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
邵岑垂着眸,侧脸轮廓在昏暗灯光下愈显深刻,浓长眼睫落着小片的阴影,慢条斯理地把看电影的平板,随意放在了床头柜。
还在沉默中。
漆黑眼眸微掀,那道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到了她的脸上,似是裹着强势的侵袭意味,颇为几分意味不明。
不动声色的沉沉危险感。
很不妙。
温书宜感觉心跳仅仅是因着这眼,就在很明显地加快。
还在怔神间,被男人伸来的手臂揽住后腰,下一瞬,被有力地搂进了怀里。
蓬松细软的发丝蹭到枕头上,温书宜想仰头看去。
鼻尖被手指轻勾了下,用了点力道。
她下意识就闭上了双眼。
头顶传来声低促的笑,很沉,却没有往常的几分慵散,隐隐危险的意味。
难道是……气笑了?
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些担忧的话吗?
温书宜按耐心下的猜测,又听到头顶传来低沉嗓音。
“明儿什么安排?”
这话一出,温书宜被转移了注意力:“明天要回老宅一趟,陪着傅奶奶吃顿饭,下午回来一趟,收拾会,傍晚和晚上有约会。”
她又补了句:“之前就约好了。”
转念又想。
可是这些安排,跟他们现在就在谈且要细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和联系呢。
“明儿这么多活动,还不早睡么。”
“……?”
温书宜微微仰着头,有些欲言又止地说:“可是……”
邵岑垂眸瞥她:“很担心么。”
嗯……现在这个眼神,她该说担心还是不担心啊?怎么感觉说哪个都不太对。
想了想,温书宜还是开口:“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件事……”
“嗯,知道了。”
嗯,知、道、了。
温书宜也摸不准男人的想法,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这种事,应该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后脑勺被大掌覆住。
温书宜顺着男人的动作,很轻微地揪着眉毛,稍稍垂头。
却听到男人说:“这件事儿,我明后天跟你
谈谈。”
谈、谈。
这两个字完全是刻在她的DNA里的本能腿软,温书宜第一次听男人延迟说谈谈,光是被他用手指就强制得浑身发晕发软。
这一次又延迟说谈谈,温书宜本能有种特别不妙、危险的预感。
刚刚勉强闭上的眼眸,再次睁开。
过了几秒,传来柔声柔气的嗓音。
“阿岑。”
“邵老师。”
“老公。”
“还不睡?”
“睡不着。”
温书宜总算得到应声:“老公,别明后天了,你现在就跟我谈谈吧。”
老男人是会折磨她的,这句话一出,到底跟秋后问斩,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有什么区别嘛。
“睡不着么,家属抱着你睡。”
温书宜被男人搂住,侧脸贴到肩膀上,听到他说:“宝贝儿,闭眼。”
“给你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过了会。
就在困意渐渐浓重的时候。上下眼皮黏到了一起,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
温书宜突然记起来。
刚刚男人说的那句话,是说给她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吗?难道不是因为给他自己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吗?
第二天,温书宜醒得比较早,洗漱完,咬了小半块黄油吐司后,就慢慢喝起豆浆。
邵岑瞥了眼暗戳戳快要推到手边的纸巾,大清早,这姑娘就没有怎么闲着,包括但不限于,他那份早餐主动盛好,汤匙和筷子也放好,提前准备好的润喉糖放在显眼的手边位置,甚至还倒了杯温水备着。
“小朋友。”
温书宜正在一手握着豆浆喝,听到对面的声音,下意识抬眼应了声:“嗯?”
邵岑微掀眼眸:“我寻思,这手应该没毛病。”
温书宜微怔了两三秒,视线跟着男人的视线下挪,准确落在了自己还在暗戳戳推纸巾盒的手指上。
惨遭当场抓包,温书宜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眸,干脆光明正大地推着纸巾盒走完了剩下短短的距离。
“家属,我就想照顾会你,不可以吗?”
