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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凶手变成怪物,所有受害者一起反抗它。”何时岁的视线仍然落在屏幕上,哪怕屏幕已经变为一片黑色。
这种结局太让她震撼了。
说不上为什么?,也可能只是感到意外。
可她的心?脏就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孩子们保护彼此保护尽弭的画面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
“我嗝!呜呜呜呜呜……”小李一边哭一边说,“我像看了?一场偶像的电影,这些孩子都是天使吗……嗝。”
林凡风和徐晟员也有些动容。
赵等则是带着慈爱的目光,对他来说,能看到这些孩子被光芒治愈就是他被治愈。
他们久久未能回神。
尽弭从【罪】里醒来。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因为他感到意外。
在此之前他的预判从来都没有失误过,本该是4个循环才能解决的案子,这一次却在第3次循环结束……让他不解。
第3次循环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第3次循环的犯罪世界中,关于查案方向的事情他做的很少,更多时间是花在与罪犯的相处上。
而他们的相处也没有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工作?和普通亲密程度的日常,光凭这些能产生让罪犯动摇的感情?
尽弭想不通。
睁开双眼,入目依旧是天花板的一角,晃眼的白炽灯灯光。
“结束了?。”赵等充满喜悦的声音第一时间涌入尽弭的耳朵,隐隐还能感觉到他的激动。
尽弭知道为什么?,作?为正常的警察,必然是会为抓到只针对孩童进行犯罪的罪犯而高兴的。
小李给尽弭送了?一杯水,“尽哥。”
尽弭点头,抿了一小口水润嗓,朝小李笑笑,“谢谢。”
身体各方面的知觉还未完全恢复,疲惫却涌了?上来。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格外容易疲惫。
尽弭对说话这件事也感到疲累,但他没办法忽略赵等刚才那句话,他说:“他们的死亡没有结束,他们会在犯罪世界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死亡。”
这不仅是在强调抓捕罪犯,更是在催促赵等告孩子的父母。
赵等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颓然道:“是我高兴早了。”
生命结束的方式多到想象不到。
生命结束的瞬间也不如人们普遍印象中的那般惨烈,痛苦还未被大脑识别,意识就已经消散。
这些被杀死的孩子什么?都没有留下。
深刻的痛苦,极致的快乐,平凡的生活,什么?都没有。
也没有人为他们哀伤,因为他们只顾着自己宣泄痛苦,只顾着让自己的心?安落下来。
他们的死亡,仅仅是这个世界少了?几个孩子。
气氛变得沉默且尴尬,比如何时岁与赵等争论的时候还要?尴尬。
小李连忙打圆场,刚才的氛围体验一次就够了?,可不能让偶像与队长也吵起来,“破案是好事啊哈哈,真希望机器赶快把凶手资料打印出来!”
赵等没有搭理他,其他人也对这生硬的圆场不为所动,只有尽弭温声附和:“你数50个数试试。”
小李数完50个数,机器就开始了?打印工作?,关于罪犯的资料被清晰地列在白纸上。
抓捕行动正式展开。
由赵等率队。
小李也加入了抓捕行列,这是他第一次执行外勤,肉眼可见地兴奋。
很快,放映室里只剩下尽弭。
又过了?几分钟,负责收录资料的实习警察小白进来了,她似乎很怕惊扰到尽弭,说话声音细又小,“尽哥,你有什么?需要?吗。”
“帮我把桌上那杯水拿来好吗。”尽弭说的是小李刚才递给他的那杯水,由于小李出外勤了,所以他只喝了?最开始那一口。
小白点点头,将水拿了过来。
尽弭把水喝完,指腹擦过杯沿留下的一小圈水渍,然后才将杯子给了?小白。
身体知觉恢复得差不多后,尽弭也没有再逗留,他从机器里出来,去休息室洗澡换衣服。
这次的抓捕很顺利,赵等他们去的时候,正好是城久渠坐诊。
他看到警察一点也不慌乱,和身边同事交待了?一些事项后就跟着警车走了。
尽弭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与城久渠碰上。
现实中的城久渠要?比犯罪世界里的他更有亲和力一些,尤其是笑容,更加无懈可击,像是面具一样。
“是你破的案吗。”城久渠问的时候,脸上覆盖的就是那完美的笑容。
和那个看着烟花谢幕后白雾的城久渠有很大差别。
“是。”尽弭回答完没有一刻停留地走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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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醋了?我醋了?我醋了?!”男人像小孩拿不到糖发脾气一样闹着,“弭弭都没有和我那么亲密过!”
男人指着暂停的画面,“这是什么?小情侣缠缠绵绵的手戏!摸完还要?蹭掌心?!”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无指纹。”尽息无语。
男人却气愤地换了个画面,接着控诉:“他和那个意识人抱在一起那么久!还让他在他耳边说话!别人看烟花时说话都是大声喊的,就这人非得抱着!”
“他知道你这么?s……性格不正常吗。”尽息一言难尽地看着男人。
男人有一部分思绪被带到了回忆中,说:“我在他面前,是才华横溢的天才,不染世俗,又有点帅气?”
