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纤云这些想法只在一念之?间,并没有当?场拆穿说破,而是端着姿态,抿唇含笑,说道:“既然唐公子不?远千里找来了长安,远来即是客,不?如就先请在府上暂且安顿下来,多游玩几日,体会体会这大魏盛世国都长安的繁华热闹。”
唐顷秋倒是谦谦有礼,爽快道一句:“那晚生就多有打扰了。”
姨母要留唐顷秋住下,沈明月是极不?情愿,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跟姨母说,毕竟,她之?前半年一直隐瞒了在淮阳的事情,都还不?知当?如何解释才好。
随后,从屋里出来时候,唐顷秋便追在沈明月身后,上来拉住了她的袖子,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说道:“妹妹,你?可让我找得好苦?”
沈明月屏住呼吸,幽怨的看他一眼,简直咬牙切齿:“谁要你?找我了?”
唐顷秋抓住她的手腕,又是皱眉:“外头世道险恶,你?要来长安怎不?跟哥哥说一声?,让我护送你?来?你?可知道这路途有多么?凶险,我听说你?马车在途中遭遇劫匪,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沈明月挣扎想将手肘抽回,却无果,只得恨恨说道:“你?怎如此阴魂不?散,我都逃到长安来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唐顷秋笑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哥哥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你?如此离家出走,理应前来寻你?不?是?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哥哥一个?人如何活得下去……”
看他一眼,明明他笑容如此阳光明媚,沈明月却吓得缩起了肩膀,实在害怕得紧。
好在侯府的管家此时在旁边提醒道:“唐公子旅途劳累,小的先带你?去客房稍作歇息,置放行李,这边请。”
唐顷秋松开了手,留下一个?诡异的笑脸,道一句:“妹妹,我会带你?回去。”
沈明月头皮发麻,只是怒目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知道现在当?如何是好。
以前,沈明月向姨母交代的不?是全部,当?时是说父母双亡后留下一间铺子,也确实留下了一间药铺,可这父母双亡里头的“父”指的是继父,而不?是早年就去世的生父,那药铺就是继父死后留下的,而且经营这家药铺的不?是沈明月而是继兄唐顷秋。
至于姨母以前每每问?起的时候,沈明月就会说因?为欠债,在淮阳的所有财产都变卖了,只剩下路费……
以前,沈明月一提到淮阳就说想起母亲,哭得很是伤心,魏纤云也就没有仔细深究,更没有怀疑过她,也就没必要让人这么?远前去追查。
而今日,唐顷秋的到来,无疑是想将沈明月在这长安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一切统统毁灭,然后再将她带回淮阳去……
还只望,这唐顷秋千万别把她在淮阳干的事抖出去才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唐顷秋,沈明月脚步飞快的小跑回到自己住处,坐在床头,紧紧抱着棉被,那惊恐的模样就像看见这屋里有鬼似的。
怀香也很是担心的询问?:“姑娘,你?怎么?了?”
原本,今日和楚漓一起从神女湖回来,沈明月满面春风,不?知道有多欢喜,可是去了一趟夫人那里回来,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
怀香刚开始还以为,夫人不?同意?姑娘和世子的事所以她才这样,后来跟折叶一问?,是姑娘在淮阳的继兄来探望她了。
怀香当?时都震惊了:沈明月竟然在淮阳还有继兄?那她为何半年以来只字未提。
由于沈明月闷不?吭声?,脸色苍白,眼眶发乌,看上去很是可怕,怀香也不?敢多问?什么?。
这沈明月老家来了兄长探望的事情,不?用几时就在侯府传遍了。
大家都觉得好奇,甚至有人去客房偷偷看了传闻中那位兄长,据说人长得英俊潇洒,面如冠玉,颇有教养的样子,比这长安城里的公子也丝毫不?会逊色。
这话,自然是最先就传到了楚漓耳中,楚漓这时候还在月华斋里等着呢,听到这个?消息,双目无神的盯着某处,陷入沉思,许久没有说话。
骆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竟然有些畏惧,小心翼翼的说道:“表姑娘一直不?曾提起此事,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如让属下派人去淮阳打听打听?”
楚漓却沉声?道:“她不?说,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
“那,她那个?兄长?”
“来者皆是客,即是表妹的兄长,我侯府的客人,自然当?好生招待。”也不?知是不?是又来了一朵烂桃花。
虽然说楚漓语气平淡,可是骆英常年在他身边,立马就能感觉到不?对劲,说说笑笑肯定?是不?敢的了。
现在,就看表姑娘肯不?肯老老实实先过来交代清楚了。
至于沈明月,当?然是跑不?了要解释清楚,首先就又被姨母喊过去了一趟,不?知到底是因?为楚漓的事,还是因?为唐顷秋的事。
魏纤云愁眉不?展,瞅了沈明月一眼,长叹一声?道:“唉,你?这孩子也真不?让人省心,这淮阳的事隐瞒了这么?久,怎么?不?肯说?”