家里姑娘学坏了不少,意识到有对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就惯用装乖撒娇的这套,用一瞬不瞬的目光瞥人,又安静又乖。
“行。”
蒙混过关。
温书宜很轻地微抿唇角笑意。
晚些时候到了老宅,小叔子夫妇没来,岑雲柔来了,还有陈敏珠也在。
小朋友一来就忘了小姨,黏着大舅妈黏黏糊糊地撒娇。
温书宜怀里抱着陈敏珠,看着小朋友像变魔术似地从怀里拿出各种糖果,琳琅满目的,都塞进了她的掌心和口袋。
陈敏珠脸上扬着认真又灿烂的笑容:“一颗、两颗、三颗……好多漂亮的小星星都喜欢黏着你。”
温书宜完全被小朋友的童言稚语可爱到了:“小甜心,爸爸妈妈怎么没一起来呀?”
陈敏珠长长地“唔”了声:“爸爸昨晚惹妈妈哭了,今天早上起来妈妈眼角都红着,嗓子也哑着。”
“反正肯定都是爸爸的错,他平常可坏可坏了,经常逗我,还笑我是小猪咪。”
“不过看在他对妈妈嘘寒问暖,认错态度良好,今天他说要跟妈妈好好赔罪,我就特别大人大量地给他一个机会。”
“反正他要是今天不哄好妈妈,以后就让他去睡书房去!”
听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温书宜震撼且诚心地求问:“你爸爸是这样跟你讲的?”
“是呀是呀。”陈敏珠特别小大人、又很老成地叹了口气,“不过嘛,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是搞不懂啦!反正过不了一两天,就又要甜甜蜜蜜,给我撒狗粮吃!”
温书宜完全被小朋友逗笑,伸手捏了捏圆润瓷白的脸颊:“阿珠,你好可爱。”
“我也知道我可爱啦。”陈敏珠打小就是个颜控,看着长得好看的姐姐和哥哥就走不动道,更别说还被夸了,顿时什么都不烦恼了,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漂亮姐姐,你也特别可爱。”
“比我大舅舅,要可爱……嗯……可爱得要多一条长城,那么那么那么长的距离。”
边说,边用两手比着很夸张的手势。
“追你的人,肯定要从咱们家排到埃菲尔铁塔那里!”
小朋友年纪不大,知道的不少,梗也懂得挺多。
岑雲柔就在旁边疯狂偷笑,要不是眼下时机不允许,真的想笑到疯狂锤沙发,很坏心眼地录了下来,全都发给了她清禾嫂子。
背地里告发某个教坏小朋友、还不以为耻的心黑老男人。
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京哥知道是她悄悄告的秘。
傅菱文和邵岑在说话,也听了嘴。
岑雲柔仗着嫂子在场就格外大胆:“岑哥,你刚刚听到了吗?阿珠说追嫂子的人要从咱们家排到埃菲尔铁塔那呢。”
邵岑微掀眼眸:“你嫂子不像某个花心的女人,整天换老公,见一个爱一个。”
这嘴毒的。
岑雲柔刚想说话,就看到小朋友睁着特别好奇又纯真的目光打量着她。
“阿柔小姨,你每天都换一个老公啊?那你现在总共有几个老公了?”
总共有几个老公了?这真是世界上一个重大难题,而且她在网上不仅有老公,还有很多的老婆。
但是这话肯定不能乱跟小朋友说的:“不是现实里的老公啦,就像是你喜欢天上的星星,这颗喜欢,那颗也喜欢,只是喜欢,并不是说一定要现实里拥有的意思。”
笑话,她那么多的二次元老公老婆,她只是想平等的给每一个漂亮哥哥和姐姐一个家而已。
陈敏珠懂了:“我喜欢妈妈,喜欢大舅妈,喜欢小舅妈,喜欢我的小婶婶。”
好家伙,都是实打实的漂亮姐姐,这小丫头的审美还真是顶级。
岑雲柔又听到这丫头又很人小鬼大地说了句:“还特别喜欢小柔小姨。”
顿时被哄得很受用。
于是岑雲柔再次胆大妄为:“岑哥,你听听阿珠这嘴多甜,多讨漂亮姐姐欢心,我嫂子这么个温柔仙女,都特喜欢她。你也别光听,多学学看看怎么讨漂亮姐姐欢心,嘴毒是不会招嫂子喜欢的!”
