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方媛跟同事们说过后, 就快速地穿过了临时办公室众多桌子,走到了写着会长办公室的门前,敲响了门。

这次秋交会是由商务部副部长常云担任的组委会会长, 开幕式他也讲了话, 所以这会儿其实是刚到办公室,连水都没喝一口, 听到敲门声,一边倒茶一边叫了一声“进”!

门推开后,看到是方媛,他倒是熟悉, 是从商务部抽调来的工作人员, 平日里工作认真仔细, 是部里准备培养的年轻人。

他就问:“什么事?”

方媛立刻说:“是有成交消息了,8点18分, 南河省外贸团的江州灯泡厂,卖出去了5万条节日彩灯,价格是6万美元!”

这真是太快了!

常云都很意外, 但这个厂子实在是名不见经传, 即便他做足了功课,也没想起来这个厂, 干脆问:“是老客户吗?”

这么快成交,一般都是老客户, 原先合作不错, 双方来参会, 说不定就能联系上,提前进行了商谈,达成了协议, 最终开展就签合同。

但说真的,这样的不多。因为大部分人都有个心里——即便已经有了熟悉的合作对象,也喜欢再看看,万一有更好更便宜的呢?

更何况,广交会有一点已经很出名了——夏国人很喜欢扎堆,只要一个产品卖得好,第二年各省都会有,夏国可是有几十个省份,也就是说,同时有几十家厂子竞争,那可就是实打实的买方市场了。

这也是商务部每年广交会都头疼的问题——扎堆跟风现象太严重,但又叫不停,你学我我学你,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也没有个独家的竞争力。

因此,除非是一些技术含量较高的机械类,一般情况下很少开展就签约。

江州灯泡厂的确让人惊讶。

哪里想到,还有更惊讶的,方媛兴奋地说:“不是老客户,是第一次成交。不过他们的确事先联系过,我问了南河贸易团的蒋学团长,蒋团长说他们今年有个新部门,叫做商情组,提前打探了消息,这才有了这次开门红。”

常会长真的是惊讶了,商情这个事儿,在国外成熟的公司并不罕见,他们有专门的部门专门负责打探行业趋势等消息,部委从今年开始,也在讨论,但目前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谁能想到,南河先做了。

他也提起了兴趣:“走,去蒋学那边看看。”

倒是在江州灯泡厂的展台上,明明已经签了合同,但史密斯和汤姆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很快就被江州灯泡厂的台灯壁灯等吸引了,这会儿正被工作人员带着看。

倒是厂长苏美盛,这会儿已经兴奋坏了,整个脸上都露着跟他年纪不符合的傻笑,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是真没想到,真的能这么快成交,要知道,昨天周渔非要他让人坐飞机送样品来的时候,他那会儿还想着呢:破釜沉舟一次吧。

哪里想到,18分钟,18分钟就成交了,刚刚签合同的时候,工作人员怎么说的:你们破纪录了。

他们江州灯泡厂在省里还算是有点名气,可是在全国根本名不见经传,谁能想到,他们还能破了广交会的成交记录!

这事儿最少五年,都是他们的荣誉!

更何况,虽然卖得快,可是他们价格可不低。昨天飞机票刚买上,周渔就过来问了,等着凌晨五点人一到,让他没想到的是,周渔也没睡,居然也跑过来了。

他这才知道,这三天,商情组为了整理汇总消息,几乎是彻夜不眠的。

但周渔可不是跟他说自己辛苦,而是跟他说:”你别因为这是库存,就报了低价格。我知道你觉得这东西放在仓库里也没用,多赚一点是一点。但苏厂长,你别忘了史密斯另一句话,如果质量好,他们会持续订购。”

“别说你们人工做不到,一套设备没多少钱,你们接了订单买设备也是可以的,难不成你们不想持续做生意吗?如果报了超低价,等着下次合作,想涨价就难了,国外的圣诞节万圣节哪个不需要彩灯?”

