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是骗你呢!”他笑嘻嘻一胳膊肘打晕一名守卫,再抓着另两人把他们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一起,“请你们吃酱肘子,蒸熊掌,红烧狮子头。”
须臾,三名守卫都昏了过去。
爵爷得意地朝柯书挥手:“怎样,我这新手艺可以吧?我这可是三道名菜!”
柯书没工夫理他,迅速向密室的门跑去,担忧地大叫:“希水姑娘……
我来了!”
爵爷挠挠头,跟了上去:“嘿!你等等我!你眼里只有希水是不是?”
希水被锁在圆盘上,听到二人的声音,惊喜地大叫:“小柯,爵爷!我在这儿!”
两人寻声找去,一脚踹开了门。
就在此时,希水背后的木质圆盘突然开始转动了起来。
希水大叫:“怎么回事儿啊?”
柯书一惊,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在门上有一条细不可见的银丝与圆盘相连。
“糟糕!”柯书脸色一变,狂奔着跑向希水。
希水身后的圆盘底部,一根小火棍被内嵌在圆盘底部,正在燃烧。随着圆盘缓缓转动,火棍逐渐上移,而圆盘顶部正是一个引线。
柯书嘴唇发颤,小心翼翼地抚向引线:“不好,计时器。”
爵爷狂奔过来,蹲在他身边:“什么意思啊?”
柯书指了指门,脸色铁青地说道:“门上连着机关。一开门,五个炸弹都开始倒计时。”
爵爷打了个寒颤,看着紧紧贴着希水四肢和腰部的五个炸弹:“就是说,你拆错了一步会爆,就算都没拆错,到了时间也会爆?”
柯书沉重地点头。
爵爷追问道:“你有多少时间?”
柯书观察了一下计时器,心沉到了谷底:“半小时。”
希水急得想哭,连声催促道:“那你就快一点啊,小柯,你一定可以的!别让我被炸死啊。”
柯书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是一排墨班的工具,他拿起镊子、夹子,开始摆弄希水左手腕的齿轮。此时的柯书紧张地直冒汗,手也在发抖,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眼睛里一阵阵刺痛,看什么东西都不清晰。他脑子里全是这些线,神经绷得紧紧的,就怕一步做错,害了希水。
啪嗒……啪嗒、啪嗒……
汗水从他的下巴往下坠,一颗颗地砸在地上,越来越急。
他握着钳子,动作轻轻地,连呼吸也屏住了……
爵爷蹲在一边看着,又急,又怕,又慌。想帮忙,却又不知道干什么才好!见柯书满是汗,想了想,从衣上撕下一片布,捂着柯书的脸一顿揉:“呆子镇定点,你行的。”
柯书差点被他揉倒,赶紧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回到圆盘前聚精会神地拆圆盘。
“爵爷,你别闹他,你想死吗?”希水整个人都在发抖,目不转睛地看着柯书。
这时他已经解开了左手的齿轮,露出了几根不同颜色的引线。他掏出一把小剪刀,在红色上比了比,又在蓝色上比了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刀剪在了黄色引线上……
希水别过脸去,发出一声短促惊呼……
爵爷也抱头蹲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只听咔哒一声,锁脱落了!希水的左手自由了!
希水欢呼道:“小柯你太棒了!”
爵爷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连连捶打胸口,“你吓死老子了。”
柯书脸红了红,继续解希水的右手齿轮锁。
与此同时,圆盘底部的引线也越转越高,计时器的引线已经走到了一半,咔哒一声又打开了左脚的锁。
此时,已经只剩下希水腰上的齿轮锁了!
希水十分喜悦,坐了起来。
柯书看看她,憨厚地笑了笑。
爵爷一看他停手,马上就急了,“别磨叽了,你快点啊!”
柯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埋头继续。
希水恼火地瞪爵爷:“你别催他,小柯一定可以的!”
柯书点头,“我会越来越快,别急……”
又过了十来分钟,柯书已经解开了希水四肢的四个锁,仅剩腰间的锁没有解开。与此同时,小火棍已经转动到离引线还剩一掌的距离,时间越来越紧迫。
爵爷又急了,不停地抹着汗,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前面四个锁都挺快的,为什么最后一个花了这么久?”
柯书不理会他。希水腰间的锁有三个锁孔,他将三把不同长度和大小的细钩插进了锁孔内,随即贴在了希水小腹上细细地聆听着锁孔转动的声音。
希水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你在干什么?”
