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置地一事

梁亭松一早是被消息吵醒的,看了眼手机才刚五点,手机里就堆了好几个邮件,最上面的一个是区级公安局上报来的案子,附带着的还有区公安局已经掌握的信息。

为了不吵醒许为溪,他将衣服拿到书房去穿,顺便看完了那个案子。

陈年案子对于下级公安局来说,处理起来确实难些,期间要调查的人、事众多,需要对配备的警力资源需求也大。

看来又有得忙了。

虽然不想把人吵醒,但察觉的身边的人不见了,许为溪躺在床上默了一会儿,便披上衣服出房找人。

看人武装整齐地站在书桌门口,许为溪挪着步子凑到人身边,揉了揉眼看过去。

“再睡会儿,还早。”

梁亭松伸手揽了揽人的腰,许为溪便顺势靠到人身上,也将手机邮件里的东西看了个清楚。

“郊区那个玫瑰园子……嗯?”

“工人施工的时候挖上来一些东西。”梁亭松把边上的椅子扯过来坐下,让许为溪坐到自己腿上,“法医院那边应该会在近日里出结果。”

许为溪用手指划了下屏幕,看清楚玫瑰园子的具体位置,思索了片刻:“有点印象,前段时间,我不是去参加了个宴会,有个打过几回交道的老板提到自己买了这块地,要开发做果园。”

就是没想到人运气这么不好,地出事了,还是人命的事。

“今天要去郊区调查吗?”许为溪拍了拍梁亭松的手臂,站起身去扣衬衣的纽扣,“你要是去郊区调查,我就去拜访下这位老板,了解下情况。”

虽然是代支队长,但梁亭松还保持着之前在调查组的习惯,这类案件,必定是要带着梧禹等人去现场进行调查的。

“应该会在下午四点前回来。”梁亭松估摸着时间回道,手上帮人抚平有些褶皱的衣角,“别在外面呆太晚,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许为溪点了点头,衣服是穿好了,困意又上来了。打着哈欠转回了房间,沾到枕头的那一刻,睡个回笼觉的念头越发深。

梁亭松看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醒了,洗漱完后,把早餐做好放保温箱里,就出了门。

法医院那边需要人对接情况,姚枝年请了假,林钟那边打不通,梁亭松便安排了另外的警员过去法医院那边,之后便开车带着梧禹和于沅去郊区。

梁亭松借着后车镜看过去,两个人都是一脸颓废的模样,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

梧禹一脸无可奈何:“老大,我也很想精神点,但我是凌晨两点才睡的。”

“啊,我不知道啥时候睡的。”于沅别过头来抬了下手回到,语气也是低沉着,没有往日的活力。

“昨晚干什么去了?”梁亭松眉头微皱,目光看着前方的道路,顺口问道。

聊到这个,于沅起了点精神,坐直了身体:“昨天下午,林钟给我打电话说心情不好,要一醉解千愁。我想着这大好的吃瓜机会怎么能少了我,所以我就……”

“所以她就和林钟两人在酒吧里头,喝到一点多。”梧禹伸手抹了把脸,“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去酒吧把这姑奶奶接上送回家,回到家都两点了,差点猝死。”

“诶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钟!”于沅翻了个白眼给梧禹,继续说昨晚的事,“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一去酒吧,林钟已经抱着酒杯喝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出啥事,后面嚷嚷着喊人来接,然后枝年就来了,把人带走了。”

想起早上两人一个请假一个不接的,梁亭松挑了挑眉,林钟他不清楚,但姚枝年是什么情况,他是了解的:“枝年和林钟?”

“是啊,你是不知道姚枝年脸黑的啊……我当时就说他两不对劲。”这瓜一说出来,于沅精神了不少,一改颓废的模样。

梧禹听了半天,倒是没琢磨出来什么问题:“讲不定是酒吧灯暗呢,哪有脸黑哦,还是姚枝年给我打电话的呢。”

下属们之间的事,梁亭松是没那个参与讨论的想法,但像这样喝到半夜,甚至影响了第二天工作的情况,确实影响不好。梁亭松估摸着,等姚枝年和林钟上班了再说说。

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几人达到了郊区玫瑰园,因为昨日下雨,地上的泥土还都是松软的。轮班的警员就在封锁线边上搭了个小棚子,见到人来立刻起身赶了过来。

“梁支队长好!”

