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被发现。

大家这才注意到,平日里行事张扬,要么迟到早退,要么打架斗殴,很少遵守规的蒋珈禾。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穿上了校服。

这次的成人礼活动,校长一早就提出要求:全体学生统一着装,穿国际性校服进校。

可这种特殊的节日里,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遵守规定。

而他们也正是拿捏了校长不可能做到去每个人的家中督促检查。

当不穿校服的人多了,也就法不责众了。

今天,每个班遵守规定的好学生寥寥无几。

而向来不属于这一类学生的蒋珈禾,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穿上了。

要知道她可是往常几乎从不穿宽松肥大校服,即便是极具审美性的活动校服也很少穿的人。

在大家鲜艳如同春天般的色彩中,蒋珈禾身上的校服就显得暗沉许多。

可即便如此,穿在她的身上,仍然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她的身高综合了父母的优点,刚上中学时便有167cm了。

如今几年过去,个子又抽条了。

现在身高已经拔到172cm。

身上普通的校服款式。白色衬衣外罩着铁灰色毛衣马甲,马甲外套着一件黑色的西服,中间搭配一条红黑色的条纹领带,综合了身下的深棕格裙色彩。

穿在她人身上或显得累赘。可她个高苗条,哪怕穿着过膝的长靴,周身的气质也并没被压去几分。

此刻,她站在台下。哪怕特地不去听周身的那些话,可这些话还是不受控地钻进耳朵里。

“你刚听到了吗?”同学A推了推同学B的手臂,

分享着自己刚才接收到的消息,“刚才校长说了什么?蒋珈禾爸妈要给咱们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

“真的假的?”另一人也有点不可置信,“我没听错吧?”

“他们家未免太有钱了吧?”

“见过有钱的,也没见过这样有钱没处使的。”嘀嘀咕咕的声音,“一栋楼盖起来,少说几百万,多达千万的也不是没有。”

“人家有钱,又不在意这点小钱。”另一人杵了杵身旁人的胳膊肘,“而且,你不觉得她爸妈好年轻吗?感觉看起来,最多就三十几。一出场,好像跟周围不是一个图层的,和影视中的明星比起来,也一点都不逊色。”

“这些是关键吗?”有人将自己心底在意的话说出,“你没听校长刚才说的那话啊?人家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给自家女儿庆生,图个好兆头而已。”

“要不是蒋珈禾在我们学校,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学校头上。”

一人觉得在理,于是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打断身侧之人的话语,“我问你啊,去年我们学校的助学慈善基金,是不是也是她父母赞助的?”

“呃……好像是的。”

谈论间,蒋珈禾眼见着大家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变了又变。

心中冷冷一笑。要不是自己知道内情,恐怕也要被欺骗住了。

谁能想到,在外人眼中郎才女貌、更外登对的父母,前些天还大吵了一架。

母亲最钟爱的茉莉花瓷瓶,还因此碎掉了。

包括那座沉寂的时钟。

如果它能发出声音,那么一定是沉闷的。落地时,却又清脆极了。

这几天,奇怪的氛围萦绕在家中。成人礼的事,她虽然想要他们来,可却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除了她自己知晓外,只告诉了裴青寂,再也没告诉第三人。

至于他们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兴许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捐赠实验楼这件事,自己从来没听父母在她面前提起过。

但看校长的模样,大概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今天周四,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按理说,赵文青该在故宫里头修复那些年久损坏的钟表。蒋延庆该坐在办公室,同合作商洽谈项目,而不是出现在她的学校里头。

他们的出现。一定是推掉了或大或小的事情,才赶赴过来的。

相对于同学们的艳羡,蒋珈禾说不清自己心下什么感受。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他们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而在自己的面前做这种表面功夫。

-

蒋珈禾等校长讲话完毕,活动结束后没回教室,而是同等候在队伍一旁的赵文青碰了面,跟着对方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此刻里面围坐了许多人。

相较于校长的热络、寒暄,坐在沙发正中央的蒋延庆则显得随意许多。

他让秘书将早前准备的捐赠意向书递给校长。

视线注意到门外带着女儿过来的妻子,原本交叠的长腿放下。站起身,冲校长握了握手,“具体捐赠事宜,下周一我会让专门的人来学校对接、详谈,这点您放心。”

“关于今年奖学金资助事宜,和往年大差不大。那些原生家庭不大好,但对于学习有着追求的,您帮我物色物色。今年珈禾马上就要十八了,在学校里头也给老师们添了不少乱子,对于教育孩子这一点,作为父亲的我,多少有点失职。很抱歉。”

“哪里的话,孩子在学校……”

“今天还有点事,恐怕要先失陪了。”蒋延庆抬手,打断校长的话,“今年原定的助学金是100万,但珈禾今年马上就要成人了,就在原定计划上再增100万。”

“未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还得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校长眼神瞬间激动起来。

学校按照考试分数划分。尽管这里头有不少家庭优渥的孩子在这儿就读,可也有许多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成绩却出类拔萃的孩子们。

他们的学费,学校减免了一部分。可剩下的一部分,于他们而言,仍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每年,从学校走出去孩子们有不少,也有许多成为社会里头的精英,或者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有回馈母校的。这些人才捐赠的助学金,替那群孩子解决了经济上的后顾之忧。

让他们能够安心地学习。

如此循环往复。

校长由衷道:“蒋总,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蒋珈禾站在门外吹风,并没有走进去。

赵文青没说什么,走进办公室,和蒋延庆简单交谈两句后,两人一块儿走了出来。

校长原本打算送送的,蒋延庆摆摆手,“留步。”

“今天怎么了?”赵文青走到蒋珈禾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谁在学校里惹我们家宝贝了?”

