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陈则眠违抗陆灼年失败,只好抱起电脑,默默去开车。

他先接上了刘越博和闫洛,又去备战区接陆灼年。

萧可颂自己开了车,见陆灼年往陈则眠的车上走,不满道:“你们就不能留一个人陪我吗?”

半分钟后,刘越博和闫洛坐在了萧可颂的车上。

刘越博扒着车窗往那辆车上看了看,又转头问闫洛:“你看到了吗?”

闫洛:“看到什么?”

刘越博说:“陆少身上那件卫衣……是陈折拿的那件吧。”

闫洛见陈则眠穿过那件衣服,就点点头:“是。”

刘越博倒抽一口凉气,扒着驾驶座问萧可颂:“萧少,陆少不是有洁癖吗?他怎么会穿陈折的衣服。”

萧可颂说:“他俩都住一起了,互相换着穿衣服不是很正常,他身上羽绒服也是灼年的。”

刘越博闻言大惊,又不知道该先震惊哪句,只呆呆重复道:“住一起了?”

萧可颂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出射击场:“嗯,灼年手伤了嘛,行动不方便……你别出去乱说,灼年不想让他妈知道。”

刘越博沉默几秒,问:“是手烫伤的事还是和陈折一起住的事?”

萧可颂说:“当然是手烫伤的事。”

刘越博点点头,表示了解——

手烫伤的事不能出去乱说,一起住的事可以说。

今天吃饭的地方是绿水亭苑。

等到陈则眠落座,刘越博立刻坐到他旁边,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陈则眠瞥了他一眼:“你长荨麻疹了吗?”

刘越博极力压低声音,想用气音问陈则眠,可他刚凑到陈则眠耳边,陆灼年的视线就不轻不重地扫了过来,吓得他呛咳一声。

陈则眠躲了躲:“素质呢?怎么冲着人耳朵咳嗽。”

陆灼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位置,顺势对陈则眠说:“坐我这边来。”

陈则眠就坐了过去,很熟稔地说:“一会儿你想吃啥跟我说,我帮你夹。”

陆灼年云淡风轻:“我可以用左手。”

陈则眠说:“你左手夹得慢,会影响我干饭。”

陆灼年便点点头,勉为其难同意了:“用公筷。”

陈则眠嘀咕了一句‘事多’,偏过头小声吐槽道:“要不是刘越博那孙子特别能吃,我怕你抢不过他,谁管你呀。”

这句话陆灼年听没听到不知道,‘那孙子’刘越博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哇,我辛辛苦苦为你保守秘密,结果我还成孙子了!

刘越博小发雷霆,转头就和薛铎说起陈则眠的坏话。

交头接耳间,不知刘越博说了什么,薛铎眼中闪现出一丝惊骇,看向陈则眠使了个眼色,然后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猛按。

数秒后,陈则眠震了震,是薛铎发来的消息。

【薛铎:你为啥要和陆少住在一起?!!!】

陈则眠懒得打字,直接跟薛铎说:“住一起方便伺候老板嘛,敬业吧。”

这话一出,饭桌诡异的安静了半秒。

叶宸翻菜单的手陡然顿住,抬眸看向陆灼年。

陆灼年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落在了萧可颂身上。

萧可颂心虚地拿起餐巾研究,态度极其认真,仿佛也染了洁癖,正在判定该餐巾是否干净。

真正的泄密者刘越博一手撑头,悄无声息地挡住脸。

陈则眠环视众人,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没人说话了。

他试图用眼神发出询问信号,但在场众人除了闫洛,都各忙各的,没人和他对视。

闫洛和陈则眠达成目光对接,但其眼神清澈,见陈则眠看自己,不明所以,猫猫歪头。

陈则眠猫猫歪头×2。

闫洛继续歪。

陈则眠也接着歪。

闫洛没有停,又往下歪了歪,像是和陈则眠比谁能歪的角度更大似的。

陈则眠当然不甘示弱,正比的起劲,不料座椅扶手太滑,拄在上面的胳膊‘出溜’一滑,一头撞在了陆灼年肩膀上。

陆灼年侧头看了眼陈则眠,抬手把人扶稳,低声说:“坐好,别乱动。”

陈则眠说:“没乱动,我跟闫洛比赛呢。”

陆灼年:“比谁抽象吗?那你赢了。”

陈则眠不满道:“什么叫比抽象,是比谁能弯。”

陆灼年用陈述地语气说:“你输了。”

陈则眠确实没赢,但他认为那是出于意外,强行挽尊道:“只能算是小败。”

陆灼年应了一声:“这么算的话,诺曼底登陆德军也能算小败。”

听到这儿,叶宸抬眸看向陆灼年,用眼神询问——

真这么直吗?

