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失误重伤

白锦打开门,让佣人把早餐端起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色广式早点。看得希水眼花缭乱。

“广州美食多,果然名不虚传。”

白锦坐在一旁看着希水,笑着问道:“可还合胃口。”

希水抓起筷子,琢磨着,白锦没必要下这样的血本给她下毒,先吃饱了再说。于是埋头开吃,一边吃一边点亲耐滴 :“好吃,这个好吃。”

白锦见希水吃得起劲,又道:“这么说,希水姑娘没来过我们广州?”

“嗯,是,第一次来。”希水点头。

“那就难怪了,我们广州的早茶就是能让女孩子放弃斯文的。”白锦笑着给希水夹了一只珍珠饺。

希水假装天真地问道:“白姐姐,是做什么的?”

白锦优雅地拿起筷子,陪着希水吃:“做些可有可无的小生意。”

希水点了点头:“原来是商人,姐姐厉害。”

白锦凑上前:“你不是商人吗?对了,你没回去,那个华民初不担心啊?”

“华民初?”希水防备地看着她,咀嚼的速度渐慢。

白锦看着她的表情装作随意:“就是你昨晚老是提到的那个人呐。”

希水眼珠一转:“嗨,我提他干什么。”

白锦笑道:“希水妹妹可不能酒醒了,就自作坚强啊。”

希水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打量着周围环境,敷衍道:“姐姐说的对……”

“你要是不在外面跑,咱俩还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舍得跟你吵架啊,要不要我传信让他来接你?”白锦又问道。

希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觉得呆这儿挺好的,懒得回去。”

白锦脸上还是挂着笑,轻轻点头:“舒服就好,对了,妹妹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希水想了想:“我?我平时喜欢看些旧时书画,姐姐,你这有没有那种上了年代的画儿,可以让我瞅一瞅?”

白锦倒是被问懵了:“书画?我回头让人给你找一些来。”

“好哎。”希水乐了。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那个伤你心的华民初,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锦继续试探道。

希水警觉地避开她的眼神,故意打哈哈:“一个酸学生,没什么能耐的。”

一番太极打下来,倒让白锦更确定希水就是钟瑶了。否则怎么对华民初的身份这么警觉呢?

“没什么能耐?怎么听我身边的人说,这个华民初,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白锦笑吟吟地说道。

“他算是哪门子的人物?”希水拧拧眉,嘟囔道。这人也忒讨厌了 ,干吗非缠着这件事说个不停?

“没能耐的人,没法领着整个外八行行动吧。”白锦越说越直接,索性挑穿。

希水颠了两下脚,不耐烦地说道:“做小生意的人,也没法占领着半个广州吧?”

白锦顿时警戒起来,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希水笑着反问她:“你又怎么知道师哥他统领着外八行?”

白锦看向希水,语气微冷:“姐姐是听说的。”

希水撇嘴耸肩:“妹妹也是。”

白锦的笑容逐渐收敛,眼里多了些冷光。

二人对视了半天,白锦站了起来,淡然说道:“妹妹安心住下吧,好吃好喝的少不了妹妹。”

“谢啦,对了,别告诉华民初我在这儿,我不想要他了。”希水的视线回到桌上,继续大块朵颐。

白锦瞥她一眼,快步离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希水头也懒得抬,嘀咕道:“有毛病,哪有把人绑来好吃好喝的!”

——

戏楼里,华民初、金绣娘等人围桌而坐,气氛凝重。

突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花谷走了进来,直奔桌前,抓起金绣娘那碗茶水灌到嘴里。

华民初急切上前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花谷摇了摇头:“这下好了,又丢了个大活人。”

她又连喝了几口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不满地瞪着华民初。

华民初着急地说道:“让她不要惹是生非,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

花谷皱眉说道:“持卷人,我说你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出了事也不问问原委,劈头盖脸上来就觉得什么都是她不对。她穿成那样还不是为了想讨你欢心,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呀。是我,我也得气跑了。”

华民初愣住,自责地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去找找她,免得他又惹是生非。”

花谷紧忙又拉住华民初:“现在能去哪找,都出去这么久了,再说了,找到又如何,你再把她气走一回吗?”

华民初停下脚步,歉疚不语。

屋门推开,启鸣风尘仆仆走了进来,见大家气氛凝重:“怎么了这是?”