“嗯,辛苦了。”梁亭松伸手撩开封锁的黄色警戒带,探身进入现场。

快到八点的时候,许为溪这个回笼觉算是睡饱了。这会儿的意识也要比早上那会儿清晰多了,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这样发呆着看了几分钟后,便起床去洗漱了。

他坐在餐桌边,一边吃早餐,一边给那位购置玫瑰园子地的常姓老板发讯息,将人约到自己的餐厅。

因着许为溪在一众商人圈子里的风评还不错,加上人最近跟警方的人走得近,这位常老板略一思索后便应邀了。

毕竟是真的难处当头,常老板问了圈朋友,最后带上了几盒珍藏的茶叶去了餐厅。

许为溪原以为自己去的算早了,没想到这位常老板比自己要早得多。彼时人就坐在餐厅里大厅内,见到他来,便立刻站起身迎上来。

握手之间,许为溪瞥见了人放在一边的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心下便明白了人的意思。

商人圈子眼睛多,消息流通最快,他和市局走得近这些事,本来也没打算掩着瞒着。再说了,真正触及商圈的是他老妈和家族里那些,他更乐得当个潇洒人。

“常老板请。”许为溪抬手往楼梯的方向引去,带着人去了二楼的贵宾室。

常老板入座后,便开了口:“许老板,老常也不是什么谜语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为溪却不急着文,等到waiter上完酒饮退出贵宾室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常老板爽快,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听说常老板最近在郊区盘了块地?”

闻言常老板视线盯着许为溪定了一会儿,沉默半晌幽幽开口:“许老板知道的比我多,想必也知道这块地出了事。”

“地出事是地出事,常老板是运气不好。”许为溪拿起桌上的酒,边去开酒塞边道,“这块园子从前就争议颇多,位置偏僻附近人烟稀少,常老板怎么看上这块地的?”

“位置是位置,但便宜啊,搁庆州现在寸土寸金的情况,能盘到块地不容易啊。”常老板长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在一开始准备盘这块地的时候,亲戚朋友就劝过同样的话,但利益当头,他觉得只要开发的好,乡野也能变宝地。

中间走了一众程序,又是拍卖又是办权证的,本以为事情都已经稳妥了,只要好好开发日后等着收益就行了,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像老常这类人,就指着这些吃饭,许为溪自然知道人的难处,他对当时土地局的拍卖会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印象里这位常老板当时还有另外的目标,另一块地是要比郊区这个园子条件更好些的。

“但这块地也并非是非选不可,常老板那时候不还有块中意的地?”许为溪取了支酒杯,斟了小半杯的红酒,置到人面前。

常老板看着那杯酒,现下是一点下肚的想法都没有,但还是端起酒杯抿了口权当意思意思。

“唉,是有啊,但是那会儿有个合作的老板也想要那块地,这不为了人情么。”常老板放下酒杯,琢磨了半天,“其实还有个原因。”

“怎么说?”许为溪起了兴趣。

“就,那块地边上原来有好几家,其中有一家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常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这以后要是打广告也有的打啊。”

常老板这么一说,许为溪倒是能理解人放弃原先那块地的理由了,如果后面这块地想要开发成什么娱乐场所之类的,有个明星名头,更能吸引人些。

“哦?哪位歌手啊?”许为溪琢磨着开玩笑式的问道,“还得是常老板,这买卖大有门道在里面。”

“许老板说笑了,搞我们这的就是大老粗,还得是许先生……”常老板话说到半截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当即转到了正事上,“主要是我冤得慌呀,许老板您说,我怎么知道那块地底下还有那种东西呢。我就是个老实商人,三好公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常老板往身边一摸,把准备的那两个袋子拿到桌上,“我听说许老板喜欢喝茶,可巧前不久,我买到些好茶,请您品品。”

常老板边说边把袋子里的茶盒取出来,许为溪瞥了眼熟悉的包装,伸手止住了人的动作:“常老板,我对您这一遭遇感到非常抱歉,但我也不过一个普通人,常老板高抬了。”

“诶这……”常老板刚还想说什么,看着许为溪憋着笑,蓦然想起人家长辈家族是做什么的,当即心里一咯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带什么不好,带茶叶,人家什么茶没见过!

常老板还想说些什么,但因这一出,请求帮忙的话也难说出口了:“唉,许老板,我这,就是!”

