养胃。”
两个人入了座，宋迁路盯着菜单来回看了百八十回，就是等楚知言先点。
他偷偷打量楚知言，就是在等楚知言到底什么决定好点什么粥。
这里的粥有十多种，宋迁路自个儿都看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