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那是靳言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生气,只因为一件小事。

江闻岸心?有愧疚想跟他道歉,他却不理会,一见到江闻岸的人影就绕道走。

之后江闻岸也不希求当面跟他道歉了,在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小树林里等着他,一见他走过来便往他怀里塞了一杯奶茶,连带着一封道歉信。

靳言没看,直接把信和奶茶一起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后来有人在表白墙嘲笑江闻岸,说他是个gay,死皮赖脸表白校草被拒绝。

底下?有人评论问楼主怎么知道的,那楼主说是靳言亲口承认的。

“我去,靳言也太狠了吧,咱们不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吗?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吧,闹得人尽皆知做什么?”

“对不起啊,都是我们非逼着你干这事,估计现在全校都以为你是个gay,跟校草表白还被拒绝了。”

江闻岸倒不生气,毕竟他们自己搞出来的事,就得承担,“他不一定?觉得这事好笑。算了,gay就gay吧,我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

江闻岸就那么被骂了半个学期,他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是从此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去打?扰靳言。

靳言手上的那枚铭牌上的漆掉了不少,是高三毕业之前拍毕业照的时候他捡到的,写着江闻岸名字的铭牌。

靳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捡起来保留至今,明明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发现后背被什么东西硌得很难受,捞起来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就是这个铭牌,这一看,他的眼前天旋地转,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这里,还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给他发布了两个任务,他才知道江闻岸也来了。

见到沈延时他很震惊。

才知道原来江闻岸只是喜欢那张脸罢了,但他很不赞同江闻岸这样的做法。

这几日江闻岸和靳言一起商量着,画出了现代可手动操控的轮椅草图,交给工匠制作。

直到沈延能熟练控制,他们才启程返回燕京。

靳言假借入京办事之名跟他们同行,但并不与沈延同车,只和手受了伤无法驾车的影尘坐同一辆车。

另一辆马车上,江闻岸有些惴惴不安,靳言离自己很近,就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必须加快任务进度了。

与太子的争斗无法明着来,也无需明着来了,沈延欲报杀父之仇,计划直接从沈时乾身上下?手。

江闻岸一切都支持他,并且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一早就给?远在边疆的梁子卿修书一封,用只二人之间能看懂的记录方式将事件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并请现下在军中身居高位、颇具威望的梁子卿助沈延一臂之力?。

梁子卿的父亲曾是沈时南手下?的得力?助手,可却随着沈时南的没落被沈时乾弃若敝履,如今他得知当年竟有此等原委,自然不可能不出兵协助。

另有一支加原队伍正秘密赶来,那是索亚的哥哥赞亚带的军队。赞亚与江闻岸是好友,他已表示会全力支持沈延。

此外沈延身后有金玉山庄与长月盟支持,还有陈铭宏陈公公暗中相助,朝廷和江湖势力聚集,宫内和宫外里应外合,此战颇有胜算。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解决。

这也让江闻岸颇为不安。

二人没有耽搁,直接前往回到府上。

但如同料想的一样,朱如果然已经不在了,并且家里的下?人说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梁子慈也表现得很不对劲,他们出去才多久,结果回来就发现梁子慈消瘦了不少,先前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亦有些散乱,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子慈,发生什么事了?”

梁子慈眼神空洞地看着江闻岸,无力?地摇了摇头,有些抗拒。

“子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梁子慈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终于落到江闻岸身上,似乎方才一直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眼下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余光瞥了江闻岸身边坐着轮椅的沈延一眼,又摇了摇头。

江闻岸注意到了,他蹲下在沈延耳边道:“我送你回去,你先休息一下?。”

沈延哪里不明白他的用意,当即点了点头,只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现在可以自己转着轮椅行路了。

原来早在江闻岸不知道的时候梁子慈就和朱如还闹过矛盾,原因是朱如衣裳上总是别人的头发,还被梁子慈发现过身上有脂粉味。

梁子慈无名无分跟着朱如好几年,一开始二人的感情很好,可最近却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就在你们去云山的第二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

梁子慈说着不自觉红了眼眶,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让眼泪落下来。

“紫钗,我认得这个名字,天香馆的名妓。”

听到此处,江闻岸已经哑然。

在他看来,二人一直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他也没想到朱如会做出背叛梁子慈的事。

“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梁子慈又是摇头,自嘲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我们就为这事吵过,只是没敢惊动江先生和殿下,那时他也说我疑神疑鬼。”

