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泽明被辛夷这翘尾巴的样子弄得失笑, 紧接着又颔首,轻声赞同:“确实不错。”
辛夷跟着他点脑袋:“不错不错!”
辛夷又把小猫咬漏油囊的事情和谷梁泽明说了,他还想去瓦剌的帐子里再看看情况, 毕竟瓦剌和鞑靼这次联合, 说不定鞑靼那里还有多存的油囊呢?
谷梁泽明听得皱了皱眉, 还没说话,辛夷就变成了人,拍拍他的肩膀。
“人, 放心。”
“就算小猫不在, 也会好好安排人的安全的!”
谷梁泽明:“…”
他哭笑不得地被辛夷领着在营地里转来转去,随后领到了玄镜卫的营帐中。
玄镜卫作为他的麾下侍卫亲军人数不少, 辛夷却仿佛很熟悉,以一种评估的目光在里面转了一圈, 随后选中了里头人最多的一顶。
他牵着谷梁泽明径直过去,里头有不少还未上值的玄镜卫,忽然看见陛下亲至,都愣住了。
谷梁泽明侧头扫他们一眼, 玄镜卫们又纷纷移开视线,僵硬地做起自己的事。
辛夷选中了位置,拍拍人。
谷梁泽明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下, 心里冒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里,他们都很能打, 你超安全!”辛夷说,“在这里等猫回来。”
帐子里的玄镜卫们听见这话动作又慢下来。
陛下何等尊贵,皇帐中有侍卫保护,也有暗卫守着,寻常出行身边也有无数侍从侍卫跟随, 落脚的地方无不熏香扫撒数遍,怎么选中了这个破帐子?
谷梁泽明似乎没有察觉这地方不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朕专门空了时间同你待着。”谷梁泽明仰头看着他,只说了这一句,不再多说。
被人这么盯着,辛夷心底居然油然而生出种罪恶感。
他很震惊于这种陌生的感觉,立刻甩甩脑袋,试图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甩掉。
辛夷学着谷梁泽明平常在人前同他亲昵的法子,在谷梁泽明的手上毫无章法地捏来捏去。
谷梁泽明任他捏着,辛夷捏了半天,还是有点罪恶感。
他想了想,问:“那小猫快快的回来,好不好喵?”
谷梁泽明平日里就几乎不对辛夷说不行,如今面对他这样商量的口吻,更是一个不也说不出。
谷梁泽明轻轻地叹了口气,抓着辛夷的手,安抚似的也捏了捏:“好,朕就在这里等你。”
辛夷补充:“就是这里,不能乱换。”
“嗯,不用快,注意着别受伤,”谷梁泽明说,“朕就在这儿。”
“…”
辛夷变成人往河边走,这原本是鞑靼人知道的小路,辛夷跟走了几次鞑靼士兵后,就变成了猫也知道的小路。
这条小路沿河,湿滑泥泞,但是辛夷走得很轻松,还有余力同系统聊天。
系统问他:【你准备去干什么?】
辛夷很老实地说:“还没有想好。”
虽然要阻止刺杀,但是说实话,猫猫没有什么刺杀的经验,不太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说着,盯着脚边飞快爬过的蚂蚁,忽然走了一大步。
猫比你快!
系统提醒道:【怎么没有。你上次从龙床的帷帐上冲下来砸在人身上,谷梁泽明不是都缓了好一会儿?】
辛夷表情变得臭臭的:“是他没有接住小猫炮弹!”
系统发出了幽默又满意的笑声,显然很支持辛夷的做法。
他说:【数据统计,刺杀大多分为下毒和突袭两种,都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可以随便发挥。】
是这个逻辑吗?
