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那些回忆如刀片一样划过兰舒心头,滴滴带血,却又舍不得遗忘。
Omega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手里的面包,半晌踢了一下身旁的露西亚人:“走了。”
丹尼尔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剩下的口粮肯定是不够他们撑过剩余几天的,而荒星之上,唯一的猎物便是星兽。
看兰舒随便就吃了几天口粮的模样,显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猎杀不到星兽。
丹尼尔见状心下一下子有了底——果然跟着首席,随随便便都能混到最后!
高大的露西亚人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他虽然不擅长近身搏斗,但勘察能力确实不错。
丹尼尔抛弃了一处相当明显的星兽痕迹,转而选择了另一条没那么显眼的痕迹。
兰舒原本对此持保留意见,但两人顺着那条痕迹走了没一会儿,居然很快便找到了星兽的洞穴。
兰舒站在那里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这吊车尾还真有两把刷子。
两人开始在洞穴口守株待兔。
等待是一个无聊且漫长的过程,正当丹尼尔等的快要睡着时,耳边人突然冷不丁问道:“丹尼尔,你家中是做情报工作的吧。”
丹尼尔还以为他在夸赞自己刚刚的表现,于是高兴道:“兰,没想到你还会夸人。”
“我没夸你。”兰舒平静地打断道,“你母亲是福罗蒂娃吧?”
丹尼尔闻言卡了一下壳,意识到这个Omega在说什么后,他当即露出了惊悚的表情,像是在看鬼。
兰舒单刀直入:“当年露西亚元帅瓦列里出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丹尼尔闻言一下子变成了哑巴,像个高大的石雕般站在那里。
兰舒见状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徽章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看到那枚徽章的一瞬间,丹尼尔蓦然愣住了,回神之后忍不住惊呼道:“你怎么会有联盟最高——”
“这不是你该问的。”兰舒收回徽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荒星之上,本就稀薄的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之后,丹尼尔开口道:“……我当时还很小,是我母亲被任命去调查的那件事,我只知道有人向联盟匿名举报了瓦列里,说他牵扯【原初教会】。”
“这个案子原本该由露西亚内部解决的,但牵扯到原初教会,事情闹得太大了,最终是联盟最高院亲自处理的……您应该能看到相关文件吧?”
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兰舒确实心知肚明,但他要知道的是更为隐秘的事情:“后来呢?”
“后来……”丹尼尔了犹豫了一下道:“得知这一消息的瓦列里大惊失色,说那些全是诽谤他的无稽之谈……但那个匿名举报他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提交上来的证据十分全面,不但有原初教会的地址,甚至还有瓦列里本人出入原初教会的时间点。”
“——他确实解释不清楚那段时间他在干什么,为此恼羞成怒,扬言要翻遍银河系的每一个角落,把举报他的人找出来剁成块喂狗。”
“兰,你是知道的,我们露西亚人的暗杀水平和搞情报的能力一样厉害,只可惜那个匿名人员藏得很深,身手似乎也非常好。”
丹尼尔回忆道:“不过,瓦列里最终被判死刑,行刑前几近崩溃时,不知道是为了恐吓联盟,还是确有此事,他和我母亲说,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兰舒瞳孔骤缩,蓦然抬眸:“他还说了什么?”
丹尼尔道:“他还说,他最不该做的就是轻敌,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只砍那毛崽子几根手指便放走他。”
“他一定要将那崽子的脑袋拧下来,可惜最后掉脑袋的人却是他自己。”
兰舒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缓缓回神:“手指……那个人是谁?”
他说话之间竟难得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现在医疗这么发达,砍掉一根手指很容易接上的。”丹尼尔道,“至于那人是谁,涉及联盟机密,我妈妈也不可能告诉我的,不过那样的英雄,现在肯定被保护得很好吧。”
——那样的英雄,现在肯定被保护得很好。
兰舒蓦然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人用锤子一点点砸成了粉碎。
“不过上面那些事算是露西亚高层公开的秘密,以您的身份……”
丹尼尔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完。
——以您的身份,怎么会需要来向我询问呢?
苍凉的星空之下,兰舒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怪不得露西亚那边的人对他的质询支支吾吾,龙宇也对那件事三缄其口。
所有人都对龙乾当年做的一切心知肚明,更对他险些丧命的经历心照不宣。
只有兰舒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手指……那人曾经被弄断了手指,可他却说——
“这里没有香薰和音乐……辛苦哥哥忍一下……出去之后,我给哥哥谈钢琴听。”
——!
