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房东先生(十三)

方俣双手按在餐桌上,盯着迷你音响上的黄色便签纸,皱着眉头翘着嘴角哭笑不得。

转身去了厨房,他想做一些清粥小菜,可是他小男朋友要吃面,还是加多多的肉的面。

昨天在超市采购了足够这三天吃的东西,他只能待三天,所以没打算出去吃,浪费能陪伴在一起的时间,可以称得上是作孽了。

炒了一叠酱肉丝,煮了清汤面加了木耳丝和青笋丝,外加三颗煎蛋。

方俣从迷你音响上面扯下便签纸,拿着上了楼。

卧室门关着,这是他的习惯,人在没在屋里都要关门。

但付简兮的习惯是,人在没在门都要半开着。

看见床上横向趴着的人,方俣简直想立马买个直径两米的圆床。

付简兮两只胳膊都搭在床沿上,床矮所以他两只手有六根手指都点在地板上,半个脑袋都在床沿外面。听见有人开门进屋,往床尾翻了个身。

方俣一大步走到床尾,双腿撑开挡在床边儿,刚好人翻过来,被他挡住,没能成功掉地上。

他抿着嘴笑的停不下来,低头看着睡的一脸印子的付简兮。

皮肤本来就白,压了一脸横七竖八的红印子,看着像被被S|M了似的。

拇指寻着压的最深的红印轻按着揉开,结果越揉越红。

付简兮觉得痒扬手在空气里一顿划拉。

“干嘛?”带着鼻音不高兴的嘟哝。

“吃完饭再睡,面糊了。”方俣两手推着他的肩和胯把人往里翻了个面,又横躺回床中间。

心想,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怎么像个六岁的小男孩一样,睡觉满床打滚,一月非得掉下床几回。

方俣侧躺在付简兮身边,噙笑看了半晌,又低头亲了几口。

“一边儿去,睡觉,不吃。”修长的胳膊一抬,整条毯子呼啦一掀兜头蒙住了头。

方俣被毯子扫到,闭着眼睛皱着鼻子笑的无奈,起床气还挺大。笑够了,他拎起毯子一边,低头钻了进去。

“啊!方俣,别别别操!你丫……啊!”

“起不起?嗯?起不起?”

“哎,别咬,操!”

“快起!啊!”

米黄色的毯子罩在两个胡闹的人身上,方俣钻进去就掀开付简兮的睡衣,在肚皮上咬了一口,随后又上下其手的开始乱摸。

方俣原本坐在半睡半醒的付简兮腰上。

闹了一会儿付简兮被惹怒了,一个翻身把方俣压住。

稳准狠地拧了他胸口两点一下,方俣惨遭毒手,只得才举手投降。

两人闹了一会儿,才休战,一起平摊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付简兮没了睡意,方俣把仍在床尾的便签纸拿过来一把拍在他脑门儿上。

付简兮两只眼睛斗鸡眼似的看着脑门儿上的黄纸贴,“什么符?不念咒?”说完撅着下嘴唇兜着风往上吹了好几下,也没吹掉脑门儿上的纸。

原本平躺着的方俣,侧过身单手支着脑袋看付简兮吹“符纸”,笑着说:“这叫迷魂,吹不掉以后就是我的人……”

方俣还没说完,付简兮抬手扯掉了便签纸,得意的伸到方俣面前晃了晃,“江湖术士,雕虫小技!”

他晃了两下,看见便签纸上有字,又拿到面前看,刚扫一眼就瞪大了眼惊讶的看向方俣,“这,操!”

方俣憋着笑点了点头,“被听墙角了,要不要毁尸灭迹?”

他说完拿走便签纸,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手落回付简兮小腹,五根手指曲起松开再曲起再松开,跟抓痒痒似的随意地抓着。

“诶?别动,影响思考。”付简兮推了一下他抓痒痒的手,想了一会儿突然抿着嘴看着方俣一脸坏笑。

方俣原本放在他肚子上的手,赶紧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脸,“付简兮,你再笑,我保证你这顿饭得晚上才能吃到嘴里。”

差点闪瞎他的双眼,笑小梨涡都出来了,妈呀要命了!

“出息!”付简兮白了他一眼,一个打挺从床上蹦到地上,“哎呀!我特么……”骂都没骂出口,就闭嘴不敢动了,膝盖中箭了似的忍不住地想跪倒在地,刚才一个打挺,后面扯了一下有点疼。

“哎哎哎,你蹦地上去的是吧?你就不能消停的走两步?”方俣也从床上一个打挺跳到地上,一脸着急的两只手在付简兮身体前后比量了好几个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摸哪儿揉哪儿,才能缓解他的疼痛。

付简兮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儿,偏开头冲着衣柜笑了。

“哎?你到底怎么了,又喊又笑的,能不能正常点……”

方俣还没说完付简兮转过头,笑看着他,笑的眸光明亮清澈,原本拉着窗帘不算明亮的屋子都大亮如天光乍现般,美透了。

他突然抬起两只手捧着付简兮的脸,推着人后退到衣柜上。

“砰!”付简兮后背撞到衣柜门上,哼了一声,紧接着就是方俣疾风骤雨般的狂吻。

几分钟过去,屋内都是亲吻的甜腻声音,直到两人慢慢放缓节奏,轻轻的一下一下啄着。

“咕~噜~”

方俣刚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就听见他肚子里叫声。笑了笑揽着整个人入怀中,“别撩我了,我也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哎,方俣,你能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么?没被憋死真是奇迹……”

方俣没让他说完,抬手在他屁股蛋儿上拍了一巴掌,打完后悔了,清脆的响声,手心的圆润的弧度,弹性十足的诱人触感,心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好好说话。”他心虚的警告完,叹了口长长的气,“我像你这么大,一直忙着学习,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照顾病人,一半的时间留给学习,还要抽出时间帮方叔看顾公司,跟他学着打理,其实我二十岁都不知道自己是个GAY,所以谈不上憋着,等我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没对谁有过这种想法。”

他说完抬胯顶了一下怀里的人。

“你……”付简兮不是吃惊和生气被顶了一下,是惊讶这人怎么接个吻,完事都这么一会儿了还特么硬的跟石头一样,天赋异禀果真比不了。

“听着啊。”方俣扭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提醒他注意听讲,下半身也不老实的蹭着。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付简兮冷静下来,满脑袋都是方秦的二十二岁和方俣的二十岁。

这一点,他比他们两个都诚实,他上初中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而是对着杂志上的男人更感兴趣。

这些他避开了最亲的两个人,但是却不避讳他两个朋友,林不语和大贱人从来就没把这事当回事,上高中甚至还热衷给他找个男朋友,玛德有这种朋友,他也挺苦恼。

但是方俣不同,他的性认知,被那个家庭和看似正经的伦理给压制着。

“不知道。”方俣想了很久才回答。

“你最开始YY的那个人是谁?”付简兮一语道破,问完突然感觉自己这话问的有点操蛋。

这事儿方俣问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他问方俣肯定也不好意思回答,更何况YY的谁,他不问都能猜个大概。

要不是当初方俣表现的太明显,现在也不至于让方秦给逼的一步退,步步退,自己还被盖上一个“小三儿”的章。

付简兮越想越不爽,两只手推开方俣,转身往外走,“吃饭。”

冷冷的两个字,方俣听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办?

说或者不说,他都不想现在说。

两天后又要走了,现在说,如果冷战两天,接下来走多久他不知道,再回来应该又被打回原点。

他最近总是烦躁地解不开关于付简兮的大多数问题。

这个人是他的终点,也是他无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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