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寂静无声的房间内,光脑幽冷的微光映在Alpha英俊的容颜上,衬出那人阴冷的面色。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着视频中,半真半假推拒最终还是被Alpha亲到七荤八素的兰舒,目光阴暗得像是被夺走了配偶的头狼。
可即便是愤怒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有彻底丧失理智,蠢到去怀疑兰舒是不是找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替身。
倒不是因为他过于自信,恰恰相反,他完全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兰舒又不喜欢他,找情人也不应该找和他一模一样的。
那么,答案便只剩下一个了。
想到这里,龙乾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冷着脸退出了视频。
在光脑首页的角落里,他一眼便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时间——银河历1489年。
果然。
一切都有了解释。
1489年,比他只身潜入基地那年,晚了整整三年。
所以,龙乾迅速便意识到,视频中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兰舒找的替身,而是……三年中某个时间点的他自己。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之所以从病床上醒来却依旧记得前十八年的一切,并不是因为记忆清除手术失败了,而是因为——他进行不是记忆清除手术,而是记忆导入手术。
想到这里,龙乾骤然闭上了眼睛,前十八年的记忆如电影一般,帧帧不落地滑过他的脑海。
他终于想起来了芙薇安是谁,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和记忆芯片产生共感时的惊愕,更想起来了自己和兰舒的第一次相遇到底是什么时候。
十八年间的所有记忆都清晰可见,尽数回笼,唯独他十五岁时某段记忆依旧无影无踪。
或许承载着那段记忆的芯片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随着基地的覆灭彻底消失了,又或者……手术出了些许偏差,所以只保留下了这段最长也是最重要的记忆。
剩下那些记忆,包括视频中展现的那一段,都因为手术的失误被全部抹去了。
龙乾睁开眼,神色幽冷地看着光脑。
……可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视频中的自己,真的消失了吗?
这个念头像是梦魇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甚至因此忍不住联想到——所以兰舒下午抱着他哭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究竟是看见爱人苏醒,所以喜极而泣的泪水,还是发现自己并非他想见的那个龙乾后,因心碎和失望而流下的眼泪。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扎下,连带着那人几乎要把他溺毙的温柔都变得可疑起来。
从苏醒开始,兰舒的一切举动在龙乾的心头无限放大,甚至连对方把光脑放在他床头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事,都变得微妙起来。
——他真的只是随便一放吗?还是……故意想让他看到这段视频?
龙乾想不明白,他只知道汹涌的妒忌和惶恐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死死地盯着光脑,最终,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态,又点开了那段视频。
然而,这次视频刚放到一半,门外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龙乾心下猛地一跳,立刻做贼一样暂停了视频。
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并没有关掉那段视频,反而手心冒汗地抬眸看向那扇门。
下一秒,兰舒推门走了进来。
龙乾掩下了眸底的阴郁,又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哥哥,你回来了。”
兰舒显然一眼便看到了龙乾手里散发着幽光的光脑,但他只是微微一顿,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就那么神色如常地关上门,走到龙乾床边坐下:“刚醒不要久坐,小心头疼。”
——这段视频果然是兰舒故意给自己看的。
想到这里,龙乾忍不住舔了舔虎牙,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不起,哥哥,我太想你了,忍不住想坐起来等你,你别生气。”
兰舒微微一怔,感觉自己似乎有一个世纪都没在龙乾身上看到这种堪称温顺的样子了,一时间险些被晃了眼。
下一秒,那个温顺的Alpha却以一种无比自然的态度把光脑转向了兰舒,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我刚刚等你的时候想看一下光脑,却在文件夹里发现了这段视频,这是我们什么时候录的啊?我怎么对它没有印象了?”
