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荒岛 第五十一章:被蹂躏的盆骨
寻着刚刚走过的路线,不容易踩到沼泽深坑,但弊端是他们不能并肩而行,总要有人走在最后。被巨鳄扑倒的可能性也最大。海盗队长跟在几个喽啰后面,沿着大泥淖的边缘奔跑,他们一边逃命一边向后开枪,射击那些像决堤洪水般扑来的巨鳄。
短短几十秒,奔跑在他前面的三五个海盗成员,已经被他趁乱击毙,尸首横倒在半路。他不愿意被人挡在队尾,不愿自己被鳄鱼吃掉,于是他毫不费力地想出办法,并且也这么干了。留下几具死人的尸体供给鳄鱼撕咬,必然会争取丁点逃命的时间。哪怕只有几秒也好。
进入大泥淖的29名海盗成员,最后逃命出来的仅剩十几个人。直到摆脱了泥泞,来到溪流附近的乱石滩,他们才有了还击的间隙和地利。一个剽悍的海盗脱光臂膀,露出粗壮结实的肌肉和骷髅文身,把扛在肩头的手提机枪架在石头上,对准追赶过来的黑压压的巨鳄猛烈扫射。
“来吧,都来吧,凶恶的野杂种,现在就比试一下,谁才是真正的屠夫”骷髅文身的海盗像疯了似的嘶吼着,用愤怒的还击来转化内心的恐惧。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般,横着扫射出去。朝他扑过来的十几条巨鳄,青灰色的脊背上立刻炸开了血花,水亮的鳞片四散飞溅。
“凯恩,给我狠狠地打,射穿这群畜生的脑袋,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海盗队长趴在另一处大石后面,情绪高昂地下达着命令,一面用手枪不断点射冲破弹线的巨鳄,一面下意识地撤退着。
听见海盗队长的喊话,心知头目还活着,骷髅文身的海盗凯恩立时来了斗志,浑身的热血翻涌,索性抱起机枪,跳上岩石挥枪扫射,“我可不想只为他们报仇,我还要替他们领取佣金,替他们爱抚守寡的老婆!”
“随便你为了什么!奖赏勇敢战斗的水手,沧鬼号船长从不吝啬金币!”
巨鳄的数量依然庞大,但机枪的火力不容小觑,随着火舌急速喷吐,子弹攒射而出,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鳄鱼的汹涌进攻,给落在后面的其他同伙争取了时间。又有几个跑出大泥淖的海盗,惊魂不定地栽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尖声哭喊着,但随后就冷静下来,抄起背上的步枪,也跳到大石上射击,报复不断扑来的鳄鱼。
追咬在最前面的几十条巨鳄被乱枪打得浑身战栗,触电似的哆嗦起硕大的尾巴,再想调头往回爬已然吃不消。虽然鳄鱼皮糙肉厚体型硕大,但被杀伤性极强的子弹射穿之后,躯体上下冒出的伤口如同爆开酒塞的香槟,随即溢出大股的泡沫,化做猩红血水。
眼见手下人渐渐压制住鳄鱼群的进攻,已经跑到树林边缘的海盗队长旋即又奔跑回来,站在海盗机枪手的后面威严地指挥,“打,给老子狠狠地打!他妈的,等这趟回去,非要剥了罕拉苏尔的皮。”恶狠狠地咒骂着,海盗队长自己也举起武器,对准一条被打中数枪仍向前扑咬的鳄鱼开火。
大泥淖自从经历了前夜的狂轰滥炸,鳄鱼的数量确实有所减少,然而这些仅仅是表象,被炸死在烂泥里的鳄鱼,不过是一些被排挤到领地边缘的中小型鳄鱼,真正的远古巨鳄,大都潜藏在深水区域,而且数量惊人。这支冒险进入大泥淖深水区的海盗小队,无疑惊扰它们,甚至被认为是自投罗网的仇人,遂然群起而攻击。
由于有了地利,可以借助一道天堑似的溪沟,疯狂追咬过来的巨鳄被湍急的水流切断了冲锋阵脚,真正冲过急流爬上对岸的巨鳄也就三四十条,面对站在乱石堆高处的猎物,它们不明白自己锋利的牙齿和坚硬的表皮已经失去了厮杀的意义,形势陡然逆转。