沈明月深埋着头,一脸歉疚,只道:“是明月的错,明月只是不?想提到娘亲改嫁的事,又让姨母多心疼……娘亲以前常年患病,因?此早已负债累累,才逼不?得已改嫁的……”
魏纤云叹息,也是理解:“妹妹她一介女流之?辈,独自带着你?也不?容易,改嫁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是不?好意?思跟姨母说的?”
沈明月点头:“姨母说的是,是明月思虑不?周。”
魏纤云又试探的问?:“那,可是你?那继兄亏待了你?,你?才不?肯待在淮阳,前来投奔姨母的?”
沈明月心下一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迟疑许久,违心的说道:“兄长他为人端正?,待明月犹如亲生妹妹,姨母应该也看得出来……是明月任性,在长安锦衣玉食过得太好,所以不?曾提起过,还望姨母不?要怪罪。”
魏纤云还有所顾虑,特?意?暗示说道:“你?若是有什么?苦楚尽可告诉姨母,现在是在长安,是在我安定?侯府,有姨母和姨父为你?做主?,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即使是当?今圣上也要给安定?侯几分薄面,你?可知道?”
生怕姨母看出来了什么?,沈明月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明月知道,有姨父姨母在,定?不?会让明月受了委屈,可是兄长他确实没有什么?过错。”
亲口?询问?过了沈明月,魏纤云也就放心了下来,想来,将唐顷秋留在府上暂住,应该也可以放心一些,若是他真要带沈明月回去,沈明月也自愿回去,到时候再说。
随后,魏纤云看出她有些异常,便柔下声?,望着她询问?:“至于前些日……姨母当?时让你?出去冷静,也是为你?好,你?不?会还在责怪姨母吧?”
沈明月只干笑道:“明月不?敢,是我有失礼德,在清湖山庄已经好好反省,整日抄写女书,不?忘姨母教诲。”
想起楚漓,还有昨天在神女湖和楚漓在一起那般美好,沈明月心下顿时堵得慌,憋着眼泪,埋下了头。
魏纤云松了一口?气,含笑点点头:“不?怪姨母就好,那你?对世子……”
沈明月忙道:“明月冷静了一阵,已经忘了……”好吧,回来之?前还在想等见了姨母如何说服她,可现在,沈明月连提都不?敢再提。
沈明月正?在因?为唐顷秋的到来而苦恼不?堪,却不?想魏纤云还提出,晚上要设家宴款待唐顷秋,还说是远来是客,还要将府上大多数人都叫来赴宴,除了安定?侯外出不?在。
沈明月眉头紧皱,赶忙劝说:“兄长他旅途劳累,还需休息,姨母,我看不?如还是算了吧,改日再说?”
魏纤云道:“我瞧他精神不?错,应该来了长安有一阵子,早在客栈休息够了。明月,唐公子毕竟是你?家兄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当?由你?多多照应着才是,我侯府也是因?你?的关系,自当?将其奉为上宾,不?会亏待。”
沈明月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了一声?:“是姨母。”
因?此,沈明月再见唐顷秋时候,正?是当?晚的家宴上,家里众人都前来围观沈明月这位继兄,而唐顷秋,此刻正?在堂中筵席上,席地而坐,端着酒杯,与?上方的楚漓对饮而下,相?谈甚欢。
沈明月看见唐顷秋正?与?楚漓喝酒的场景,脸都快绿了,惊呆站在门口?半晌,直到魏纤云招手催促道:“明月来了,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
沈明月有那么?一瞬间都已经迈不?开步子,也不?敢抬起头来,生怕看见了楚漓的目光,也怕那唐顷秋说漏了嘴让楚漓知道了什么?。
说来也是世事瞬息万变,早上的时候楚漓和沈明月还坐在同一辆马车内,相?互依偎着,恩恩爱爱,一路从神女湖返回,可这才一天时间,到了晚上竟出现了如此尴尬的场面。
可能只有沈明月会觉得尴尬吧,因?为她害怕,因?为她心下有所顾虑,她怕楚漓知道她的过去,那些宁可死都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原本按照常理,她是过去挨着楚瑾瑜坐下的,可是魏纤云却道:“明月,坐你?家兄长旁边即可,记得多多照应。”
在姨母眼中,沈明月与?唐顷秋真的只是兄妹吧,毕竟这唐顷秋二十?几了,看上去也老成,这岁数的估计都已经成家了。
沈明月微微犹豫,先抬眸看了楚漓的方向,就见楚漓一身青袍,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也正?唇角含笑,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又是那种?好像什么?都看穿了似的眼神,吓得她赶紧埋下头,生怕被看出点什么?来。
沈明月硬着头皮上前去,坐在了唐顷秋身边,与?他保持着距离。
唐顷秋温润一笑,倒是主?动给沈明月倒了一杯茶,柔声?道:“许久不?见,妹妹都清瘦了许久,可是在这长安水土不?服么??”
