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祝卿安非但没追到经商男子, 还被萧无咎黑着脸拎了回去。

一路上光影交错,气氛非常不佳,萧无咎甚至顺手, 不,顺脚, 踹飞了几个不长眼色过来搭讪的油发黄牙男。

祝卿安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没有好胃口,就没有好心情。

不过夜色深暗, 这种地方的确太不友好,祝卿安才不会一个人走,赖也要赖在萧无咎身边,亦步亦趋, 十分乖巧。

但萧无咎气压低, 他乖乖闭了嘴不说话, 也不往人跟前凑太多。

二人一前一侧,永远隔着段距离, 还互相不搭理……看起来就很像吵架了。

吵了大架!

远处暗影里的蕲州侯齐束忍不住抚掌, 眼冒精光,吵架好啊, 就怕你们不吵架!

可惜他不知道,萧无咎哪里会和祝卿安生气, 顶多恨他是根木头, 见少年乖乖跟着他, 信任依赖,清凌凌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立刻被哄好了,回了住处还专门下楼,给祝卿安买了份超好吃的宵夜。

祝卿安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二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大矛盾,他也不觉得自己惹了萧无咎,是萧无咎莫名其妙不高兴而已,人家还立刻意识到了错误,买了好吃的不得了的宵夜回来表达歉意,那还计较什么呢,这样的主公请给他来一打!

他还是觉得自己跟那个青年男子有缘,今天没碰上……总会碰上的!

吃饱喝足,陪睡工具人也在身边,又是舒服满足的一天。

祝卿安睡得昏天黑地,完全不知夜黑风高时,外面发生了几番对撞,小小客栈后院,有多少刀光剑影。

不想吵醒他,萧无咎走不开,身形最多也就走至窗外,可怜了白子垣,七冲七杀,一人独挑刺客团,身上衣裳都划破了……

好像也没那么可怜,小白龙杀的兴奋,眼里全是’就这点本事哪够,你爹亲自教教你‘的热情,可怜的只是破了的衣服。

接下来的两天,又是亲自用脚丈量此方地界,更多了解,更多体悟的时间。

祝卿安像一只吃瓜的猹,在各处大街小巷,各种铺子里转悠,萧无咎不知道在忙什么,见不到人影,扔了白子垣过来陪他,白子垣每天带一堆瓜子话梅,同样吃瓜吃的不亦乐乎,还因武功高强五感绝佳,一边把人护的严严实实,一边总能找到小道消息集散地凑热闹。

比如万花阁阁主葭茀姑娘的一千个香艳往事,这世上只有她瞧不上的男人,没有她钓不上的男人,短短二十七八年的人生,都能写本书了,那叫一个引人遐思,回味无穷……

比如逍遥赌坊坊主韦天鹏,狠的那叫一个绝,在他眼里任何人的命都不是命,赌坊里每日都有断人手脚,挖眼削鼻,杀了扔河里喂鱼的事,在他面前你最好不要求情,一旦求情,你关心的那个人,必死无疑……

比如银钩册的杀人手法,据说一整面墙的书都写不尽,不知道是不是做杀手接单生意,这里的人都很神秘,最神秘的就是它家首领,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蒲泽,也从未在人前露过脸,少有的几次出现都戴着面具……

比如这几年异军突起,忽然名声大躁的兰公子,竟然能以一己之力,不依附任何人,在这逍遥十八寨混的风生水起……

本地人对这些讨论的不多,因为早已习惯,感兴趣的,都是近来汇聚过的外地人,也不知这些传言里有多少水分。

祝卿安越听,越觉得这些不只像热闹,于无声处,风雨欲来。

他也很听话,再好奇,都没去万花阁。

这天犯懒没出门,午睡的有点久,晚上精神的不行,见萧无咎要出门,祝卿安立刻拽住人衣角:“我也要去!”

萧无咎:“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会有危险……”

“你竟然去不正经的地方,还不让我跟!”祝卿安目光炯炯,“你想干什么啊,主公?”