陆灼年面无表情,抬手从叶宸那里拿过菜单,递给陈则眠:“不看就给别人点。”

叶宸:“……”

陈则眠感觉这样不太好。

明明服务员拿上来好几份菜单,陆灼年还专门抢叶宸的,属实有点无理取闹。

陈则眠把菜单还给叶宸:“叶少你先看。”

陆灼年说:“你看,他点了也没几道能吃的。”

叶宸表示:“你家这间私厨的菜我吃着没问题。

陆灼年云淡风轻:“没问题就点什么吃什么。”

两人说话语气都不太强,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暗流涌动,薛铎尴尬到坐立不安,起身把多余的菜单递了过来:“点菜吧,点菜吧。”

“你在干嘛,别找事。”陈则眠拽了陆灼年一下,指着菜单问:“这道菜好吃吗?”

陆灼年回答说还可以,接着又推荐了几道陈则眠可能喜欢吃的菜。

绿水庭院的官府菜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尤其是松鼠鱼做得香而不腻,酸甜可口。

陈则眠自己就吃了大半条,别的菜一样吃上两口,就吃不下别的了。

吃饱以后,他整个人都放空了,坐在椅子上发呆。

陆灼年这时才放下筷子,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夹菜?”

陈则眠一开吃就进入沉浸式干饭的状态,眼中只有美食,全然忘了还要帮陆灼年夹菜的事。

陆灼年面前碗盘干净得像刚换过,明显是还没怎么吃。

陈则眠亡羊补牢,赶紧拿起公筷布菜。

圆桌转过一圈以后,陆灼年盘子里的菜直接堆成了小山。

陆灼年吃东西本来就慢,叠加上‘在外面吃’和‘用左手吃’两个要素以后,更是慢上加慢。

陈则眠是急性子,看着实在着急,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龙虾肉拆好丢进陆灼年碗里:“快吃。”

陆灼年觉得这样有点像喂狗,样子很不体面,但看在陈则眠拆虾辛苦的份上,还是纡尊降贵地吃了。

萧可颂愣了愣,恍惚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陈则眠:“灼年手不是烫了吗?不能吃海鲜之类的发物吧。”

陈则眠心本来就粗,吃饱了脑子更是不转,一听才想起来这茬,又伸爪将陆灼年碗里的龙虾抓出来:“你别吃了。”

陆灼年:“……”

叶宸不语,只看着陈则眠的手在陆灼年碗里三进三出,半晌才轻笑一声,状若无意地问:“你的洁癖呢?”

陆灼年淡淡道:“事急从权,总不能饿死吧,你有意见?”

叶宸说:“我没有,可颂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可颂想说的可太多了!

他从上到下看了陆灼年一遍,只觉这段时间不见,这人的变化实在太大。

不仅脾气变好了,连挑剔和洁癖的毛病都消失了大半。

眼前的陆灼年穿着陈则眠的卫衣,吃从陈则眠手里剥出来的虾,最可怕的是,从前领地意识和距离感那么强的一个人,竟然连饭碗都和陈则眠共享了!

陈则眠的动作虽然很快,但萧可颂还是看到了——

刚才从陆灼年碗里拿出来的虾肉,陈则眠随手就塞自己嘴里了,俨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而陆灼年竟也习以为常!

这太恐怖了。

之前萧可颂还担心陆灼年对陈则眠做了什么,现在反而更担心陆灼年多一些。

真不知道陆灼年受伤期间,陈则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陆灼年身上的骄矜都硬给扳了回来。

如果改变一个人只需要二十多天,那他从前几年的谨慎小心又都算什么?

*

豪门圈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

陈则眠住在陆灼年家里这件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少爷圈。

大多数人震惊归震惊,但也仅限于惊讶陈则眠居然在一众狗腿中脱颖而出,有本事博得陆大少青眼相待。

鲜少有人往暧昧不明那方面想,毕竟陆灼年向来洁身自好、不近美色,在此之前,更没表现出对同性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男生之间若是志趣相投,玩得好起来,本就是恨不得日日都黏在一起,他们同自己的好哥们也是如此,一到寒暑假,几个人窜到一起厮混个把月再正常不过。

只是鲜少有人想不代表没人想,有人旁敲侧击问陈则眠本人,有人拐弯抹角问萧可颂、问叶宸,都也没问出什么。

观察陆灼年和陈则眠两人日常相处,也无逾矩之处,也就慢慢打消了怀疑。

陈则眠对外界的猜测并不在意。

等陆灼年手好了,他就从陆灼年家里搬了出来,继续回到射击场上班。

年前的工作还有一些需要收尾。

他最终还是未能抵御金钱的诱惑,把游戏连带工作室一起打包,卖了一千一百万。

陈则眠已经决定了,等钱到账他就要去海南旅游!

