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延庆的孩子。”赵文青摸了摸蒋珈禾的头发,眼神温柔,“今年读高三了。”
赵文青方才一闪而过的窘迫,谢斯风看在眼里。眼下,听见对方这样说,也没再继续谈论过往的事。
毕竟,有些事当着孩子的面开口,并不太好。
“刚才我们讨论的是一位老朋友,他比你妈妈大一点。”谢斯风看向一旁正一脸探究看着自己的蒋珈禾,自我介绍道,“我和你爸爸妈妈是多年的老朋友。说来,你该称呼我一声谢叔叔。”
“谢叔叔好,”蒋珈禾应得飞快。两秒后,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见过你呢?”
“因为一点事情。”谢斯风失笑,“这是一个秘密。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吧。”
蒋珈禾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站在赵文青身侧等待。
谢斯风同赵文青道:“刚才我到这边来的时候,看见蒋延庆了。当时只当是自己眼花了。毕竟这儿距离北京,可谓是山高水远的。直到看见你,恍惚了一瞬,怕自己认错人,走近了才敢确认。”
“这次是一家人出来的吧?”
“嗯。”
赵文青点头,“出来散散心。”
“我就住在这附近,”谢斯风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赵文青,“今天待会还有点事情,恐怕就要先失陪了。这是我的名片,原本的号码不怎么使用了,换上了这个。”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当一回东道主。大家一块儿吃顿饭,叙叙旧。”
“不用了。”
蒋珈禾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冰钓的父亲,不知几时离开了位置,等回神时,人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他替赵文青接过那张名片,低头看了两眼,随后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看向谢斯风的神情,看不出老友重逢的欣喜。语气淡淡的,没太大的起伏。
“既然忙的话,还是先专注你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他冷睨对方一眼,“至于叙旧的事,等你回北京再说吧。”
“我和阿青还有事,就点回去了。”
蒋珈禾在一旁默不吭声。又好像,这一刻谁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现场的气氛真的奇怪又尴尬。
这个陌生的叔叔说和自己的父母是多年的老朋友。可谁家朋友重逢,是这样的场景?
她越听越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好在,这件事情并没有纠结许久。蒋珈禾也只当作是今日出行中的一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
今天出门玩得太嗨,精力消失殆尽。回到酒店倒头就睡,晚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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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赵文青和蒋延庆。两人回到房间,赵文青见蒋延庆将钓具收起后,脱下外套走到一旁的淋浴间冲澡。全程都不带沟通一句话。
她站在衣柜前,原本正在摆弄衣架的手顿住。
像是想起什么,折回身,来到紧闭的浴室门前。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的。
蒋延庆刚脱了薄毛衣,此刻穿着一件纯色圆领长袖。
浴室的暖气灯是开着的,暖黄色的光落在他的眉眼,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
但那一刻,赵文青非常笃定他是生气了。
“你怎么进来了?”
他听见动静,却眼也没抬,“刚才谢斯风给你名片,上面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怎么?没和他聊聊?”
“我和他聊什么?”
她突然想起什么,“况且刚才那张名片我压根看都没看。被你自己收起来了,不记得了?”
蒋延庆沉默。
“当年那句话,原本就只是玩笑话。”
赵文青本想说这么多年早就忘掉了,谁还会斤斤计较?可看着眼前人,这句话还是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她靠在磨砂玻璃门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再说了,我们都结婚了。他这个年纪,应该也成家了。”
“呵呵。”蒋延庆因为公司里头的事,在网上开了个人社交账号。因为企业家加上代表的身份,再者那张得天独厚的脸,没少吸纳粉丝。
虽然账号有专人打理,但有时工作缘故,也会上网冲浪,试图跟上年轻人的脚步。
阴阳怪气这一套,学到了许多。不过性格、身份使然,从来没在第三人身上用过。此刻,倒是用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他说:“我怎么听说,对方目前还是单身?”
“……”
赵文青:“蒋延庆,我劝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如果非要翻老黄历的话,那我还没说和你在一起前,你从前可是谈了好几个女朋友。”
“……”
这大概是蒋延庆大三时候发生的事。所谓的谈恋爱,其实也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谈恋爱,也只不过是为了找理由躲避赵文青的骚扰。当时,沈诵兰每次一到他放假,就让他带妹妹,照顾妹妹。
每每想到,就觉得生无可恋、简直头都是大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谢斯风还是周赴渝出的馊主意,说是只要他谈恋爱了,就可以找借口放假不回家。因为要把时间花在陪伴女朋友上。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遭受赵文青这个小骚扰包的突击了。
只是后来发现,所谓的谈恋爱,还不如将时间花在赵文青身上。起码对方有时幼稚得可爱。
不过这件事,蒋延庆从来没打算将真相告诉赵文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对方仍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没话说了?”赵文青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语气也冷了,“你自己慢慢洗吧,我走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打算出门离开,没成想下一秒就被蒋延庆三两步走上前,拽住胳臂带了回来。
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哪怕蒋延庆刻意收了些力道,但仍一把就将赵文青扯了回来,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微微垂
下头,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宽大的手掌像摸自己的专属物品一样,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当年既然做好了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呢喃,轻轻叹声。那抹几不可察的占有很快消融,语气恢复寻常,“你不是打算晚上回来洗澡,既然现在进都进来了,干脆一起洗了。”
