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缓慢捋顺她的碎发, 露出光洁的面颊。他眸色渐深,剥开一颗糖含在嘴里,探头吻住她的唇。
“唔……”
卜绘想说,吃着糖怎么还能接吻呢。
很快她便明白了辛弛的意图——他的唇缝沾着糖的味道, 唇舌推拒间, 让这个吻都变得甜蜜起来。
卜绘被亲得头脑发晕, 什么时候仰躺在沙发上都不知道。男人蛮横地勾缠她的柔软, 一个劲地吮吸, 最后亲得她舌尖发麻, 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 像淋了水。
窄小的沙发像一道安全的避风港, 辛弛高大的身躯低低欺压上前, 将她堵在小小的港口无法驶离, 只能任由暴风雨的来临。
他的唇用力地在她漂亮的脖颈处亲了一口,锁骨处留下浅粉的印迹。
辛弛贪婪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那双晦暗的眼眸涌动着的狂潮, 让卜绘有些紧张地拽紧他的衣袖:“我们说好, 先一点点试。”
辛弛说后面还有比亲吻更快乐的事情,她对此半信半疑。
辛弛说可以尝试到她说停为止。
她便有些犹豫了。
半推半就地躺在沙发上,卜绘既纠结, 又有种莫名的愉悦感控制她的脑回路, 让她大着胆子决定尝试一回。视频里的女人看起来很快乐, 或许就如辛弛所说的, 什么肌肉,什么弹性的……
卜绘面颊火烧般不敢细想。
他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轻柔地啜吻她的眼角,好让她放松紧绷的脊背:“不要害怕,慢慢来。”
粗粝的手指顺着颈侧缓缓向下, 衣领的纽扣崩开一颗。
卜绘的眼睑轻颤,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耳尖忽然被轻轻咬住,沉沉的轻笑声灌入她的耳内:“好可爱。”
她是在说她,还是在说她里面穿的贴身衣物?
卜绘不自在地侧向沙发靠背,不想接他的话,掩耳盗铃的行为助长了他的试探行为,等到卜绘反应过来时,他忽然埋头爱怜地亲了亲。
“!”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挣扎,饱满的柔软在空气中随着扭动的动作微颤,扫到男人的唇畔。
辛弛倒吸一口冷气,有些狼狈地摁住她的腰肢。
低哑的嗓音咬牙说道:“说好慢慢来,别乱动。”
一个简单的小小动作就足以让他心神破防,差点毁掉他的自制力。
卜绘揪着他的肩膀,薄滑的衣料很难紧握,她低头看到辛弛的脸离自己如此近,樱桃尖在他唇边乱晃,脸腾地红了,头顶热到快要冒烟。
四目相对,男人毫无羞耻心地扯唇。
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下流胚子。
卜绘求饶:“太快了。”
辛弛眯起眼:“这种话,说得有些早。”
逼仄的沙发太难施展开,他一手抵着沙发,忽然停了动作。
卜绘还没搞懂他的意思,便被辛弛忽然横抱而起,她像一朵云一样漂浮,飘着飘着,后背落到柔软的大床上。卜绘一手揪住被子滚落到被窝里,熟悉的环境终于给足她安全感。
紧接着,男人也压迫感十足地跪坐在床侧,低头继续亲吻她。
这次的吻持续了很久。
他的手没乱动,吻也很克制,卜绘紧绷的身躯越来越柔软,裹着大棉被像一只虫子般露着头学着跟他换许多花样亲,触碰时的渍声听得人耳热。
他的手指轻抚她的眉目,在她换气时左一句又一句地夸她棒,语气是卜绘从未听过的温柔。
一声声“好绘绘”中,她被美色迷昏了头,什么时候包裹极严实的被子松散了都还不知道。
被窝热烘烘的,男人的手也很热。
他一手扶着卜绘的后脑勺,不知何时,另一只粗粝的大手又回到刚才被无情拒绝的敏感地方,像捏一团棉花般,在手心把玩。
陌生的颤栗蹿到后脊背,卜绘唔了一声,面色醉红地睁大眼。被他安抚地哄着,夸着,渐渐又放松了。
“好绘绘……”
他的唇在她颈边流连,在每一寸皮肤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辛弛实在太过耐心,耐心到每当卜绘想挣扎时,他就给她更多的时间放松,直至她能感受到快乐后才缓慢地进行下一步。