萧无咎:……

祝卿安:“这边店家不是说了,不为任何顾客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你还敢把你的大宝贝单独放在这?明明你身边才最安全不是么?”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想把你的军师拱手让人了!

萧无咎恨不得用什么堵住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可以带你去,但得约法三章,我此去是逍遥赌坊……”

“好啊,你竟然偷偷去赌!”祝卿安一脸控诉,“还不带我!”

萧无咎:……

“卿卿,我不是去玩,借个地方掩人耳目而已。”

“行吧,”祝卿安明白,他们诸侯主有自己的场子得顾,不管交易情报还是其它,未明了前都挺危险,“你放心,我也绝不惹事,就是凑个热闹,随便看看。”

萧无咎:“此处不比中州,当谨言慎行,看热闹可以,不可亲入赌局,什么赌都不行;要随时都在我视线内,不可擅自离开;遇到危险,大声喊我——”

祝卿安:“阿咎哥哥?”

萧无咎顿了一下:“嗯,可以。”

二人便一起,来到了逍遥赌坊。

因祝卿安不留在住处,白子垣也就没有留下,而是易了装,潜行于暗夜,更有利于做接下来的事。

进了赌坊大门,祝卿安大开眼界。

内场非常大,各种各样的桌子,形形色色的人,层高非常高,灯烛却很亮,照的四周宛如白日,装修富丽堂皇,看起来没一点脏污可怖,反倒干净华丽,纸醉金迷,很能勾起人心贪婪的享受欲望。

“……竟敢带人到这里来?”

二楼转角,蕲州侯齐束拎着一壶酒,看到走进厅中的萧无咎和祝卿安,笑弯了眼:“好机会啊……”

他伸手勾了勾,叫了人来,低声吩咐:“去,给我分开他们。”

同时一张大额银票递过去,那人立刻眉开眼笑:“您就瞧好吧!”

三楼靠窗包厢,韦天鹏漫不经心放下骰盅:“凉州侯知不知道,赌桌上失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冯留英只是透过窗子,看到了二楼的齐束,也看到了一楼大厅的萧无咎和祝卿安:“是你这场子太过有趣,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韦天鹏顺着他的视线,自也看到了齐束:“怎么,怕斗不过蕲州侯?”

“怎会?有韦坊主帮忙,此次一行尽在掌握,”冯留英微微一笑,朝对面敬了一下,饮尽杯中酒,“怎么可能赢不了?”

韦天鹏同样举杯,饮尽,视线往下面瞥了一眼:“蕲州侯似乎想算计中州侯和他的军师,可要我阻止?”

“为何要阻止?”冯留英笑得意味深长,“当然是要帮忙啊,你的场子,你最熟悉,分开这两人,应该很容易?”

韦天鹏脊背往后一靠,手肘闲闲搭在椅边:“凉州侯愿再舍一成利的话。”

冯留英:“就这么点小事,你多要一成利,疯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萧无咎并不是来找此地坊主,只是借个地方而已,无关利益。

韦天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以为这个道理,侯爷比我更懂。”

“行吧,小钱而已,舍就舍了。”

冯留英不是不再抠门,是今日谈判拉扯已经差不多到了底线,逍遥十八寨的利益,他还真不怎么贪,毕竟鞭长莫及,自己封地的利益才最重要:“待我的事成了,再请坊主好酒。”

“好说。”韦天鹏视线越过窗子,落在一楼大厅的祝卿安身上,凶戾毕露。

祝卿安没跟萧无咎上楼,在下面自己逛了会,各种加了赌注的游戏,不能算无趣,但他似乎融入不了,不怎么感兴趣,没凑一会儿热闹,就觉得头疼。

这里的气场对他来说有点浊,完全不适配。

但好像也说不了走,他看到白子垣隐在人群中,与萧无咎随时策应,今夜他们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

祝卿安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歇一歇。

“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先生,相请不如偶遇,”齐束寻到机会,过来偶遇,微笑看祝卿安,“要不要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正在忙,没空!”

