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吻了下她的唇

周别鹤说完这句话,身旁就没了动静。

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隐入被子中,甚至连呼吸也放轻。

他无声笑了下,合上了眼。

叶青澜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生怕自己再次滚到周别鹤怀里去。

再一睁眼,是被蒋思贤的电话闹醒。

非工作日的周六,叶青澜的手机闹钟不会响,她摸过手机,放到耳边模糊地“喂”了一声。

“喂什么?”手机里传来蒋思贤的声音:“你不会还没起吧?”

“嗯……”叶青澜抱着被角,睡意惺忪。

“叶青澜!”蒋思贤怒道,“我已经准备出门了,你要是敢迟到——”

叶青澜睡意冷不丁没了,想起来自己今天和蒋思贤约了去打网球,约的时间是十点。

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她连忙起床,洗漱下楼,周别鹤不在家,客厅里只有章姐陪着小舫在看电视吃零食。

小舫昨天穿的哈利波特魔法袍已经脱下了,她身上的牛仔套装洗净烘干,穿在身上,又是一个白嫩漂亮的小姑娘。

见她下楼,小舫放下手中吃得

掉渣的杏仁酥:“舅妈早!”

“早,小舫。”

“太太要出门吗?”章姐好像很喜欢小舫,她作为职业管家,一直将分寸拿捏得很好,从不随意私用别墅里的家具和物品,刚才却陪着小舫坐在沙发上。

叶青澜点头:“章姐,我和思贤约了打网球,麻烦你准备两份早餐我带走,要快一点,我赶时间。”

“没问题太太。”

说完,叶青澜记起一件事,走过去弯腰摸了摸小舫的脑袋:“生日快乐小舫,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小孩子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舫笑得眼睛弯成两汪月牙,挺了挺胸脯:“舅舅已经送过我了,舅妈觉得好看吗?”

她衣襟上别着一枚粉色的蝴蝶形钻石胸针,可爱灵动,正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会喜欢的款式。

叶青澜蹲下来:“很好看,你喜欢吗?”

“喜欢。”小舫点头,歪头道,“舅舅说这是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舅妈,虽然妈妈说爸爸死了,但他每年都会托舅舅给我送礼物呢……”

这是别人的感情私事,叶青澜不好多言,笑着岔开了话题:“小舫,姥爷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

说到这个,小舫瘪瘪嘴:“我早上给姥爷打了电话,姥爷很生气,把我凶了一顿,他说等妈妈回来再一起来收拾我。”

昨天周别鹤说,林疏的航班要中午才落地,叶青澜想了想:“我要去跟朋友打网球,小舫,你想跟舅妈一起去玩吗?”

“想去!”小舫兴奋地举起了手,嗓音稚嫩,“我们学校有网球课,我会打!”

“那走吧。”

带上早餐和小舫,叶青澜驱车到场地的时候,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蒋思贤已经换好了运动装,翘着二郎腿等在休息区,正准备对叶青澜兴师问罪时,忽然见她牵了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进来。

蒋思贤定睛一看,捂嘴:“不会吧,这才多久没见,你跟周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叶青澜把早餐袋抛给她:“能说句人话吗?”

“开个玩笑。”蒋思贤笑眯眯地朝小舫招手,“小朋友,你是谁家孩子呀?”

叶青澜互相介绍道:“林舫,林疏的女儿。小舫,这是思贤阿姨。”

小舫礼貌鞠躬:“思贤阿姨好。”

蒋思贤惊讶:“林总有孩子?”

和叶青澜对视一眼,她蹲下来捏小舫的脸:“你好呀,我和你妈妈也算是同事哦。”

“那我们好有缘分啊思贤阿姨。”

蒋思贤被哄乐了,招手叫来角落的工作人员:“带她去儿童区挑喜欢的球拍球鞋和运动装,再找个儿童教练,费用记在我账上。”

小舫听到这话,眨了眨圆圆的眼睛,没表现出自己的兴奋和开心,而是懂事地看向叶青澜征求同意与否。

叶青澜弯腰,柔声说:“去吧,如果有喜欢且合适的球拍,可以多试两幅。”

小舫开心地蹦了两下,甜甜道:“谢谢舅妈,谢谢思贤阿姨!”