“我自然知道常老板的意思,只是调查一事自有公安机关处理,常老板您是被牵扯其中,但无需多虑。”许为溪将桌上的纸袋拎放到桌边,给自己斟了小杯红酒,举起酒杯朝人敬了一下,随后抿了口酒。

常老板看着人这意思也不说明的,心里是上下着打鼓,“这我都明白,我也相信公安的力量,但毕竟我是个商人,未来还是要做生意的,谁也不希望触霉头。”

“关于这,常老板您放心,警方办案自然都是依照程序走的。近日里警方必定会找您询问案件相关,届时您按着事实说便是了。”孰轻孰重,许为溪掂量着回道,完全拒绝人并不利于人脉的积累,有点利益牵扯反而会更好,只是不用在这件事上,“若是常老板日后有需要的,许某能帮忙的自然帮。”

经人这么一说,自己搁心里也想明白了,自己确实是运气不好被牵连了。不过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常老板也知道许为溪这次估计是不会帮什么了,但许氏产业和梅氏一族他都是有了解的。以后有合作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一来回,原本被郊区事情扰得一团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当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我提前谢谢许老板了!”

那两袋子茶,常老板说什么也要留下,权当是为未来的合作当个感谢了。许为溪送走人后,立刻折返回自己在餐厅的办公室,去查东西。

赵警官听说市局的梁代支队长来了,也很快赶了过来。在对挖出箱子的现场进行再一次取证后,梁亭松便把目光放到了园子边上的几户废弃的房子处。

“那几家的住户你们都调查过了没?”

“查了,那些房子是九九年左右的时候建的,住的都是一些普通居民,后来遇上各种事情,人基本都在零八年左右的时候搬走了。”赵警官打开记录本,把自己一大早查到的资料报给梁亭松,“自那之后,这片地就一直闲置了,还被人种上了玫瑰花,就成了现在的玫瑰园子。”

听完人的报告,梁亭松在心里梳理了当前要去调查的方向,首先就是原住民,随后就是种玫瑰花这事,倘若如人所说的那样,荒地闲置着,也没什么人烟,正常人是不会想到来这里种什么玫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听说你们从现场还发现了块手表?”梁亭松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赵警官还在看那些废弃的房子,盘算着有没有忘了调查的地方,听人这么一问,条件反射回道:“是的,东西在区局。”

“走吧,去看看这块表。”梁亭松朝着不远处的梧禹和于沅打了个手势,示意人上车,自己则已经朝着警车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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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见~

七夕番外(上)

本番外食用指南

*本番外与正文无关,与正文时间线不对等——

*没有刀子!后面有点扯淡效果在里面,注意避雷——

许为溪原本以为梁亭松说的陪他去旅游是开玩笑的,毕竟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怎么看也不是会抽出时间出去玩几天的样子。

早起洗漱的时候,忽而想起来看日历,才发现七夕要到了。

他往外看了一眼,梁亭松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着,看样子是在处理邮件信息。

今年可能也是也在家里过吧,左不过和队里几人一起出门团建一下,第二天继续该忙的忙。

许为溪拿着毛巾把脸上的水渍擦了擦,随意抓了两下头发让自己看着精神些,方才出了浴室走到梁亭松身边坐下。

“皖南那边风景不错,要不要去玩几天?”梁亭松搁下手机,偏过头来看人。

许为溪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一双眼直看着梁亭松,满是疑问。

梁亭松伸手把人下颔边上残留的水渍抹去:“不过也不能太久,我只请了三天,防止市局这边有什么事。”

许为溪一听来了精神:“就我们两个?”

“不出意外的话。”

许为溪一开始不明白这个不出意外,到底会有什么意外,直到在高铁站看到了于沅等人。

“所以是团建。”许为溪伸手揉了揉眉,偏过头看向身边的梁亭松。

班次抵达的广播在空中响起,梁亭松拉着人往检票口走去,“没有,季商在值班。”

此时还在市局抱着电脑的路季商,打了个喷嚏。

两人都是习惯在出行之前做好一堆计划的人,但许为溪先前以为只有他和梁亭松两人,做的计划也都是按两个人的喜好来的。但现下又加了些人,计划自然是需要改动的。

入座后,许为溪就把手机里之前做好的计划表调出来给梁亭松,让人看看哪些行程需要变。

其实目的地并没有特别多的游玩项目,主要胜在风景绝美,并不需要改动什么,梁亭松直接将那个计划表发到了组群里,算是定下了三日的行程。

“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一年难得的休息。”梧禹一脸郁闷地看着手机里的行程表。

于沅撇了撇嘴巴,抬起胳膊架在人肩膀上,朝梁亭松和许为溪的方向看了几眼:“一年难得的休息,当然要出门散散心啊,整天呆在庆州多闷啊!”