这和视频里的教学不太一样。
比起视频里的男人痛快的表情,辛弛更像是在——伺候她。
他按捺克制到大汗淋漓,触碰到的肌肉又烫又热,像能把人灼伤的岩浆,热得卜绘直往后躲。
“真没良心。”辛弛探头亲了亲她的腰,语气低涩,“可是,我的绘绘真漂亮,没良心也喜欢。”
男人果然很擅长哄人,就连辛弛也不例外。
卜绘快要被夸到头脑昏昏,任由他哄骗着牵起手,放到某处。
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坚硬滚烫,隔着阔挺的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惊人。
卜绘突然惊醒。
她这才恍然间发觉。
自己衣衫凌乱被脱了大半,看到的地方都是吻痕,反倒是辛弛,衣领的纽扣都还没乱,看起来衣冠楚楚斯文俊美,只有黑色的发梢被蹭得凌乱了些。
他的手,扶着她的手腕,诱导般让她的手掌贴在某处不可说的部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反应。
“……”
卜绘像是被烫伤般快速抽回手,细若蚊呐地骂道:“你混蛋……”
竟然用她的手做这种事!
男人被骂了不仅没生气,一遍遍亲她的脸颊:“是我混蛋。不碰可以,帮我解开腰带。”
卜绘咬牙:“我才不要!”
“你不是很好奇么。很怕我弄伤你。”
“……”
她犹豫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都进行到这一步,如果不亲眼验证的话总觉得好像冤枉辛弛似的。万一他只是看起来个头很大,但是却很小呢。
尤莉之前就曾经吐槽过,有些帅男人中看不中用,视频里一点儿都不好看。
或许辛弛也不中用,她放下心,还可以好好嘲笑一番。
卜绘强忍害臊缓缓伸手。
皮革制成的腰带很柔韧,银徽章的扣子啪嗒一声便解开了。
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半晌都拉不开拉链,有些赌气地使劲一拽,拉链被她拉坏,瞬间敞开,惹得辛弛无奈地狠狠咬住她的唇:“你怎么赔偿我。”
卜绘脸也红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弄坏辛弛的拉链。
“我,我现在就给你修……”
“先修这里好不好。”他趁机抓住她的愧疚心,想顺理成章地进行下一步。
卜绘想着来都来了。
她闭眼拽了一下黑色短裤,听到男人陡然粗重的呼吸。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卜绘这才缓缓抬头向某处望去。
“……”长久的,死寂的沉默。
辛弛热意上涌俯身吻她,被她摁住唇躲开了。
卜绘的脸惨白,从热潮中醒了大半。
狰狞,丑陋。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大很多,像魔鬼寄生在上面。
她不明白,辛弛这样漂亮的男人为什么也长着如此丑陋的玩意,简直是人体构造的败笔。
男人意识到她这是怕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语气极轻地说:“我们慢慢来,我不会强行对你做什么事。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进行。”
卜绘紧握他的手,声音有些哆嗦地问:“你说的话算数吗?”
辛弛沉沉的笑声涩气十足。
“我还不够足以让你信任吗?”
他的手指蹭了一下某处,在卜绘陡然羞恼的斥责中抬手,暮色的日光照得指尖的水迹亮晶晶的,透着盈润的光。
然后,看着卜绘,把手指放入口中吃干净了。
卜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他竟然,就这么……
她羞耻到快要昏厥了,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辛弛试一试的承诺,想翻身从床上离开。
没想到刚翻过身,便被辛弛沉重的身躯紧紧压住。
唇轻点她的脊背,她被压得死死动弹不得,从后背传来辛弛哑到从喉咙间溢出的呼气声:“就这么逃了吗?”
“我不要了!”