“你们怎么来了?”蒋珈禾撇过脸,语气生硬,“还有捐楼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听你和爸爸提起过。”

这件事,赵文青同蒋延庆一早就商量好了。

捐一栋实验楼,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至于不告诉女儿,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毕竟,今年蒋珈禾就要十八岁了。

即将从青少年过渡到成年人的节点,这是一件特殊事,对于他们这些做父母而言,也只想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捐赠实验楼,也是为了图一个好的寓意。

他们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一栋实验楼,不过这个个人名义,对外还是蒋珈禾的个人名义。

于女儿的18岁而言,存在纪念价值。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偏离了原本的预期,女儿并没因此觉得惊喜。

“妈妈和爸爸,只想要我们家宝贝高兴一点。”赵文青想着女儿这几天的反常,“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惊喜,那也没关系。我们先将这些抛到后脑勺,不去想它了。”

“刚刚我给你们老师请过假了,待会我们一块儿在外边吃饭,然后再一起回家。好吗?”

“不想去。”

蒋延庆看她一眼,“怎么了?”

蒋珈禾心里很别扭,她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两人形容。可如果此刻回到教室,估计会被八卦声淹没。

这种感觉,大概他们永远也无法理解吧。

“走吧。”

蒋珈禾低头,踢着眼前压根不存在的石头。

-

午饭是在附近的一家商场吃的。期间,蒋延庆去接了通电话,赵文青同蒋珈禾坐在餐厅里,等服务员将餐食端上来。

也就是这时,赵文青同女儿提起了这次生日的具体打算,“珈禾,你今年的生日,我和你爸爸计划的是我们一家人去挪威小住几日,好好玩一趟。妈妈因为工作的原因,出国其实并不太容易,需要提前审批。这也导致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全家很少一块儿在国外出行。”

“只不过呢,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自然不太方便和我们一同前往。因此,今年你的阴历生日,我们还和往常一样的过法。好吗?”

“真的吗?”蒋珈禾听见这话,一扫阴霾,整个人都活起来了,“不过,你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嗯?”

蒋延庆挂断电话,一回来就听见女儿这么一句话。

蒋珈禾直言不讳:“我说真的,如果你们觉得过不下去了,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也别觉得因为要考虑我的情绪感受,就瞒着我、骗我。”

“不管是我爸,还是你。你们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什么意思?”

蒋延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指尖敲了敲桌沿,“所以,你上次偷偷跑来办公室,就是觉得我和你妈妈感情之间出了问题。怀疑我出轨了。于是,想来捉奸?”

在当下的情况下,他无法找到一个比这个更恰当但委婉的词汇了。

原本那天晚上他也只当是自己的猜测。同赵文青说的哪些话,也不过是夫妻间的另一种情趣罢了。

可当真的开始直视女儿的想法时,他发现自己全然无法理解,这种荒谬、离奇想法的产生。

几乎在听见的一瞬间被气笑了,话几乎咬着牙齿挤出的。

“算是吧。”

蒋珈禾索性破罐子破摔,“第一次是因为我在书房学习的时候,听见了你们吵架的声音,隐约听见了谢阿姨的名字。于是,我就想到你办公室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道是乌龙后,我当晚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夜里睡不着,本来想上去和爸爸你解释、道歉的,只是我站在门边,听见里边花瓶砸碎的声音。”

她问:“这不是吵架,是什么?”

“你听见了?”

赵文青一瞬间神色变得不大自然。她没想过,那一天女儿会在。

想到那晚发生的事,脸颊不受控地浮出红,略显尴尬。

“没啊,”蒋珈禾没发现赵文青的不自然,无所谓的语气,“随便你们,反正我也懒得去管这些了,毕竟这都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插手的余地。”

她狠狠挖了一口冰激凌球,将话猛地转回自己最期待的事情上,“不过妈妈你真的打算,我们一家人一块儿出国旅游吗?”

“嗯。”赵文青还沉浸在女儿早前令人震掉下巴的话中,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我已经给领导们提前打了报告。等审批下来,就可以在你生日那天,一同前往挪威了。”

“挺好的。”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都不太是滋味。

吃完饭,赵文青打算去二楼的服装区,买件黑色薄绒打底衫的。

没成想,在这儿碰上裴青寂。

人是蒋珈禾先发现的。

本来还想着该如何和裴青寂说的。虽然对方当时并没有答应自己,要来参加学校举办的所谓的成人礼活动。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今早她心中还是隐有所期待。

只是现在不在学校了,万一对方今天下午真的来参加自己的成人礼,结果却发现她已经请假了、不在学校了,那放人鸽子的多不好。

心里还在盘算着该如何不经意地和对方提起这事,没成想在这儿刚好碰了个正着。

“小裴,你也在这儿呢。”赵文青笑着说,“下午学院里没课了?”

“嗯。”

“这位是?”赵文青目光转向他身侧的女生,“不打算介绍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