苏美盛的确是想赶紧卖了,但周渔这话,让他动心了,史密斯看样子的确是很需要,所以,他咬着牙报了价:“1.3美元一条。”

这个价格略高,但有还价的余地。其实他真是害怕史密斯嫌贵,哪里想到,史密斯看了看质量后,只压价了10美分,就定了合同。

就因为商情组的努力,就因为周渔的努力,他们已经库存了一年的东西,非但没有当垃圾卖掉赔钱,还挣钱了!成了广交会第一!

苏美盛这会儿简直是心花怒放!如果周渔在,恨不得给她鞠个躬,好好谢谢她。

苏美盛这合不拢嘴的样子,实在是招人眼,这一块都是灯泡厂电灯厂,大家都相互了解,江州灯泡厂什么样,谁不知道?怎么就他们上来就签了!

破纪录!

这三个字,让每个展台的厂长们都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旁边浙东商贸团的奋斗电灯厂厂长孙建明跟苏美盛是老朋友了,瞧见他这会儿闲的没事,干脆凑了过来:“老苏,你们厉害啊,这是事先联系好的?”

这会儿刚开展没多久,来家用照明类展区的人也不多,苏美盛一回过神来,就瞧着最少有十个厂长凑过来了,满脸都写着几个字:“你们怎么弄的?”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而且蒋学也交代了:“虽然商情不能告诉他们,但怎么弄还是要说的,别让兄弟省份意见太大。”

苏美盛直接就说:“是提前联系过的,不过,我们厂可没这个本事。我们省贸易团今年新设了一个部门,叫商情组!”

孙建明他们听到这三个字时的表情,就跟当初苏美盛他们听到一样,一脸的诧异和不解,苏美盛瞧着都觉得不忍看:我当初是这样的?

不过他很快建立了自信,现在,他是商情组的介绍者了,“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商情!就是商业活动的情况和趋势……”

这话更抽象,孙建明直接说:“你说点人话。”

苏美盛乐的不得了,说他一句:“孙厂长,这都八十年代了,你得紧跟时事,多加学习。这么简单跟你们说吧,商情组的作用就跟媒人一样!”

这词一出,孙建明他们跟当初在火车上的南河贸易团众人,表情是一样的——这什么比喻啊。

不过好在,周渔很会联系现实,而且她讲的时候,大家都在车厢里,也不能干别的,领导还盯着,苏美盛他们虽然不太认同,可听得也认真,记得特别全。

他就把周渔那三点一一说了。说真的,这么说深入浅出,极易理解,立时孙建明他们都惊了:“说的挺好听,你们真做到了?”

而在离着江州灯泡厂展台不远处,蒋学团长正陪着常云会长,刚刚见了面,常云会长就问了他一些关于商情组的事情,蒋学大致介绍了一下,不过,关于组长是周渔的事儿,他没拿准主意,并没有说。

毕竟,他们是知道周渔本事大,可没想到周渔本事这么大,广交会那么多厂子,她愣是拿了第一!

常云听过后挺感兴趣,居然可以将库存变畅销货,就说要来看看,结果刚到就听见了苏美盛对商情的普及。

这会儿,常云问:“刚刚那个是江州灯泡厂的厂长吧,对商情认识见解很深啊。”

这会儿,蒋学就算是再想先跟刘厅长商量后,再说要不要上报周渔,也不能拖着了,总不能将周渔的功劳按在别人头上吧。

他只能说:“这不是他的见解,在来的火车上,为了让大家了解什么是商情,商情组能干什么,商情组组织周渔给大家上了一课,这个媒人的比喻,是她说的。”

“不过,周渔的身份有些特殊。”

常云并没有说话,而是微微顿了一下,蒋学还想着要不要继续,就听见常云问:“这个周渔,就是国家日报报道的那个一号店的总经理吧。她不是个体户吗?”

