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赵阳他也受到了这种影响?”
“他并不是被赵广武跟朱慧琴照看着长大的,并没有养成在行为上占便宜的毛病,但思维方式却如出一辙。”南笙道:“他从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做任何事情都以自己的体验为主。”
“那你们的确不合适,你是典型的付出型人格,做事情考虑别人比考虑自己的多。”
“但朱利利跟他很适合。”
“的确很适合,一个婚内出轨对婚姻和家庭不负责任,一个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肆无忌惮勾搭别人的丈夫还能厚颜无耻的洋洋自得。真是咋想咋般配啊。”
“跟我想的一样。”南笙笑道:“当我知晓朱利利的一些看法和做法之后,我会下意识的将我自己代入她的角色,或者是将她代入我的角色。”
“结果呢?”
“结果我发现我永远成不了她,我没有办法认同她的三观以及做法,但她的三观和做法却让赵阳相见恨晚,恍若是遇见了另外一个自己。倘若打从一开始嫁到赵家的那个人就是她,或许她可以跟赵家相处融洽,成为赵家最为得意的儿媳妇。”
“那可不一定。”唐艳给予否定意见。“你忘了学生时代的朱利利?就她生就的那双势利眼,她可看不上当初还是穷学生的赵阳。就算她嫁给了他,也不可能像你一样,风风雨雨陪着这个人渣十几年,陪他从一个小设计熬成副院长。”
南笙笑了,释然的那种笑:“是啊,我怎么忘了学生时代的朱利利。”
“单纯了吧?”唐艳隔着手机屏幕用手戳了戳南笙:“你刚刚的那种假设是建立在你们三个人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上,她是看似很厉害的,风情万种的职场老佳人,你是唯唯诺诺,前怕狼,后怕虎的全职主妇,黄脸婆。可南笙你忘了,赵阳他当初选择你,也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因为你是旁人掬不走的白月光。”
“是吗?”
“还问是吗?当然是啊。”唐艳拉长声音道:“不过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挺认同的,这家风啊的确可以影响后世子孙。”
说到此处,唐艳眼睛一亮,凑近屏幕问道:“看过之前热播的那部《知否》吗?”
“嗯!”南笙点头:“虽然没看全,但也算看过吧。”
“看过就好。”唐艳扯了扯衣裳:“看了这部剧,我就一个感觉,龙生龙,凤生凤,这老鼠生得会打洞。大娘子虽说是搞笑担当,论才情,论智慧,论哄男人的手段都不如那个会讨巧的小妾林噙霜,但大娘子作风正派,教出来的女儿也都是大娘子做派,是当家主母的范儿。”
“反观这林噙霜生的,就算再怎么得宠,那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看看那个墨兰,即便被她娘林噙霜想方设法的给送上大娘子的位置,其种种行径和做派也还是小妾的那一套。”
“所以呢?”
“小妾教养不出当主母的女儿,这墨兰呢也差个能当主母的娘。以此推论,这渣男之所以渣,跟他父母的言行身教脱不了干系,而朱利利之所以成为小三,必然得益于自己父母的敦敦教诲。说不准她父母是啥关系呢。”
“只批判朱利利,不累及她的父母。”南笙对着屏幕戳了两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咯噔咯噔的,不知道我儿子长大后会不会跟他爹一样,是个对待感情和婚姻不负责的人。”
才说完,南笙就咬着牙道:“他们要是敢学赵阳,我打断他们的腿!”
“有你这么厉害的妈,他们哪敢。”唐艳做出一个恐惧的表情来,随后五官放松:“但凡你那公婆有一个像你三观这么正的,动不动就要打断他腿的,他未必敢像今天这么混。”
“放心吧,你家赵凡虽有那渣男一半的骨血,但自打满月就是你父母在带的,言行举止,三观建立也都深受你父母的影响,这就等同于是把明兰养在了祖母身边,再怎么长都歪不了。至于你家小宝,由你带着,也不会差的。”
“我感觉压力好大啊。”南笙禁不住叨:“这生儿育女,可真不是小事儿。这要养不好,坑了自个儿事小,坑了别人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可不是嘛,尤其咱们这些未来实打实是要做婆婆的,这把儿子教得太好,怕他上了渣女的当。这要是教不好,又怕他祸害了好人家的姑娘。教得刚刚好吧,又不知道该怎么拿捏这个分寸。”唐艳摇头:“得,大半夜的,咱们还是别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一想到我未来要当婆婆我就头疼。”
“我比你还头疼,我两个儿子,就怕左手右手同时端起来也还是端不平。”南笙长叹一口气:“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聊点儿轻松的。”
“聊点儿轻松的。”唐艳伸个懒腰,手机镜头跟着晃动:“可聊啥轻松啊,感觉这能想起来的话题一个比一个沉重。”
南笙沉默了会儿,问她:“你妹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跟她婆家僵持着呢。”唐艳打着哈欠:“我妹是个痛痛快快的性子,说时间宝贵,不愿意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到跟婆家人无限的纠缠中,可她婆婆不那么想。他们家还跟以前一样,是既不同意离婚,也不愿意商量着往下走,这就算我妹跟我那妹夫还点儿感情,这么消耗着,消耗着,也给消耗光了。”
唐艳说着往卫生间门口看了眼,随后压低声音道:“就在你回复我那条信息之前,我还在跟我妹聊天。你知道我妹说什么吗?她说在经历了这种种事情之后,越来越看不上她老公了。”
“我妹说,从前爱他的时候,只看到他的孝顺,如今不爱了,才知道他那不是孝顺,是没有注意,是妈宝男。从前爱他的时候,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即便是偶尔的动手,也会自动划分到打是亲骂是爱里头,如今一想,只觉得心凉。若老公真爱她,又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我也有这种感觉。”南笙道:“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配了眼镜之后看到的世界,总觉得跟想象中不太一样。一些原本朦胧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连带着那些瑕疵和污浊也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