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李云深回府的第一时间就把整个王府封锁住,匈奴新任的王性?格懦弱根本震不?住底下人?,冬春交际之际缺衣少粮,这时候与大周联姻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母妃选择给他结这门亲无疑是给他增加外戚势力,但他怎么能同意?

或者说,一开?始谢青吾整垮谢国公府的时候母妃其实就已经想好了一切,谢国公府覆灭,谢青吾就失去?了身后的势力,那一纸和离才能更加顺理成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身后大门彻底关上的瞬间李云深靠在?门边,突然感到有些无力的窒息,在?这一刻他只觉得累。

小安子过来?想扶着他,他摆了摆手,自己撑住门边:“谢公子人?在?哪儿?”

“王爷早上进宫后谢公子就出城了,今天正好是谢夫人?的头七,本来?是准备等王爷回来?一起的,但谢公子先去?了——”

“出城了……”李云深松了口气,喃喃自语,“幸好是出城了……”

赐婚的谕旨从宫中一路传出,已经在?母妃的授意之下传遍皇城,谢青吾那个身体?,若是听见——

“备马,出城。”

李云深上马的时候天上响起一声闷雷,这个早春终于开?始迎来?了第一场雨。

——也不?知谢青吾带伞了没?有?

谢夫人?的墓地选在?城郊的荒山上,虽然也是山清水秀,但终究比不?得谢家的墓园,当初棺椁已经下葬却因为谢青吾而?被谢家族老强行?迁出墓园,而?后才选择安葬在?此?地。

走了一半天上就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看见谢青吾跪在?墓前的瞬间,李云深心?脏蓦地疼了一下,或许是命运中的巧合,谢青吾给谢夫人?选的墓地,竟然刚好是当年他死?后谢青吾埋葬他的地方。

他跪在?墓碑前,身后春雨淅沥,山林空寂,对着一座坟墓问他:“李云深,你当真就这样厌恶我?宁可死?也不?愿让我救你?”

与此?刻跪在?谢夫人?墓前的背影慢慢的重合起来?,而?他当年在?想些什?么呢?

在?记起来?之前他已经撑开?了手里的伞,走到谢青吾身边跪了下来?。

——他当年,只不?过是想活下来?给他撑一把伞,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不?至于无能为力。

当年的自己只不?过怀着这样简单的想法?而?已,没?有后来?对他的猜忌倾心?绝望,只是模糊的想要给他撑一把伞,现在?想起来?,竟然是恍如隔世。

微弱的火苗被风吹了几吹就已经彻底熄灭,李云深把伞塞进谢青吾手里,跪下来?端端正正的给谢夫人?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了吗?“

谢青吾疲惫的点了一下头,正准备借着力自己站起身就看见李云深在?他面前蹲下来?。

“上来?。”

山上还落着雨,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泥泞的山路湿滑,李云深背着人?走的并不?快,谢青吾给他撑着伞,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李云深却没?有带着人?回王府,他在?皇城外还有庄子,虽然来?的时候不?多,但方才出城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好生打扫过了。

被放下来?的时候谢青吾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手里的伞被越攥越紧,几乎有将之拧断的趋势:“这是哪儿?”

“早年在?城外置办的庄子,”李云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带着一点疲惫的冷意,“谢公子看着觉得怎么样?”

谢青吾脸色一僵,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带着一点狠厉,“怎么?昨天娘亲都喊了,王爷今天就准备出尔反尔?谢公子?嗯?”

“那不?如谢公子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和离书的事?”李云深一直攥的死?紧的手慢慢松开?,“还有自己服毒的事顺便也解释解释?”