祝卿安掠过他,直接跑了。

齐束:……

很好,你又惹了我一次。

祝卿安其实不介意和齐束说话,反正也无聊,可谁叫他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个富二代青年了呢,当然要立刻跑过去逮人!

他就说他跟这人有缘分!

不过小伙子这面相……好像有点小灾?前两天还没有,短短时间遭遇了什么?

商言也看到了祝卿安,但并没有想说话交流的意思,转身就走。

祝卿安:……

你跑什么!

上次在街巷大意了,没追上,这回不可能吃同样的亏,他直接掐了卦,算出利好方向……这人一看就跟他一样,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跑得了!

在跑累之前,祝卿安就把人给拽住了:“你看到我跑什么?”

商言瞪了他一眼:“我不跟比我好看的人说话!”

咦?

鲜少有人能把讨厌也表达的这么可爱。

祝卿安看得出来,对方对他有敌意,真的很不喜欢,有敌意还能这么客气,小伙子敞亮人,他更想结交了!

他心下快速思考,这小伙子见过他?定然是知道,才会有敌意,可他只见过这小伙子一回,还没追上,这敌意哪来的?

他很快想起小伙子的命盘……哦,正是红鸾引动流年,谈情说爱是头等大事。

难道他不小心跟小伙子的心上人说过话,小伙子吃醋了?可他连小伙子的心上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对,等等。

祝卿安想起这几日,唯二见过的两个姑娘,一个是万花阁阁主葭茀,一个是葭茀的事业伙伴含霜,葭茀说的身材强壮的野汉子,肯定不是面前这个少年气公子,那就是含霜了?

他上下打量了小伙子一遍,眸底兴味难掩:“姐姐,是不是不好追?”

“你怎么知道?”商言眼睛瞬间睁大,慢慢的,耳根透红,这个人分明,分明……

“看出来的。”

祝卿安也不废话,直接说他的命盘:“你是家中独子,父母皆善经商,家财万贯,你本就备受宠爱,五岁那年有水厄,差点丧命,父母更加疼爱,对你予取予求,你虽是你父母独子,但你的家族枝繁叶茂,姻亲非常多,你父母的生意也是因为擅长游走处理这些关系,才越积越丰,今年你的族人把联姻主意打到了你头上,五个月前,你曾遭遇几次追杀,悉数幸运躲过,也从那时候起,有些心思萌芽……你来此处,是想解心中之惑,也想追寻魂牵梦萦的女子,却路逢意外,盘缠尽失,千辛万苦见了那姑娘一面,姑娘却拒人千里,是也不是?”

商言懂了:“你是命师?”

“些许本领,不足挂齿,在下祝卿安。”祝卿安微微一笑。

“我叫商言……”

短短呼吸间,商言眼神快速变化,明白之前大约是个误会,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电光火石间,有了决定:“若我举家投中州,先生可能助我抱得美人归?”

聪明啊,这人听到他的名字,立刻知道他是谁,捋清了阵营利益关系,以及他可能过来聊天的目的。

祝卿安:“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若此生不能得她青睐,还有什么意思?

商言目光闪动,有些羞涩,牵动颊边酒窝,看起来很乖,又有几分可怜:“我知道她为什么拒绝我,也知此路难行,她舍不下这里的人或事,不愿离开,我的根也不在这里……”

“可我觉得也没那么难。她是个主意很定的姑娘,不答应我,也不会嫁给别人,正好我也不想娶别的女子,我们就这么耗着也行,她应与不应,我都陪她一辈子,我们不必事事都同寻常夫妻一样,要日日相伴,夜夜共寝,每年能团聚一段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祝卿安看着商言,小伙子可以啊,看着年轻,实则思虑很深,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把后面半辈子都考虑完了?

“若她怎么都不允你……”

“最差也就现在这样了,”商言低眉,“我总想找她,只想看着她,若有朝一日,她真心喜欢上别人,谈婚论嫁,我亦不会再打扰,我不想她不开心。”

祝卿安:“这里是逍遥十八寨呢……你不害怕?”