他这番话说得温柔又得体,好似方才流露出的那些阴狠与凶恶,都只是装出来的假象一样。
兰舒闻言微微一顿,丝毫不提自己是有心隐瞒,当即解释道:“三年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你醒的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言罢,他从龙乾手中抽掉光脑,再一次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扭头以一种柔和的语气,把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和他讲了。
出于某种私心,兰舒在讲述过程中故意隐去了自己把记忆芯片做成照片的事情,同时也隐去了龙乾通过照片看到他的事情。
至于自己三年来的奔波和劳碌,兰舒在描述中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未细讲。
可龙乾听完后却沉默,半晌,他轻轻抱住面前人,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哥哥……这三年来,辛苦你了。”
兰舒一怔,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心下像是有根弦被人拨动了一般,刹那间泛起了一池的涟漪。
龙乾死死地抱了他良久,才终于松开些许力气,抽身静静凝望着面前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又截然不同的心上人。
原来自己的记忆确实是兰舒签字清除的,只是那并非出于兰舒的本愿。
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兰舒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能出此下策,不得不答应芙薇安的要求。
所以……那人其实并没有抛弃自己。
看着眼前的兰舒,龙乾心下瞬间冒出了无数欣喜若狂又妒忌阴暗的情绪,但他最终只是轻轻攥着那人的手心,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半晌后,才装作不经意道:“哥哥,我失忆之后……对你好吗?”
兰舒怔了一下,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半晌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很好。”
龙乾见状并未看出那抹温柔下的深意,险些把牙咬碎,面上则不动声色地继续笑道:“我听说失忆的人会变得焦躁易怒……哥哥,我失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也会动不动和你发脾气吗?”
——那可是太会了。
兰舒心下如此道,面上却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你只有在吃醋的时候才会闹脾气,其他时候不会。”
——只不过一天二十四小时,你恐怕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吃醋罢了。
龙乾闻言了然,露出了一个更加真诚的灿烂笑容:“那看来就是脾气不够好。这一年来,辛苦哥哥包容我了。”
说着,他低头轻柔地亲了亲兰舒的侧脸,和视频中那个恨不得把兰舒溺死在吻中的霸道Alpha简直判若两人。
龙乾不动声色地给自己上眼药,兰舒却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说法,闻言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轻声道:“是我对你不够好。”
——是我对你不够好,总让你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才总爱吃醋的。
龙乾闻言笑意一顿,心头那股阴暗的情绪瞬间浓郁得几乎要爆开。
……原来他之前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错误的。
因为脾气不够好,所以便能让那个冷到宛如天上月的Omega纵着他软了自己的脾气。
因为喜欢吃醋,所以便能让那个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的兰舒,发自内心地说出“是我对你不够好”。
原来伪装出的温柔和良善,最终却只配当一条在兰舒面前摇尾乞怜的败犬。
……凭什么偏我来时就不逢春呢,哥哥?
龙乾心下醋得胃中翻涌,低头埋在兰舒的颈窝中,掩下眸间的所有阴暗,语气间故意装出了一副委屈又无奈的样子:“原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哥哥。”
兰舒垂眸看着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Omega的态度其实和平常大相径庭,听着他如此温柔的声音,如果是彻底恢复记忆的龙乾,此刻恐怕已经被吓到汗毛倒立了。
可惜眼下的他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只是埋在兰舒怀里道:“没什么,哥哥,我只是有点羡慕那个失忆后可以不顾一切的我。”
“真好,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拥有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
这话兰舒听了没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闻言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纠正道:“不是他,是你。”
龙乾垂下眼睛小声道:“我知道是我,可我还是有一点点吃醋。”
——骗你的,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点。
他醋得恨不得把那个将兰舒揉软含化的自己凭空抹去。
但他面上半点未显分毫,只是又把自己往兰舒怀中埋了埋,轻声讨要道:“你哄哄我吧,哥哥。”
他其实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讨一个吻,然而兰舒闻言垂眸看了他半晌,竟托着他的后脑,抬手缓缓解开了自己胸口的扣子。
故意卖惨的龙乾见状一下子惊呆了。
——他想做什么?!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和那个被爱意纵容到得寸进尺的自己相比,只有十八年记忆的龙乾,在兰舒面前简直就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犬。
睡衣的扣子被解到肚脐靠上一指的位置,兰舒就那么敞着衣襟,小心翼翼地拥着龙乾,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胸口,轻声道:“你还没好,不要太用力……”
“轻点吃。”
年轻的Alpha一下子僵在了他的怀中。
柔韧微凉的触感贴在他的侧脸,随着Omega的呼吸轻轻起伏着,那简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的画面。
那一个月中,比这更香艳淋漓的事情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做过,但和眼前人溺爱般的动作相比,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一瞬间,醋意如滚烫的铁水般灌满龙乾的心脏,他死死地拽着兰舒的衣襟,半晌垂下眼睛轻声道:“……哪边都可以吗,哥哥?”