快过年了,他在这边没有任何亲人,留在京市过年也没意思,索性找个地方出去玩玩。

海南气候温润,对他的身体也好。

自从上次感染流感,他总是断断续续地咳,陈折的身体有过敏性哮喘,适合到湿润的地方疗养。

之前陆灼年受伤、射击场和游戏工作室的事情也一件一件地压过来,始终没腾出工夫。

现在国际射击比赛结束了,陆灼年的手也好了。

他终于可以去度假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出去玩,陈则眠满面春风,看谁都一副笑意盈盈的好脸色。

刘越博对陈则眠这个笑容很熟悉,问他:“你又欺负谁了?”

陈则眠无语道:“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刘越博皱眉:“你看你那个表情,就一副做了坏事得逞的样子。老实交代,你高兴什么呢?”

陈则眠说:“我过两天要去海南旅游。”

刘越博下意识问:“和陆少一起?”

陈则眠很诧异:“不啊,我去那边过年,陆家年底应酬那么多,他怎么可能出去玩。”

刘越博恨铁不成钢道:“你也知道陆家年底应酬多,这时候你不跟着他结交人脉,跑海南去干什么,你说你好不容易混成了天子近臣,关键时刻自己把自己流放了,你是不是傻。”

陈则眠义正词严:“你这话说的,我和陆少是那种利益关系吗?”

刘越博头上冒出一串问号:“你们难道不是吗?”

陈则眠摆摆手:“你可真是低估我了,我对那些人脉没兴趣。”

刘越博:“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陈则眠不假思索:“当然是陆少这个人了,他人很好的。”

陆灼年应了一声:“多谢夸奖。”

陈则眠:“……”

怎么又搞偷袭,突然出现!

陈则眠转过身看向陆灼年:“我真的怀疑你鞋上有消音器。”

陆灼年摘下手套,拿起桌面上的十字弩:“又开始玩上弩了?”

陈则眠说:“是呀,前一个游戏已经卖出去了,我要开始筹备那个射击游戏了。”

陆灼年略显惊讶:“这么快,立项了吗?”

陈则眠点头:“立了,叫《和平战场》,反恐背景题材,是军事竞赛体验类游戏。”

陆灼年举起十字弩,对着二十米外的环靶瞄了瞄:“还缺什么武器参数吗?”

陈则眠摇摇头:“一时也想不到,这个得边做边说,年后再说吧,工作室我都卖出去了,得重新搭班底……这些都不重要,你刚才回陆宅,你妈没发现你手受伤的事吧。”

自从‘奶锅爆炸’后,陆灼年都快一个月没回过陆宅了,好不容易养好伤,立刻去母亲面前点卯,免得引起怀疑。

别的都好说,就是手腕上有块疤比较深,照了好几回激光也没完全消下去,成为唯一的破绽。

不过看陆灼年既然没有被扣在老宅,想必已经成功蒙混过关。

果然,陆灼年说:“没发现,我没摘手套。”

陈则眠看了眼陆灼年手腕:“你就一直戴着手套,你妈也没问吗?”

陆灼年扣下扳机,弩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我有病,她习惯了。”

陈则眠:“……”

陆灼年是有点洁癖,睡眠障碍问题也挺严重,但都不算什么病吧。

陆家对于健康的标准可真是严格。

难怪注意力不集中的小孩会被送去做感统训练呢。

陆灼年发现陈则眠又在发呆,熟练地敲了敲他额头。

陈则眠不满地‘啧’了一声:“会痛!”

陆灼年:“娇气。”

细皮嫩肉,像是杏仁豆腐做的。

*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这天早上五点,陈则眠就被鞭炮声吵醒了。

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谁在顶风作案啊?

太吵了,太吵了,太吵了。

天还没亮呢!

难道这附近有什么指定的燃放地点?

陈则眠用被子捂着脑袋,摸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这项规定。

彳亍口巴。

可能书里没有大气污染吧。

这可糟了,小年只是一个开始,这鞭炮估计要放到正月十五,那他岂不是每天早上都会被吵醒?

