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她要怎么理解?
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 没有对此事进行任何辩驳。
沈明衿见她不说话,心虚得很,他不是没察觉到自己的能力, 只是昨天那种情况,做什么都是凭本能, 不像四年前,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陪她慢慢玩,她能答应、能不反抗, 他都快跪下来给她磕头了, 哪里顾得上什么技术不技术。
现在想想,确实是一点技术都没有, 生疏得厉害。
他轻轻拢着她的腰,将她搂得更近一些,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或者蹭蹭她的鼻尖。
她有些痒的推开他, 说道:“你今天不回美国?”
“不回了。”他声音嘶哑,“明天再回去, 今天想跟你待一起。”
“你这算是,偷懒吗?”
他笑, “为了你, 偷懒也值得。”
他笑起来时眉眼温柔,搂着她腰的手也紧了几分, 宋清杳脸色微微发烫,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欸, 别这样……我还有话想问你呢。”
“你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交往的时候,有一次我想给我们设计婚戒, 你说不着急?”
“记得。”他有些头疼,知道她开始秋后算账了,解释道,“我当时想的是婚戒这东西肯定得男方来,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试探?还是无心的问?我没敢想你是真的想跟我结婚。”
说完,他低头看她,“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恨我吗?”
恨他说过的狠话、恨他总跟她吵架、恨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因为她而折腾她。
似乎害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他双臂缠绕得很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宋清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沉思了很久,说道:“不知道算不算恨,有那么一段时间根本不想见你,根本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后来你要出国了,可能几年内都不回来了,我才发现原来人跟人之间想断绝关系是那么容易,只需要飞走,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搂得她很紧,以至于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时能滑过他突起的喉结,带来丝丝酥麻和痒意。
“我是走过鬼门关的,我后来也在想,如果我死了——”
“没有这个可能。”他打断她的话,紧紧抱着她,“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你可以折磨我、恨我,但请你绝对爱惜好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也会因为你的消失而感到痛苦。”
她的心猛地发颤,还没缓过神来,他就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撬开牙关与她唇舌交缠,室内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嘶哑,“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迫不及待想要她给他一个名分了,哪怕是见不得光的也好。
她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起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他翻身下来,看着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手机页面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听到手机的声音,他去拿手机,打开微信就看见她给他发了五百块的金额。
“算,这种关系。”她笑,“不好意思哦,因为你服务不到位,所以只能给你这么多。”
沈明衿脸色铁青,握着手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要是搁别人拿钱这么侮辱他,早就整死对方了,可偏偏这人是宋清杳,给他五百块也只能默默的接受,然后略有些哀怨的侧目看她,“我下次会努力。”
“没有下次。”她与他隔开些距离,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就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因为你服务不到位,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啊——”
她整个人被他抱进怀里,“每个人都有做错的时候,就连法律都有给犯人弥补的机会,你不给,未免太无情。”
“沈明衿,你不是我,你要是我的话,你根本说不出来这话。”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紧紧抱着她,“真有这么难受?”
她认真的点头,“真的,很差劲。”
沈明衿咬着牙说:“那你再等我一个月。”
“什么意思?”她的脸色也冷下来,瞪着他,“你这意思是要找人去熟悉熟悉?”
“有片子,我找什么人?”他低头看她,“宋清杳,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这方面不行的,但是你不在那几年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这方面不行,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要真的那么想跟别人发生关系,能忍得了四年?”
“……”
宋清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脸色涨红的看着他,说道:“确实……连文雪都跟我说你的事,大家都在说你身体不好。”
“那你说我身体好不好?”
“好……”
他又气又恼,又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驳,只能紧紧抱住她,闷闷地说:“反正,你再等我一个月。”
她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你松开我。”
“就这么抱着吧,抱一分钟少一分钟。”
他的双臂紧紧缠绕着她,犹如巨大的藤蔓在吸收阳光的养分,死死缠上就不肯松开。她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听到从胸腔里传来心跳声,噗通噗通,跳得好快呀,比四年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快。
她轻轻抬眸望去,就看见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十分不舍与她分离。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就这么相拥。
拥抱了片刻后,手机就响个不停。
她用手推了推他,“你电话。”
“不管。”
“接呀。”
他无奈的松开她,翻身去接了电话。
电话是司秦打来的,问他是不是回国了,出来聚一聚,难得梁文莺回京市,过几天又得出国。
沈明衿不想答应,但突然想起什么,也就答应下来。
等他回神,就看见宋清杳裹着一条小小的毛毯起身去捡地上的睡裙。
他大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捞回来,靠着她的脖子,“别走,再睡会儿。”
“你不是要跟司秦他们聚会么?你去吧,我要洗澡。”
“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要,累了一晚上了,我就想洗个澡躺在床上看电影。”
“……”
他想起来了,宋清杳这个娇娇的脾气是他养出来的,每次结束都要躺一整天,这一整天里什么事都不干,随便放点电影、听听音乐,有的时候做的狠了,她可能会躺两天,虽然那两天的晚上可能也没怎么休息……
他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娇气。”
她哼了一声,裹着毛毯走进淋浴间。
没过一会淋浴间里就传来了水声。
沈明衿也起身穿衣服,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用手轻轻敲了敲门,说道:“那你等我回来,晚上我们两人吃饭。”
“你快去。”
“……”
从一周前开始就在播报京市即将迎来台风天,风大得刮得院子里的树枝都弯了枝干,几株郁金香也被风吹得只剩下花蕊,天色阴阴的,十一点的天跟傍晚六点差不多。他驱车来到了金秋俱乐部,刚走进门就看见司秦又在跟梁文莺拼酒,看那样子,两人都应该都喝了不少,不过看起来司秦的脸更红。
他走进门也没说话,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钱来分,递到郑南一跟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笑着说:“怎么了,突然给我现金?”