兰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之前的你其实更喜欢左边?
见兰舒不说话,一副默许的样子,龙乾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头有点痛……哥哥可以喂我吗?”
兰舒平静地看了他三秒,竟当真托着他的后脑沉了沉身,把那处白皙微凉的肌肤轻轻贴在了怀中人的脸上。
他这个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一万遍,龙乾蓦然间闭上了眼,掩盖住眼底近乎疯狂的偏执,张嘴便吻了上去。
“……!”
兰舒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咬着下唇想要维持理智,可不到半分钟,他便在那人的口舌间软了腰身。
倒不是对方的攻势有多强,恰恰相反,那动作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到兰舒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股难言的羞耻。
其实在龙乾刚刚苏醒时,兰舒心头只有心疼和惊喜,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在他眼中,无论是哪个阶段的龙乾,其实都是他心爱的丈夫。
可眼下,这人温柔体贴到连牙齿都不敢露出来的动作,却让他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背德感,甚至比被人压在照片前欺负时还要羞耻百倍。
半年的时间过去,这具本就被人用温水煮到熟透的身体,却逐渐习惯了更加肆意的侵占,眼下被如此温柔的对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
兰舒骤然咬紧了下唇,缓缓夹紧自己的双腿,宁愿那股难言的湿意浸透整片布料,也不愿意流露出半点端倪。
龙乾搂着他劲瘦的腰肢,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包容,心下的酸意却像是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
这一年来,兰舒一定被自己养得很好,不然这处绝对不会这么……
可龙乾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兰舒四天没怎么好好吃饭,饿瘦将近一小圈的模样了。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人的一切,心下的阴暗却越来越重。
兰舒抿着唇,睫毛微微颤抖,呼吸很快便急促了起来,在夜色间听得格外明晰。
龙乾福至心灵地低下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处熟悉的水渍。
他眼神瞬间暗到了极致,片刻过后,竟大着胆子探手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挤进□□的一刹那,兰舒的呼吸瞬间便是一滞。
龙乾从他的胸口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的态度。
兰舒很快被他搓揉得溃不成军,呼吸间尽是炙热的颤抖。
然而即便如此,这人居然还是没有喊停。
Alpha在黑暗中舔了舔虎牙,分明手下正抵着那处布料厮磨,但他面上却装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哥哥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
兰舒颤抖地垂着睫毛,没有回应。
“我头有点痛……”那简直是一个百试不爽的借口,“求哥哥疼疼我。”
最终,兰舒还是被那人哄着抱到了床上。
两人所在的房间说是病房,其实是三年前,兰舒强制要求联盟在爱琴海中单独建出的疗养间。
整个房间拥有爱琴海最大的房屋面积,不同于那些必须安装监视窗的牢房,这处房间为疗养设计,屋内没有任何监控,仅有一面对外的窗户。
而且没有兰舒的指令,这处房间几乎没人能随意进出……甚至龙乾本人都不行。
这样高规格的房间,床铺自然足够大,躺下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柔软的床铺上,兰舒缩在龙乾的怀抱中,面色间带着些许不自然的潮红,Alpha一只手温柔地垫在他脸下,另一只手则埋在被子下,像是在哄小猫睡觉一样,轻轻起伏着。
从外表上看去,他们就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新婚眷侣,可被子下,实际上却是一片狼藉。