前一阵住在陆灼年家里,明明就没听见什么鞭炮声。

大概是别墅那边比较高端。

所谓由俭入奢易,陈则眠之前也没觉得自己家里隔音差,自从在陆灼年那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既觉得家里不安静、隔音差,又觉得小区没车位、停车难。

尤其是睡惯了十几万的床垫之后,再睡自己家这个简直跟躺在稻草上面没两样。

陈则眠物欲本不算高,之前卖了游戏工作室寻思着赚了一千万也就够了,本来想拿着钱找个宜居的城市养老,现在看来如果想过上在陆灼年家的那种生活,一千万远远不够。

那种舒适不是简单能用金钱堆叠起来的。

还是要继续赚钱呀。

鞭炮声声,催人奋进。

我也要住高端别墅,和高素质人群做邻居,睡十几万的床垫,喝从玉泉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

今天陆灼年回了陆家老宅过节,刘越博的父母兄长也回国了。

老板和小弟各自阖家团圆,都不会去射击场,于是陈则眠决定翘班一天。

上午十一点,陈则眠才从床上爬起来,也懒得再下楼买吃的,就泡了一包方便面,找出最近大热的一部漫画,边看边吃。

还是这种宅男的生活爽啊。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刚拧开手机就响了。

是陆灼年!

陈则眠一边喝可乐,一边接通电话。

“喂。”陈则眠咽下含着的半口可乐:“陆少,有何指示?”

陆灼年轻笑道:“陈则眠,又旷工。”

陈则眠浅呛了一口可乐:“咳咳咳,今天小年嘛,谁跟你告的状?王经理?还是闫洛。”

“怎么又咳嗽了,”陆灼年没回答陈则眠的问题,反而问他:“是不是又偷吃凉的甜的了。”

陈则眠怀疑手机摄像头被陆灼年监控了,心虚地盖住摄像头,把冰可乐往远处推了推,睁着眼睛说谎:“没有啊,我过敏性哮喘嘛,外面都在放炮,有刺激性气体飘进屋里了。”

陆灼年那边说了一句:“去买个空气净化器。”

陈则眠想想觉得有道理,自己气管敏感,放个净化器可能会好很多,就说:“行,等会儿我在网上看看。”

“没跟你说,”陆灼年云淡风轻道:“你不用看了,净化器我安排人去买了,这就给你送去。”

陈则眠手指微微一蜷:“你给我买呀。”

陆灼年说:“嗯,汪顺去了。”

陈则眠愣了愣:“汪顺?”

陆灼年喜欢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讲一些让陈则眠手足无措的话:“就是绿水亭苑你一掌劈晕的那个保镖。”

电话那头的陈则眠果然‘呃’了一声,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跳过这个话题。

“我是说总麻烦陆少多不好意思,”陈则眠本来只是随便找个话题,结果说着说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一个净化器虽然没多少钱,但还要陆少费神,我会良心不安的。”

陆灼年应了一声,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但愿你真有良心。”

陈则眠立刻说:“当然有了!”

陆灼年:“你的良心就是知道我今天不去射击场,就趁机偷偷给自己放假。”

陈则眠抱怨道:“我这边凌晨五点就开始放炮了,特别吵,我都没睡好才起晚了的,这就准备去了。”

“不用去了,逗你的。”陆灼年说:“今天是小年,晚上肯定还会放炮,嫌吵可以去我家睡,我最近都在老宅,不回去住。”

想起那张像云朵又像羽毛的柔软床垫,陈则眠很难不心动,但又觉得主人都不在家,自己就这么登堂入室太失礼。

陈则眠迟疑道:“这不好吧,你都不在,我自己就跑去你家睡觉。”

陆灼年语气淡淡:“有什么关系,我在的时候你也是自己睡。”

这话听起来虽然好像哪里不对,但总的来说也没错。

既然提起睡觉,陈则眠不免关心了一下陆灼年的睡眠障碍问题,问他:“最近睡得怎么样?”

陆灼年如实回答:“你搬走后好了很多。”

这话说的,陆灼年被睡眠问题困扰又不是一两天了,怎么还怪上他了。

陈则眠很不服地替自己辩解:“我作息调整正常以后,就没再去烦过你了。”

陆灼年稀奇道:“哦,原来你也知道凌晨叫人去爬山、看日出是烦。”

“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很无聊的,”陈则眠信誓旦旦,自以为很够意思地说:“以后你晚上失眠也可以找我!”

陆灼年听到了想听的话,唇角不自觉勾了勾:“行。”

小区里又有人在放炮,叮了咣啷的,陈则眠拿着手机往里屋走:“听到了吧,吵死了。”

陆灼年说:“是很吵,去我家吧。”

陈则眠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两个人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要紧事,大多都是一些废话。

挂断电话后,陈则眠手机微微发烫,电量也弹出了过低警告。

他把手机充上电,又窝回床上看动漫,明明是当下最热的少年热血番,他却怎么都觉得没意思。

奇怪,明明刚才还觉得这动漫很上头呢。

大概是下饭剧吧。

只有吃饭的时候时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