他忍住自己把纸团扔在?人?脸上的冲动,以生平仅见的好脾气,一指一指掰开?谢青吾扣的死?紧的手,把纸团一寸一寸塞进他掌心?。

谢青吾就那样看着他动作,脸上的表情几近崩裂,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毫无血色,只是用力不?肯松开?手,若是拼力气,十个谢青吾都不?见得是李云深的对手,但他此?刻几乎是拼命一样的,指尖用力到陷进掌心?嫩肉之中,一丝一丝的鲜血顺着掌心?的脉络蜿蜒。

李云深看着他长久的不?肯开?口说话,脸上更冷,许久却是放弃了:“既然已经选择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承认,就当真这么难吗?”

承认在?你心?里,我远没?有你的仇恨重要,所以是可以抛弃的、交换的,是哪怕我自己对自己动刀,跋涉千里回到你身边。

你还是不?能相信我会护好你,你只肯相信自己。

“所以——”谢青吾慢慢的抬起头来?,而?后在?抬头的瞬间反手攥住李云深的手腕,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直接把人?推搡着压向墙壁,“所以,你准备走,是吗?”

若是放在?以前李云深是绝不?可能被谢青吾制住的,但他方才在?宫里刚刚被御林军群殴了一顿,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来?得及上药,换了件衣裳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出城,对谢青吾又没?有防备,竟然一时不?慎,落了下风。

谢青吾一只手攥紧李云深握着纸团的手腕,一只手直接扼住李云深的咽喉,整个人?的重量都欺压在?李云深的身上,李云深被他压的后背擦在?身后墙壁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却因为靠的极近的缘故才发现谢青吾整个人?都是抖的,那种剧烈的仿佛是下一刻就会昏厥的颤抖让他愣住了。

他刚才,没?有说什?么重话吧?怎么就把人?逼成了这样?他刚才就是问了一问,难道自己被他卖了,问一句都不?成?

“你休想!”谢青吾却根本不?管李云深在?想些什?么,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不?管不?顾照着他的嘴就一阵乱啃。

喉咙还被他扼着,李云深气都喘不?匀,就被这样被压在?墙壁上啃了个天旋地转,谢青吾亲人?的技术根本就是惨不?忍睹,牙齿隔三差五的就磕上来?,冲撞的蛮横又慌张,拼命的想要索取,到头来?却只能伤人?伤己。

李云深很快被人?咬破了嘴唇,或者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磕伤了,只能尝到微甜的血味在?嘴里蔓延,这还是在?他没?有反抗的情况下。

——若是他胆敢反抗,可能他们两个最近几天谁都别想出去?见人?。

谁能顶着被咬的满是牙印的嘴出去?见人??脸都不?要了啊!

李云深还要脸,所以干脆把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往卧房去?,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咬了一口,大概是以为他准备跑,咬的还有点重。

李云深实在?没?忍住奋力挣扎开?,嘶了一声,骂道:“谢青吾,你属狗的是不?是?”

“我属蛇。”谁知道谢青吾竟然回答了,虽然声音冷的可怕,“你连我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当初成婚的时候明明就往你府上送去?过生辰八字,你没?看。”

是肯定句,而?且是怨气冲天的肯定句。

李云深:“……”

怎么这么像是在?吵架?

李云深一脚把卧房门踹开?,而?后直接把人?扔在?了榻上,是真的扔,半点温情也没?有,扔完自己压过去?,谢青吾兴许以为李云深要动手,或者是要走,手抓的死?紧,李云深转身的时候竟然生生在?他手腕上带出了四条血痕。

李云深用空闲的那只手碰了碰他的眼,眼眶通红眼角一片湿热,见他伸手谢青吾偏头躲了一下:“要走就滚。”

李云深:“……”

谁把我手都攥青了?

哭笑?不?得:“谢公子,你敢再口是心?非点吗?”

谢青吾偏头看着他,眼里冷冽的过分,咬牙切齿:“你再叫一句谢公子试试?”

昨天过娘亲之后明明改口叫青吾的,不?过只是过去?了一夜,这就又改了回来?,简直叫人?无力的胸闷。

李云深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俯身吻了吻谢青吾泛红的眼眶:“到底是谁欺负谁?和离书是你签的,刚才在?外面占便宜的人?也是你,怎么跟这儿委屈的不?行?的还是你?”