十五个海盗分成三组,各自占据三块一字排开的大石,利用机枪、步枪有效的进行火力输出,看样子已经稳住局面,海盗队长反而气急败坏起来,“见他妈的鬼!这群没头没脑的野畜生,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要跟咱们过不去。事到如今,宝箱没取回一个,队员却锐减过半。船长大人可不会想象这事儿有多难办,他只会想象我们如何被鳄鱼追掉裤子,然后就是阴冷地笑,蓝眼珠直视着你,同情鳄鱼没把我们吃掉!太丢脸啦,如果两手空空,可怎么返回船上?”海盗队长的抱怨并不夸张,身旁这些雇佣来的杂牌水军,比他更了解沧鬼号上的船长伊森是个何等苛刻无情的海匪头子。
射杀的最佳时机到了,我把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孔对准正操控机枪的海盗凯恩,准备给他们来一个前后夹击。他们占据在乱石堆上,空旷的环境没有植被遮挡,而我恰恰就埋伏在他们身后五百米远的高耸的树冠里,想打中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头部,绝对不会失手。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刻,海盗凯恩的头发上突然多了点什么,待我进一步观瞧,竟然是一根长长的黑色尖刺,像小蛇咬在他的头皮上一样。海盗凯恩立刻停止射击,就连机枪也脱手掉地,只顾捂住脑袋,在大石上乱蹦乱跳,哇啦啦地尖叫,十分疼痛的表情。没过十秒钟,他就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看明白状况的一瞬间,海盗队长面色煞白,“不好,附近有'野猴子',大家停止射击!”他一边嘶声叫喊,一边环顾四周,想弄清是从哪里吹来的一支筒箭,打中机枪手的脑袋,使他几乎顷刻间毒发身亡。
“他们在芭蕉叶后面”一名海盗成员刚把手指抬起,指向侧面的乔木灌丛,嗖地一支冷箭飞出,斜着射中他的面颊,箭尖从左腮刺入右耳冒出,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只趔趄了半步就倒了下去。
海盗队员们面面相觑,眼看就要做鸟兽四散,海盗队长蹲在地上,向灌丛后面抛去一颗手雷,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凌乱的泥土和枝叶漫天飞扬,传来土著人痛苦的惨叫。海盗队长啐了口唾沫,当即做出指示,“大家不要慌乱,守住咱们的阵地!中间一组由迪赫担任机枪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捡回凯恩的机枪,继续射击这些该死的鳄鱼。勒夫照看左路,快到掩体下面去,不要再站在石头上暴露身体。右路由我负责,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后退。这些野人擅长追踪,不会轻易放咱们离开,必须将他们打死在这里。”
头上包着绿色丝巾的小个子海盗迪赫哆嗦着爬上石堆,捡起凯恩掉落的机枪,并在其他同伙的射击掩护下爬了回来,捅开一条石缝向游过溪流上岸的巨鳄继续射击。
然而一颗手雷的威力并未将食人族击溃或是吓跑,反而像捅了马蜂窝,数百支箭羽从灌丛后面攒射升空,形成雨点般密集的落箭。乱石堆虽然可以像壁垒那样抵挡正面的攻击,却无法防御来自头顶的落箭。
霎时间就有两个海盗被锋利的箭尖分别刺穿后心和头颅,当场一命呜呼。还有一个海盗被落箭刺穿小腿,坐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但最倒霉的海盗要数迪赫,落箭并没有射中他,只是击中石头之后箭杆又弹了起来,箭头划过他的身侧,擦破了一只耳朵的皮肤。
迪克的双目立时瞪大,似乎预感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连机枪也松开了手,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出所料,由于耳朵靠近大脑,淬有剧毒的箭矢通过皮肤细小的伤口将毒素传入大脑神经,迪赫像醉酒一样失去平衡,踉跄着身躯倒下去,触电般抽搐的嘴角渗出大量血色泡沫。
