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打了电话跟周渔说:“有个人是从北河来的, 挺年轻,口气不小,晓庆衫一下子要三百件!应该是个二手贩子。”
周渔就问:“这人什么情况?”
王建立刻说:“叫叶景天, 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其实这种倒爷最近也不少。”
“初五之前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趁着假期, 来省会逛街顺便买衣服的。有姑娘们结伴而来的,有小夫妻一起来的, 也有一大家子一起来的。
大家进了店,先是直奔三楼选衣服,选完了一点点从上往下逛,肯定是要把店里看遍了, 多多少少也要买点别的特色回去。
但现在这批客人不一样, 大部分是男同志, 偶尔有几个女同志,中青年多, 单枪匹马,进了门直冲服装专柜来,只要晓庆衫, 西服套装, 和连衣裙羊毛披肩,其他的一概不看。
买东西也跟别人不同, 都是要好几件,有的码数都不一样, 也不试, 直接开票走人, 店里的其他柜台,更是看都不看。
我们后来就研究了一下,这应该是二手贩子。从梅树村买了东西, 再出去卖。不过人家要的也不算多,最多三五件,我们讨论认为不能拦着,这也算是正常购物。”
“叶景天是今天自己找上门的,直接就说要见经理,要三百件,问我有什么优惠!我问了问他,怎么销这三百件,他说他是搞批发的,全国各地都有点,这点分分钟就能卖光!”
最后一句话,让周渔很感兴趣,她想要靠这次的服装打造梅树村不会让人失望的印象,如今大家肯定知道梅树村有这些商品,可看得见买不到,好像也不能说不会失望。
如果是后世,她有的是办法,但现在交通不发达,电话也不普及,运送更不及时,很多事情都没法做。
叶景天敢说这话,周渔猜测,在全国各省市有自己的点,有点夸张,最大的可能是,他有稳定且可以信任的合作客户,但即便这样,也能用。
周渔自然要跟他谈谈:“你跟他说,你不能做主,我下午到,让他下午再来。”
周渔挂了电话,就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林巧慧和周朵说了一声,叫着周三春借了车去了省城。
走的时候,还从南州市区绕了一下,去了一趟市中店的办公室——年前周渔忙着巡店和春晚的事情,日化厂的事情就完全交给范广西了。
范广西经过了一番比较,还是建议周渔选择南州,给的理由也是相当充分:“日化厂没有处理油脂和生产皂基的生产线,只能购买。有三个途径,最近的是南州肥皂厂,第二个是省会的南河日化,第三个就是最远的海市日化。”
“论起来,南州肥皂厂最近,运费可忽略不计,性价比最高。如果追求高质量,海市日化的质量更好,铁路运输的话,海市离着南州比省城近,能节省不少运费。”
“南河日化属于中间地带,没有竞争力。”
周渔也是这么想,不过除了成本问题,作为管理者,她考虑的还有环境方面——她和南州的商务局关系良好,虽然在省城她和省厅的联系也紧密,可跟省城商务局的关系一般般,几乎没有交流。
同时她和南河日化关系一般,而南州肥皂厂虽然如今出了变动,总体还是关系好一些。
干实业这种事情,好的环境特别重要。
所以周渔还是选了南州,商务局那边特别重视——这会儿私人不能买地,周渔想要厂房只能租赁,所以年前就专门问了周渔想要什么样的厂房,有没有具体要求。
这会儿都到了初八了,商务局也开始上班,周渔猜测可能这几天就能把候选的地方拟出来,所以她过来叮嘱一下范广西。
一进门,就瞧见了整个办公室三个大桌子满满当当,都是资料,范广西带着两个年轻人正在低头忙碌,周渔听了半句,说的是香皂生产线喷粉塔的问题。
“我认为现在高度五米还是太低了,容量有限,八米比较合适!”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说话的范广西就抬起头来,周渔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废寝忘食干了好几天,头发都跟鸡窝一样。
范广西见了周渔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厂房有消息了。”
周渔摇摇头:“我去省城一趟,当时留的就是这里的电话,如果定了地方,他们会打到这里,你就去看看符不符合要求,然后告诉我一声。”
范广西有点失望,厂房出来事情还多着呢,行业不一样,要求就不一样,得打扫修葺,还得改建,虽然生产线如今还不能运过来,但先弄好了心里不是有底吗!?