沈明月本来不?想给他好脸色看的,可是碍于这席上侯府这么?多人,就怕哪个?看出端倪,所以只得深吸一口?气,忍耐道:“我好的很,正?混得风生水起呢,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二人靠得近,小声?说话,没人听得清内容,可能以为他们是在叙旧吧。
唐顷秋眯着眼,道:“我这才刚来,妹妹就想下逐客令了?不?过,我也没打算赖在侯府,只希望妹妹乖乖随我回去就是。”
沈明月冷冷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唐顷秋叹息:“你?先别说得那么?肯定?,你?的事不?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话……我可不?能保证管不?管得住这张嘴。”
说话间,那唐顷秋的口?气就多了几分威胁,沈明月又害怕又气恼,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茶水。
沈明月警告道:“你?什么?也不?许说,不?然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若是让我姨父姨母知道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就别想活着走出长安。”
唐顷秋也不?客气,失笑道:“到时候我死了,妹妹你?也只能陪我,我们到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岂不?更好?”
“你?……”
“这么?些时日不?见,哥哥可是想念你?得很,相?思成疾呢。”
“……”呸!
“你?也想哥哥是么??”
他说的这话声?音虽细若蚊丝,可沈明月生怕落到楚漓耳中去,脸色发白,忙瞟了上方楚漓一眼,结果正?瞧见楚漓又正?在看她,惊得沈明月手上茶杯都差点翻了,连忙挑起筷子,不?再理那唐顷秋,埋头一个?劲吃东西。
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是侯府重地之?内,唐顷秋不?敢有什么?过分的言行,漫长无比的家宴总算熬了过去。
从筵席上出来,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是夜色之?下,月华撩人,安静无声?。
沈明月正?心思沉甸甸的,走在花园小径上时候,楚漓从一旁追了上来,突然拉着她询问?:“不?是说好在月华斋等你?,怎么?不?来?”
是啊,下午在马车上分别时候,沈明月拉着他的手不?放,他们确实是约定?好了的,可是好像只有楚漓还记得。
沈明月顿住脚步,低着头,眸中染上一丝悲凉,不?敢看他,只道:“今日兄长突然来了,太忙,一时忘了。”
楚漓皱了皱眉,想问?什么?,始终欲言又止。
沈明月回避道:“阿漓表哥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回去睡了,今日实在太累。”
楚漓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样,琢磨着,一路回长安来确实挺累,加上昨夜她还被绑了……于是点点头,放她离去,只看着那窈窕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似的。
沈明月好不?容易从筵席上回去之?后,虽然很累,倒头就睡,可几乎是一夜辗转反侧,极为焦虑,烦躁不?安。
次日一早,沈明月竟然病了,倒在床上头痛欲裂,卧床不?起。
怀香一摸沈明月的额头,那个?滚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自家姑娘还头一回病这么?严重,赶紧跑去静安堂请墨玉。
墨玉听说自家的徒弟生了病,当?然是要亲自出马,提着药箱,也没时间顾及那么?些拘谨,进入了沈明月的闺房之?内,撩开纱帘,就见到了正?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的沈明月。
“乖徒弟,一阵子不?见怎么?病成这样了?来,为师给你?瞧瞧。”墨玉来到床边椅子上坐下,便替沈明月把脉,又探了探额头,果然是触手滚烫,病的不?轻。
沈明月半眯着眼,脸色苍白,额上虚汗,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瘪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我头疼。”
墨玉一听,这嗓子都哑了,更是皱紧了眉:“我听说,侯夫人将你?送出了长安半月有余,本是为了养病,怎么?回来反而病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沈明月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昨日还好好的。”
墨玉问?:“是不?是世子欺负你?了?为师去找他理论去。”
沈明月忙摇头晃脑,还伸手拉他的袖子,说道:“师父不?关他的事,我也不?严重,喝了药休息休息就是了。”
墨玉叹息一声?,只好道:“那好,为师就近去侯府药房给你?抓药,熬好了送过来,你?乖乖躺好。”
看见这么?温柔体贴的师父,沈明月心下一暖,乖巧的点了点头。
之?后,交代了怀香给沈明月冰敷退烧,墨玉出来,转而去侯府的药房先抓药,亲手熬药之?时,叫人去将楚漓请了过来。
楚漓面无表情,进屋,来到墨玉身边坐下,问?:“找我何事?”