商言笑出小酒窝:“不瞒你说,我打小运气就不错,虽有过小灾小难,但都能逢凶化吉,这回……也,不管难不难,险不险,怕是没在怕的。”

年轻人赤忱勇敢,眼里有光,一身热血,不想辜负青春。

祝卿安很难不欣赏:“好啊,不过话说在前面,求取心上人,靠什么都不如靠一颗真心,你须以诚至,以爱求,我能助你的,不过是小道,比如在你遇到危险时,不让你跌跤跌的狼狈,在心上人面前出丑。”

“我现在就需要帮助。”商言突然恳切地握住他的手。

祝卿安:“嗯?”

商言:“那什么,你往西边看看…… ”

祝卿安看到了逍遥赌坊的打手,他们服装统一,身材普遍强壮,眼神很凶,现在四外寻找,像是想要抓人?

他眉梢一跳,迅速看面前人,是要抓你?

商言不好意思点头:“是来抓我的……”

祝卿安:……

“你干了什么?”

“就,就利用这个场子,帮姓赵的延了债期,帮姓钱的收了债,帮姓孙的贷到银票……然后从中收取一点点利差,”商言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比划,试图表达,“就一点点。”

祝卿安心下了然。

人家赌坊做生意,肯定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路子不会少,规矩也不会少,商言这是虎口夺食啊。

他谨慎问:“一点点,是多少?”

“真不多,”商言害羞,“还不到五千两呢。”

祝卿安声调提高:“多少?”

商言:“四千九百八十八两。”

祝卿安:……

你管这叫一点点?

命盘说你是经商奇才,真是一丁点不带差,怪不得再见面,你直接就鸟枪换炮,身上穿的再不是乞丐衣服,脸干净了,头上金冠都束上了……

这才几天,就搞了这么多钱!

“那是该跑了,你现在就跟我走。”祝卿安仗着会掐算,带个人悄无声息的躲过别人追抓,离开这里还是能做到的。

“不,现在还不行。”商言更不好意思了。

祝卿安挑眉:“嗯?”

商言抬手又指了两个方位:“我得先去见见那两位主顾。”

祝卿安一看,好嘛,又是两个熟人,凉州侯冯留英,和蕲州侯齐束。

“你连他们的生意都做?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做生意,哪能挑主顾?”商言酒窝腼腆,“和气生财么。”

赌坊打手朝这个方向来了,祝卿安一掐算,竟不利跑逃,干脆拽着商言往下,蹲到了一方桌子下。

还好他们两个身材都偏瘦,这桌子也暂时空着没人玩,布帘遮得严严实实。

“我能问问,你在同他们做什么生意么?”

祝卿安实在有些好奇,不提齐束,只说这冯留英,就是个抠门的主,想让他掏兜,不容易。

商言小小声:“刚才不是说,我从借贷生意中取利……”

祝卿安:“所以贷的是他们的钱?”

就是说呢,人家赌坊有自己的经营盘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乱入,这小伙子没人脉没盘缠,空手套白狼,现在这时机,除了这些诸侯外人会被套到,还能有谁?

“把利息谈高点就行,赌徒们财进财出非常快,其实不大计较这点差额,贷的是诸侯主的钱,我也不怕他们不还,到时候追债都不用我上,”商言只要一笑,酒窝显现,就会看着特别乖巧,好欺负,腼腆又不谙世事,“但是诸侯主都是要脸的人么,不好打交道,我就用了点巧法,去同凉州侯说蕲州侯答应我了,再同蕲州侯说凉州侯答应我了……他们两个是最要强,又奇怪对立的人,很快纷纷真的答应了我。”

“我还备了详细方案,收益几何,风险几何,最高能赚多少,最低肯定赔不了多少本钱……”

商言侃侃而谈,末了总结:“小道而已,不是长久能做的生意,很简单的。”

祝卿安:……

这哪里是小道,是说起来简单吧。

“所以你在他们身上……赚了多少了?”

商言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祝卿安:“一千两银子?”

商言羞涩:“一万两。”

祝卿安:……

“你就不怕他们发现,对你起杀心?”