蒋学连忙说:“是,这个商情的概念是她提出的,我们认为她对商情的理解和运用水平要远高于我们商务厅的同志,所以就请了梅树村的外援。”

说完,蒋学也是心里忐忑,这毕竟是没有前例的,他不知道常云是什么态度。但蒋学心里也想好了,周渔这几天的工作他看在眼中,能力强又负责,不怕吃苦勇于探索,即便常会长不赞同,他会据理力争的。

哪里想到,常云居然笑了:“你们可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这个外援请的好!”

蒋学提起的心猛然落了下来,妥了!

常云说完,也没再去展台,而是离开了,倒是苏美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孙建明他们问完,就有工作人员说,史密斯有问题要问他,他就先去招呼史密斯了。

倒是孙建明他们几个人凑一起,刚才听了一耳朵的媒人有独家资源,江州灯泡厂就是找到独家资源这些,这会儿倒是挺羡慕的,可又觉得:“这是碰巧了吧!”

“我也觉得是,满场多少外商啊,人家凭什么告诉你他需要什么,一个外贸团工作人员最多二十名,也不可能问过来啊。”

“说的挺好,不可复制!”孙建明下了这样的定义。

苏美盛一过去,就瞧见了史密斯正在看的那款台灯,这款是跟彩灯一起,今天才到的。昨天他看着史密斯的要求,说是要素净的,符合他们审美的台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问了一嘴周渔。

周渔就给他画了张图,而且还说:“他们应该会喜欢这样的。”

苏美盛一看,这样的他们有啊,就是下面一个花瓶,上面一个灯罩,不过,周渔说花瓶要素雅的,纯色的,只要形状好,陶罐瓦罐都可以。他们的花瓶都是国画花鸟,很是富贵。

说真的,他觉得太素净了,不过周渔坚持这样就好,再说也没什么成本,就让人带了两个过来。

哪里想到,史密斯真在看这个。

他一过去,史密斯就说:“亲爱的苏,这款台灯什么价钱?”

这款台灯其实成本很低,所谓的陶罐,就是酒瓶,他们根本没这种的,还是从江南酒厂要了几个,进价一个一块钱。倒是灯罩什么的贵一些,也就是三块钱。

总的来算,成本一共四块,等同于美元2元。

要让他来报,他就报四美元,对方压压价,三块到三块五就能成交。可偏偏,周渔看了样品后,给他报了个价——15美元。

这个价格是他们的花鸟瓶台灯的价格,那花鸟瓶都是景德镇的,而且个顶个都是手绘,一个瓶子就得10美金,所以才报15。

周渔给的这个价格,是前所未有的高,若是平时,他是坚决不可能报出去的,这不是谈生意,这是赶客呢。

但这会儿,刚刚成交的五万条彩灯让他的思想所有改变了,他发现做生意不仅仅是卖货,同样也是居奇,别人没有我有,偏偏有人需要,这就是做成生意。

如今他敢说,全展会也没这样的台灯,而显然,周渔审美是对的,这个台灯符合史密斯的需求,他咬了咬牙,心想,你们天天压我们的价,我这次也要做个奸商,“15美金!”

说完了,他就盯着史密斯,结果史密斯居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你们的样式很不错,但这个花瓶有些粗糙,这个价格有些高了。最低价格是多少?”

嫌货才是买货人!

苏美盛的紧张瞬间没有了,他操着蹩脚的英语,告诉对方:“我们是已经合作过的老朋友了,我可以这么说,全场只有我们有这样的产品,它虽然粗糙,却更古朴。我们也有同样精致的素色花瓶台灯,跟这个是一个价钱。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的价格。”

“5万盏以下,15美元一盏。5万到10万,14.5美元。10万以上,14美元。”

史密斯看着台灯,又看看苏美盛,摇摇头:“有些贵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江州灯泡厂的工作人员立刻问:“怎么办?要是不回来了呢。”

苏美盛也是在拉扯,这会儿就说:“咱们这也是独一份,没人有这个样品,等等吧。”