落箭散落的一刹那,几百个脚穿草鞋、身裹兽皮的食人族冲击出来,他们的面颊纹刻有怪异图腾,几乎看不出真实容貌,脖子和腰间挂着白骨装饰,背弓搭箭的气势使他们看上去更像猎人,如果没有看到他们凶残狠辣的杀人行动,以及见血封喉的淬毒武器。
食人族呜啦怪叫,说着他们自己创造并且只有自己才懂的语言,试图将这十个海盗围困活捉。就连那些身材细小的专门藏在枯叶下面吹射筒箭的食人族也纷纷窜跳出来,拔出别在腰间的锋利短刀,绕着海盗跃跃欲试的样子。
面对这样一群杀气腾腾的足有千人的食人族战队,就连隐蔽在五百米之外的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为自己之前低估对手而感到后怕。虽然这些食人族使用冷兵器,但他们对环境的深刻利用,对武器的精湛操作,以及战术上的周密配合,毫不逊色于现代化丛林厮杀。
亲眼目睹海盗团队与食人族遭遇,像猎物一样被食人族围杀,我不禁暗自庆幸,消灭这支海盗小队显然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解食人族的战斗实力更不是我首当其冲。
然而庆幸之余,我又有了新的担忧和隐患。食人族出现了,见到现代人就杀,而且与我语言不通,即便不然也难有信任。我也是他们的猎物,这就注定他们和海盗一样,威胁到了我和三个女人的生存安全,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食人族虽然没有枪械,但他们给我的感觉要比沧鬼号上的雇佣海盗危险十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容貌装束惊悚可怖,神出鬼没而且密密麻麻的族群数量实在叫人胆战心惊。即使握有手枪、步枪和机枪又能怎样,食人族在这荒岛之上土生土长,擅长借助环境埋伏偷袭,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或迎着枪口给子弹打中。
抓住这次机会,我不断推移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希望尽可能多的观察食人族,摸清他们的习性和战术。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像中,我看见海盗凯恩还躺在乱石堆上,垂死之际残喘呜咽,没有队员去抢救他,危急时刻人人自顾不暇,纷纷单膝跪地向灌丛里窜跳出来的食人族激烈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食人族手提标枪奔了过来,他们的身材精瘦彪悍,剃得光亮的大脑袋涂抹着森蚺狂蟒一般的花纹,凸鼓的后脑以及突兀的下颌使他们的颅骨形状看上去颇为诡异,激愤表情之下暴露出来的牙齿格外锋利,野性而健美的体魄使人不免怀疑他们不仅是喜食人肉的生番,更是豺狼虎豹的化身。然而他们全身并无毛发,或者偏好剃光毛发,以便全身从头到脚的鳞片状的文身显露出来,唯有闪烁森森幽光的犹如两枚银币似的灰眼睛镶嵌在凹陷的眼窝里,不加任何修饰却寒光慑人。
无论多么强壮的现代男人,如果不使用枪械和刀具,仅凭赤手空拳与这些赤条条的食人族单打独斗,势必要吃大亏。因为现代人的颚骨和牙齿早已退化,变得扁平圆润,而隐居在这座荒岛上不知岁月的食人族,却坚持了野兽般的进化,他们的颚骨及其牙齿几乎与虎豹没有太大区别,一旦与之近身缠斗在一起,很容易会被咬死,所有的擒拿格斗、关节锁技对付他们,都将失去优势甚至本质意义。
海盗队长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急切呼吁大家调转枪口,对着冲击过来的食人族标枪手射击。为了在奔跑中利用加速度投掷标枪,已经双脚离地、跃起在半空中的食人族,被密集的子弹拦腰击中,瞬间爆出血水,凌空失重的身体向后翻滚,撞到紧跟其后的食人族肩上,双双跌回灌丛。