“……兰!”
露西亚人震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回过神时,兰舒看到了不知何时惨死在自己手下的星兽。
鲜血流满了荒星的整片大地,像是一片诡异而浪漫的花田。
如果是真的花海就好了……
他想送给那个人。
送给那个……还没满十八岁,就险些为他丧命的人。
兰舒面上沾着血,在黑夜之中如此想到。
三天之后,当龙乾蹙眉看着绘制出的地图,带着人继续向前行进时,猝不及防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你这几天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兰,你该休息一下。”两个胶囊帐篷之间,高大的Alpha正把手搭在兰舒的肩膀上,语气恳切地宽慰着什么,“我们的食物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去猎杀星兽了,而且你自己亲口说的,我们的目标是存活,不是杀死敌人……”
兰舒不语,只是坐在微型烹饪机前盯着其中烧焦的星兽肉块,目光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走神。
一旁五只星兽的尸体摞在那里,像是一座尸山。
Omega脸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血,在烹饪机的微光下,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龙乾看到这一幕,心底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难以言喻的心动,可紧跟着升起的第二个念头则是——好想把那只碍眼的手砍掉。
坐在烹饪机旁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感觉到了那股灼灼的目光,兰舒缓缓扭头,在黑夜中,对上了龙乾冒火的眼神,同时看到了他身后那个Omega。
他微微一怔,一时间没能从回忆中彻底抽离,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龙乾。
“嗨……?”丹尼尔见他们相顾无言,只能硬着头皮充当起了话事人,“两位是有物资……需要交换吗?”
“有,你们打算拿什么来换?”龙乾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盯着兰舒说的,话里尽是藏不住的咬牙切齿——这毛子凭什么代表兰舒说话!?
兰舒看见龙乾后,神色还是有些恍惚,透着股说不出的摇摇欲坠感,就好似要碎了一般。
龙乾见状心下猛的一跳,当即坐在他身边:“你怎么了?”
刚刚杀了五只星兽,身上血还没有干透的Omega,在他眼里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什么珍稀的保护动物。
话一出口,龙乾感觉对方一言不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
没等龙乾想出个所以然,那人便收回视线看向了他本人。
那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在确认龙乾是不是还活着一样。
但最终兰舒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
龙乾最恨他这幅一言不发的模样,见状当即夺过他手里的肉,愤愤道:“去一边坐着。”
兰舒闻言倒真安安静静地坐到了一边,既没骂他也没嘲讽他。
……所以这人到底怎么了?
龙乾一边任劳任怨地做着饭,一边气急败坏地想到——兰舒不会又想起来那个死人了吧?
想想倒是很有可能。
过往兰舒动不动就要抱着照片睡觉,那照片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小孩子喜爱的玩具熊一样,猛地离开家没了照片的陪伴,出现戒断反应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里,龙乾恨得咬牙切齿,怨念在心中决堤而出。
……你还真是你老公的好老婆啊,学长。
龙乾手下泄愤一般划开星兽的肉,然后便被血淋了一手。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扭头对兰舒道:“你烤肉怎么不放血?”
从没做过饭的Omega被他质问的莫名其妙:“烤肉还需要放血吗?”
龙乾:“……”
年轻的Alpha一边在心头骂骂咧咧,一边任劳任怨地开始从头处理食材。
唐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直到他当真把那么大一块肉全部拿上去烤时,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学弟,你一下子做这么多,我们四个人可能吃不完。”
听到他如此称呼龙乾,兰舒微微一顿,终于回了点神。
奈何龙乾一个直A癌,完全没听出什么不对劲,闻言面无表情道:“吃的完,不用你操心。”
片刻之后,龙乾非常“公平”地将肉切了整整一半下来,恶狠狠地放在了兰舒面前。
“回神了,学长。”他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再怎么想也不可能瞬移到你面前的。”
——可我想的人,此刻就在我面前啊。
兰舒看了他三秒,接过那块和他脸一样大的肉,低头吃了起来。
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但又很快,透着股说不出反差感。
……很可爱。
龙乾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后才把剩下的一半肉给他们三个人平分了。
丹尼尔似乎早就习惯了兰舒的饭量,丝毫没觉得龙乾的分法有什么不对。
唯独唐霖见状欲言又止。
但当他接过肉尝了一口后,立刻便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转而惊叹道:“太好吃了……!我真没见过几个会做饭的Alpha,学弟你这厨艺实在太厉害了!”