“我也以为是我自己疑神疑鬼,所以那天我什么都没说,帮他换了衣裳擦了身子让他好好歇息。”

“可是第二日他醒来后又出门了,就像是外头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在等着他一样。”

他说着语速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没有跟着他,我只是直接往天香馆去了,没想到真的……捉奸在床。”

说到最后,他已经有点吃力?了。

“我看到了……”一滴泪无声滑落,“我看到他们在……”

“好了。”江闻岸握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讲下去,“够了,不要再说了。”

梁子慈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他明明说过不会再有别人。”

“他明明说过不喜欢女子的,可是现在……”

“好了,好了……”江闻岸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顺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梁子慈年纪不大,从十五六岁起便跟着朱如,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不免心?灰意冷,江闻岸只能陪着他,听他倾诉,任他发泄。

另一边,沈延费了几天的功夫广泛搜罗,终于找到了朱如的踪迹,将人抓了回来。

朱如此刻已经不在伪装,对于沈延的厌恶可以说是溢于言表,被压着在他面前跪下的时候当即啐了一口。

沈延坐着轮椅,但丝毫不显得落了气势,反而有几分居高临下睥睨的意味。

“真的是你。”

沈延说这话不是询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是我又如何?大丈夫做事敢作敢为。”

对他做过的事,朱如供认不讳。

一直在向太子传递消息的人就是他,先前南下?南洲水上遇难那次是,此次云山之行亦是他告知了太子那边。

“倒难为你伪装了这么多年。”沈延冷笑。

“若不是太子有意透露,我还真发现不了。”

朱如伪装得太好了,十分沉得住气,这么多年来只有细节之处出了细微差错,可大体上看起来是一直站在他们这边的,又十分尽心尽力对待江闻岸,也不怪江闻岸一直没发现。

好在沈延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平日里多留了个心眼。

一听这话,朱如脸色一变,不过只是瞬息之间就恢复如常,他哼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挑拨离间还有意思吗?”

“信不信由你。”沈延没想与他多做纠缠,只是对于与先生有关系的人,总要谨慎几分。

“你自小追随先生,你觉得太子真的信任你吗?”

沈延点到为止,“我现在不会杀你,毕竟你曾经跟过先生,自然应该由他来处置。”

被押下去之前,朱如目眦欲裂,口无遮拦:“我自小追随江闻岸,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心?思,五殿下,好心提醒你一句,别被人当成?替身了还自以为一往情深。”

沈延微微皱眉。

又是替身?

这话他从前听过。

朱如继续道:“他从前明明那么恨你,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提及江闻岸,沈延难得耐心?回答他:“先生知道樱贵妃的事情与我无关,所以醒悟了,不再迁怒于我。”

朱如笑了:“你扪心自问,这话你真的相信吗?”

影尘拉扯着他到了门口,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去那间上锁的屋子看看,你会找到答案。”

一直到朱如的身影彻底消失,影尘拉着他下?去关押,沈延才慢慢回过神来。

朱如背叛了江闻岸,被抓住之后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鱼死网破想要挑拨离间,所以他的话不可信。

沈延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眼下最重要的部署已经开始了。

他将已经抓到朱如的消息告诉了江闻岸,选择隐瞒了他那些莫须有的话,以免让先生心?寒,徒生烦恼。

“先生,朱如是你的随从,理应由你来处置。”

江闻岸此刻却不想去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且他深知这样一个背叛过主子的人是断断不能再留下?的,不仅沈延不能容他,江闻岸也容不下?一个可能会对延延不利的人。

朱如非死不可。

“先生下?不了手,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来处置好不好?先生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

一来江闻岸恐怕无法对他太过狠心?,二来沈延也怕朱如又会说出什么话来挑拨离间。

江闻岸点头了。

自此他不再过问朱如的事,一切听凭沈延处置。

直到两天以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在门缝上发现一张来自朱如的字条。

作者有话要说:写朱如只是为了推进剧情,本质上还是为先生和延延的感情变化服务的,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副cp感情戏~

有破才有立,从误会产生到误会解除,先生才能真正以二十一世纪的江闻岸的身份,而不是有很多黑历史的“江闻岸”,和延延永远在一起。

and,结局的有奖竞猜:你们觉得最后先生会留下来,还是延延会跟先生回去呢~(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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