司秦慢慢回头,‘哎’了一声,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沈明衿,“你脖子怎么了?那么多红点,是蚊——”
‘子’那个字刚要说出口就戛然而止。
大家都是成年人,蚊子咬的还是女人亲的肯定能分辨得出,只是不明白的是,沈明衿跟谁发生关系了?
几人目目相觑,司秦更是一摇一晃的走到他跟前,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道:“操,你一回国跟谁搞上了。”
“不会是宋清杳吧?”
“不会是宋清杳吧?”
郑南一跟赵鸿岩两人异口同声。
梁文莺则坐在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明衿。脑海里就一个想法:好腹黑,好绿茶。
他平视穿衬衫很有自己的风格,如果宋清杳不在,纽扣一定扣到顶,深怕被别的女人看到似的,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纽扣三三两两的扣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暗藏玄机,黑色最衬红色,这一穿,谁能不看到脖子上的痕迹?而且还故意解开纽扣,给谁看呢?
她的目光慢慢转移到闻靳身上。
闻靳自从去了一趟美国以后,话就少了很多。
沈明衿没回到他们的话,拿着现金给他们分发,走到闻靳跟前的时候,多了一份,说道:“你该得的,将来我跟杳杳结婚的时候,让你做主桌。”
“我操。”
司秦立刻上来勾住沈明衿脖子,瞪大双眸,“不是,等等,你们真搞上了?她答应跟你复合了?”
沈明衿依旧没回答,漆黑的瞳仁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闻靳,直到他将那份钱给收下后,才转移目光到司秦身上,说道:“还没,但不影响我发红包。”
“我知道,这就叫做提前庆祝嘛!理解理解,恭喜恭喜,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郑南一翘着二郎腿说,“不过你这性格得改改,人家给你个好脸色你就觉得她喜欢你,人家跟你上个床你就觉得她会跟你结婚,明衿啊,不是兄弟话多,你得把事情做到实际发生才行,万一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手。”坐在旁边的赵鸿岩跟郑南一碰杯,笑着说,“不能怪他,人家勾勾手指他就舔过去了。”
“在理。”
搁在平时,大家还真不敢这么调侃沈明衿,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
司秦酒喝多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紧紧搂着沈明衿的肩膀,说道:“不是,为什么啊,进展这么迅速。”
沈明衿把一份钱甩到他脸上,“不然?”
司秦被这么一甩,脑子有些蒙圈,居然乖乖的蹲下来把散落的钱捡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沙发坐下,侧目看了一眼憋笑的梁文莺,眉头紧皱,“你笑屁啊。”
“司秦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人里我最讨厌你?”
“你讨厌我?老子还讨厌你呢。”
“因为你嘴贱,脑子也不好用,男欢女爱还非得问为什么,你跟你老婆那点事,我们问过吗?”
司秦是真喝多了,一喝多连嘴皮子都不利索,想骂的话都说不出口,憋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干脆去搂旁边沈明衿的肩膀,醉醺醺地说:“懒得跟她说,兄弟,你跟我说,你昨天爽不爽。”
沈明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微微敞开的领口显得随意,要是仔细看能发现他穿得不是昨天的那条西装裤,而是从宋清杳柜子最底层翻出来的西装裤,跟他的睡衣叠放在一起,都是当年她给他买的。他不想再公众场合里谈论跟宋清杳的交往细节,对她不公平、也不尊重,奈何司秦这人就是不过脑子,喝了酒就更是胡乱说话。
他揉了揉手腕,开始摘卸玉镯,语气淡然,“爽不爽的,想试试?”
司秦见他开始转动手腕了,连忙往旁边移。
连微醺的眼神都变得清醒明亮起来。
*
天逐渐阴沉下来,狂风肆虐,宋清杳随意的煮了碗面吃后就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她随意的点开以前学校论坛里的帖子,边翻阅,边感叹着。到现在了,她还是不敢相信沈明衿是为了她来华琪。
点开他的主业,上面仍旧保留着他唯一一条动态。
那株紫色的郁金香也并非偶然,他一直都在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她。
趴在地上的有福站起身来,前肢趴在她的身侧,她摸着它的头,突然问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侧目望去,一捧沾染着露水的鲜花就递到她跟前,沈明衿站在那里,笑着说:“我提早回来了,跟他们在一起没劲。”
她手指碰了碰鲜花,“怎么没劲了?”
“你说呢?”他把花放到地上,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将她抱入怀中,蹭着她的馨香,声音嘶哑,“很累吗?”
“累。”她推了推他的胳膊,推搡间看见他脖颈上的痕迹,微微皱眉,心想,早上还没看见这么红,这么这会儿红成这样?她拼命的去够茶几上的药膏,挤了一点到手指上,均匀的涂抹在那些痕迹上。
刚涂抹上去就被他扣住手腕,“干什么?”
“你这……”她皱眉,“不好见人吧?”
“好见人,怎么不好见人了?我现在走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