龙乾正用余光打量兰舒,闻言心不在焉地脱口而出:“谢谢学长。”
但话一出口,龙乾心下猛的一跳,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对,连忙心虚般看向兰舒。
对方却好似没听到一样,低头继续啃着肉,速度都没变一下。
龙乾见状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低落地收回目光。
可不知道是近些日子的纵容让他产生了错觉,还是天性中的占有欲,让他产生了些许不甘心。
最后分肉汤时,龙乾鬼使神差地把肉汤先递给了身边受宠若惊的Omega,故意去打量兰舒的反应。
——不出意料的,兰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龙乾见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可能是被一瞬间的温情迷了眼,让Alpha错误判断了自己的地位,他一言不发地把剩下半锅肉汤摆在兰舒面前,随即竟冷战一样回了自己的帐篷。
然后龙乾很快就后悔了。
他原本若无其事地在画地图,可画着画着便装不下去了。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没有人来找他。
现在是比赛,他和兰舒是竞争关系,而且就算不是比赛,兰舒也没有哄他的理由。
况且……龙乾看着光脑上的地图,咬牙切齿地想到,况且他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难道还指望兰舒像哄老公一样哄他么?
心底的那点执拗和说不出的委屈,在事实面前摇摇欲坠,有那么一刻Alpha几乎就要把自己说服了——去找他吧,去找他表忠心,把刚刚的事说明白。
可龙乾原本那些被碾碎的自尊心,在兰舒这几天的纵容下,粘粘补补似乎又有了修好的迹象。
妈的,凭什么,他又咬着牙忍不住想到,哪怕是当小三难道还不能有脾气吗?
最终,龙乾心一横,难得硬气一回,心说自己就是生气了怎么着吧,兰舒爱哄不哄,今天谁去找他谁是狗。
然而此念头刚一冒出来,什么人就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光脑上特别关心的弹窗突然跳了出来。
龙乾心下一跳,连忙低头看去——兰舒居然在这个时候,更新了论坛。
【第十六天,完成彻底标记后的第二天。我终于明白了所谓Omega的天性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无论他怎么欺负我,我都心甘情愿,为此他做的有些过火,甚至让我喊了一些有点难以启齿的称呼,后来他小心翼翼地跟我赔笑脸,祈求我不要生气。】
【其实我现在想告诉他,再过分一些也无所谓,我想念他带给我的一切……哪怕是痛苦,我也甘之如饴。】
兰舒敲完最后一行字,坐在那里没有动,像是发呆,又像是在等什么鱼上钩。
过了大概三分钟,他几不可见地看向帐篷外,下一刻,帐篷蓦然被人撕开,一个人影不出意料地闯了进来。
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兰舒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两下,下一刻,Alpha抱着他恶狠狠地吻了上来。
“你明知道我在看,你就是故意气我……”龙乾搂着他的腰咬牙切齿道,“兰舒,你他妈就是把我当狗训——!”
兰舒低着头任由他亲,既不反驳,也不吭声,宛如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人偶。
龙乾看见他这副模样便气得要死,他想问兰舒是不是吃醋了所以才这么气自己,却又害怕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于是只能咽下一肚子的忐忑,抱着人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兰舒老老实实地靠在那里任由他又亲又啃,半晌,正当龙乾亲够了打算放开人继续翻旧账时,兰舒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翻身,一下子骑坐在了对方身上。
龙乾被他吓了一跳,下一刻,Omega像猫一样蹭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肩膀低头便吻了上来。
龙乾骤然僵住了——这什么情况……这人当真吃醋了……?
不对,这想法刚一露头便被龙乾给打消掉了,这可是兰舒,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吃醋,而且他刚刚分明什么反应都没有。
然而没等Alpha想明白对方到底怎么了,兰舒接下来的动作,很快便把他哄得找不着北了——那人也不怎么亲他,只是骑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拢。
Omega就像是抱了一只爱不释手的小狗一样,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怀中,只有他实在忍不住喜爱之意时,才会扭头轻吻过Alpha的脸颊。
龙乾被大美人突如其来的亲昵哄得七荤八素,隐约之间却感觉好像有哪里熟悉。
到底是哪里熟悉呢……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到——
直到兰舒拢着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再一次企图把他往自己胸口按时,龙乾才猛然回神——这人是把他当做那张照片了!