邵岑瞥来:“媳妇儿,是么。”
媳妇儿本人温书宜微抿嘴唇:“阿岑这样其实也还好。”
岑雲柔说:“嫂子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陈敏珠也说:“大舅妈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在众人的对视间,温书宜很轻地眨了下左眼。
岑雲柔说:“岑哥,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陈敏珠帮腔:“大舅舅,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傅菱文也出来说公道话:“阿岑,你平日里少欺负你媳妇儿。”
“也就是宜宜脾气好,忍得了你。”
邵岑微勾了下唇角。
“哪敢。”
温书宜被打趣得脸颊微微发热,听到这句话,心想他哪里不敢了。
最敢坏心眼欺负人的那个,就是他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敏珠挨着温书宜坐,给小朋友用公筷夹了不少菜。
照顾小朋友的同时,也不忘记起来照顾一下旁边的老公。
邵岑垂眸,淡瞥着整个午饭期间家里姑娘用公筷夹来的两道菜。
清蒸牡蛎、韭菜虾仁。
没吃。
嗯。
看来家里姑娘是需要家属关怀了。
吃过午饭。
温书宜昨晚睡得饱,午休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自然醒了。
很轻地翻了个身,房间里很安静,很清雅的室内香薰,躺在身侧的男人,眉目生得很深邃,鼻梁高挺,薄唇衬得冷情。
“不睡了?”
听到男人的嗓音,温书宜意识到偷看被当场逮住了,这会想试图装睡也太欲盖弥彰了,只能干巴巴地问:“你刚醒啊?”
邵岑嗓音不急不缓:“从家里姑娘十分钟前开始偷看,就醒了。”
“……?”
温书宜脸颊微热,张了张嘴唇:“你都醒了,怎么都不说啊?”
老男人这跟钓鱼执法有什么区别?
偷看被发现了,家里姑娘反倒埋怨起被偷看的家属了。
“还睡么。”
温书宜想了想,其实也睡不着了。
又听到男人说:“不然我装不知道,你继续偷看?”
“阿岑……”
又明晃晃地逗人,温书宜微抿嘴唇,抬手很轻地砸了下男人小臂:“你老这样。”
从前怎么逗都乖,现在都会打人了。
邵岑说:“老宅有藏书房,去看么。”
温书宜眼眸亮了亮。
藏书房。
对现代人来说,是有些在日常生活里比较陌生的一个词。
温书宜还是第一次听老宅有藏书房,在很深处,穿过片青翠的竹林。
从外面看是处很古朴的楼阁,里面别有洞天,楠木和书籍的味道,甚至没有半点发潮的味道。
很符合高门大户、书香门第的想象。
这对一个书店控来说,很难对眼前的场景眨眼睛,她从前只要路过书店,就算没有买书的打算,总会进去逛逛。
温书宜左右环顾了会,眼尖,看到木梯上高处的有个暗格。
“那里也放着书吗?”
“想看?”
男人口吻似是几分耐人寻味。
眼下温书宜完全沉浸在开心和新奇里,压根没察觉到旁的,好奇地问:“可以吗?”
“自己上去拿。”
于是温书宜爬着木梯上去,有点高,看到窄柜,里面是个方方宽宽的木匣,又取了说的在下面暗格里的钥匙。
等下来,温书宜把木匣放到一旁的楠木架边沿。
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古朴,被这么郑重存放在木匣里,还上了锁,像是前人留下来的珍贵典籍。
“阿岑,可以看吗?”