墨玉语气不?怎么?友善的,质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你?这是怎么?欺负我徒弟了,害得人家都病倒卧床不?起了?”
楚漓皱起了眉,反问?:“她病了?”
墨玉点头:“对啊,我今日过来,就是给她看病来的。”
楚漓一听都要墨玉亲自出马了,又紧张了几分:“严重么??”
墨玉皱着眉,一脸严肃:“严重得很,浑身滚烫,高烧不?退,我看可能是你?们在外头惹了风寒回来。”
楚漓一想就皱起了眉头,该不?会是前天他们在神女湖湖水里做了那样的事,加上那天晚上她又被人掳走,害得身子受凉了吧?
虽然说神女湖的水常年不?凉,并且那天烈日高照,水里一点不?觉得冷,可也说不?准女子身体柔弱,因?此受了风寒。
想到这里,楚漓就心下生疼,暗觉歉疚惭愧,真是想马上过去看看她的病情。
楚漓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嘴上却淡漠说道:“昨日还不?见她受风寒,或许是兄长前来探望,高兴过头所致吧。”
墨玉微惊:“她哪里冒出来的兄长?”
楚漓就将昨日那唐顷秋到侯府的事告知了墨玉,其实还有些在意?,昨晚拉着沈明月要和她说话,她一改往常的态度,那般的冷漠疏离,还是头一回,总让人放心不?下。
回来路上明明说得好好的,回来见了唐顷秋就好像什么?都变了。
墨玉吃了一惊:“那人当?真是我徒弟的什么?继兄?怎么?徒弟来了长安这么?久,从未听她提起过?”
楚漓淡淡道:“昨日他们都相?认了,还能有假。”
那个?唐顷秋都还没见过沈明月本人,就将一切交代得一清二楚,二人昨日也相?认了,关系肯定?没假。
“这倒是奇怪了。”墨玉反正?是不?懂。
楚漓苦笑:“现在知道她城府有多深了吧。”
墨玉撞了撞楚漓的肩膀,挑了挑眉,示意?道:“我正?给徒弟煎着药呢,要不?然,煎好之?后你?给她送去,哄着她喝下?再好好问?一问??”
楚漓默许了,因?为他也很想去看看沈明月病情如何,可别太严重才好,毕竟都是他的责任。
想到这里,正?好有闲暇,楚漓就顺便与?墨玉提起:“我知道神女湖的事是谁在捣鬼了。”
墨玉好奇:“哦?是谁?怎么?知道的?”
楚漓简要道:“秦扶游,我去神女湖接明月,又发生了类似的事,被我逮个?正?着。”
墨玉失笑:“看来,世子和慧王的梁子结大了……怎么?我觉得慧王不?是看上了我徒弟,是看上你?了,哈哈……”当?然,墨玉是随口?开玩笑罢了。
楚漓脸色一黑,瞪了他一眼,道:“我与?他来往不?深,不?记得何时惹过他。”除了烧藏画阁的仇,可那是后来才结下的,无法解释他头一次的作为。
从十?五岁开始,楚漓一直都跟着安定?侯在战场上打滚,打了三年仗,两年前战胜回来才久居长安,与?秦扶游交情不?算深,加上沈明月出现之?后,二人基本杜绝来往。
墨玉道:“或许你?以前就惹到过他,所以他不?但捉弄你?,还想抢你?女人……”这么?看起来,秦扶游对沈明月怎么?也不?像是真心的。
不?过秦扶游的事情,楚漓也只有先放在一边,毕竟眼前有个?更让人头疼的事。
这边,沈明月生病,魏纤云也过来看了她一眼:“真是不?巧,你?那兄长刚来探望你?,怎么?这个?时候病倒了?”
沈明月头上敷着冰水洗过的面巾,虚弱答道:“可能是在神女湖的时候就着了凉,回来一直昏昏沉沉的。”
魏纤云叹了口?气:“听说墨神医都来为你?诊治了,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明月你?且好生休息,姨母就先回去了。”
沈明月还想撑着身子起来送她,魏纤云赶忙制止:“你?就别送了,躺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我闻到一股醋意,不知道你们闻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