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女侠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叶蓁蓁站在?船头,一边摇头晃脑地糟蹋着中华五千年文化的精华,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两岸景色。这艘船每到一个大的城市都会停上?那么几个时辰,叶蓁蓁就会趁机下去活动活动在?船上?躺懒了的身体?。

这几日她都把自己的头发?高高竖起,然后在?长长一束乌发?中编几根辫子,就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侠女那样。叶蓁蓁为了增加自己容貌的攻击性,还给自己圆圆的眼睛画上?了长长的黑眼线,又将皮肤画得黑了许多,如此一变就从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转成了气质凌厉的江湖女侠。

对镜自照的叶蓁蓁对自己这一手妆容十分满意,只觉得凶神恶煞十分吓人。出舱门的时候看?到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是心中得意,面上?十分艰难地维持着高冷的样子。

只是她不知道,她虽然妆画得凶,身上?却没有一丝杀气,且皮肤虽黑却没有一丝岁月风霜留下的细纹,裸露的皮肤上?更是没有一点伤痕。久而久之很多行家?都看?出来,这绝对不可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儿女。

果不其然,几日后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了这个奇怪的单身女子。

是夜,月黑风高,适合犯罪。叶蓁蓁一听到门后花瓶碎裂的声音,就立刻蹦了起来,将鞭子牢牢攥在?手中,黑亮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兴奋。

门外的两人花了很久才破门而入,叶蓁蓁等得都快不耐烦了。待他们浪笑着刚踏入房间?,万事?具备的叶蓁蓁立刻一鞭子将其中一人卷了个严实?,重重往房间?里面扔过去。

没想到那人运气不大好,竟正正好砸在?了客舱的横梁上?,只哼了一声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从未卷过人的叶蓁蓁一击即中激动得要?命,立刻目光炯炯地向另一人望去,黑夜中像只凶狠的小豹子。

另一个不料她真的会几下子,一看?这场景立刻拔脚就跑。

叶蓁蓁尝到了甜头自然不肯放过,操起鞭子就往外追去,用云飞飏教她的一招“探囊取物”,轻轻地就把他的脖子给勾住了。

那人自然不敢乱动,想起在?横梁上?撞得半死?的同?伴,立即自觉自愿地旋转着走过来,自己将自己缠了个严实?。

叶蓁蓁很有成就感,想不到那手平日被云飞飏那厮花式挑错的鞭子,也能有农奴翻身做主人的一天,被打击得几乎丧失的自信心一下子爆了棚。叶蓁蓁咧着嘴把两个人用鞭子捆了,送到了甲板上?,让他们一人喊一百遍“我是登徒子”,把不少船客都惊醒了,纷纷跑到甲板上?围观起来。

叶蓁蓁十分得意地围着两个人转了几圈,又有意无意地按了按腰间?配的古刀,意思是老娘才不过出了根鞭子,你?俩就束手就擒了。要?是再祭出这大刀,可不得吓得尿裤子。

那两人也十分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道理,每当叶蓁蓁有意无意地摸一把佩刀,他们总会喊得更大声些。

第二日停船靠岸,两人被扭送了官府,而叶蓁蓁侠女的名声也在?这艘船上?大噪起来。

然,人怕出名猪怕壮,陆续有各种失窃、骚扰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来。甚至连三楼舱房的客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摇床严重影响了二楼赶考的书生,这样有内涵的事?情也闹到了叶蓁蓁这里。

她不胜其扰,当了几天老娘舅母后就闭门谢客,赖在?舱房里躺成了一条咸鱼。无论门外群众们如何拍,她都坚决不挪窝,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记下了她们叫门的方式。然而比了又比,她觉得这里面最有创意的,也没能比得过雪姨当年炉火纯青的技术,遂撇下不谈。

好在?这船没几天后就在?苏州靠了岸,憋得发?酵的叶蓁蓁终于解放了天性,如小学课本中所说?的一只出笼的小鸟般,飞进了这座清秀灵动的城市。

叶蓁蓁在?客栈住了几日,白天化身女侠客出门吃吃喝喝逛逛街,晚上?就开始进行她那策划已久的副业——写戏本子。

其实?在?船上?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不少脑洞,加上?之前写作的经验更是如鱼得水。如今一上?岸有了大把的时间?,这些脑洞立刻落到纸上?变成了文字。

十几日下来,苏州城中几家?有名的酒楼都被她吃遍,处女秀戏本子也成功销售了出去。

万事?足的叶蓁蓁,在?期待自己作品奔现?的日子里,开始慢慢调查自己的老本行——婚纱设计。在?这里,自然就是嫁衣的设计和制作。

她发?现?苏州的绣坊都以?赶制成衣居多,而手艺精湛的绣娘大多是自己接活,也就是个体?户的意思。那些权贵和富户家?说?是说?嫁衣自己绣,然实?则又有几个大家?小姐的绣活能赶得上?绣娘,故都是自己戳几针后偷偷送出来给绣娘,而后绣好又偷偷送回去,对外只称是自己绣的。