简直也是没?话说了,自己做什?么了?刚刚在?宫里被母妃叫人?一顿群殴,回来?还被媳妇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谢青吾不?说话,李云深也不?逼他,自己退开?一些:“你如果要我走,我走就是,就不?再这里继续委屈你了。”

“你敢!”谢青吾看着就像是个受惊的豹子一样奋然从榻上扑到他身上,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危险:“你敢走!”

李云深闷闷笑?了一声,任由他发狠盯着,声音突然就放松下来?:“不?想我走?”

谢青吾盯着他,不?言而?喻。

“那就好好解释解释,”李云深微笑?,把纸团慢慢展开?,按在?谢青吾半敞的胸口,“说清楚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走。”

——别想转移话题,亲让你亲别准备忽悠我。

谢青吾看着他,眼看是逃不?过了,才闭了闭眼。

“母亲死?后原本葬在?谢家墓园里,我亲自选了陪葬品殉葬,那些都是我母亲的嫁妆,这些年谢国公府亏空无数,母亲的陪嫁大多也搭了进去?,最后剩下的都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我亲手放进墓穴之中的东西,最后却在?新年的贺礼中看见。”

谢青吾身子已经又有些抖了,李云深叹了口气,还是把人?揽进了怀里。

“都过去?了,别怕。”

“谢青元读书无用,习武不?成,在?朝中要想站稳脚跟不?易,父亲为了他的官位东奔西走,母亲病逝的时候都不?曾回来?看一眼,加之当时年关将近,谢府各项开?销甚巨。”

“其实,单凭谢家那微薄的俸禄根本养不?起偌大一个谢府,父亲又根本认不?清时势,一直端着世家的架子不?肯放低,后来?竟然沦落到窃取了母亲的陪葬之物,母亲生前就已经受够了屈辱,死?后还得不?到安宁。”

“而?我当时已经掌握了父亲为谢青元买官奔走的证据,但官场之上都是官官相护,我从大理寺告到京兆尹,甚至寻到过皇亲国戚,始终没?有用,甚至有人?将消息告诉到谢府,为保谢家百年声誉,谢家宗族甚至决定将我逐出谢家,永绝后患,我走投无路之下被贵妃娘娘找到——”

“我——”谢青吾闭了闭眼,“没?什?么好不?认的,我签下了和离,将谢家送到万劫不?复之地,我为母亲哥哥报了仇,谢氏举族流放,在?青州自然还有舅舅为母亲哥哥讨债,是我,对不?住你。”

“我身上背负了母亲和哥哥的两条命,我不?能就放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我如今,已经只剩下你了。”

谢青吾一双眼暗沉沉的看着李云深,突然从他手里扣出那张纸一寸一寸的展开?。

李云深:“……”

李云深身体?忍不?住弓了一下,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和离书自然还是他狗刨一样的字迹,可谢青吾的名字处却已经变成一片空白?。

李云深的第一个反应是谢青吾是不?是把信掉包了。

“当时贵妃娘娘是亲自出宫送来?的这张和离书,我在?那之前竟然都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把和离书都送到陛下案头了。”

其实,他自己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早知道有这么多破事,他当初就应该别写来?着。

“我用的是自己制的墨,遇水则化,根本保存不?了多少时候,我一开?始就根本不?想和离,以后也根本不?可能跟王爷和离,我不?想,你更是想也别想!”

李云深:“……”

这种耍小聪明的事,幸好是最后落在?自己手里,若是万一落在?母妃手里——

母妃的脾气可远没?有自己好,自己愿意跟他闹,母妃闹?那可能就是动刀子的闹……

但是:“谢青吾,这就算过去?了?你未免想的太好了些吧?”