“光脚踩在椅子上看着视频嗑瓜子的帅气?”尽息问。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舒适的姿势,反驳:“我现在叫潇洒不羁。”
“……不羁的你在我弟弟面前是什么?样子?好好回答,这关系到你以后还能不能出现在我弟弟面前。”尽息脚点地,将椅子换了个方面面对男人,双手抱臂等待回答。
男人抱怨:“你就知道威胁我。”
埋怨完,男人还是说起了他与尽弭大学同寝室时候的事。
法医专业的课很多,不是在上课的路上,就是在参观尸体的路上,鲜少有时间去参加社团的团建活动,很难与其他专业的同学建立起联系。
一般情况下,室友就是最多接触的人。
但室友也不都是很亲密的关系,尤其是其中有两人是认识的情况下,第三人就很难插进去。
男人就是那个第三人。
他叫赖鸣航。
名字就与另外两人格格不入,尽弭、乔叹都是两个字,就他是三个字。
尽弭总是对他很客气,戴着面具的客气。
所以他也对尽弭戴面具,谁还不会戴面具了真是的。
赖鸣航给自己做的面具就是——不随意与普通人交流的高冷天才,很少参与集体活动,常常游离在外,成绩却又十分好。
班上女同学对他的评价是神秘而有魅力。
和他说话会脸红,会在私下讨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平时都在做什么?。
只有尽弭对他一如既往地客气。
挑不出毛病。
破天荒的,那一年校草的头衔落到了法医专业这样的小众专业上,所有人都在说法医专业有个温润佳公子。
把赖鸣航雷的不轻。
佳公子?也不嫌酸得慌。
偏偏本人还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绅士又体贴,不管男女。
赖鸣航觉得很无聊,甚至想申请换宿舍,但念及去到其他宿舍就要和三个人共用浴室厕所他就作罢了。
直到他看到了尽弭与乔叹单独相处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许有变态的潜质。
不得不说,冷漠寡言的尽弭比起人人喜爱的“校草尽弭”对他更有吸引力。
赖鸣航对人前人后完全不一样的尽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要?接近他。
只是他本人的性格在开朗部分与乔叹略有重合,就那么直接接近很难引起尽弭注意,所以他维持了?他的面具。
后来他才知道尽弭有情感障碍。
而知道这一切都要多亏了那个开朗热情的乔叹,包括与尽息像这样坐在一起,也都是托了?乔叹的福。
很有意思,这两兄弟都很有意思。
“……所以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独特帅气又有魅力的人。”赖鸣航报告完还做了?一个陈词总结。
赖鸣航说了?很多,但尽息只读到一个词:中二病。
还是重度。
但除了这点,赖鸣航身上那常人难以比拟的对人情绪和感情的敏锐度是他目前正需要?的,他不会赶他走。
何况偶尔哄一下也不算烦,“那还真是了不起。”
赖鸣航得意地哼哼两声,“就是。”
这边闲聊完,开始再一次的数据复盘。警局那边也进入到了审讯阶段。
而尽弭从【罪】里出来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家睡觉,因为罪犯已经被逮捕,所以他驱车来到一家小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慢条斯理地小口吃着。
牛肉面有点烫,尽弭吃得很慢。
老板收拾完隔壁的桌子,心?血来潮地坐在尽弭的对面,热情道:“小伙子我家面不错吧,我看你来好多次了。”
“嗯,很好。”尽弭笑笑应道。
老板没想到尽弭会笑,他其实第一次就注意到尽弭了,只是因为对方看起来有种不可接近的感觉他还以为是个很难打交道的人,没想到只是个看起来面冷的人。他继续套近乎,“小伙子还在上学不?”
尽弭把嘴里的面咽下,“工作几年了。”
“做什么?的呀。”老板接着话题问道。
“拿刀的。”尽弭的声音轻轻缓缓,让人分不清玩笑还是实话。
老板愣了一下,但他觉得尽弭是在开玩笑,说:“医生啊?”
尽弭不与人接触时有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似乎太漠然又太干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让人难以接近和窥视。
但不管怎么样,他始终给人一种特别的独立于世的感觉,就算是个“拿刀的”,那他也得是医生而不能是屠夫。
但现实往往更令人意外,尽弭说:“关系不大,姑且叫做法医。”
老板这下是真的愣了,这人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啊?真是太晦气了?!他这店里的生意不会被这晦气给影响了?吧!
而且听人说法医身上都是死人味道!
尽弭将老板的心?思变换尽收眼底,他没有给老板难堪,而是结账离开。
那一碗很烫的面,他只吃了?不到五分之一。
又一家将他划入黑名单的店。尽弭想。
站在有些偏暗的街道里,尽弭在脑海里检索着还有哪家店是不知道他是法医的,检索完他决定换一条街。
走到街道拐角,尽弭遇到了他前几天送去医院的女孩。
女孩的手被一个高大的男人钳住,她看起来又怕又恼,想挣脱但没人帮她,路人不是看两眼后绕着走就是站得远远的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