“来吧,狗崽子们,尝尝子弹的滋味儿”勒夫甩掉身上的雨衣,抱起迪赫丢开的机枪,一边疯狂嘶喊着,一边激烈开火,迎着冲锋过来的食人族大步迈进。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不是勇猛,也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被吓过头了,全然不顾及眼前的劣势而硬拼。
海盗队长正要尖声咒骂勒夫的鲁莽,提醒他缩回原地,寻找掩体沉着应战,可就在这一瞬间,一支从高空俯冲而来的标枪直刺而落,穿透了他的胸膛,脊背中央咯吱一响,探出猩红的枪尖。勒夫的身体抖了一下,脚步骤然沉重,像绑了巨石,再也迈不开半步,咧开的嘴唇溢出大股黑血。他的内脏破裂了。
“啊!救我,快救我”海盗迪赫的中箭倒地,使防守在中路的小组失去了机枪的火力输出,单以步枪射击的海盗尤利尓终于抵抗不住鳄鱼群的冲击,被扑上来的一条身中数枪仍不见虚弱的巨鳄咬住了大腿。
尤利尓失声惊叫,被拖倒在地上,哭嚎着反抗,想把大腿从翻转的巨鳄口中挣脱出来,但挣脱出来的仅仅是碎肉和血水。痛疼恐惧像灼热的铅水灌满他的全身每条血管,尤利尓实在没了办法,索性将步枪捅进巨鳄的血盆大口,也不管是否击中自己的脚掌,死死扣下扳机不放,子弹像疯虫一样,钻进巨鳄的喉咙,又从巨鳄的脊背或肚腹穿透出来,夹带出大量的血污与内脏碎屑。
纵然像蛇一般属于冷血动物,但一梭子子弹打进体内,确实伤害力巨大,仍凭咬住人的巨鳄再怎样生猛凶恶,终究还是熬不住,停止了咬住猎物之后剧烈翻滚的身体,僵直着死去了。
尤利尓哭号着,想要掀开巨鳄的血盆大口,拔出自己的一条腿,但他惊恐不安,已经不知道也感觉不出这条腿还有多长。他哆嗦着松开步枪,用两只胳膊按在地上,往后使劲儿拖动身体。实际上,并没怎么费劲,他轻松地拔了出来,仍不见他的那条早已失去知觉的腿——巨大的创口截面裸露着条条扭曲萎缩的断裂血管,黑色的血浆凝固在切断的大腿骨上直冒热气。整条腿被巨鳄齐根咬断了。尤利尓悲痛欲绝,更疼痛难捱,他哭天喊地哀号着,呼吁同伙过来救助自己。
海盗队长闻声跑了过来,缩头缩脑地躲避着冷箭和标枪,把从勒夫的尸体下面捡回来的机枪塞进尤利尓怀抱,关切而又急切地说:“不要再哭啦!船长会用黄金帮你打造一条新腿,小妞儿们会因此更喜欢你!你倒是快开枪啊,打死这些混账的畜生,别让它们游过岸来,至少也要保住裤裆里的家伙!”
身心剧痛的海盗尤利尓哪还顾得上听队长说辞,他只顾抱着断腿哭嚎个没完。海盗队长悲叹一声,算是看出结局。仅凭眼前这点残兵败将,根本守不住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混乱之际,他左右看了看,残余的喽啰正忙于射击,但总有队员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于食人族的乱箭齐发。海盗队长再没犹豫,暗示两个心腹喽啰跟随自己,趁乱闪进了树林,偷偷逃跑了。
阻击食人族的左路小组,瞬间全军覆没,死的死,伤的伤,有些因为中毒而栽倒在地气若游丝。这时已有上百个食人族冲到面前,纷纷围住倒地的海盗,拔出刀子随意宰割,尽管有些海盗还活着,但食人族并不在意,他们似乎乐于让俘虏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他们切下来当面吃掉,以示彻底的征服。
食人族生吃海盗的耳朵、眼球以及内脏,像生食海鲜那般津津有味,凯恩的小腹很快被掏挖一空,吃出一个脸盆大小的血洞。尚在蠕动的心脏冒着热气,捧在食人族手上交替传递,直吃得他们满脸是血。
我隐蔽在远处,窥望着触目惊心的食人画面,不禁奇怪他们生食中毒的海盗为何不怕中毒!难道他们有解药?还是说他们的体内具有某种异于常人的免疫力?更甚者说,这些食人族本就是“毒人”,血液里携带有与免疫力共存的毒素?