谢青吾眸色深了深,突然把纸团塞进了自己嘴里,李云深一怔,下意识的就去?打开?他的手:“你疯了不?成?”

揉皱的纸团入口不?是那么容易,谢青吾发狠塞进喉咙里,眼眶憋的都红了,李云深卡住他的咽喉,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李云深动作太大,还是被纸团呛到了,谢青吾突然跪在?榻边干呕起来?,却是自己捂住嘴说什?么也不?肯吐出来?,看着难受极了。

李云深想去?掰开?也不?行?,只能勒住他的腰,不?让他摔下床榻,过了许久谢青吾才勉强喘过一口气来?,李云深被气的想发疯,最后却只能给他递了一杯茶水喂到嘴边。

谢青吾抿了一口,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气若游丝:“和离书没?了,满、满意了吗?”

李云深觉得自己是哭笑?不?得:“我刚才说没?这么容易的意思是,还有自己服毒的事,你准备怎么解释,谁让你把纸团生吞下去?的?”

谢青吾:“……”

“当初,你非要和离,我没?有办法?了,我是身体?不?好,但也不?是六殿下那样说病就病的身子,若不?是服药,你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我,我们,可能就是失之交臂……”

“所以你就那样作践自己的身子?你真当自己是铁人?是不?是?”李云深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好叫他清醒一点,却又实在?下不?了手,“我自从遇见你开?始,你又有几天身体?是好的?不?是在?病着就是在?受伤,身上旧伤叠新伤,就没?有能看的地方,你就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嫌弃你该怎么办?毕竟谁喜欢养着一个病秧子?”

“周公子看着六殿下病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人?家嫌弃,”谢青吾不?咸不?淡的反驳了一句,突然又想起点什?么,握住了李云深的手,眼里有点危险的意味,“那封和离书,是不?是就是我服药前你写了递到陛下跟前的?”

李云深:“……”

“总之,以后不?许再乱来?,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本来?就是毒药?谢青吾你记住了,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难受吗?那种东西是能吞的?若是不?舒服我叫人?从城里请个地方过来?好好看看?”

谢青吾歪在?他怀里,两个人?打架一样的闹了一场,这时候累的不?行?:“为什?么不?回王府?”

李云深的身子僵了一下:“怎么,不?喜欢这里?这儿虽然比不?上成王府,但建造的时候也是用心?了的,适合静养散心?,皇城里最近太乱,你先在?这儿住些日子养伤,等,等一切稳定我再接你回去?,好不?好?”

至少先把婚事料理干净,他不?想叫谢青吾受任何委屈,也不?敢再叫他伤心?,太医说他心?脉受损,本来?就难以将养,不?能再出事。

黑暗中李云深瞧不?清谢青吾的表情,只在?很久以后听到微弱的气声:“好。”

他松了一口气,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谢青吾那漫长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在?那段沉默的时间里,谢青吾又在?想些什?么?

很久之后,李云深偶尔想起这个瞬间,都觉得有什?么慢慢压在?了心?口,谢青吾的心?思本来?就敏感多疑,刚刚丧母更是复杂,只是自己当时却没?有想到那么多。

李云深这一觉根本就没?有睡好,大半夜里被人?猛地拍门叫醒,谢青吾当时正发梦魇,死?死?扯着他的里衣不?肯放手,他没?办法?,只能把衣裳脱了塞进他怀里,让他抱着,自己胡乱披了件衣裳就往外跑。

——若是别的自然不?会这么着急,出事的是杨子仪。

这位祖宗进去?皇城就一直帮他四处疏通关系,今天兵部新任尚书赵明阔赵大人?嫁女儿,大家同为武将,自然还是要前去?道贺的,却不?知这祖宗发了什?么疯,趁着喝醉了把新郎官揍了,不?仅是揍了,还拔了剑出来?准备在?喜宴上杀人?。