兰舒的裤子被人扯到了小腿,恶趣味挂在那里,没有完全脱下去。
Alpha骨节分明的左手几乎全部没入他的腿肉之间,雪白的细肉似乎能从指缝中溢出来。
……那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柔韧丰腴。
龙乾感受着那股前所未有的触感,低头吻着怀中人的眉眼道:“放松……哥哥,你们应该做过吧?他之前伺候不好你吗?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兰舒头发发麻,死死地绞着他,闻言耳根红到了极致,却不敢开口回答。
此刻的情形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妙的联想。
就好像亡夫死了多年,他早已熟悉了新丈夫大开大合的风格时,却在回家的傍晚突然撞到了打着雨伞温柔凝望着他的亡夫。
无边的惊愕中,他被人拉到了雨丝蒙蒙的小巷中。
那人撑着伞温柔地揉开了他的双腿,吻着他的鬓角想要和他互诉衷肠,却发现……他的身体早已成了另一个人的所有物。
——他已经不再习惯于那缠绵的温柔了。
不行……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此念头一出,兰舒瞬间毛骨悚然,当即强迫自己放松下去。
然而,大部分时候人越是想装出一副放松的模样,便越是容易更加紧张。
龙乾感受到指尖的触感后微微一顿,在黑暗中眯了眯眼,像是一条毒蛇般轻轻凑到兰舒面前,吐着信子道:“还是说……哥哥已经不习惯我了?”
“——!”
兰舒咬着下唇摇摇欲坠道:“没有,一直都是你,你别多……呜——!”
那人手下突然恶狠狠地一掐,Omega骤然在黑暗中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让人毛骨悚然。
下一秒,那人却突兀地话锋一转道:“他给你舔过吗,哥哥?”
兰舒完全想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变急转直下了,故而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龙乾于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那就是舔过了。”
兰舒心头一颤,低下头没有说话。
龙乾就那么在星光下直勾勾地看着他,似是尝到肉味后,再也装不出先前温顺的野狼一般,用最温柔的语气问出了最下流的内容:“你那处地方那么不好伺候,重一点都要把舌头夹断……他那么粗鲁,会伺候你吗?能让你…出来吗,哥哥?”
兰舒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温柔得体的丈夫,居然能在床间说出这种话,霎时夹紧了对方湿漉漉的手掌。
但又因为这一番话,某些记忆不受兰舒控制的,在这一刻尽数回笼。
失忆后的龙乾对他这么做,大概率是一种惩罚。
那人显然不认为这是伺候,而是把它当做一种发泄醋意的方式,他会把兰舒当做桃子一样,竭尽所能啃食其中的汁水,直到把人逼到求饶才肯罢休。
可失忆前的龙乾……用这种方式,很多时候是为了让他放松。
那时两人为了尽快让兰舒受孕,哪怕完成了彻底标记,也要尽量打开他的生殖腔。
但被彻底标记后的Omega很难在发情期的末尾做到这一步,所以龙乾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兰舒非常不愿意在心中联想到这些比较,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
看着他目光闪烁的样子,龙乾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暗下了目光。
于是,在兰舒的颤抖中,他压着嗓音小声引诱道:“让我再伺候你一次吧,哥哥……相信我,我肯定比那个只知道乱咬的蠢狗做得好。”
说话间他不住地挤压着兰舒的软肉,险些就要把人说动了。
在那人摇摇欲坠的面色下,龙乾立刻添了一把火:“求你了,哥哥……我想尝尝你的味道。”
此话一出,兰舒大脑却像是一道警钟被敲响了一般,整个人突然从那股巨大的情潮中抽离了出来。
——龙乾说他想尝自己的味道,可其实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但这人眼下显然并不知道他自己正处于信息素紊乱的状态下。
此念头一出,兰舒心头的那股羞耻欲绝的背德感也彻底荡然无存了。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先前分明是要借着这症状惩罚龙乾的。
所以他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因为背德而产生的愧疚,所以要安抚奖励对方吗?