其中一个颈挂豹齿项链的食人族正撅起屁股,趴在海盗的尸体跟前,用刀子撬开尸体的头盖骨,掏挖脑浆贪婪大吃。身旁悬挂鱼骨耳环的食人族正吃一块儿裹着血浆的肝脏,肝脏下端坠着一小截儿来回晃动的紫红色肠子,肠子里未曾凝固的粪便还在流淌,然而他就像猛兽啃吃鹿、羚那般毫无不适。
渐渐的,死人脑浆的气味儿似乎吸引到他,于是他将那条还没吃进嘴里的挂着肠子的肝脏丢掉,伸出手爪也去分食脑浆。这下可惹恼了颈挂豹齿项链的食人族,他吐出嘴里咀嚼的人肉,狠狠打了抢他食物的族人一拳。两个食人族顿时扭打在一起,然而他们彼此并不使用武器,就连相互的撕咬也没有,完全就是拳头和角力。
其余食人族视若无睹,毫不理会他们二人的打斗,仍是自顾饕餮大吃,仿佛饿了许久。不远处,海盗队长向后望了一眼,看到这种情形更是骇然。这哪里是武装打仗,分明就是遭受食人族的围猎捕杀,于是更加没命地逃跑。
这一举动反而刺激了食人族的领头,他即刻挥了挥手,灌丛后面窜出来两个标枪手,分在左右听了几句嘀咕,立时像放出的猎狗一般朝逃跑的海盗队长追去。与此同时,两个弓箭手也停止了进食,跟随标枪手而去。他们大概是负责斥候任务的搭档,专门侦察或追杀敌人。
轰!早先布置在小径路口的一颗绊雷炸响了,随着气浪和泥土翻飞,海盗队长和两个心腹喽啰翻滚在地上,三人脸上均不同程度流出鲜血。然而手雷的爆炸破片只杀死了一名海盗,另外一个海盗仓惶爬起,抹了抹血糊糊的脸颊,万幸没有伤到要害,这次回过神来,尖声咒骂着去扶倒在身旁的海盗队长,“该死!有人暗算我们!如果不是罕拉苏尓,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窃贼,潜入沧鬼号偷走武器的家伙!”
“也许罕拉苏尓已经死了!”海盗队长并未起身,而是匍匐在地上,向浓密的树丛爬去。海盗喽啰立时明白了危险,正要立刻卧倒,也学着海盗队长的样子寻找掩护,但听砰地一枪,我出手了。子弹呼啸而出,弹线像一条长长的雨丝,连接到目标背后的一瞬间,一团血雾爆开,接着便是一具尸体重重倒下时触动的枝叶摇晃不止。
海盗队长像泥鳅一样头也不会,抛下中枪喽啰的死活,自顾没入树丛不见。因为他已经很清楚,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四个手持标枪或弓箭的食人族正奔跑跳跃着追击而来,潜伏在这座荒岛之上的“幽灵”狙击手竟然也趁火打劫,隐蔽在暗处放冷枪杀人。
食人族斥候小组一边追击一边不断投掷标枪或释放落箭,几次险些刺穿海盗队长的脊背。眼看着森林越来越密集杂乱,裸露的荆棘和盘曲的树根严重阻碍了海盗队长的逃生去路,四个食人族突然散开队形,形成包抄围堵之势,仿佛在猎捕一头野山猪那样经验娴熟。
由于我蹲伏的树冠特别高,可以透过浓密的枝叶继续射杀,于是我毫不犹豫,接连又打出第二枪和第三枪,射杀了两个追踪在最前沿的食人族弓箭手,打破了他们的口袋阵,让海盗队长得以突围逃生。
两个食人族弓箭手脊背中弹,相继跌倒在奔跑中,或许直到死亡的一瞬,才意识到刚才的绊雷陷阱并非海盗自己设置,这附近还藏着枪手。但一切都晚矣。海盗队长不能活着回到船上,不能将情报带给沧鬼号,相反我需要他身上的另一种情报。
同样的,这四个食人族斥候,也不能活着回去,将发现的端倪报告给他们的领头。就让他们双方各自狐疑好了,我依然隐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