梧禹瞥了她一眼,算了,姑奶奶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毕竟姚枝年和林钟也没说什么,就是两个人上车时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梧禹往另一边的座位方向看去,姚枝年仰头靠着椅子闭目养神,林钟则整个趴在桌上。

突然觉得,工作也没什么坏事,梧禹很想下车。

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他们到达了这个被称为水墨画一般的城市。艺校往年会组织学习美术的学生旅游,大多数都是选择在这边。这要是许为溪选择来这边的原因。只是这游玩地方附近少有大型酒店,许为溪便把住宿定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

几人先去客栈放下行李物件才去附近的古村落游玩,行程避开了那几个大热的景点,也是许为溪有意为之,看风景还是去人稍微少些的地方好。

一开始还团走着的几人,逐渐便散成了前后三组,许为溪和梁亭松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林钟和姚枝年两人不知道闹着什么气,走在一排还要隔着老远的距离。

于沅对这些村落建筑很是喜欢,便拖着梧禹各处打卡一下,两人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个村的名字也是有意义的。”进村口的时候有一个平安坎,许为溪停下脚步伸手去拉梁亭松。

梁亭松对于这些了解甚少,但想了下村庄的名字,猜到了一些:“过坎?”

“走进这里就一生无坎了。”许为溪拉着人往前走,跨过平安坎,“往常来的时候,听过老人家说,在这里把一生要走的坎走完了,那么接下来的人生就都是坦途了。”

他俩未遇时的人生太多坎了,许为溪以前也觉得,人生就应该是乘风破浪的,否则一直平淡就太无趣了。但遇到梁亭松后,被人带着,逐渐也爱上了细水流长的生活。

最简单的愿望也是最真挚的,平安最重要。

风扬起青年额上的发,梁亭松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他给过许为溪很多承诺,让人放心,一切有他,话说了太多次,许为溪懂他也懂,所以即便只是拥抱,也能感知彼此心境。

现下正是荷花正盛的季节,几人顺着导览的路线,绕到了桥上,入目便是满塘的荷叶莲花。水墨江南,至此方是。

村子二圳五街九十九巷,许为溪逛不到几分钟就有些晕头转向了,幸好梁亭松一开始就拍了张导览图,几人才不至于迷路。

这处村落基本是风景和民居混合的,越往里走便都是寻常人家,少有一些卖糕点糖块的小店。

人间至味是清欢。

许为溪想,也许以后等梁亭松退休了,他们两可以搬来这里,住到两鬓斑白也不错。

隐匿在村巷之中的风景多,转起来便忘了时间,半日的行程在几人不紧不慢,到处转悠中被拉长到了傍晚。

直到天色昏沉,民居前挂的大红灯笼亮起时,才发现要到晚上了。

夜里的村庄比白日里要平添一些烟火气,灯光落在水上涟起鳞影,有人路过的老人家吆喝着,明日要下雨。

梧禹和于沅到处跑早就饿了,来的路上就看到了一家做徽州特色菜的店,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老大,玩得开心啊~”于沅朝着前面走着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和梧禹往回走了,顺便带走了林钟和姚枝年。

这会儿算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了,许为溪拉着梁亭松往桥上走,河边有游客在放花灯,光影落进水中,往桥下躲。

“我们也去放花灯!”许为溪想到什么便要去做,梁亭松则由着他,陪人在岸上的小店里买了两个莲花灯,放进了河塘中。

周围的游客都在双手合十许愿,许为溪却只是站在梁亭松身边,看着望着莲花灯随着水流越漂越远。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往巷里走,约莫几分钟后,许为溪突然停下脚步,“梁警官……”

梁亭松许久没有听到人这么称呼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许为溪转过身,借着些许昏暗的灯火,伸手勾着人的脖子,吻了上去,只轻轻一下,便放开。

“七夕快乐。”

许为溪太懂怎么去撩梁亭松,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他只需要轻轻地抛出一点火苗,就可以在梁亭松的心里撩起永不熄灭的火。

梁亭松伸手禁锢住人的腰,在要落下吻的时候,被许为溪的手指挡住了。

“这里可是外面诶……”许为溪笑得无辜,仿佛始作俑者不是他。

梁亭松看着许为溪那双写满了小心思的眼,拉开了和人之间的距离,只是手还揽在人的腰处:“玩了这么久,饿不饿?”