他险些就被龙乾给哄骗过去了。
从始至终就只有龙乾一个丈夫,根本没有那些臆想出的第三者。
芙薇安曾经说过,龙乾的那三个记忆片段会交错着占据主意识,大概率一觉醒来,他的主意识就会换成另一段记忆。
既然如此,为什么龙乾第一次苏醒时只有十八岁的记忆,第二次苏醒时,还是只有十八岁的记忆?
——因为这小王八蛋潜意识里根本不敢直面他,所以只敢用这副姿态来搪塞他,企图唤醒兰舒对他的怜悯。
毕竟十八岁的他多可怜啊,又是为人炸掉半边身子,又是到“死”都没有求到一句爱意。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就这样一点点磨下去,等到他记忆彻底融合的那一天,说不定兰舒的气还真就消了。
——这可真是好“高明”的计策啊,小狗。
兰舒在心头冷笑一声,眼神彻底清明了下来。
他的怒火尚未宣泄,这狗崽子居然敢反过来算计他,当真是不知死活。
兰舒在黑暗中垂下眼睑,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正当龙乾以为自己出格的请求不会得到任何回答时,未曾想,兰舒却突然轻声道:“……你先把手拿出去。”
龙乾闻言一怔,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像是被驯好的家犬一样,立刻把手指抽了出去。
兰舒半闭着眼忍过那阵难耐,在被子下扯掉自己身下所剩无几的布料,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床上。
星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龙乾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团布料——湿透了。
然而没等他细看,两人身上的被子突然被兰舒掀开,扔到了一旁。
龙乾见状瞬间吓了一跳,生怕他冻着,连忙去搂怀中人的腰:“哥哥,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兰舒反手一巴掌拍掉了他的右手,按着他的腹肌起身,然后分开腿——就那么摇摇欲坠地跪在了他的脸上。
“——!”
猝不及防的艳景下,没见过世面的Alpha瞬间睁大了眼睛。
星光下,漂亮到极致的大美人,垂下眼睑,一手托着他的后脑,一手探到了自己的身下,带着几不可见的颤声命令道:“张嘴。”
雪白细腻的腿肉,就那么压在龙乾的脸侧,突如其来的艳福直接把他砸懵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顺从地张开了嘴。
兰舒无声地仰起脸,轻轻闭了闭眼。
为了不真正坐下去伤到那人后脑的伤口,他只能靠大腿发力撑在那里。
腿根很快便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可身下人却好似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兰舒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被气笑了一般咬了咬嘴唇,眼底泛起了些许恼意。
果不其然,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挨了打都能凑上来吻他手的小狗,眼下压根没意识到,这是“惩戒”的开端。
兰舒没好气地抽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身下人的脸颊,轻声质问道:“你不是要尝我的味道吗?尝出来是什么味了吗?”
龙乾嘴唇上还带着晶莹的水光,闻言一怔,而后大脑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一样,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尝不出来。
那熟悉的,桃子一样的甘甜,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味蕾就好像坏掉了一样,只能尝出原本的腥甜。
龙乾瞳孔骤缩,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兰舒洗去了标记,而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他彻底闻不到信息素了。
Alpha心下蓦然泛起了一股巨大的惶恐。
没有了兰舒最想要的记忆,眼下连信息素也闻不到了……像自己这样的Alpha,和残疾有什么区别?
……他会不会因此被兰舒彻底抛弃?
此念头一出,恐惧瞬间如潮水般裹住了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龙乾再维持不住那装出来的温柔,当即掐着身上人的大腿慌张道:“哥哥,我怎么——”
然而——
大美人反手掐着他的脖子,蓦然沉下了腰,微凉柔软的肌肤一下子压在了他的嘴上,难以言喻的丰腴触感瞬间封住了他的唇舌。
“尝不出来是吗?”
自以为算无遗策的Alpha,总算后知后觉地,从身上人那股温柔的声音中,听出了一股让他汗毛倒立的冷怒。
“尝不出来就对了。”
兰舒用湿漉漉的指尖轻轻敲着他的喉结,垂眸命令道:
“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