她有些担心破坏到老古董。
“不碍事儿。”邵岑口吻随常,“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温书宜听了这话才放心。
可一分钟后,她就发现放心早了,就是看了几秒,就脸红耳热了。
这书明明有个那么正经的封面,怎么里面,都是白花花的人,这样、又那样。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种图吗?还明目张胆地画成了册。
“阿岑……”
邵岑薄唇微启:“金瓶梅画册,一个清朝文人绘制的,意外被曾祖母收录,放到藏书房的木匣里,落锁都为了不被家族里的小孩翻到。”
怔神间,突然就离得好近。
温书宜仰头,没站稳,被扶住侧身的同时,唇角蹭过高挺鼻梁,刮过抹馨香。
纤薄后背被抵上放满书的木架,木质和书籍的清幽萦绕过鼻尖,就在一步之外还有扇矮窗。
“咔哒”声。
是内衣扣被解开了。
薄薄雪纺材质的衬衫,在掌心如纱隔雾地撑起显眼的褶皱和修长指骨的轮廓,根本受不住把玩般的摩挲。
“阿岑,我是第一次来……”
说着,她在挡着。
被下意识覆在身前的画册,被修长指骨抽走,随意地落到了身后木架的木匣上。
下一瞬,她被抱到稍稍高了些的楠木圆台上,高了两层很小的台阶,被不动声色地按着肩膀,跪/坐到绒毯上,朝后的脚背就贴在身体的两侧。
老宅的藏书房,她还是第一次来,古书里记载的“琅嬛”二字,是描述藏书秘境,也是第一次现实跟想象中得到了重合。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很突然地发生,让她目眩神晕,也始料不及。
“咬着。”
雪纺衬衫的下摆被不留情地撩起,又被乖乖地衔住了柔滑的材质。
“别出声。”
比起她受不住的微哑鼻音,更受不住的是自脖/颈流连的鼻息。
太过调情的手段,将触未触,勾着,又给得若有若无,尤其是在这种典雅庄重的地方,那种背德的亵渎感就愈加强烈。
愈加催化着。
“啊,那里有蝴蝶!”
“小心点,阿珠,别摔到!”
窄窗那,传来两道交错的童声和女声。
温书宜骤然发颤,所有的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分明和清晰,本就青涩的神情,像是漂亮脆弱的蝴蝶被摘取了蝶翼。
险些就没能衔住唇间的衬衫下摆。
却只能任由妄为。
都无法维持直着身跪在绒毯上。
那扇窄窄的老式窗,从没关严的窗帘,有几抹午后的阳光溜进,斜斜荡荡地在地板上浮动。
就在一窗之隔的外面,就是庭院,在陪着小朋友扑蝴蝶,女声和童声混在一起,很清脆悦耳的笑闹声。
头顶天花板的微光晕开。
被把玩。
落在地板上的那层随风影动的光条,恰好成了那层半明半暗的交界线,层层高矗的书架蒙着层光雾,室内似是笼罩着晦涩的昏暗春光,浮动着乍露流荡的暗香。
在藏书房背着人后的羞耻感。
随风时不时荡开的窗纱,隐隐约约笼出覆在一处的剪影。
被大掌紧箍着,掐进深陷的雪纺衬衫褶皱中,冷白掌背上青筋分明,很有成年男性的成熟性感。
光雾浮在半空。
埋首的男人头发浓黑,深陷年轻姑娘身前的淡淡花木馨香。
一手只能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肩头,纤细手指时而蜷紧,时而紧攥住肩头的衬衫,在掌心揪扯成皱巴巴的褶皱。
似是欲拒还迎,也似受不住的撒娇。
晴空。
也无风。
不敢放出声、只能深深闷进喉咙和衬衫材质里里,很细碎的呜.咽哭声。
……
窗外玩闹的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晴光明媚,习风悠悠,庭院里馥郁的花木香味,混着太阳暴晒的好闻气味,只剩下独属于午后的慵散和倦懒。
室内。
眼前这双很弧度过于漂亮的杏眼,微卷眼睫沾着生理泪水,氤氲着层江南雨雾,像是落着场三月的小雨。
被手指整理衬衫衣摆,只能睁着涣散又委屈巴巴的眼眸,很可怜地看着家属。
像只皱巴巴的淋雨小猫。
……
下午温书宜回到老宅住的房间,都不敢乱出门了。
主要是很心虚,她身上的衣服就是午睡了会,就完完全全地换了一套。
更别说,午后在藏书房那种古朴庄重做那种荒唐事的时候,岑雲柔就陪着陈敏珠小朋友在窗外的不远处扑蝴蝶。