“好可爱啊。”蒋思贤望着小姑娘远离的背影,“没想到林疏看起来冷淡性薄的,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我也是昨晚才见到。”叶青澜收回目光,“走吧,教练在等我们。”

-

两个小时的网球课后,叶青澜和蒋思贤汗津津地在球馆边长椅上坐下休息。

另一边的儿童区强度显然要低很多,小朋友们耐力差,学学玩玩,时不时被带着吃点东西。

“好爽。”蒋思贤递给叶青澜一瓶水,“感觉肌肉都活动开了,天天坐办公室肩膀真的好酸。”

叶青澜精疲力尽,拧开水喝了半瓶,身旁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打开,是周别鹤的信息。

周别鹤:[在哪个球场,林疏过去接小舫。]

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了。

叶青澜回道:[好。]

叶青澜:[定位飞澳网球俱乐部]

回完信息,叶青澜在儿童区外面招呼小舫:“小舫,过来去吃午饭了。”

“来啦!”穿着网格短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网球馆是蒋家的产业,内置一个对俱乐部会员开放的餐厅。二人带着小舫吃完饭,离开餐厅时恰好在门口碰上了来接女儿的林疏。

叶青澜牵着小姑娘,感觉她小手紧了紧,没有出声喊妈妈。

林疏穿着薄西装长裤,一身风尘仆仆,明显下了飞机就赶过来,她淡淡朝女儿招手:“林舫,过来。”

叶青澜低头看小舫,小舫抿抿唇,走了过去。

林疏蹲下身,将女儿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小舫垂了脑袋。

“带她回车里。”林疏起身,把小舫交给身后的秘书,看向叶青澜和蒋思贤,“小舫上午给两位添麻烦了。”

蒋思贤大方一笑:“没有的事,小舫一直在儿童区玩,林总客气了。”

叶青澜也点头。

林疏目光移到她身上:“叶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蒋思贤回头看叶青澜:“那你们聊,我去球场等你。”

“好。”

餐厅外有几张露天的咖啡座,遮阳伞撑在头顶,最近几天是梅雨季中难得的晴日,一眼望过去万里无云,碧空荡漾。

林疏坐下,从包中掏出一张商场购物卡推过来:“小舫昨天半夜打扰你和周总了,抱歉,是我管教不严。”

叶青澜自然不能收:“不会,她很乖,没给我们添麻烦。”

林疏脸型瘦长,五官形状偏冷淡,闻言轻叹一声:“她姥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清人说话,家里的保姆小舫不喜欢她,所以昨天派出所的电话才打到了周别鹤那里。”

叶青澜说:“幸好小舫没遇到什么危险。”

“她胆子太大了。”林疏皱眉,“我回去要好好教育她。”

每个人对待子女的教育观不同,叶青澜没说什么,她和林疏非亲非故,不好交浅言深。

林疏端起杯子,浅抿了一口热茶,稍微顿了一顿抬头说:“周别鹤一直很照顾小舫,为此外面可能有些流言,但他照顾小舫其实并不是看的我的面子,而是因为他和小舫爸爸的交情。”

她说得很隐晦,但叶青澜还是听懂了。

林疏是在向自己澄清她和周别鹤的关系。

周别鹤请林疏任君和高管,关于他们关系的遐想一直不少,这与林疏的能力是否能胜任无关,只因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桃色绯闻一向是大众爱追逐的热点。

可如果会因为在意这些而不用林疏,他就不是周别鹤了。

送走林疏,叶青澜去球场找蒋思贤,蒋思贤不在,她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太阳微毒,她将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阳光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的脚步声,有人在身旁坐下。

以为是蒋思贤回来了,叶青澜歪头往那人身上一靠:“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没靠到肩膀,反而掉进那人的臂弯里。

碰到的一瞬间叶青澜就察觉到不对,她一抬手摘掉帽子,紧张的神情正好撞进周别鹤眼里。

晴朗的阳光下,她脸蛋因为运动而白里透红,白色短款polo上衣包裹着紧致的圆润,蜂腰细腿,浑身雪白。

叶青澜愣了一下,耳朵迅速烧红,撑着周别鹤的大腿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别鹤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发丝凌乱,他帮她把遮阳帽戴好,慢条斯理说:“在附近开会,看到你发的地址离得不远,就过来一趟。”

“那你还要回去吗?”

