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我已经送出去了。”祁玉起身进浴室,生怕周时煦突然回来反锁了门。
“嗯,亲自送的?”
“托人送的。”祁玉顿了几秒,试探道:“爸爸,周则风和林家小姐已经订婚了。”
“订婚了?”
斯布林听声音并没多惊讶,祁玉心中更为疑惑,难道猜错了?
转念一想猜错了才好,他和周时煦这段关系迟早会传到斯布林耳朵里,当然是越简单越好。
“订就订吧,赞恩,你可以回来了。”
“我遇到了裴师父,想叙叙旧,可能过段时间再回来。”
“裴烨?”斯布林嗯了一声,“替我向他问好,有空来D国,我做东。”
“好。”
斯布林默了几秒,“见到周则风了吧?”
话题是他自己引过来的,祁玉顺着说:“见过了。爸爸,您怎么认得他的?”
斯布林不奇怪他会这么问,也没想藏着掖着,孩子大了,有些事确实该知道。
“和他好好打招呼,法律上他算你母亲,你回来那年和我闹别扭回国了,怎么都哄不回来。”
听筒里久久没有回应,斯布林放下笔合上文件站起来,接着说:“订婚了才好,重婚犯法啊,你母亲不得不主动来D国找我离婚。你收拾收拾尽早回来,迎接你母亲。”
祁玉:“……”
直到挂了电话他都没任何动作,这都什么跟什么!
浴室门敲了两声,祁玉连忙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满脸湿答答去开门。
他眯着眼睛看周时煦,不由自主想,这人论辈分得喊舅舅,于是满脑子都是舅舅……
下一刻,横生委屈,攀到男人身上蹭了蹭,舅字都出口了换成哥哥…
“怎么就醒了。”
“想上厕所。”祁玉的手钻到周时煦衣服里,摸人家的腹肌,“哥哥,我睡饱了。”
周时煦捉住他的手,不许他乱动,“下楼吃点感冒药,声音不太对,冷风吹久了。”
“好。”
两人往下走,令祁玉惊讶的是关在卿竟然就坐在客的厅沙发上,石青立在他左侧,两人正说着什么严肃的事,听到下楼的声音才一起抬头。
关在卿:“时煦?”
“嗯。”
周时煦旁若无人放没穿鞋的祁玉到吧台坐好,佣人备好药等着了,试了试水温才给他。
祁玉坐下后一眼没看客人,晃着腿一派悠闲自在。另一名女佣拿了棉拖鞋下来,“祁少爷,您的鞋。”
祁玉不穿,把脸整个杵在吧台上,望着周时煦,“哥哥,脚指甲长了,穿鞋抵着疼。”
周时煦还没发话,有眼力见的仆人已经翻到了剪指甲的全套工具放在吧台上,这番景象,一圈人只为祁玉一个人服务。
“先把药吃了。”周时煦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我帮你剪。”
只是预防,药量能少则少。这么点时间的工夫,周时煦的电话又响了,他边接,亲了祁玉一口往楼上书房去。
祁玉望着他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他就要自己剪,缩着腿团成一坨窝在椅子上,掰着脚趾头极其认真,女佣几次想接手都被拒绝。
为不伤她的心,祁玉相当有礼貌地提议道:“姐姐,我想吃鸡蛋面,可以叫阿姨帮我煮一碗吗?麻烦的话就算了。”
“不麻烦,祁少爷稍等。”
关在卿原本正在看石青手里的报价表,渐渐分了心,即便假装也没耐心听下去,推开的同时喝了一杯凉水,“我觉得这样就行,不用看了。”
“好的关先生。”
石青写了一串数字大步去了二楼书房。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祁玉依旧认真地剪他的脚趾甲,甲屑用手好好接着放在凳子一角。
“我以为时煦已经把你送走了。”
祁玉没抬头,这一次没接任由它乱飞,我行我素继续剪。
关在卿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下,寒暄道:“上次后就没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关在卿上下打量他,目光停在他的唇上。
派对那天他当众被踹下水,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原以为周时煦真和这种废物在一起了,调查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都说祁玉的唇和他像,很久以前周时煦也说过,五官里最喜欢关在卿的唇。
祁玉不过是一个又乖又听话的替代品,他不止一次想,如果有一天他收起锋芒,周时煦会不会也像抱着祁玉那样抱着他。
想到这他自嘲笑了笑,又乖又听话?只要能讨周时煦的欢心,怎样不行呢。
第一步就是祁玉消失。
“祁玉,时煦有没有和你说过段时间要出一趟远门?”
祁玉摇头,“没说。”
“他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你。”关在卿点了支烟,顺手递给祁玉一支,“我就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祁玉嗯了一声,把烟扔进垃圾桶,“煦哥不让抽,抱歉。”
关在卿一愣,没怎么介意,“时煦总有一天会腻,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你连他的情人都不算,断了之后还得回酒吧。别想着找个更好的下家,稍微有点人性不会要被人玩过的东西,没人性的就更别想了,他们能把你玩死。”
祁玉蹙眉,“不是不拐弯抹角吗?这都拐几个了?”
“我给你一条路,离开郢城,要多少钱你直说。”
祁玉听到钱眼睛一亮,没几秒又暗淡,“你说离开就离开,可他是周时煦啊,他不准走,我又怎么跑得掉。”
“这不用你操心,我可以送你走。”
“凭什么相信你?”祁玉抱着的自己,戒备摇头,“你不会是煦哥找来考验我的吧,我不干。”
关在卿半哄半骗从兜里拿出支票推到他面前,“这是我跟你两个人的事,时煦不会知道。支票上面的数字你随便写。”
祁玉捡起空白支票,没见过世面一般来回仔细翻看,再次摇头,“一张纸而已,谁知道你是不是唬我的。”
“想要现金?”关在卿异常有耐心,和祁玉交换了联系方式。“考虑好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要现金也行,送你走当天一起给你。”
楼上有响动,关在卿意味不明看一眼祁玉,收回了支票单子起身迎上去。谁知祁玉比他快,连跑带跳奔到周时煦怀里。
此举不由让关在卿汗毛一竖,拳头都捏紧了。
周时煦踉跄几步才站稳,把人重新放地上,“有公事要谈,你听话去屋里睡觉了。”
“不要,”祁玉又黏上去,“我得和你待在一起。”
周时煦倒没拒绝,看他又不穿鞋把人抱着返回书房,他也乖,枕着周时煦的腿躺在皮沙发上玩手机。
关在卿始终保持得体的笑,坐在周时煦对面。石青把重新打印好的合同一式两份摊在他们两人之间。
关在卿草草翻了翻签了字,“时煦,去D国要带祁玉一起吗?”
“他去干嘛?”
“飞机有空位,可以带着一起的。”
“不了,他就在郢城。”
周时煦签了字笔都没放下,祁玉酝酿完坐起来,“煦哥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
“又不是去玩,你凑什么热闹。”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还没说几句,祁玉眼眶泛红,拉着周时煦的手晃了晃,“带我一起吧,我会很乖的。”
周时煦看样子不那么情愿,啧了一声,“胡闹。”
“我知道了。”祁玉说得越来越小声,没有讨公道也没有埋怨谁,自顾自念道:“你心里有关先生,我只是他的替代品,家里的佣人管家都这么说,他回来了,煦哥就不需要我了。”
祁玉主动松开周时煦的手,眸光中泪花涌动,苦苦憋着眼泪,乖巧说:“煦哥,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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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煦内心os:你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