金绣娘皱着眉头向他摇了摇头。

启鸣满头雾水地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冲着金绣娘直挤眼睛。挤得太频繁,眼睛蓦地抽起筋来,疼得赶紧捂着呜呜地叫唤。

金绣娘不理会他,起身走到华民初身边,宽慰道:“希水姑娘身负绝技,不会有危险的,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花谷白了华民初一眼,没有说话。

金绣娘接着说道:“现在要紧的是绘卷,持卷人或许可以传信给黑纱,让一方派些人过来。”

华民初摇了摇头:“佬礼泉和弘门在广州已经矛盾重重,让一方过来只会多添误会。”

花谷嘟起嘴:“不就是个绘卷么,要想动静小我去偷回来便是。”说着,就要先动起来了。

华民初立即阻止:“别冲动,这里比不得昆明的明刀明枪,市井之间情况反而复杂。”

花谷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那你们先想,我回去睡了。”

不久后,会客室中的人都已散去,独独华民初一人坐在桌边。油灯灭了几盏,唯有一根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的脸庞。

他心情复杂,忍不住回忆着与希水的争吵。他真的说错话了吗?半晌后,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

深夜,看守森严的佬礼泉商会总部中。花谷穿了一身黑衣,飞檐走壁地行进着,躲过了每一个戒备的哨兵,悄无声息来到藏宝库门口。

面罩捂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机警地观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用工具打开锁,灵活地翻滚扑进房中。

大厅里,正对着大门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弩弓。随着花谷推开门的一瞬间,弩弓弹射而出,疾驰的箭矢直袭向花谷。

花谷心一沉,暗道声厉害,随即机敏地躲过了箭矢。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那根扎入厅堂中的大号箭矢身上却暗含着许许多多的小孔。小孔中疾射而出肉眼难见的百根钢针,已经来不及躲避。她尽了最大能力闪身躲避,仍有四五根钢针刺入了她的腹部。

花谷捂住肚子,神色震惊,不再纠缠,果断向外逃去。

很快,白锦便来到藏宝阁门口,手下神色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有人闯进去了?丢了什么?”白锦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冯本诺站在藏宝阁门口。

白锦看着他,蹙眉:“人跑了?你的机关困不住人?”

冯本诺举起手中几根带血的钢针:”中了四针,就算跑了死不了也至少得养三四个月。”

“所以,你说的也不过如此。”白锦嘲讽完,大步向藏宝阁内走去。

冯本诺笑道:“放心,藏宝阁里一件东西没少。”

白锦亲自查验了一番后,突然问道:“阿华,最近有什么新东西入库吗?”

“没有,都是些旧物。”手下阿华清点了一下,大声说道。

白锦在屋里走了两圈,冷冷地命令道:“都给我翻出来,我要看看来人到底想偷什么。”

——

这面,花谷捂着受了伤的腹部,跌跌撞撞出现在戏院门口,用尽最后力气敲打大门。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睡熟了,一直没人出来看。她体力不支,一头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几盏大灯笼照在戏院门口的路上,一名背着大背包的男子在戏院门口停下脚步,看到花谷时,立刻奔过来扶起她,奋力拍门:“开门!有人吗!”

“柯书!”华民初打开大门,惊讶地看着门口人,视线一低,见到他怀里的竟是花谷,脸色亦是大变。

华民初和柯书来不及叙旧,迅速将花谷带回房间,放在床上,并通知了金绣娘来看她伤势。

金绣娘等人闻讯赶来,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赶紧走到床边。花谷看上去很不好,脸色通红,额头冒着大汗,眉头紧锁,已经痛昏过去。

“赶紧止血。”金绣娘匆匆打开药箱,帮花谷处理腹部上的伤口,不一会儿,盆中清水变成了一盆血水,触目惊心。

华民初坐在一旁,手持毛巾为花谷擦拭额头上的汗,问金绣娘:“怎么样?”

金绣娘取出两根带血的钢针,放在一旁的托盘里:“钢针不偏不倚刺中了她的几处重要血脉,需小心取出才好。”

柯书接过钢针,擦去血迹,仔细观察着。

华民初气恼:“是我没有思虑周全,她一定是去了佬礼泉想把绘卷偷出来才弄成这样。”

金绣娘安抚道:“持卷人不要自责了,索性花谷姑娘性命无虞。”

华民初点了点头,诧异:“佬礼泉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机关,凭花谷的轻功居然也没能躲过。”

柯书拿着钢针,冷不防答道:“是墨钢。”

柯书说罢自顾自翻包,拿出笔纸,起劲地画着图纸。

华民初和金绣娘好奇地看向柯书。

柯书画了一会,抱着纸笔停住。

“怎么?”华民初问道。

“我想看看伤口。”

闻言,金绣娘掀开花谷的衣服,露出一排四个深深的伤口。

柯书仔细看着,随即在本子上,根据花谷身上的伤口形状,画出几支钢弩,又就着钢弩,画出巨大的发射装置。

华民初的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柯书仔细查看了一番,小声说道:“神机弩和墨钢针,都是墨班的东西。”

华民初若有所思:“那边有墨班的人?”

柯书点了点头,“对。”

华民初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好,这个佬礼泉,我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