那件雪纺衬衫已经不能穿了,下摆被她咬着皱巴巴的,还洇着深色的一团。
内衣的另一半已经不成样子了,像是经历了场淮城梅雨热季,只能眼不见、掩耳盗铃,就着手,在房间里的浴室用清水和洗衣剂洗干净。
洗完,脸完全红透了。
她的上身已经换了身新的衬衫,是邵岑拿来盛女士年轻时的衣服,她都不敢想男人是怎么跟妈要到的,现在穿着内衣还蹭得不怎么舒服。
明明过了这么久。
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缱绻又恶劣的触感。
老男人。
就知道欺负人。
温书宜咬着下唇,根本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她也是担心误会,结果昨晚到刚刚那会,老男人都还在蒙骗她。
还不行。
她看不行的是她自己才对。
她怎么会有过这么荒谬的想法?真想穿越回去,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不是时间和场合,条件也不允许。
不然真的会当场被办了。
-
傍晚,温书宜已经很自欺欺人地遗忘掉了午后在藏书房的荒唐记忆,跟着邵岑回了家,晚上还有约会。
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跟家属的约会。
温书宜换了套合身的衣服。
走到客厅,就有这么的不巧,小猫咪在对她的拎包闻闻嗅嗅,躲迷藏。
温书宜还在被逗笑。
没想到乐极生悲——意外发生就在那么一瞬间。
从包里甩出个小方盒。
温书宜看清,顿时僵在了原地。
超薄、大号。
而男人俯身,慢条斯理地从脚边捡了起来。
这可能是温书宜经历过最尴尬的一秒,在这辈子里。
看邵岑的反应,很像是轻轻揭过。
但是,以跟老男人相处的经验,可以很准确地得知,明面上越是不动声色,她要遭受的“教育”和“审问”,就会越难以受得住。
心跳在不止地打摆。
怎么办啊?
温书宜慢吞吞走近:“阿岑。”
邵岑问:“下午和晚上的安排是什么?”
温书宜微微怔了怔,心想男人这是问了她之后要推迟吗?
如果留在家里,她还活得过今天吗?
温书宜说:“说好要一起约会。”
“去约会。”
男人口吻似是几分耐人寻味地重复。
温书宜忐忑紧张地回:“嗯。”
邵岑稍稍俯身,瞥着小姑娘脸上紧张泛起的微红:“想吃的冰淇淋给你买。”
“想看的烟花,陪你看。”
“说好一整晚的约会,就是一整晚。”
“小观音,还想什么跟家属说,嗯?”
“没有了,有邵老师陪着就好了。”
温书宜说完,才意识到男人说的都是她想做的事情:“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在家里姑娘又乖又诚心的眸光下,邵岑薄唇微启:“顺道买套。”
“嗯,顺道买……”
等、等,顺道买什么……?
明明刚刚还在说很纯爱小甜曲的约会,怎么这么突然间,话题就急转直下,温书宜怔了几秒,缓缓睁大了眼眸。
可眼前不是有一盒?难道刚刚那盒的大号还不够用吗?
对视中,男人意味不明地目光落下。
“小了。”
小、小了……?
温书宜攥紧了垂在腿侧的手指。:
可买了也不一定就是要立刻用吧,也可能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她在心里尽可能安慰自己。
“不走?”
温书宜感觉心跳好快,连忙说:“嗯,要走,去约会。”
像是生怕晚了一秒,就要走不出去家里的这个大门了。
刚迈出了两步,又听到男人慢条斯理地说了句。
“买合适的,晚上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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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书宜:小、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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