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当天晚上,顾宴白到底没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名分。

黎殊说她累了,明早要上班,所以要早早睡觉。

边说着,她还匆匆关上了灯。

透过房门缝隙,顾宴白看着她房间的灯光从亮起到熄灭,窗帘似乎也被她拉上了。

种种反应,都像是不知所措,故意躲着他一般。

顾宴白站在门外,忽然有些想笑。

窗外枝叶沙沙作响,一道浮光掠影划过他漆黑的眼眸。

他脊背脱力的靠在门上,细碎的发丝微垂,胸腔透出轻松的气息,肩膀微微颤抖着。

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点也没变,还是从前那副逃避性人格。

不过,幸好她不讨厌自己。

幸好她还愿意接受他。

第二天一大早,顾宴白天还没亮就起来做饭了。

黎殊醒来时,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饭菜,她一时间有些懵。

“这都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堪比当年他们在顾家那会的伙食了。

他既然会做饭,为什么当时还要每天吃泡面和素食产品。

骗得黎殊狠狠心疼了一波,还专门给他做了顿饭。

顾宴白慢条斯理的解掉围裙扔到一旁。

“尝尝怎么样?”

热粥已经放到了位置上,连筷子都贴心的摆好了。

黎殊不用猜都知道,顾宴白肯定是起了个大早,连粥的温度都掌握的刚刚好。

“很不错哎!”

黎殊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透出几分惊喜。

“你从哪里学来的?”

顾宴白顺手从旁边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略带嫌弃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弄得脸上都是,脏死了。”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做的这么丰盛?”

顾宴白坐到她对面,托腮看着她,漆黑的眸弯了弯。

“庆祝你第一次亲我,行吗?”

她好不容易快要把昨晚那件事忘记了,顾宴白这厮又非要逼得她想起来。

黎殊又羞又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要走。

“我不吃了,我上班去了。”

“别别别。”顾宴白慌忙拉住她的手腕,“我不说话了,你吃吧。”

之前听她舍友说过,黎殊平时要兼职太忙,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还差点得了胆结石住院。

医生说她肝脏不好,也是和经常熬夜不吃早餐有关。

从前她还在顾家的时候,佣人每天都会提前准备好黎殊和顾宴白爱吃的早餐,即使她起晚了时间来不及,顾宴白也会记得给她带上。

这才独自生活了几年,她就把身体搞出了问题。

顾宴白又着急又心疼,所以特地拜访著名大师学了做菜。

他学了很久,还特地让汪晶晶和白闻珺都尝过,味道当然不会差。

接下来的几天,黎殊要带部分学生参加比赛,偶尔放学后也会留到学校加班。

她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

顾宴白也得空去处理顾家的事,平时基本都是进行视频会议,直到临近发布会的前两天,他才不得不回趟西城。

回西城的前一天晚上,顾宴白刚回到家。

不等他摸到开关,黑暗中一道耀眼的灯光忽然亮起,彩带“砰”的一声从半空落下。

黎殊捧着一个小蛋糕,缓缓走到他面前。

“顾宴白,生日快乐!”

黑暗中,烛光摇曳,衬得她那张漂亮的小脸愈加白皙明媚。

她的瞳孔里有烛光,有蛋糕,还有顾宴白。

生日?

是他的生日?

自从黎殊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这个日期早就成为了忙碌生活中泛泛平常的一天。

不仅仅是旁人,连他自己都忘了,只有黎殊还记得。

顾宴白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眼底有些微微发烫。

“你怎么还记得这些?”

黎殊倒是不以为意:“你以前哪次的生日不是我给你过的,我都记了八年了,怎么可能会忘。”

说罢,她打开灯捧起蛋糕放到桌子上,将最中间的那颗蜡烛插上。

“你不喜欢吃奶油,所以我专门让他们把奶油放得很少,应该不会很甜。”

“我刚刚特地站在窗口看,等你上了单元楼才插的蜡烛,现在吹还来得及。”

黎殊边说着,还边转过身去看。

“许个愿吧。”

顾宴白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他微微垂着头,碎发半遮住那双漆黑的眸。

客厅只开了个小灯,顾宴白站在背光处,光线晦暗不明,黎殊看不清他的情绪。

“顾宴白?”

黎殊愣了愣,试探性的走上前问道。

“你怎么了?”