下午那会儿在村庄小店逛着吃了不少糕点果子,许为溪这会儿是没什么胃口的,便老老实实回答了。

“那就回去吧。”梁亭松沉着声道,许为溪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以及腰上力度更深的手。

许为溪在跑路和报警之中,选择了,臣服。

一进房间,许为溪还没有去揉被人揽着有些疼的腰,就被梁亭松一把抱起往床上丢。

惊呼声还没出口,许为溪的视线便被梁亭松占据了。梁亭松用手肘抵着床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为溪,像是给人最后挣扎一句的机会。

许为溪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摸梁亭松的脸,他才不要挣扎,这一时这一刻,他只想在这张床上跟梁亭松做爱,做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做到他再也逃不开梁亭松。

心里的念想灼伤着,话到嘴边,便成了一句“我爱你”。

(There’s a car here)

七夕番外(下)

第二天屋外果然下了雨,许为溪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只顾蒙着被子睡,半睡半醒地躺到了傍晚。

雨后的村庄风景是独一道的美,按照行程,他们今天应该要去唐村了。但是许为溪没有一点出门的想法。

虽然知道有药物作用在里面,但这次做得属实太狠了,后*火辣辣得疼,稍微动一下就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许为溪不想看到梁亭松。

本来是连东西都不想吃的,但毕竟几餐没吃,梁亭松担心人的身体,就把许为溪拉起来强行喂了一碗粥。

看着人有些哀怨的眼神,梁亭松也知道问题在自己这里,确实没克制住。他只能吻一吻许为溪的眉眼,缓声哄人跟人道歉。

但是许为溪郁闷在心里,这会儿脾气上来,任梁亭松怎么说都不好使。喝完粥,就继续裹着被子去睡觉。梁亭松喟叹口气,寻思着人会喜欢点什么,便出了门去买。

“桌子上还有糕点,闹脾气归闹脾气,不要饿着自己。”

这是梁亭松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清净了一会儿,许为溪摸着床边起身下床。

确实不能一直躺着,被折腾后又没怎么吃,再躺下去人都要废了。

许为溪扶着腰走出门,看到了在走廊里转悠的林钟,见着人在房间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半天,又松开,来回几次就是不进屋子。

林钟偏过头来也看到了许为溪,痛苦面具就差戴在了脸上。

“喝一杯去?”许为溪靠在门边,同命相怜使得他很好奇林钟和姚枝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钟看了看房门,迟疑了三秒后,跟许为溪喝酒去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村庄的小酒馆里,林钟抱着酒瓶子已经吐槽了姚枝年将近二十分钟,细数姚枝年干过的过分事。

左不过小情侣因为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闹了脾气。

许为溪就坐在他旁边,一边喝一边附和:“对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过分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农家酿的酒,虽然乍喝不觉得有问题,但越喝越上头,也越醉。

喝到最后,林钟把瓶子往桌上一贯:“他以为我怕他吗!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姚枝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林钟一机灵,拿着酒瓶子的手微微颤抖。许为溪刚想说,勇一点怕什么,然后就往门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站在姚枝年旁边,同样黑着一张脸的梁亭松。

许为溪:“……”

梁亭松去店家那里付完了两个人的酒钱,跟姚枝年打了个招呼,就把许为溪带走了。梁亭松在前面走得快,许为溪腰和底下还疼着,跟不上人的速度,在走了几分钟后直接撂担子了,慢悠悠在后面晃,不一会儿就落下一大截。

虽然大晚上跑出门喝酒是他不对,但是问题的来源是梁亭松。

而梁亭松发现人故意在后面磨时间后,在原地看了几秒,直接快步走到人身边,将人抱起扛了回去。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村庄巷子里也没什么人,许为溪心里打着小鼓,盘算着人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说教一顿。