兵部尚书也是武将,既然都是武将倚仗的自然都是拳头,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大家脾气都不?好,最后就变成了打群架,他一系的人?跟李云霁一系的人?互殴,打的不?可开?交。

最后终于惊动了宫里,派御林军过来?把两边人?都打趴下了,揍服了就下狱,除了兵部尚书官大其他人?就没?一个幸免于难,大周除了在?外征战的将领,其余人?都卷入了这场群殴。

李云深过去?的时候沿途都是鬼哭狼嚎,不?是哭的,两边人?在?牢里隔空对骂,只恨口水喷不?到对面的鳖孙身上。

杨子仪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而?且因为赵明阔的“特殊照顾”已经站不?起来?,李云深打开?牢门的时候他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牢房顶。

听见声音有些迟钝的回过头来?,看了许久,很轻的喊了一声:“老大。”

杨子仪并不?是甘心?示弱的人?,没?有站起来?应该就是站不?起来?了,李云深的目光在?他腿上看了看:“怎么回事?”

“挨了两棍子,没?瘸,放心?。”这时候了,难得他还有心?思笑?。

李云深蹲下去?把他扶起半个身子:“已经给父皇请罪了,罚了半年的俸禄降了品级,已经能出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赵老头起冲突?”

赵老头的名声早就有传了,为人?贪得无厌见风使舵,又仗着和当今天子一处长大,有伴读的情分在?嚣张跋扈,朝野上下都不?愿意与他接触,杨子仪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选在?他嫁女儿的日子大闹?

杨子仪身上没?什?么力气,半歪在?李云深肩上,艰难的喘了口气才开?口:“他那个新女婿,是陈林——”

李云深扶着杨子仪的手微微一顿。

陈林当初救下李云霁后便再没?有消息,御林军统领的位置肯定是不?能当了,他若是回去?说不?定还会被父皇杀了,后来?对上报的一律是失踪。

“所以,你就动了手?”李云深虽然觉得冲动,却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却不?想杨子仪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先动手?这里是皇城不?是边关,我身后还有老大你,我不?能随心?所欲,虽然我的确想杀了他没?错。”

“我当时虽然……但还没?有失态,是酒,喜酒本来?就有问题,里面加了东西,我只喝了一杯头就晕了,模糊之中只感觉有刀砍下来?,我下意识的就抽刀抵挡,而?后他们就一窝蜂的冲过来?,我迷迷糊糊被被身边兄弟救下来?,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扔在?了这里。”

“他们是,早有预谋。他们虽然不?敢杀人?,但我带的兄弟已经有一半受了重伤,这里是赵明阔的地盘,老大你能跟陛下求情救我出去?,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再者刑讯用的那些阴毒手段,再出去?的时候就算看着还全脚全腿,说、说不?定也已经是废人?一个。”

李云深的声音冷下来?:“我去?跟父皇请旨彻查,如果是陈林父皇不?可能放过,而?且那酒有问题查验出来?也——”

“酒肯定都换了,至于陈林,”杨子仪的呼吸突然重了一些,“他现在?已经是赵明阔的乘龙快婿赵临,他换了一张脸,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皮面具。”

李云深停了一瞬。

“老大,我可以用命发誓,我没?有认错,他就是陈林,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我怎么可能认错呢?”他有些失神的喃喃。

他怎么可能认错?他曾经怀着怎样的心?情刺他一刀,又是怎样颤抖着手破开?那个所谓的,陈林的胸腔。

这个世上,他最不?可能认错的就是陈林,哪怕他改名换姓,哪怕他换了一张脸,这个世上杨子仪也永远不?可能认错他。

踏出牢房的瞬间,杨子仪仰起了头,头顶阳光灿烂的刺目,刺目的让他陡然觉得有些冷,李云深把自己的披风解开?给他披上,没?有说话。

“老大,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他。”

——不?知是说给李云深听,还是说给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如果不出意外都是六,准备快一点把刀写完,然后快快乐乐的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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