往日兰舒在宿舍,动不动就要抱着照片喊着老公入睡,俨然一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可眼下那张照片却被放在了学校……
所以这人根本就不是吃醋,他只是半夜没照片抱睡不着,才把自己哄过来当替代品的!
龙乾登时勃然大怒,却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照片的事情,只能含着无边的酸意,掐着对方的下巴强制性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抵着鼻尖开始借题发挥道:“你刚刚发的帖子什么意思?嗯?”
兰舒被打断了动作显然有些不满,抬眸略带迷茫地和他对视着。
“你被标记第二天……”龙乾几乎是含着毒水在质问,“被那个死人哄着喊了什么?”
兰舒一时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龙乾按着他的腰又质问了几遍:“说话,你当时喊他什么?”
兰舒反应了三秒,终于带着说不出的怔然轻声道:“哥哥……”
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却让龙乾如遭雷劈地僵在原地,过了三秒他才意识到兰舒不是在喊他,而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他喊了那个人哥哥。
滔天的妒火瞬间燃烧了Alpha的所有的所有理智。
那个王八蛋……那个在兰舒十九岁时就哄他上床的人渣,那个不知道比兰舒大了多少岁,连让他怀孕都做不到的废物——!
居然让兰舒在床上喊他哥哥!?
……臭不脸的狗东西!
龙乾气得心脏疼,当即抵着兰舒的嘴唇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哥哥……兰舒,你睁开眼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兰舒闻言睫毛一颤,宛如大梦初醒般,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了出来。
看着面前眼睛中好似要冒火的狼崽子,兰舒心下猛的一跳。
完了……他刚刚好像把龙乾当成……那张照片了。
过去的三年中,每当他想那人想得受不了时,便会抱着照片亲吻揉捏,情况严重时他还会抱着照片入睡。
那是他唯一的寄托,大部分时候甚至连亲吻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亵渎。
照片自然是什么反应也不会有的,但可能是亲昵得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兰舒竟然忘了,人是会有反应的。
意识到自己惹了祸的Omega喉结微动,小心翼翼地想从龙乾身上退开,却被人一下子按住了后腰。
对上Alpha饱含怒火的双眼,兰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垂下眸子磨磨蹭蹭地开始想对策。
龙乾一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生气,当即含着无边的嫉恨命令道:“脱。”
兰舒心下一颤,和他对视了三秒,竟当真靠在帐篷上,慢吞吞地脱下了上衣。
Omega以为对方要和前几天一样埋在他的胸口,他甚至都已经做好拢那人后颈的准备了。
可龙乾却托起了他的后腰,最终那个吻落在了他的……
兰舒一怔,意识到对方的打算后蓦然回神,连忙按着对方的肩膀:“等下,那里不行——”
龙乾不管不顾,恶狠狠地便吻了上去。
Omega瞬间便没了声音。
炙热的,浓烈的吻沉甸甸地压在腹肌上。
那人亲得很急,力度之大好似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种并不算温柔的对待,却让兰舒在某个瞬间产生了一丝错觉——那人好似正在亲吻什么。
此念头一出,兰舒突然闭上了眼睛,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能……这人怎么能这么欺负自己……
之前Omega面临的都是真刀实枪的亲昵,从没经历过这种暧昧的对待,以至于不到半分钟便被人亲得溃不成军。
昏暗的帐篷内,一时间没有人出声,只剩下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亲吻带来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兰舒突然拽着身下人的头发,猛地想要起身。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大到Alpha手臂青筋暴起才勉强将他按在原地。
往日强大到轻而易举便能将一个Alpha踹在墙上的Omega,此刻被人亲得七荤八素,好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Omega浑身上下的力气好似一瞬间用尽了一般,整个人突然泄了力。
黑漆漆的帐篷中,Alpha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兰舒眼前阵阵发白,倒在被褥间昏昏沉沉的。
就在此刻,一只手却突然绕到他身前,没轻没重地把他掰了过来。
兰舒吓了一跳,险些一脚踹在对方肩膀上,好不容易忍下了那股冲动,一抬眼,他却被Alpha灼热的目光给惊呆了。
却见一片黑暗中,那没轻没重的Alpha神色专注地打量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好似在打量自己的杰作。
兰舒面色爆红,下一秒,对方竟勾了勾嘴角,低头吻了一下他尚未闭合的嘴唇:
“甜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