辛夷有点纳闷地点点头:“猫同意。”
小径两侧草木茂密,辛夷还没走到呢,忽然脚步一顿,就连系统也发出了警报声。
辛夷带着野兽与生俱来的警觉,几乎是在人影出现的同一瞬就抬起了眸子,视线落在对面几人身上。
那张精致得到妖异的脸上,冷淡的神情有些唬人。
对面五个壮汉也是纷纷一顿,看见这叫人难以忘记的一张脸后,随后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是他。
几人今天才接到来自王子的命令,派他们去大宣营地找机会捉住大宣皇帝最近的宠妃。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能在只有瓦剌人知道的小路上碰见这人。
辛夷站定了。
他慢慢地说:“你们挡路了。”
辛夷身形纤长,缓缓往后退一步的样子简直像是个懦弱无知的富家公子。
“感谢草原神的庇佑,”为首的人狞笑了一声,“什么挡路?”
几人缓缓地呈半圆形堵住了辛夷的去路,有人跟着笑了起来,说:“自找死路,今天算是你倒霉!”
辛夷又往后退了一步。
几个大汉并不把这瘦弱的公子哥拉开这点的距离当做事,就算是再拉开十步,这人也不可能从他们五个人手下逃脱!
而那些瓦剌勇士对视了眼,眼中露出轻蔑的光彩。
就是为了活捉这么一个白斩鸡一样的大宣人,王子居然派了他们五位勇士来。
马哈木记仇得很,说了只要是活的就可以,哪怕断手断脚抓来也不在乎。
为首的人挑剔地说:“我不爱折人手脚,到时候往他脖子上牵根绳,叫他披上羊皮,放羊一样溜,不是更好玩?”
辛夷像是听不见他们说话,再退了一步。
旁边有人大笑着应和:“那就先送给王子,等他打断了,你再讨来!”
辛夷终于退完了,他数了数,三步四步五步,够了。
他倏然顿住脚步。
前头几个逼近的大汉都是一愣。
少年几乎已经走近溪水里,鞋袜濡湿了一点,脚踝上沾着晶莹的水渍。
水里异常滑腻,岸边布满长着青苔的石头混在一起,几个大汉小心地扣住了腰间弯刀。
几个大汉莫名有些紧张,慢慢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狞笑着道:“若是乖乖的,还能免些痛——”
辛夷并不和他们正面作战,也不讲究什么放狠话。
野猫生存的第一法则,就是快!
话音未落,为首笨拙的大汉只看见跟前白光闪过,随后脸上火辣辣得疼,像是被什么刀子刮了一样。
随后他听见身后的几个兄弟也惨叫起来。
辛夷的手看上去柔弱无骨,指甲却其实和当猫时一样坚硬锋利,谷梁泽明捏着他的手玩来玩去,也是猫同意才捏的。
大汉捂着被抓烂的眼角痛叫,辛夷并不恋战,抓花了他们的脸就跑。
快跑快跑快跑。
辛夷一溜烟跑了。
落在最后的大汉眯着眼,从血红的世界里看见少年的身影像阵迅疾的风。
他瞳孔骤缩,抬脚去追,结果摔进溪水里狠狠呛了水。
等再追上去,少年已经不知道跑向了哪个方向。
几个壮汉脸上都是血,此时已面露凶光,凝视着周围几个方向。
“搜,”为首人恶狠狠地说,”周围都是我们的人,这么点地方,他跑不远。”
“等抓住了,就把他吊起来抽!”
“…”
哼哼。
等几个壮汉四散开搜寻,一只白猫从草丛底下钻了出来,看着几个壮汉的背影,很得意地舔了舔爪子。
人类!面对猫一败涂地!
系统的数据流都乱了,刚才辛夷变成猫,忽然叫他收衣服。
系统吓得当场点了二十下。
把人解决了,辛夷心情很好地竖着尾巴继续往瓦剌帐子那边去。
瓦剌帐子里的气味一直不太好闻,他到了地方,努力吸吸鼻子,果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油味。
瓦剌的油不太好,或许是用过许多次,闻着透着股焦味,异常明显。
辛夷顺着这个气味找过去,随后看见了营地角落一个不大不小的帐子,那帐子几乎像是浸在油里,远远就散发着浓重的气味。
辛夷缓缓停下了脚步。
就连生活在深山野林里的小野猫也都知道,被油浸泡透了的帐子简直是天然的火引子。
他的瞳孔缓慢地,兴奋地放大了,黑色的瞳孔几乎占满了原本异色的眸子。
系统说:【左边,有很多枯枝可以捡。】
辛夷叼着柴火路过的时候,还能听见里头马哈木的咆哮。
“一群废物!连几只野猫也防不住!”