苏美盛开始了焦急的等待,而在农机展区,南河农机厂厂长孙吕也紧张起来。

随着开展时间拉长,他们的客户终于来了。这会儿这家是来自于澳大利亚的一家农机采购商,叫做夏洛特。

他们是广交会的老面孔了,每年的采购量都很大,所以,一出现,几乎所有参展的农机厂,都盯紧了他们。

作为老面孔,他们显然知道夏国人的特性——跟风,他们今年想采购的是一种旋耕机,这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可以这么说,能来参展的农机厂都能生产,所以他们并没有急着定下来,而是从第一个展台开始逛,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降价。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种机械的成本价在人民币360元左右,换成美金是180元。

他们常年这么问,所以如今他们什么都没说,大家自觉就开始压低报价,第一个展台是亚峰机械厂,直接报价200美元。

这可是小型机械,20美元的利润几乎是压到最低点了,可就这样,他们也不满意,当到第二个展台时,是这样说的,“我认为你们可以更低一些。我们今年要采购一万台。”

这可是上百万美元的单子,若是要成交了,一方面可以挣这么多外汇,另一方面,也可以申请不菲的外汇补贴。

所以第二家厂子居然报价是180美元。

直接到了成本价!

这个价格一报,旁边的几个展台都皱起了眉头,这没法报价了,再低,就算是有补贴,利润也不多,更何况,最近也有不少报纸在批评外汇亏损的事儿,报的太低,麻烦会很多。

可是这么大的生意,他们怎么可能不想拿下呢,孙吕就听着后面的展台一家比一家报的低,当然,大家实在是没有空间了,所以价格都是178,176,175……

很快就要到南河农机厂了,工作人员小王小声问:“厂长,咱们报多少啊,170吗?这亏得太厉害了。可是不报,也太可惜了。”

岂料孙吕这会儿却腾地站了起来,他看到了想要见的人,恰好夏洛特他们也来到了南河农机厂跟前,问他们:“你们的旋耕机多少钱?”

她根本连配置都不问,是因为连续几年,他们都在采购这个型号的旋耕机,参展的农机厂几乎都生产这种,没有其他的。

孙吕回答:“200美金。”

这话一出,夏洛特都惊讶了,“他们最低价已经到了172美金了,你们这个价钱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孙吕实话实说:“再低就真赔钱了。”

夏洛特摇摇头,带人径直离开了,倒是小王他们,都很惊讶,“厂长,你怎么报的这么高啊,人家连留都不留!”这会儿,夏洛特他们已经到了后面的展台,这边几家农机厂的人,为了争夺这笔生意,也都跟了过去,几乎没有人留意他们。

孙吕却冲着前面一个大胡子的年轻人笑着说:“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

这个年轻人说道:“请问有农用泥浆泵吗?”

孙吕连忙说:“有,我们厂专门生产农用泥浆泵,您过来看,这种泥浆泵,是我们厂在过去型号的基础上,新研制的。体积小,拿取轻便,适应性广,既可以给农田灌溉,也可以排水清淤!”

对方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数据是多少?”

孙吕立时拿出了商情组已经给他们翻译好的数据,上面用英文写着:“流量12吨/时,扬程……”

最重要的是,除此之外,孙吕还说:“这个小型泥浆泵,跟美国著名农机公司艾姆的小型产品数据是一样的,可我们的价格要比他们低多了。他们在市场上的售价是370美元,我们则只有230美元。”

他这么一说,对方也连连点头:“数据是差不多,价格的确便宜。你们的质量……”

他的话刚落,孙吕就将他们获奖的复印件拿了出来,上面照旧有翻译:“您看看,这些是我们厂这些年的获奖记录,最重要的是,这款产品,我们可以跟您有一年质保期。”

对方一听,立时感兴趣:“你可以跟我仔细说说,哦,你可以叫我马丁!”