不过这事儿催也没用,他点头应了,顺便给周渔介绍两个年轻人:“周总,这是我师父的孩子,常虹和常青,我师父常学望是当年技术科的一把好手,他们也是耳濡目染长大的,如今高中毕业在家里,我就把他们叫过来帮忙。”
周渔当时让范广西找帮手就是这个意思,肥皂厂的人她是不会挖的,但是不错的子弟总比什么都不懂的强,更何况,就算不懂,找亲爹亲妈教不就行了。
周渔趁机就问:“肥皂厂待业子弟多吗?”
常虹胆子大,立时回:“多,肥皂厂虽然人不多,但孩子多,哪家都有四五个,有正经工作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临时工,打零工,要不就家里蹲。算起来,五六十个是有的。”
她显然是个聪明的姑娘,能听出来周渔的意思:“其实大家从小就跟着爸妈屁股后面长大,生产线上也没少去,肥皂生产大多是体力活,技术含量并不太高,好多人都会的。”
周渔就笑了:“范厂长,我看肥皂厂子弟不错,要不,招工的时候先从肥皂厂招吧。”
这可是大好事——莫大海舍了肥皂厂,成全了其他厂,他们厂去年等于白干一场!要是别的厂子也无所谓,可肥皂厂在去年之前就效益不行了,谁家也没有存粮。
雪上加霜的是,肥皂厂也建厂几十年了,当初的小娃娃们都开始长大,他们没工作却要吃饭穿衣,甚至还要结婚生子,家家户户日子一个比一个难过。
要不,莫大海家的窗户能被砸了吗!实在是他砸了大家的饭碗。
范广西带师父家里的两个孩子,也是为了帮衬,他师父前年已经去世了,师母没工作,六个孩子里,老大进厂顶替,常虹和常青是老二和老三,剩下几个还没成人呢。
一份工资七个人花,外加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几个孩子都乖,平日里都不敢吃饱,饿的一个个走路都打晃!
周渔给的待遇不用问就知道好,从肥皂厂招工就相当于让这群孩子有了好出路有了好待遇,范广西如何不高兴,连忙说:“那可太好了!”
等着这边交代完了,周渔才去了省会,她是中午到的,恰好看见了一号店的繁忙程度,也仔细观察了一下,果不其然,二手贩子不少。
王建这会儿也在帮忙维护秩序,瞧见周渔来了,连忙过来,周渔问:“叶景天怎么说?”
王建说:“他很爽快地同意了,问了你大概到的时间,说是下午一点过来。这个人我瞧着像是个退役的,很英武!”
周渔看了看手表,这会儿都十二点半了,这人可是真急,但周渔能猜出来他的意思——一点来,谈完了今天就可以返程,一来节省住宿吃饭的钱,二来可以抓紧时间卖货。
一举两得!
这就是八十年代夏国生意人的缩影,在粤东,在火车上,周渔见了太多这样的生意人了,也是靠着这种精打细算吃苦耐劳,八十年代夏国经济才能腾飞!
周渔直接说,“那我等等他!”
周渔去了办公室,王建给她拿了一份员工餐,她利用这个空档,还给省厅进出口处处长蒋学打了个电话。
薛新成专门来找她,周渔虽然清楚怎么回事,但具体情况还想了解一下。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南河日化拆台,她必须反击。
但她要收拾薛家人,不能连累南河日化,那是国家的企业,也是无数的工人的饭碗。
所以,她问蒋学:“我想见见南河日化的厂长,你能安排一下吗?”
这是找对了人了,蒋学就是进出口贸易的,南河日化每年都参加广交会,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他问了问周渔的时间,就说:“那你等我电话。”
周渔就应了。
这个叶景天果然是掐着点的,十二点五十,周渔吃完饭刷了饭盒回来,就瞧见了个大高个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这人应该有一米八五左右,背后看去,肩宽腿长,留着寸头,从背影看,的确像是当过兵。
周渔就问:“叶同志吗?”