辛夷点脑袋。
笨蛋笨蛋,居然想要防住猫。
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响,像是掀翻了什么,随后是暴怒的声音。
“废物!废物!人呢!不是看见了吗!”
辛夷想,像一直在打雷。
“还不快快撤开周围的火堆,把帐子也撤开!”
辛夷:。
本来还在听热闹的小猫立刻四腿着地地加快了脚步。
小猫从地下钻进了帐门。他在帐子里还看见了几只小黑猫留下的油乎乎的爪印,踩来踩去,就连帐顶也有几个。
哎,还真是小猫。
辛夷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不让那些沾满了油的泥土蹭到自己的肉垫上,叼着枯木跑了好几趟。
等他叼完,还能隐隐听见远处马哈木的咆哮,有人说是什么草原神的警告,很快就被拖下去打了。
这么迷信。
辛夷很记仇地想,刚刚找他麻烦的几个人也喜欢这么说话。
那给你们一点猫猫神的惩罚!
“…”
辛夷翘着尾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瓦剌营地,他身后的帐子里隐隐约约亮出一抹橘红色的火光,随着猫走远,那火光越来越大。
辛夷兴奋地回了大宣营地。
瓦剌那边忙乱的动静已经越来越明显,等辛夷找到之前寄存谷梁泽明的帐子时,对岸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大宣营地中的不少人。
许多士兵从帐子里冲出来看情况,失声惊叫:“火!起火了!”
等看清后,又松了一口气,他们同瓦剌之间一河之隔,火势根本烧不过来,甚至还能生出些隔岸观火之感。
辛夷不感兴趣,作为罪魁祸猫,辛夷秉持着干完就忘就不是猫的良好猫德,又变回了一只纯洁无辜的好猫。
等辛夷撩起帘子钻进帐篷里,谷梁泽明还坐在玄镜卫的帐子里。
下值的玄镜卫们浑身僵硬,脊背笔挺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只有谷梁泽明依旧坐在先前的位置,真的一下也没有挪开,正懒懒倚在旁边的小几上,正听着身边一人禀告对面发生的事情。
随着那玄镜卫的禀报,帐子里的气氛有些兴奋,显然不少人都猜到了之前军营士兵莫名倒下原因的人,也在心中冷笑。
报应啊。
谷梁泽明只静静听着,周身却显出股冷意来。
刚刚撩起帘子的辛夷忽然感觉背后冷飕飕,他有点奇怪,回头看看,背后没人。
辛夷又往里一看,谷梁泽明已经看见了他,双手一摊,像是在等猫过来。
辛夷立刻把这感觉抛之脑后,有一种接人放学的快乐,高兴地就冲过去:“我来啦!”
冲过来的辛夷像个小炮弹,谷梁泽明让人扑进自己怀里,随后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好,玩火没烧到自己。
他摸到辛夷手上沾了点油星子,对身边的玄镜卫道:“拿帕子来。”
玄镜卫一怔,还没动身,就看见少年往袖子里掏掏,举起块帕子:“我有!”
“好。”
谷梁泽明抓着帕子将辛夷手背上,还有脸颊上沾到的一点草屑黑灰都擦干净了,只是长发上的不太好打理,要一点点洗了。
谷梁泽明捏着辛夷的手给他擦干净了,低头看见辛夷的鞋袜也湿了后,终于沉了些眸色。
他扔了帕子:“好了,不擦了,我们回去换。”
辛夷乖乖地被他牵着走了,等两人离开,离得最近的玄镜卫下意识捡起了那帕子,在上面闻到点烟熏火燎的焦味。
他们神色各异地对视了一会儿,眼里俱是讶然。
“…”
等一人一猫回了帐中,辛夷今天难得主动要去洗澡,谷梁泽明要跟着猫一起去。
辛夷不是很同意,谴责他就是想偷看小猫!