孙吕心想,我知道你叫马丁,你是个红头发的大胡子,我不但知道你的姓氏,我还知道是你是德国人,但你在南非从事农机贸易,这款机器是要批往非洲的,最重要的是,你的需求量很大,据商情组估计,有两万台左右。

不过孙吕可没表现出来,他是笑着用蹩脚的英语说:“好的马丁,我们来聊聊。”

而在家用照明区,苏美盛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焦急等待后,终于看到了返回的史密斯先生。

他放缓了语速认真地说:“13.5美金,10万盏,同意的话立刻签约!”

而在其他的展台,虽然大家都在忙着,但也有点新发现:南河的展台,似乎外商们格外的青睐。

他们明明使劲了浑身的解数,也没办法让对方满意,可南河的人不知道怎的,居然能轻易的将他们留住!他们为了旋耕机降到了赔钱,可南河农机厂却不吭不哈地以230美元的价格,卖出去了两万台泥浆泵!

泥浆泵和旋耕机的成本是一样的!那个马丁是个生面孔,还年轻的不得了,他们怎么就知道,他有大单子呢!

他们将花鸟台灯的价格降到了11美元才成交,而江州灯泡厂,就用个破陶罐卖出去了13.5美元的价格!他们是零利润,可江州灯泡厂是翻倍挣的,他们怎么知道对方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

倒是商情组这边,这会儿已经忙疯了。截止到昨天晚上,于芳菲那边一共收集到了2600条信息。

虽然这个信息跟将近两万的外商数量相比,看起来不多,但要考虑实际情况,整个广交会分三期展览,每期展品不同,客户也不同,所以,这两万人并不是一窝蜂的涌来的。

而且,很多客户不是一个人来,大部分都是两个人,所以,应该这么说,这2600条信息,已经是于芳菲他们的极限了。而这会儿,他们还在进行收集工作。

而周渔他们,拿到了2600条信息,连续两个晚上,根本没时间入睡,他们需要将这些信息分门别类,然后告知可以对上号的参展工厂,如果遇到了独家资源,还要带着他们想办法拜访——当然,这种的的确是少。

从昨天开始,周渔就觉得脑袋木了,她干脆让于芳菲在天鹅大酒店给她买了一瓶黑咖啡,然后冲上喝了一杯——这具身体可是没喝过的,果不其然管用的很,立时就精神了。

她倒是跟其他人也推荐过,只是大家微微一尝,即便是武鸣这样的不浪费的人,也都吐了:“好苦啊。”

但是今天,这会儿,周渔去冲咖啡的时候,发现100克的咖啡,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这群人这会儿是不嫌苦了,一个个都龇牙咧嘴的喝着呢。

周渔就说:“今天马上就结束了,等着回去好好睡个觉!”

手头的2600条信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即便于芳菲那里再增加,也不会太多,他们最难的时候快过去了,可以稍稍休息休息。

可就在这会儿,武鸣突然说了句:“咦,你看,这个加拿大的商人,想要购买U型防渗渠衬砌机,这种农用机械我有印象,是新研发出来的,只有西山省农机厂才有生产!咱们没有啊?”

周渔看了看说:“我去找蒋团长去问问,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西山农机厂的人,告诉他们这个信息。”

话音一落,就听见门被敲响推开了。

蒋学就站在门口,周渔虽然只跟他认识了几天,但也算比较了解这个人,他一向镇定,说话有条不紊,而现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周渔有种预感,他带来的,应该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这位向来稳重的进出口贸易处处长,用了一连串的感叹语气,表达了他的激动。

他说:“同志们,我刚才合同组那边过来,我有个好消息!”他看着商情组的每个人,最终目光定格在周渔脸上:“周组长,截止到5点30分,南河省今天的合同交易金额达到了1092万美元,排名第一!”

“周组长,我们南河省最好的成绩是单日第五。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过的成绩!”

“周组长,我们还拿到了这届秋交会第一个成交的荣誉!”

“周组长,本届秋交会会长,商务部副部长常云同志,邀请你去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