“不用,已经结束了。”

叶青澜双手理了理自己的帽子,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她从旁边拎出一瓶矿泉水想拧开:“对了,刚才林疏过来,已经把小舫接走了。”

“我知道,辛苦你了。”周别鹤边说,顺手接过她手里怎么也拧不开的矿泉水,拧松还回去。

……

叶青澜喝了一口。

她手心出汗了,滑滑的,所以才拧不开。

转头看周别鹤今天穿得很正式,戗驳领深色西装,

优雅而贵重,想来会议应该很耗费精力。

叶青澜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周别鹤掸了下她的球拍,“下午还打吗?”

“打,但是思贤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陪你打。”

说着,周别鹤抬手捏走她头发上不知从哪飘来的一片树叶:“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两分钟。”

他说得轻描淡写,叶青澜掌心紧了紧:“好……”

她打球水平不高,只能算业余爱好,和爬山徒步一样,都是为了在工作之余锻炼身体。

什么都会一点,也什么都不够精通。

不一会儿,周别鹤换了身休闲服回来。

他换的是俱乐部对客售卖的运动装,款式普通的棉质白衣黑裤,迎光走过来,脚步闲散,气宇轩昂。

衣靠人穿。

叶青澜推着网球车,把球拍递给他:“我们要计分吗?”

“怎么计?”

“三局两胜。”

“可以。”周别鹤挑了挑唇,“有奖惩吗?”

“奖励……”叶青澜伸出一根手指,习惯性说出以前跟蒋思贤的约定,“输家请客,不过今天的费用已经记思贤账上了,那就请吃饭吧。”

周别鹤笑了笑,掂着拍子俯身:“换一个。”

他鼻尖离她的帽檐一寸之遥,叶青澜不自觉又开始屏息:“你想要什么?”

长指轻轻拨开她的帽檐,周别鹤深邃的眼眸在阳光下浮动着浅浅笑意,漫声说:“让我想想,打完再说。”

请来一个裁判计分,叶青澜走到场馆一侧,握着拍子先发球。

她打得心不在焉,很快丢了三分,四分为赛点,眼看第一局要输,叶青澜终于回神,咬咬牙迎了上去。

很快裁判吹哨,第一局三比四,她赢了。

歇了口气开始第二局,叶青澜打得颇为吃力,她额头溢出汗,嫌弃遮阳帽碍事,索性摘掉了。

结果以四比零输给了周别鹤。

这时才察觉出第一局他根本就没有想赢,分明是在让着她。

叶青澜累到不行,俯身撑着腿喘气,周别鹤走过来,她仰头,他用白毛巾给她擦汗。

她上气不接下气:“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周别鹤浑身也热腾腾的,低手擦她颈间的汗:“还有力气吗?”

其实没有了,但是弃权视为自动认输。

叶青澜知道自己现在湿发贴着汗湿的脸,一定很狼狈,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认输,仰头看着周别鹤:“还能打,第三局不许让我。”

她睫毛也沾了汗,瞳孔是水洗过的明亮。

周别鹤俯身笑了下:“我没有让你。”

“第一局你没有让我吗?”

“没有。”

他笃定的回答让叶青澜犹疑了一下,但从第二局来看,周别鹤的水平分明远高于她,正困惑着,小腿忽然痉挛,瞬间疼得她浑身一软,丢了球拍。

周别鹤抄过她的膝窝把人抱起来:“怎么了?”

他的身体很热,比平时更热,小臂肌肉毫无阻碍托着她的膝窝。

让叶青澜又想起了昨天晚上。

抽筋的疼不明显了,她浑身都有些僵硬,被周别鹤抱到长椅上时,他将她轻轻放下,气息扫过她的脸颊。

他们离得太近,彼此的气息都是潮热的。

叶青澜看着他的面庞,运动后的心跳降不下来。

周别鹤也侧过脸来,午后的微风清冽而明媚,像他怀里的人。

四目相黏的时刻,叶青澜胸前隐隐起伏,呼出的气息不自觉变浅。

气息交织,她指尖不禁蜷入掌心。

下巴被人温柔地单指挑起。

她耳垂都是红的,睫毛在翕动。

周别鹤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