他的手顺着腰下滑,陡然触碰到某处,卜绘大惊失色,拧着身想躲开,却让他的手指钻到更隐秘的地方。
奇怪的感觉瞬间摄住卜绘的心神。
好像很陌生,又好像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地绷紧双腿,全身被包裹在炎热的怀抱里不知如何挣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四肢百骸柔软地流淌着。
卜绘呜呜地急速呼吸,眼神有些涣散了。
忽然,她的脊背也绷紧成一条直线,宛若僵死的鱼,脑海里有万千朵烟花炸响,砰砰乓乓,映着落日的余晖,整个人天旋地转潮热难当。
卜绘半晌都没动,只顾得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海盗头子满意地收手,正打算进行下一步,却看到她紧挨着枕头抿住唇,眼角也泛红了。
他的亲吻被她躲开,语气难堪地说:“你混蛋……”
嗓音隐约带着点湿意。
卜绘满心满腹都是涌上来的委屈和羞愧。
她溃不成军,在辛弛面前毫无挣扎反抗的意志力,露出一副很不堪的姿态。他却还是一副完好无恙的状态,看起来冷静自持,十分从容。
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她从来没有这般狼狈难堪过,却也不至于矫情到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但此时不知道怎么了,越说越难过,气得卜绘手都在抖。
她好一顿指责,从第一次小岛上被他占尽便宜的控诉,说到上次营养剂的不良效果,又说到刚才他说话不算话的蛮横。劈头盖脸的责骂应该是憋了很久,酣畅淋漓地一股脑把真心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男人任由她痛骂,全程一句话没说,安静得简直不像他。
卜绘说得嗓子发干,一直到憋不出骂人的话,终于停歇。
“真心话终于说出来了?”
“对,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她昂着头,忘记自己还没穿衣服,惹得他眼神闪烁,在某处驻足许久,卜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大惊失色,连忙裹紧滚进被窝。
辛弛低低笑了,顺从地亲了亲她的唇。
“你不是觉得不公平么?之后由你来主导好不好?”
卜绘以为接下来要面对一场对峙,没想到辛弛不按照常理出牌,她有些愕然地愣住了。
“什么意思?”
柔软的眉眼沾着一点水雾,漂亮得不像话。
辛弛心痒痒的,被她一顿折腾后不禁没气,反倒更兴味盎然,心想如果能坐在他腰上这样哭唧唧的也不错。
他又俯身在她耳边好一阵教导,说得卜绘瞳孔地震,眼神飘忽地晃悠着,竟然觉得辛弛说得不无道理。
他说愿意让她骑着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脑海里也浮现出自己冷静自持,衣袖干净整洁,辛弛狼狈不堪地躺在床上的模样。
虽然听起来很虎狼之词……她仍然有些心动了。
两人关于这事的画面简直是天壤之别的想象。
卜绘缓过劲,把心底话全部掏出来说了,心里憋着的气也渐渐散了。
“我要喝水。”她指挥。
他接了水喂她:“下次去一个很漂亮的庄园怎么样?有你喜欢的新鲜玩意。”
她的床太小,实在施展不开,真怕稍微折腾散了架,卜绘又得把这一桩仇记在他的身上。
卜绘犹豫着答应。
反正掌握权在她手里,她想拒绝辛弛也不能怎么样。
她喝够水,被辛弛搂在怀里。
终于哄好,海盗头子的心思又渐渐蠢蠢欲动,谋划着接下来如何哄骗卜绘进行。前戏做得多一些就好了,她总会慢慢适应。
辛弛琢磨着再给她调配点药剂保养身体,免得卜绘一次就被吓跑。他在她发间落下几个吻。
没想到,躺在她怀里的卜绘双眼缓慢地眨了眨,抵抗不住困意陷入酣睡。
她的呼吸均匀起伏,外面的天色昏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辛弛:“……”
他不敢置信,如此关键时刻,她居然又睡着了。
“……”
“……”
欲涩从俊美的脸上褪去,逐渐黑沉,带着一股怨气地,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肩膀。
卜绘皱皱眉,像是在拍蝇虫般,挥手啪地一声打在他脸上,扭头睡得更加香甜。
他气坏了。
最终,也没舍得把卜绘丢在床上。就这么躺了一晚上,身旁的人却不能动,胸口汹涌的火亟待发泄。
罪魁祸首睡得正香。
好不容易等她后半夜醒了,卜绘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时间,说:“还有两小时就得上班了,别闹。”
又扭头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某从来没上过班的强盗:“……”
趁这两小时把辉民工厂炸了,也是来得及的吧。
庄园里罕见的传闻,很快流入裴修斯的耳内。
据说那天晚上老大叫人给他送了衣服裤子到某处,一脸戾气地回到庄园,大半夜在训练场折腾坏了好几只枪械,吓得白三本来打算汇报最新消息,见势不好远远躲了出去。
裴修斯抓耳挠腮,急得都想过去挨顿打也要问清楚。
这到底是事成,还是没成?