不等她靠近,顾宴白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拽进怀里。

熟悉的木质香萦绕在身侧,他的右手狠狠锢住她纤细的腰肢,眼底的情绪波涛汹涌。

黎殊隐约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脊背猛地贴到了衣柜上,花瓶也随之晃荡了几下,最终啪嗒一声滚落到地毯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黎殊内心猛地颤了一下,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腰肢在被反复按压摩挲。

走廊灯光昏昏沉沉,两道影子却紧紧纠缠在一起。

漆黑的影子压下,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顾宴白托起她的脊背,热气镀进她的耳朵。

“骗子。”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此刻听着像是调.情似的。

“你以前明明说过,每年生日都会陪我一起过。”

像是报复般,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骨,泛白的指尖几乎陷入她的腰窝。

酥酥麻麻的,黎殊瞬间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双目微微涣散。

黎殊掀眸看向顾宴白,她还是第一次以这么暧昧的视角看他。

浓密的长睫下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皮肤白皙到近乎病态,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高挺的鼻梁下是唇角天生上扬的嘴巴。

他的五官实在是挑不出丝毫缺点,眉眼轮廓都周正的经得起任何推敲,无论什么时候都属于极为养眼的存在。

以前住在顾家朝夕相处的时候,即使偶尔会听别人提起顾宴白帅的惨绝人寰,黎殊却并没有放到心上。

反而是来南城后,明明他的模样没怎么变过,黎殊却总会被这张脸迷到神魂颠倒的。

鬼使神差的,黎殊忽然觉得嘴唇极为干涩,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巴。

本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顾宴白却猛地禁锢住她的腰肢。

漆黑的眸在她脸颊上描摹,他强行撬开她的唇瓣,无师自通般长驱直入,吻的她七荤八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气氛瞬间变得炙热,两人抱在玄关吻的热烈又疯狂。

黎殊几乎红透了,纤细的小手落在他的胸口间。

她鬼迷心窍的解开了他一颗衬衫纽扣。

领口纽扣松散着,隐约间,她看到了他锁骨上的纹身。

是山茶花,黎殊房间里那株的山茶花。

盛开的饱满又热烈,像是蓄势待发的蝶。

山茶花花瓣上用英文勾勒着她的名字,字体很纤细,还是经过艺术字处理过的,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黎殊内心猛地颤了一下,眼皮微微发烫。

顾宴白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指尖,黎殊挣扎不得,极低的声音靠在顾宴白耳边道。

“没有那个。”

顾宴白显然顿了一下,漆黑的眸盯了她几秒,忽然笑了。

他慢悠悠的从玄关挂着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小方块形的东西。

黎殊:“……”

谁家正常人会把避孕套挂门上……

地毯上还有花瓶掉落的玻璃碎片,他拦腰抱起黎殊,边吻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没开灯,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衣物乱七八糟散落了满地。

树影摇曳,月光透过薄纱洒了满地,微风吹拂窗帘,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窗外枝叶沙沙作响,床头那株山茶花簌簌颤抖着。

黎殊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皮掀开,正好对上顾宴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困意瞬间消散,黎殊整个人都石化了,唇角不受控的抽了抽。

我靠!

她昨晚……

黎殊重新闭上眼睛平稳了一下呼吸。

淡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趁着顾宴白还没醒悄悄走掉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黎殊也打算这么做了。

她蹑手蹑脚的转过身,右腿刚刚溜下床,身后一道低哑又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么早就去上班?”

很好听的声音,现在却显得格外瘆人。

黎殊整个人僵在原地,她轻轻攥了攥指尖,皮笑肉不笑道。

“今天早上要去开会。”

顾宴白眯了一下眼睛,语气慢悠悠的。

“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黎殊:“……”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颇为严肃。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看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顾宴白忽然也有些紧张。

要说心里有鬼,他才是最严重的那个,他早就成为了顾家的掌权人这件事,他到现在还瞒着黎殊没敢告诉她呢。

黎殊抿了抿唇,眼皮微垂,声音很低。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知道很多男人可能都不愿意接受,但是在我们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我还是想告诉你。”

顾宴白绕到她面前蹲下,以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她。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黎殊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宴白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确实是跟身体有关。”

黎殊指尖有些紧张的攥紧被子,不敢抬头看他。

“我有个远方表姑,前两年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医生说这个可能有遗传,所以我们祖上可能有精神病史,我也可能会被影响。”

顾宴白:“……”

他还真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这姑娘的脑回路每次都能扯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顾宴白眉骨微挑:“那我以前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呢。”

黎殊蹙了蹙眉:“别说的这么难听。”

“所以即使你遗传上了也没关系。”

顾宴白慢条斯理的笑了一下。

“我是残废,你是精神病,咱俩年龄大了还能领低保。”

黎殊也被他逗笑了,无语的睨了他一眼。

“那我要是没遗传上我就是正常人,我就看不上你了。”

顾宴白不可置信道:“这么帅都看不上?”

黎殊顺手朝他扔了个枕头。

顾宴白接过枕头,又重新半蹲在她面前,试探性的开口道。

“我明天可能要回西城一趟,有些事情要提前告诉你。”

黎殊眨眨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顾宴白忽然心虚了。

“算了,没事,我回来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