谷梁泽明承认了没得看,不承认更是没得看。
他便在帐子里慢慢看着折子等辛夷。
帐中小案上的折子里头大都是些请安谢恩之类的闲话,没什么意思。
上头还有说今日瓦剌现了天灾,是大宣国运强盛一类的吹嘘。
谷梁泽明阴着脸扔开了这本折子。
他怎么知道辛夷是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做完了,还能一脸欢快地跑回来,就好像只是出去找小猫玩了一圈似的。
那么一脸欢快,一会儿来就找自己,叫他生不出半点训斥的心。
谷梁泽明压着唇一本本地翻过去,一直等洗完澡的辛夷脑袋还冒着热气钻进帐子里,湿漉漉地凑了过来,一起盯着上头:“在看什么!”
谷梁泽明看着兴高采烈的辛夷,顿了顿。
罢了,这么开心,明日再训。
他顺了顺辛夷的黑发,挪来手炉给他烘。
移开折子时,看见上头的署名,是顾谨柏的折子。
这人能力虽强,骨子里却有些木讷保守,若不是紧急的事,难得半夜呈折子。
谷梁泽明认真了些,翻开看了。
上头先是拍了些辛夷的马屁,然后才讲了自己的忧虑,说辛夷身为伴驾之人,虽然年少天真浪漫无知,但交友还需谨慎一些,不能同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打交道。
谷梁泽明视线落在心怀不轨四个字上。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顾谨柏忽然上这个折子做什么。
辛夷今天将一身的劲发泄完后,就显得异常黏人,手炉也不捧着了,就让谷梁泽明给他烘。
还说:“什么呀~讲给辛夷听嘛!”
谷梁泽明心想,辛夷还是只小猫,变成的也还是少年,总不可能不放他出去交友。
少年郎之间的交友送礼物也是正常,只是猫运气奇怪些,一收就收到了反贼的东西。
他身为人夫,吃醋也就罢了,却不可插手太多,否则有伤夫妻和睦。
不过辛夷要听,也是可以说的。
他垂着眼,虽这么想着,还是给辛夷把折子上头的意思讲了。
辛夷听完了,点点脑袋说:“懂了,在拍猫的猫屁!不过说的都是实话!”
谷梁泽明失笑:“怎么只听前半截?”
辛夷没耐性了,变成猫狂甩了一会儿毛,随后懒洋洋地坐在原地舔自己的腿:“后半截很无聊喵。”
谷梁泽明觉得黏人得可爱,结果等当天晚上辛夷又窜上了高柜后,就笑不出来了。
辛夷白白的圆屁股朝外,尾巴从柜顶上垂下来,钓鱼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谷梁泽明安静等了一会儿,问他:“真不下来?”
猫尾巴晃晃,显然是懒得理人,就这么回答。
谷梁泽明静静看了尾巴一会儿,思忖了什么,命人在帐中多点了两个熏笼。
“好罢,仔细着,莫着凉了。”
辛夷继续晃晃,意思是知道了知道了。
等人走了,他脑袋就从柜沿冒了出来,很有兴趣地盯着下头两个矮矮的熏笼,好看,猫允许放在猫窝下头!