“他们肯定不会轻易信我,或许带着看看我给他们带来什么乐子的想法,我当时跟他们谈,还立了赌约的,跟被戏耍的猴一样,但只要我做出成绩,真真正正为他们挣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钱……”

商言眸底一片笃定:“他们便会信我了。”

“他们会希望我为他们赚更多的钱,也看到了我本身的弱小,认为完全可以掌控我,从觉得随时能要我的命,随便玩个游戏也不错,到后来不再想要我的命,也不会想别人要我的命……”

“末了,他们希望谁出事,都不会希望我出事。就算我惹来麻烦,只要事不大,不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都会愿意帮我解决。”

祝卿安:……

这可不是什么害羞小白兔,这是个披着小白兔皮,胆大心黑,能游走于刀尖战场的勇士!

“那你今天……”

“这不时机还没成熟么,”商言有些垂头丧气,“去找他们帮忙也行,但我想要的效果就不太行了,稍后得做更多努力弥补回来,所以我不太想,而且事也真的不大,就是刚刚我在门口揽生意,叫坊主韦天鹏看到了,他不大高兴,下面人当然得做做面子工程,搞一下我。”

“但赌坊事多,不可能拽着一头不放,而且我跟这里的掌事也有些交情,只要能混过今晚,明天就能没事……还好有你了!”

祝卿安:……

懂,我主动过来,正好给你当冤大头是吧。

“不让你白帮,”商言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塞到祝卿安手里,“小小心意,请你喝杯茶。”

祝卿安一看银票数额,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要请他喝一辈子的茶么!

行,他有钱养萧无咎了!

所以和这里掌事的交情,也是这么来的?

“好兄弟还说那话,”祝卿安嘴上客气,手上直接把银票揣自己兜,“跟我走,保你无事!”

他发现商言真的很有趣,笑起来腼腆羞涩,小小酒窝乖巧可爱,眼底清澈干净,一片赤诚,又不乏睿智灵动。

聪明有心眼,福运眷顾,脑子好使,还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模样能讨别人喜欢,让别人掉以轻心,果断利用,扩展营造气氛来谈判……

为人还大方不抠,小伙子必有大前途。

祝卿安掐算利好方位,拉着商言跑,商言感觉很新奇,也不紧张,还能跟他聊天:“你们命师来这里,是不是想赢钱就能赢钱?”

“赢是能赢,但不义之财,更容易破,而且这里气息驳杂污浊,很容易败运,我不大想同这种能量场纠缠。”祝卿安也好奇他行事,“你这生意做的好像也挺危险,赔了怎么办?”

商言:“生意么,本就有赔有赚,只要能想到足够多,足够新颖的路子,永远有新的商机想法,就永远都在赚,于我而言,赔不是事,最重要不能懒,懒了才是什么都没了……话说,你什么时候教我追姐姐?”

你这么精,哪用得着我教。

祝卿安:“那你听好了,为师传授你的只有两个字——真诚。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欺瞒对方,所想所念皆由心而发,以贞至,以爱涌,永远赤诚,永远热烈。”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拒绝可爱小狗呢?

姐姐们尤其喜欢这一款啊!

商言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那我也给你个消息,伴随逍遥宴的拍卖会……我猜你家主公也是为这个而来,听说这最后一样拍品,尚未最终确定。”

祝卿安若有所思,逍遥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他还不大清楚,兴许萧无咎也在确认,不确定的,说了也没用,但商言这么能折腾……消息估计错不了。

“小心!”

命运就是无常,人在走霉字时,就是很容易出岔子,哪怕祝卿安能时时算到帮忙,商言也能来个平地摔,脚底突然打滑,气机破了,不注意这个方位的人立刻会注意到!

可祝卿安是谁?遇到意外也能及时化解,这才是命师本事,他即刻反手,把商言往墙角一推,自己替代了他的方位:“往东十步,再往南八步,必有暂时无人的暗门,你推开出去静待片刻,便没事了!”

他是不怕的,别人要抓的又不是他,被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可还是不对,他肩膀被按住了。

嗯?

祝卿安停步,缓缓回头——

胆敢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