对方就回过了头来,周渔也跟他面对面了,的确是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剑眉星目长得不错,最主要的是一脸刚毅,周渔这会儿敢肯定,是部队熔炉里炼过的。
她正准备自我介绍,对方就说话了:“你是周总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我是叶景天。”
他好沟通,周渔也乐的轻松,招呼道:“你的要求王经理跟我说了,咱们进屋谈。”
进了屋落座后,周渔也没弯弯绕,直接问:“王经理说,你在全国各地都有点,叶同志,这些点是什么意思,你的门市部?还是你的下游销售商?亦或是你认识的朋友?”
说完,周渔将一杯热茶放到了叶景天的面前。
叶景天说了句谢谢,然后递上了一张半大的纸:“周总,您先看看这个,这是我的名片。”
周渔看到那张纸都愣了,这不是她在广交会给别人的名片吗?那会儿为了写清楚,所以故意做的大,这东西怎么传到北河去了?!
最重要的是,叶景天真是学的一模一样,半张纸这么大!也是彩印的!
正面写着:景天商贸公司总经理,叶景天。
背面则是一长溜的公司名称,周渔瞧着,从浙东到西山,从湘南到粤东,居然涉足了大部分省份,范围是真的广。
不过,他们的名字起的都很有意思,譬如西山这个就叫李二木贸易公司,湘南这个叫胡三才贸易公司。
都是拿着名字起的,一看就是个人的小公司——或者根本就不是公司,只是为了好听这样叫,毕竟这会儿,各省注册公司政策都不一样。
周渔看完抬头就发现,叶景天盯着她呢,瞧着她看完了,这才说:“这就是我的点。他们不是我的门市部,也不是我的下游商户,也不是朋友,而是我的战友。”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这和我的没区别。”
周渔没想到是这个关系,她也没有评论,接着听。
叶景天说道:“我们可以说是分散的,也可以说是一个整体。”
“我们在各自省份寻找合适的货物,通过电报进行调配,用铁路运输,因为这个,我们的小贸易公司,有着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商品,而且都是一手货,价格便宜,种类繁多。”
“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小型的门市部。”
这是周渔真没料到的一种方式,是和周渔发展模式完全不同的,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这是个好办法。她不能说每一家都能起来,但如果有经营头脑的话,有这样的优势,肯定会顺势而起的!
周渔连忙问:“谁组织起来的?”
叶景天笑了笑:“我。”
周渔由衷夸奖:“很厉害,发展的都不错吧。”
这个叶景天必须点头,“去年开始,从各地倒买倒卖的人就多了,原先他们生意都不错,但我们一出来,他们就不行了。”
周渔猜也是这样,“那你来梅树村是想怎么合作?”
叶景天说:“春节晚会一播出,我就知道,这几件衣服要火,可是我们那么多兄弟去找货,都没有找到,这是春节,没有工厂开工,布料厂都不上班,只有粤东天成服饰在日夜开工。”
“粤东的哥们找过那位展同志,想要购买,他说专供给梅树村,不卖给我们。”叶景天无奈道,“所以就由我来这里跟你们谈一谈。”
“周总,你们梅树村通过这次春节晚会名气有了,运作了这几套衣服,正好处在别的工厂不上班的时间,全国没人跟你们竞争,时间对了。我其实昨天就到了,我数了数你们的销售量,叹为观止,量也起来了。但是!”
他一说但是,周渔就知道,他的杀手锏来了。
果不其然,叶景天说:“你们梅树村覆盖的面积太小了,全国那么大,需求那么多,现在不供上货,等着各大厂子开工,这个机会就没了。”
“而我们在全国17个省都有点,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我想和你们合作,你批发给我,三天内我发到全国17个省。”
周渔不得不说,叶景天能弄起来这个联盟,的确是个聪明人,一眼看到了她目前的困境。不过,这不足以打动她,她说:“很诱人!”
叶景天笑了笑,显然他也觉得这个方案是双赢,这个钱周渔自己挣不到,通过他虽然挣得少点,但总比放弃市场强吧。
可他没想到的是,周渔接着说:“叶同志,这样卖对我们梅树村没有什么益处?”