但梁亭松显然对他曾经说过的话熟记于心,劝是没有用的,不如不劝。

在许为溪再一次被梁亭松摁在床上占有时,不管他怎么求饶,梁亭松都好像没听见一般。

前后折腾了两个小时,梁亭松才放过他。

趁着人睡着了,许为溪颤抖着手去摸手机,给自己定了一早赶回庆州的票,然后才安心闭上眼睡会儿。

因为一直疼着,他睡得很浅,光落到窗帘上时,他几乎就醒了。

看着梁亭松睡得安稳,许为溪越想越气,于是在走之前,他干了件听起来就够离谱的事。

他报警了。

距离最近的派出所的值班人员,原本精神困乏着,一接到电话立马来精神了。

开着警车就来了。

店家看着好几个警察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配合人的调查。

梧禹起床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走廊里站着几个警察,心想着同事不容易,大早上的还要出警,就是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像是老大的房间,不确定,再看看。

定神一看,整个人都清醒了,这就是老大的房间啊。梧禹连忙赶回房间去摸包里的警官证,然后凑到几个警察旁边:“同事,发生了什么事?”

警员一看这也是个警察,便没遮掩:“有人打电话举报说这里有人搞淫/秽/色/情。”

因为走廊上的动静,姚枝年和于沅也出了房门。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里面住的是我们老大,报错警了吧。”梧禹的思路一时没转过来,伸手拦住了警员们要去敲门的动作。

警员们一听也不乐意了:“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对于报案人提供的信息肯定不会记错的。”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了。

梁亭松穿戴整齐,就像是等候已久:“我爱人开了个玩笑,占用了公安资源,抱歉。”

回庆州的路上,于沅四人是一句话都没敢问,下了高铁就各找借口回去了。

梁亭松没有直接打电话给许为溪,依照人脾气,电话是肯定不会接的,要么是回家,要么是躲别处去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了姜老爷子那里。

不过他还没有去询问,姜老爷子直接上门了,还有付局。

公寓的客厅里,姜老爷子和付局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梁亭松坐在他们对面,仿佛一个审讯现场。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影响非常严重!”姜老爷子将茶杯往怀里一揣,探身看着面前的梁亭松,面色凝重。

“是的,身为一民警察,尤其是有家室,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伤风化!”付局附和着点头,面色同样凝重。

梁亭松:“……”

见人不说话,姜老爷子权当人是默认了:“年轻人有活力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背着小溪出去乱搞,还被警察抓了,这算个什么事!”

梁亭松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提前回来顺便造了把他的谣呢。

“我没有做那种事,这两天我都是和为溪在一起。”梁亭松老实回答,“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二位是清楚的。”

这话说的在理,梁亭松确实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但小溪又说的那么激动,姜继开有些纳闷。

“不过,确实报警了。”梁亭松喝了口茶,“为溪报的。”

“诶哟,这孩子,我回去说说他。”问题解开了,姜继开就寻思着回去找孩子聊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怎么就要报警呢?这让人小梁同志多尴尬啊。

但梁亭松看着却像没有什么事:“姜老,我和为溪都是成年人,误会也可以自己解决,您不用担心。”

话到了这个份上,付局便也推了一把:“是啊,姜老,您让小辈儿们自己解决吧,我一会儿把小许接过来。”

“哦哦,那行那行,那你两好好说啊,别为了些事伤感情。”姜继开一想也是,便应了下来。

为了展现自己的态度,梁亭松婉拒了让付局去接,选择自己亲自上门去抓,啊不,接人。

彼时许为溪正窝在姜老爷子家里吃着葡萄,吹着空调薅着猫。

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老姜回来了,在看清跟在人后面的梁亭松后,两条腿差点软了。

“哈……哈哈,梁警官好久不见啊!”许为溪觉得自己这一刻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梁亭松走了进来,“没有很久,昨晚才见过。”

“嗯……旅途辛苦,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许为溪心虚地往后躲了两步,然后就被人拉住了。

“是该回去休息,你也是。”梁亭松说着,手揽到人的腰上,许为溪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能朝老姜投去求救的眼神。

但姜继开以为人只是因为说了谎心虚,心想着孩子之间还能有啥解不开的误会,小梁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便朝许为溪摆了摆手:“回去吧啊,好好说,别闹脾气。”

许为溪心想,这不是闹不闹脾气的事,老姜你可能得准备准备替我收尸了。

画外音: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回到公寓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据前线猫记者报道,许为溪一周没出门。

最后!大家不要学习小溪报假警啊!小溪已经被松哥拖回去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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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七夕快乐~

肉松去派送七夕礼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