柯书举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希水安静,随即闭上了眼睛,仔细地聆听着锁孔的声音。一边听一边来回地转动三个锁孔内的细钩。
火棍越来越近,照红了希水的脸,爆炸随时可能发生!
希水和爵爷紧张地连呼吸都快忘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柯书,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就在这时,柯书眼晴突然睁开,打开了锁,随即猛地一把将希水拽出,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往外扑倒,把她牢牢地压在身下。
爵爷见状也慌忙跟着二人往前拼命扑过去,双手死死护着脑袋。
火线终于接触到了引线,一瞬间,巨大的爆炸便响起,整个圆盘被炸得四分五裂。
烟尘散去之后,柯书、希水、爵爷这才站起身,彼此打量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耳朵里还在嗡嗡响,脑子里一片空白,腿还在发软……
希水毫发未伤,柯书却满头满脸都是黑烟,头发也都被火燎得炸开,眼镜破损。
“小柯,你没事儿吧?”希水用力拍了拍柯书的衣服,激动地问道。
柯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宽慰地摇了摇头。
“嗨,我也没事。”爵爷大大咧咧地说道。
希水不理爵爷,感动地一把抱住了柯书:“你真是太棒了!你又救了我!”
柯书一愣,脸红到了脖子根,难为情地推开了希水。
希水也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柯书,问道:“师哥呢?他在哪儿?”
柯书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道:“他去找白锦了。”
希水听到这名字,气不打一片来,挽起袖子就往外冲:“我去帮他教训那个恶婆娘!”
柯书抿唇,轻轻地说了句:“好,我和你一起去。”
——
华民初一行人离开南洋钟表行时,希水正和柯书、爵爷一起飞奔而来。
白锦楞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希水,半晌后扭头看向华民初,冷冷地说道:“我愿赌服输,持卷人滴水不漏,真是厉害。”
华民初笑笑,转身看向司徒唐,再度道谢:“前辈,此次,多谢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愿意大动干戈,我得谢谢你。免去一场动荡。”司徒唐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希水、柯书、爵爷跑近了,华民初还没反应过来,希水已经扑在了华民初怀里,紧紧抱着他。
华民初抱着希水,惊喜交加地说道:“希水,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不乱发脾气,不冤枉你。你以后不能再乱跑了。”
希水含泪拼命点头:“不会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救我,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柯书低着头站在一边,默默地将被炸伤的双手藏在了身后。
钟瑶这时已经跟了出来,站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神色黯然。
一辆车无声地停在了众人身后,钟瑶回头看了一眼华民初,上车离开。
华民初目视钟瑶离去,想要去追,却又看着怀里的希水迟疑起来。眼看车走远,华民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与钟瑶相处。她毕竟是他姐姐啊!叫了二十年的亲姐姐……
钟瑶坐在车上,一直扭头看着后面。
桓叔看了看后视镜,神色冷峻地说道:“有件急事,将军百战是个幌子,白锦是在声东击西。”
钟瑶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什么!”
桓叔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道:“方远极来了。”
钟瑶彻底呆住。
——
冯本诺站在林间遥望着不远处的土楼,表情喜怒难辩。他身后传来脚步声,渐渐近了,可他并未回头,依然看着远方,淡然说道:“你迟到了。”
方远极缓步走过来,与冯本诺并肩而立,沉默了会儿,低声说道:“华民初拿到万山河了?”
冯本诺点头:“嗯,白锦非常配合,应该没有问题。”
方远极看向不远处的土楼,问道:“这就是墨班的老巢?”
“对!”冯本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据墨子的“墨城”图纸所建,攻防一体,固若金汤。”
方远极眯了眯眼睛,一脸兴致:“我倒要见识见识,到底有多牢固!就算是金刚石砌成的,我也要把它给拆了。”
冯本诺瞥了方远极一眼,故意抬高了嗓门:“用不着你动手,不要节外生枝,记住,你的目的是华民初和十行者绘卷,麻烦一切按照谕之先生的安排来。”
方远极眼露不耐,应付道:“你多虑了,我自然会按照先生的吩咐行动,等我拿到卷,墨班行首之位自然是你的。”
冯本诺冷笑:“墨班,该顺应时代而变了。”
“不过,华民初真的会来吗?”方远极扭头看向山坡下的一条土路,犹豫不决地问道。
冯本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拔腿往坡下走:“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
方远极想了会儿,狞笑道:“没错,我当然更了解他。这一次我就要让他生不如死,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