叶景天都愣了,这明明是可以赚的钱!不过他这个人,显然是涵养不错的,若是一般人这会儿肯定觉得周渔在故意为难,他思考了一下,说的是:“您能解释一下吗?”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周渔就把梅树村打造的印象讲了讲,这才说:“你们拿出去卖,对‘梅树村不会让人失望’这个形象,没有任何好处。我是可以多赚点钱,但我前面就白做了。”
叶景天是真愣了,他就是个有经商天赋的人,并没有系统的学过,他刚刚才起步没一年,根本接触不到品牌形象这个概念。
所以周渔说的时候他是茫然的,却又直觉的感觉到,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根本没再提生意的事儿,而是问:“这有什么好处呢?”
周渔也不吝啬,“这就跟想到糖是甜的盐是咸的一样,如果我可以在顾客心中有这个形象,那么买东西的时候,他第一个就会想到我。。”
这个用理论来说,应该是消费者购买的不止是产品,还购买承诺的物质和心理的利益。不过不能用这样专业的术语来解释。
周渔接着说:“所以,你要和梅树村合作,就必须让梅树村这个形象不受到影响。否则我们宁愿不赚钱,也不能合作的。”
这对于叶景天是个新概念,他简直大开眼界,他知道梅树村发展的快,北河离着南河近,而且南河没有他们的战友,所以他也经常来南河找货源。
从南州门市部开业他就注意到了,一直到梅树村上了春节晚会,他都盯着,他知道梅树村发展的好,可他没想到,他们觉得已经很不错的小联盟还在到处找货源,梅树村已经开始树立形象了。
一时间,他对周渔是真的敬佩!
都是卖杂货的,人家比自己年纪还小呢,这真是厉害多了!
不过,他也抓住了周渔的话外之意,周渔说要合作就不能损害梅树村的形象,怎么才能不损害呢。
叶景天张口而出:“那就说是我们代卖行不行?我们挂个横幅,就说是梅树村为了广大顾客着想,所以在17个省授权,我们售卖梅树村的天成服饰。不是我们随便来的衣服,是梅树村为了顾客着想,想办法解决大家的购买问题,你们给我们个什么证明!”
周渔其实就是想这么干,她拐弯也不是故意绕圈圈,而是这会儿现在的工厂都是通过各种订货会订货,经销的概念还没有呢!品牌的概念更是没有!
叶景天这个贸易公司团体其实非常好,正好补足了目前梅树村覆盖率小的不足,所以她反而不能直接说,万一人家一想,我买你东西你挣钱,我还得打着你的名号,受你管理,凭什么。
这事儿就不能谈了。
所以她才循循善诱,给叶景天讲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叶景天比她想的接受的快,还十分爽快!
周渔最喜欢跟这样的人合作,她也不是装糊涂的人,她直接应了:“这样当然可以,不过这个授权我不可能就这么发出去,我要怎么相信你们真的有店,真的会好好经营我们的东西,不会打着我们的名头乱来呢。”
周渔这不就是同意了吗?这一天这么多的销售量,比之叶景天他们原先的生意可是要强多了,他立刻说:“这样,你们派人去,考察外加签合同,全程盯着我们。”
周渔点头,“那就从北河开始吧!”
张晓雪是北河省省会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过了年,她就25岁了。
这不,放假一结束,单位工会的老大姐就跟她说:“趁着过年的热乎劲儿,全市的医疗教育系统,要办一场青年相亲舞会,我给你报名了,你可要把握好!”
虽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不过女性同志太晚生育对身体和孩子都不好,所以,张晓雪的规划一直是在27岁之前结婚,三十岁之前要上孩子。
她自然上心。
参加舞会就要漂亮裙子,张晓雪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春节晚会,那个特别白的姑娘穿的那件白裙子,红披肩,那可真是又漂亮又优雅,还时髦。
如果穿着那件衣服跳舞,肯定能成为焦点。
不过……张晓雪跟着姐姐逛遍了百货大楼,也没瞧见一样的款式,连差不多的都没有,这里冬天的裙子都是半身裙,在她看来,根本没有连衣裙的浪漫感。
她忍不住吐槽:“你说咱们这里为什么没有梅树村啊!咱们家为什么没有南河的亲戚?”
