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瑅灵的舌尖在谈亦的唇上舔舐了几下,软湿的触感,但他闭着唇,并没有立刻接受这个不明不白的吻。
他将方瑅灵从身上拉开,提醒她:“这里是男更衣室。”
虽然这是专享的一个独立空间,但首先要穿过公共区域。
方瑅灵很无所谓:“我知道。”
今天她和教练约了上攀岩课,教练临时有事,推迟到很晚,她来的时候,整个场馆都快要空了。
谈亦当时在岩壁的高处,方瑅灵一眼就看到了他,但他背对着她,对她的到来一无所知。
男人在向上攀时,隔着薄运动服,背阔肌呈现出倒三角的轮廓,肌理强健分明。他的握力和攀援能力极强,做高难度的动作也很稳,手臂的肌肉紧绷隆起。
方瑅灵便联想起他的手臂揽在她腰间、不允许她逃开的时刻。
她没有让谈亦发现,等他结束,走向更衣室,她才跟随着进来。
她进来的过程中有可能遇到其他男人,谈亦微微皱眉:“方大小姐,你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好,想要被人告性-骚-扰吗?”
“既然你都叫我大小姐,就应该知道,”方瑅灵有恃无恐,“谁敢告我?”
她提前请保洁确定了公共区没有其他人在,一路无阻。
方瑅灵抬起脸,再度靠近谈亦:“如果是谈总想告我,那你就去吧。”她抬腿,膝盖顶在他的腰下,绕着小小的圈,“但在法庭上,你要怎么说呢,因为被我-骚-扰,所以有反应了吗?”
方瑅灵湿水后的脸庞越发光艳,谈亦冷眼看着,身体却逐渐热起来。
反应起始于她从背后抱住他的那一刻。
在淋浴喷头下,他的衣裤湿润贴身,一切的痕迹都无所隐藏。
场馆里暖气充足,方瑅灵穿着夏天的运动风格分体短裙,还没来得及换就淋湿了。内衣很薄,透出颜色。
整间浴室聚集着水汽,变得朦胧暧昧。
水和蒸汽都是没有边界的。
但谈亦的理智尚未模糊不清,他压着气息:“出去。这里不是适合的地方。”
其实,何止是地方呢?连人都是错的。
方瑅灵却用湿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拉拽着,放到她的心口。
在办公室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知道回国以后谈亦的理智占据着上风,但她不希望他止步于此。
“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她语气矜傲,竟完全没有引诱的感觉,是一种恩准的口吻,“不是谁都有资格碰它、揉它的——目前只有你。”
“你不想吗?”
热水持续不断地淋下来,像他们的身边下了一场高温的雨。异常的极端天气预示着失序。
几滴热水溅到了谈亦眼中,有刺激感,他的眼睛却没有眨动。连微小的表情也做得到控制。
远离她和靠近她——近到所有的距离都消弭。
两种相反的欲-望无休止地纠缠着他。
方瑅灵的心脏在他的手下跳动着,他甚至想掌握她的心跳。
谈亦的手抬起来,拭去她睫毛上的水珠:“不走是么?”
拇指擦过她的眼皮,随后向下,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唇:“那么,”他给出最简单的指令,“自己喂给我。”
方瑅灵觉得谈亦这人很怪,在某些应该将理性让渡给纯粹的热情的时候,他却能在交锋中,以冷静的节奏主导一切。
她反过来怪他:“既然如此,刚才你就不应该推开我,乖乖地让我亲不就好了吗?”
她攀着他的肩膀,把唇送到他嘴边,舌尖一探出来,就被男人强势地勾缠住。
真像喂给他的某种甜美食物。
接吻本身就会消耗氧气,何况在这又湿又热的浴室,方瑅灵和他亲了好久,喘着分开。
谈亦注视着她,声线低平,他进一步说明:“不是嘴唇。”
方瑅灵一怔,身体像在被高温蒸煮:“你......”
他居然想要她那样喂。
为了反抗他的压迫,她掐住他,按着他的喉结,给他造成窒息感:“故意的吧?”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婴儿。”方瑅灵斥责,“更何况,你这么高,我怎么可能喂得到?”
“除非......”悦耳的音调拉长,“谈总,先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湿透的短衫褪下,方瑅灵踮起脚尖,而谈亦也在她的视线里,缓缓低下头。
在热润的水雾中,他的吻带着虎嗅蔷薇般、杂糅着轻柔与暴戾的矛盾。
谈亦的运动服在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腹部肌肉上,壁垒分明的块状,窄窄的线条延伸到腰下。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湿衣服。
方瑅灵短短的裙子掀开,后背抵着光滑的瓷砖壁,一条腿被抬起来,地面上积着水,她单足站立,赤脚有些打滑。
但很快她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身体往上移,抵御下坠的支撑点完全变成了他,站立的腿足尖点地。
耳边全是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许多其他。
方瑅灵忍耐着的不满情绪的视线就钉在他脸上,他自然不会忽视,和动作的深重比起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水太烫了,温度要调低一点么?”
以方瑅灵锱铢必较的性格,她很少这么被动沉默。
他的手指按着她湿润的腰肉:“别让我滑出来。”
她咬着唇,指甲挠破他的皮肤,警告他:“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怎么可能,他和她都要成为一体了,一毫一厘的间隙都不存在。
谈亦抵着她的额头:“我没有同你说过相同的话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灵灵?”
他的肌肉紧绷着,比攀岩的时候,更加充满了爆发力与美感。
热水淋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有液体在飞溅。
外面有隐隐约约的人走动的声音,可能是保洁,可能是其他会员。
更衣室的门是锁着的,方瑅灵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谈亦低低一喘,将她翻转过来,压住她的背。
他从后方亲吻着的颈侧、耳后。
他沉默而凶狠,方瑅灵叫停,反手要推开他,推力却全被化解,她气急败坏:“谈亦,我再也不会说你的好话了!”
谈亦咬着她的耳垂:“我并不好。”他低声说,“记住这一点,灵灵,轻敌不是个好习惯。”
否则,等她真正意识到,就会太晚了。
水滴顺着往下淌,地上一汪积水,谈亦又抱着她走到热水下,在她被淋湿而不得已闭上眼睛的时候,亲她吻她。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水声通过骨传导放大,那是一种全然沉浸的感受,好像和真实世界发生断联。唯一的连接就是谈亦。
她悬空地被他抱在怀里,也紧紧地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