结果,辛夷一晚上被热醒了好几次,奄奄一息地趴在柜沿热得吐舌头,后半夜热生气了,终于从柜子上蹦跶下去。
辛夷先去偷喝了桌上谷梁泽明杯子里的水,然后才变成人鬼祟地上了龙床。
外头的徐俞听见动静,从帐中的屏风往里看了一眼,远远看见辛夷爬上床的背影,眼皮一跳,不敢多说话,只放下了手。
听闻先皇时对周围爬床的宫女不加惩罚,甚至一夜能幸数个宫女。
还好,这样他们殿下当年洁身自好,早已将贴身服侍的人都换成了太监,也因此甚厌恶此事。
龙帐里带着点浅淡的熏香,谷梁泽明像是已经睡熟了,玄缎似的长发从肩上滑下。
辛夷观察了一会儿,悄咪咪地继续往床上摸。
褥子已换成了柔顺轻薄的料子,入手有些冰凉,辛夷摸到打了个哆嗦,发出舒服的喟叹。
这么滑,小猫蹦跶上来肯定会滑下去,幸好他变成了人。
辛夷边想边往上爬,才把另一只腿也放上来,就感觉腰间一紧。
一双灼热的手臂落在了他身上。
徐俞心里洁身自好的陛下手臂横过辛夷的腰,拦路抢劫,把偷渡上床的猫梏进了自己怀里。
“又要睡了?”谷梁泽明问他。
辛夷惊得耳朵都冒出来了,飞快抖了两下:“你没睡吗?”
“听见动静,醒了。”
谷梁泽明边说边将辛夷抱进了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人头顶蹭了蹭,冰凉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身侧,同辛夷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他静静闭着眼,等蹭到猫了,像是轻笑了声,声音里还带着困倦:“热醒还记得到朕身边睡,不错。”
辛夷后颈紧紧贴上他已被体温焐得温热的里衣。不知道怎么的,辛夷感觉好不容易用冷水压下去的燥热又噌地从身上烧起来了,烧得他白白的脸都通红。
他又不是红猫!
热!!!
好热好热!!
辛夷在心里发出了恶猫咆哮,现实中却因为莫名觉得很危险,试图蛄蛹出身后人怀里。
小猫蛄蛹动静不小,辛夷或许还觉得自己是只猫,动静和当小猫的时候一样。
谷梁泽明被他拱了两下,清醒了些,轻轻“嗯?”了声:“还要起?”
小猫是经常半夜睡着睡着就起来玩,谷梁泽明已经习惯,有时辛夷飞来飞去,一不留神撞在他身上,被弄醒的谷梁泽明还能闭着眼把猫拖进怀里,摸摸脑袋,哄着就睡着了。
猫也趴在他身上一起睡。
辛夷反思了一下,可能谷梁泽明不是故意要把小猫热到的,也不是故意把小猫抓上床睡觉,是之前养成的习惯。
“有点热,”辛夷老实说,“猫好像要着火了。”
谷梁泽明指尖落在他额上,只摸到一层细汗。
他像是笑了一声,并不松手,只是指尖往外探探,捉住辛夷腰间的系带,帮他拽松了里衣,随后温热的手心哄猫似地拍了拍:“好了,不热了。”
辛夷一踢腿,让裤子也松松垮垮地往上跑跑,然后悄咪咪地伸到了褥子外头,皮肤贴着冰凉的褥面。
奇怪,怎么还是好热。
辛夷扭扭身子,总觉得腰间谷梁泽明的手好像一直在烫猫。
他伸手又碰碰,谷梁泽明手臂的温度只比刚刚睡在窝里的他热一点点。
辛夷不太理解,摸来摸去,忽然被身后人按住了。
“等着。”
谷梁泽明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清醒一些,他起身下了床,将通风口的兽皮挑开了一些。
温暖的室内吹进来一缕冷气,谷梁泽明像是也透了会儿气,转身时将桌上的冷茶饮尽,忽然想起辛夷总是不喜欢用杯子,那方才小猫舔水喝的声音是…
谷梁泽明安静地又去吹了会儿冷风,才回到辛夷身边躺下。
辛夷在床上滚来滚去,已经没那么热了,见谷梁泽明来,就骨碌碌往他怀里滚。
谷梁泽明安抚般退开些距离,只有手搭在辛夷腰间,轻轻地拍:“好了,乖乖睡觉。”
浑身好像随着谷梁泽明指尖碰到的地方又烧了起来。
辛夷:“…”
奇怪!!又热起来了!
一定是晚上那几个奇怪的人给辛夷下了什么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