花费大量人力财力的老大,若是还没成功,他真的得怀疑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了!
没过几天,辛弛收到礼物,裴修斯送来的。
……是一瓶供男人床上助威的玩意。
他不禁冷笑。
还是平常训练太少,以至于什么事都敢打探。
触到霉头的裴修斯喜获地狱培训豪华套餐,陪练则是特意把他叫过来的辛弛。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后终于后悔,干嘛掺和这种事呢!真该死啊!
一个没喂饱的男人有多么丧心病狂,他算是见识了。
白三和赫音他们好一顿幸灾乐祸,让他感受到何为世态炎凉。
偏偏嫂子也是个狠心的人,连着五天都没来看看!
救救孩子吧!
就连裴修斯也不记得打工人每天还需要起早贪黑去上班的事情,一脸怨念地念叨着卜绘。
此时正在修战舰的卜绘打了个喷嚏,忽然记起今天也没给辛弛发消息。她一想到那晚倒头就睡的理由,便觉得羞耻尴尬。
平日里体力劳动很累,稍微放松就很容易睡过去。
临走之前辛弛的脸色很难看,吓得她也不敢再联系对方。
或许,等他消消气再说——
卜绘有些发愁地想。
“哎,你听说新市长颁布的条令吗?他竟然打算从这个月开始改善供暖工程了!”
“是啊,大工程呢,今年冬天一定不会再挨冻,真好!”
“市长还说要改善工厂排污问题,这样一到天冷的时候我也不再咳嗽了……”
几名工人谈论着最近辉民市的变化,脸上喜形于色。卜绘的唇角噙着笑望向他们,暗暗感慨一切都在向好的事情转变。
辉民市也要迎来温暖的春天了。
她鼓足劲做完最后一点工作,赶着最后一波打卡点下班。
乘坐飞行器回家的路上,卜绘收到来自卓疏的通讯信息。
卓疏:“这件事本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元帅亲自下令,我负责执行。我们最近发现了肖坞的踪迹,他行踪诡秘很难捕捉,又是在罪恶城,所以需要辛弛的帮助。”
卜绘:“那……”
“元帅有直接向辛弛询问,但他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话都没说就挂断了。”
卜绘:“……”但愿没有她的原因。
“所以,”卓疏无奈笑道,“虽然不应该,还是想让你帮忙说明,情况紧急确实需要他的人手帮忙。”
找到她这个中间连线人,也情有可原。
卜绘踟蹰片刻,说:“好的,我会尽力。”
当天晚上,暴揍了一顿某些不长眼睛摸上门的家伙,辛弛脸上的血未擦拭干净,眼眸沾染着血腥气,冷冷地示意属下处理干净。
对方被吓得屁滚尿流,隔着星球立即滑跪求饶。
“给他们脸了,真把我们当好人欺负。”裴修斯也气得够呛,笑容森冷。
这时,辛弛忽然收到来自卜绘的通讯要求。
他下意识别过脸没让卜绘看到他脸颊的血迹,和受伤的手指。
“想起我了?”语气还有些生气。
卜绘完全没感知到他的情绪,寒暄两句后开门见山:“卓疏说……”
辛弛:“……”
好,很好。
他舔了舔后槽牙,生平第一回体验到被气得半死的心情。
卜绘眼前的屏幕忽然一黑。
然后发现,她的通讯,被挂断了?
她挠头。
小气的家伙,不愿意帮忙,气性还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