绣娘手艺虽好,却也有几个问题:第一好的绣娘需要?很早就预定下来,而且前面的活进度还会严重影响后面的新娘子;第二每个绣娘所擅长的绣法?和偏爱的图样都不一样,导致每个新娘都无法?实?现?自己所有的想法?。

叶蓁蓁这几日走街窜巷的,认真考察了当地旺铺的租金、绣娘绣一件嫁衣的工钱以?及各种布料的进货价格。她回到客栈后在?纸上?写写画画算了一通,以?她现?在?手里的银子,至少可以?维持六个月没有进账。

夜长梦多,叶蓁蓁决定了,行就上?,不行,就硬上?!

不过半个月,财大气粗的叶老板就已经把硬件设施落实?到位:街角路口的两层店铺、崭新的设备和工位、后屋一仓库的绫罗绸缎珠串丝线,以?及别出心裁的店铺布置。

最先几日路过的人只觉得奇怪,眼看?着这家?店二楼的外墙几乎被砸空,只留下了几根孤零零的柱子撑在?那里,显得有些风雨飘摇。而粉刷一新的底楼又是一派金碧辉煌的样子,门口还豪气地挂上?了一整排的水晶珠帘,在?阳光下耀花了人的眼。

过了几日,人们看?到了这家?新店挂上?了牌匾,上?书“小魚嫁衣”这四个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且不说?这嫁衣铺子从未见过,这“小魚”又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那辣眼睛的字体?,非楷非行非草非隶,而是圆圆胖胖的没有一点笔锋。更令人莫名的是,那“魚”的四点还写成了四条鱼的样子。

“啧啧,不成体?统啊。”买酒路过的老学究感到痛心疾首。

“现?在?的孩子……”统共识得不到一百个字的张屠户,摇头叹道。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城中大户林家?的两姐妹,躲在?马车里窃窃私语,“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额,有趣的字。”

此刻正在?二楼指点江山的少东家?“余晓妤”,心里还有一个难题:一切硬件都已经到位了,只除了出色的绣娘。她本来以?为以?利诱之,定有大把好绣娘前仆后继地过来,却忘了这虽是书里,终究是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女子要?抛头露面很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叶蓁蓁最满意的那位绣娘吴张氏竟还是个寡妇。

据邻里邻居说?,她男人死?后她也没有想改嫁,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长大。她儿子倒还争气,乡试中了第十名亚元。只是读书的孩子自然不能帮家?里挣银子,上?头公婆年纪又大了,一家?人就靠她的一手好绣活吃饭。

叶蓁蓁看?过那位绣娘的绣品,果然是流光溢彩,堪称绝品。不但用料考究、针脚细密,绣法?别出心裁,而且经常有一些新奇的绣样出来,看?得出是真的用了心。

叶蓁蓁已经去了那绣娘家?里两次,提出了她平时月收入三倍的工钱,都被她公婆婉拒了,言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不可每日抛头露面。

叶蓁蓁很是惋惜和无奈。这家?人明明都要?靠儿媳妇吃饭,却还摆出一副死?死?拿捏的态度,她连那绣娘的面都没能见到,自然不可能使出那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人家?。而这对公婆又是油盐不进,钱照收事?不办,让临近开业的叶蓁蓁烦躁得不行。

倒也不是说?苏州城里找不到其他好的绣娘,只是她真为那吴张氏感到可惜。明明有一身可以?挣十两银子的本事?,却累死?累活地一个月只能挣二两。就算从艺术的角度来讲,这样好的绣活不能广而传播,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长吁短叹的叶蓁蓁把手里的账本一扔,结果一不小心砸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只能又是手忙脚乱的一通收拾。

突然她心里灵光闪过,有了!

当天下午,全村的希望,下课回来的吴小哥,被一个貌美的女流氓堵在?了巷子里。女流氓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黑发?红衣,妆容恣意,两个眼圈尤其的黑,邪魅地盯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根黑亮的皮鞭。

吴小哥胆子倒不算小,只是略微有些手抖,强压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女流氓把狗尾巴草吐了,邪魅狷狂地拿鞭子挑起了吴小哥的下巴,阴测测地说?道:“想跟你?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云飞飏:“你想跟谁聊聊?”(摁在墙上)

叶蓁蓁:“我我我我,想跟他聊聊他妈~”

云飞飏:“不如我们来聊聊我妈,你未来的婆婆。”

叶蓁蓁:“哥,鞭子给你,我错了……”

云飞飏:“这妆很丑,衣服也是。”

叶蓁蓁:“报告长官,妆马上洗掉。”

云飞飏:“衣服呢?”

叶蓁蓁(扭扭捏捏):“这这这,在这儿换不好吧~”

胖头鱼把他俩一起丢进了房间,换吧换吧,然后拍拍手(鳍)走了,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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