姐姐张晓华都乐了:“你想什么呢,就一个裙子,值当这样!”
张晓雪哼了一声:“你不懂!那个就是好看啊。再说了,梅树村开的这么少,就不要在国家日报上放广告啊,现在我知道梅树村有,我却买不到,抓心挠肝的!”
“我还打电话给他们了呢,问他们能不能邮寄,结果也不行!哎呀!气死了!”
张晓华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打电话啊。浪费钱!”她提醒,“我劝你看上就买一件,要不就穿旧衣服!你自己选吧!”
张晓雪是真没看中,不过想想她今年工作忙瘦了不少,旧衣服都空空荡荡的,一点都不好看,只能点头了:“那好吧!哎呀!”她还跺了跺脚!
张晓华一看就知道,这是不情愿,为了不折腾到晚上又返回来买,她直接拉起妹妹的手,往百货大楼走去!
而就在这时候,张晓雪突然停住了,她等着眼睛看着前面,“那个……姐,你看前面那不是红披肩吗?我记得清清楚楚,一模一样的!”
张晓华也看过去了,她也看了好几遍,说真的,漂亮的衣服谁不喜欢呢,样式早就记在心里了,那个红披肩带着流苏的,特别时髦,真的是一模一样!
北河还真有买到了?!
她想的功夫,张晓雪已经冲上去了,“同志,我能请问一下,你的披肩在哪里买的吗?”
裹着披肩发传单的不是别人,正是于芳菲,年前拓展组终于完成了一省百店的目标,大半人都歇了下来,周渔一说要来北河开拓市场,于芳菲直接毛遂自荐,自己过来了!
用她爸妈的话说:“我闺女这劲头真大!”
这会儿,瞧着张晓雪激动的目光,于芳菲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想买衣服的女同事,她连忙将手里的传单塞给了张晓雪,介绍说:
“我就是梅树村门市部的工作人员,我们在北河开了代理店,晓庆衫,西服套装,还有连衣裙披肩都有卖!您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张晓雪兴奋地直接叫了一声:“真的,太好了!”她还说呢,“你们是不是听了我的电话,才决定来开的,你们怎么这么贴心啊!”
于芳菲都没想到,她就是打电话的那个姑娘,笑着说:“对,就是为了满足您的需求,我们才来了!很抱歉,我们来晚了!”
而在湘南,在西山,在东山,在粤西等等省份,梅树村的代理店一个个开了起来,传单是一定要发的,报纸广告是一定要做的,甚至小礼品也是要送的!
当然,跟着最多的是一句话:“对,我们是为了满足大家要求,专门开的代理店,很抱歉,广告初一就放了,我们却现在才来!我们来晚了!”
这显然赢得了大家的好感,拓展组专门做了一个意见本放在店里,让大家提意见和建议,这自然不可能全都发给周渔看,不过,于芳菲让每个店选取了说的最多的五句话发给周渔。
周渔看了一眼,一句话几乎每个店都有:“我到处买不到,你们怎么这么贴心!”
叶景天这几天日子过得可是太好了!
周渔简直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他本以为他们派人来就是看着他们别乱来,哪里想到,人家比他专业多了,从店铺的布置到宣传,都给他重新规划了一番。
开业第一天他本以为没几个人知道,肯定生意一般,哪里想到,当天下午,他那个小店就火了!
所以,收到东山省赵铁军的电话时,他是这样想的——这群家伙平日里为了省钱,都是发电报的,如今连电话都舍得打了,可见也挣钱了,这一定是来吹捧他主意好的!
结果,憨厚的长得跟铁塔一样,发誓要跟着他干一辈子,一辈子都是他的好兄弟的赵铁军,兴奋地跟他说:“哥,哥!梅树村也太仗义了,啥都给弄好了!一天卖了一百多件,顶我一个季度干的!”
“要不,我们跟着梅树村干算了!我看跟着干有大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