“我自己来。”
蒋延庆听闻,微微抬眉。松开手,不置可否,“行。”
今晚没做到最后,但其实和做了一遍也没什么区别。
蒋延庆在浴室将赵文青舔到高潮,将自己送入,太过突然,那瞬间的饱胀感,还是让她抑制不住地痉挛。
他的手摁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抽。插一会儿后便抽了出来,抵在她的腿间。
缓解那阵想射。精的欲望。
勃。起的速度,虽然不似年轻那般,仿佛在性。事上拥有挥洒不完的精气神。可也足够赵文青好受的了。
将妻子送上高潮后,从她的身体退出,用手指延长对方的快感。
结束后,赵文青整个人还在恍惚的状态。直到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出窍的灵魂,才一丝一缕地被找回。
躺回床上时,蒋延庆将赵文青揽进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顺着墨绿色的绸缎睡衣下摆探进。
劲瘦修长的手指蜷缩,微微用力掌住那片丰盈。略带粗茧的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刮蹭着。
赵文青被刺激得打了战栗,慌忙伸手下去,试图扯开他的手。
但是对方力气大,她哪里抗争得过,反而还被人像是找到什么乐趣开关似的。
因为太过刺激,眼泪不受控地被激出。
视线朦胧中,她昂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蒋延庆的下巴。
只是对方早晨出门前才刮过的胡茬,此刻冒了层青,不轻不重地擦过鼻尖,激起一点的痒意。
无端地想起,他埋在自己下。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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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斯风的出现,赵文青被蒋延庆纠缠了好几天,旅程快结束的时候,和对方闹起了别扭。
面对女儿的问话,她实在难以启口,于是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好在对方没再过多追问。
蒋珈禾若有所思,返程路上,眼睛在赵文青和蒋延庆两人身上来回转。最后被父亲的眼神击败,也没再过多纠结。
这趟旅程,的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从前纠结的那些事情,现在看来,真的是毫无逻辑且幼稚得可怕。
父母之间,哪怕就像她曾经臆测的那般——并非是因为爱情结合的。
但这几十年的相处中,也早已延出了一种道不清的感情。
作为子女,她原本也不该去干涉这点的。
况且,这次出行其实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家庭,其实还是挺幸福的。
爸妈会在意自己的感受,两人的相处,也是和谐愉悦的。
想清楚这一点,踏上回程的路途,不自觉地哼起歌。
不过,与之相比的是,肉眼可见的在最后几天中,赵文青和蒋延庆闹了别扭。
显然,对方演技虽然拙劣,又一副明显不想让自己知晓的神情。那么,她便勉为其难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反正现在在她看来: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相爱。
【马上就要起飞了,要回来继续学习。】
蒋珈禾翻找出裴青寂的聊天框,给对方发去这么一条消息。
消息发送完后,就快要就要登机了,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随身包里装着的小件。
抿着唇,耸肩笑了声。
扭头,看向一旁的父亲。赵文青去了洗手间,身上的包递给了他。
他动作熟稔地挎在自己宽阔的肩膀,斜支着身靠在墙壁,低头摆弄手机。
见蒋珈禾的目光落过来,视线略一挑动,“怎么了?”
“有东西落下了,还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买了?”
“没有。”
蒋珈禾吐了吐舌头,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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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北京,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蒋珈禾颠簸一天,身体熬不住早早洗了睡,第二天周天,裴青寂老时间上门来给她补课。
“这是给你的礼物。”蒋珈禾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对袖扣,装作漫不经心的,推到他的眼前。手指点了点礼盒,托着下巴看向他,“我在小镇特地给你们挑选的。”
怕他多想似的,“宗少钦也有。”
“不用了。”裴青寂愣了一秒,转而笑了,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将这几天备好的资料放在桌面,“心意收到了,不过不用了。”
他盯着她的眼,“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况且,我比你大这么多。小妹妹,我没有贪小孩便宜的爱好。”
“感觉你今天的学习状态应该还不错。”裴青寂点了点试卷,“把我上面圈的几道题写了。”
“……”
蒋珈禾白他一眼,“真没劲。”
“哦。”
裴青寂弯唇笑。
两人没再说点什么。蒋珈禾安静写试题,裴青寂则坐在一旁,翻阅蒋珈禾在学校做的物理习题。
时而皱眉,好不容易松缓片刻,又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一直拿余光偷偷看,“喂,你也不用一直这个表情吧。虽然我知道我物理不太好,但最近也没差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吧。”
“嗯?”
裴青寂挑眉,阖上书本。
“进步可嘉。”
“呵呵。”蒋珈禾皮笑肉不笑。过了一会,她咬着笔帽,杵着自己的下巴看向他,“上次你是不是原本就没打算来参加?”
“什么?”
他下意识反问,但很快意识到蒋珈禾话里的意思,“上次出来的时候,赵老师问我。我觉得再这种场合,他们的出现应该更有意义。”
“最近这趟旅程,应该挺不错?”
“切,说得好像你很懂的样子。”蒋珈禾收回下巴,拿起笔开始答题,“我觉得我以前实在太幼稚了,现在想通了,我爸我妈他们感情如何,那时他们两之间的事情,我作为晚辈本来就不该搅和进去。”
这趟行程回来,赵文青和蒋延庆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原本是带着自己去放松身心的,结果旅程结束,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倒是肉眼可见的别扭。
原本还没太放在心上,结果这种情况都快持续一周了。
真是奇奇怪怪的。
具体表现在,这周五赵文青下了班回来,蒋延庆跟在身后,面色阴沉能滴出水。
不像是公司项目合作进展不顺出现的问题,也不是公司出现内鬼,导致重要机密泄露。
她解读出来的,更多的感觉更像是不爽。
想到这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的。这种词放在她爸身上,真是足够诡异。
但不可辩驳的是,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