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郁棠的尾音微微颤动,好像刚从深渊中逃离般惊恐,身子一动都不敢动:“我害怕。”
“怎么了?”肖正冕清清嗓子,侧身想要调整下姿势。
他们原本便是紧紧贴在一起,睡衣还没换上冬日的珊瑚绒,蚕丝几乎让肌肤相触碰着,什么都那样清晰明了。
郁棠伸手摸摸,心更是梗住停止跳跃了似得,紧张到忘记吞咽口水,眼泪吧嗒一下沁润了枕头,留下一个深深的泪痕。
“别摸,别摸”郁棠把脑袋塞进肖正冕的怀里,忽然哽咽的哭起来。
肖正冕一愣:“小宝,这有什么可哭的?咱们这是长大了。”
郁棠的肩膀一耸一耸,微微啜泣着,脸埋在他的怀里,晶莹湿润的泪带着温热,omega的一切都是香的,哪怕后颈腺体贴着贴纸,但眼泪珍珠落下,淡淡的香气就是会钻进鼻腔,他听哥哥说话都有些模糊,沉浸式悲伤中。
还是他哥捧着他的脸又一次告诉他:“是小鱼塘长大了。”
郁棠裹着被子闷闷道:“这算什么长大?”
他都尿床了,明明没吃喝多少,怎么会呢?
忽然想到自己当初笑话哥尿床,他还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终于有一样比哥哥厉害呢,这么大了怎么会这样,他根本没有脸见人。
自己还害怕他哥老年痴呆呢,这么看自己也不聪明、
郁棠光是想一想自己可能是笨小孩,等老年生活痴呆大小便失禁,说不定和他哥还住对床。
恐怖如此的场面光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便已经足够让他害怕的再尿一次裤子。
而且自己这样子没出息,哥没笑话他,还问他怎么了。
自己当初怎么能笑话哥呢?自己可真是一个坏小孩,一点都心疼人!
心里这样想着,胸口酸酸胀胀,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身体也飘飘然的难受,似乎没力气了,手脚软软的,感觉很奇妙,难以言喻。
他坐不起来,也没力气坐着,只能死死的拽住肖正冕的衣角央求:“哥你别走,别走,你别嫌弃我好不?”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想什么呢?我怎么能嫌弃你。”他揉了一把小孩的脸:“伤心成这样。”
肖正冕没开卧室的灯,而是戳戳悲伤小孩的后背:“再难过一会,还是哥带你去洗洗?”
“干净小孩不换内裤?”他轻声问,实际已经伸手柄被子掀开,准备抱着他去。
“要换的,哥,你别笑话我好不?”他嘟嘟嘴巴,怪委屈的。
肖正冕忍着笑:“哥不笑话你,这有什么好笑的?正常。”
郁棠不知道哪里正常,他拒绝了抱抱,而是要自己去。
肖正冕微微挑眉,站在他身边,等郁棠腿软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住抱起来:“自己走?”
“笑什么,笑什么呀!你也尿床,你也尿,不许笑话我!”郁棠因为窘迫,脸红的把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耳根特别红,胸口也酸酸胀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
肖正冕听到‘尿床’这两个字,敏锐的说:“生理课都睡觉了吧。”
“唔?”郁棠泪眼摩挲,懵懵的问:“你怎么知道”还以为他哥是神算子。
郁棠把内裤脱下来,没敢仔细看,趁着哥去拿新的空档,他想自己洗了,以前这些东西都不用他动手,自己只要会穿衣服都会得到夸奖的呢。
他红着耳朵打开,尝试冲水洗洗,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同,是白色的。
郁棠愣了。
肖正冕特意挑了个大一号的软料子,这几天可能比较容易弄脏,穿大一点好,等他回卫生间发现,郁棠正坐在马桶上哭呢。
“怎么了这是?太平洋钻眼睛里了?”肖正冕连忙放下东西,蹲下身问他:“难受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告诉我,别自己哭,眼睛都肿了,好了好了……好宝,没事,没事。”
水龙头哗啦啦的冲,肖正冕还夸他:“真长大了,不会洗?还是水凉?这委屈的。”
他攥着郁棠的手捂热,给他穿上新内裤,掀开看看里面,果然消停了,却有点红。
“哥……”
“嗯?”肖正冕刚准备给他洗洗。
郁棠觉得自己得病了,偷摸抹眼泪,从肖正冕的后背抱着他,泪水几乎要在他的睡衣上留下清晰的面膜印,以前不觉得郁棠这么能哭,他碰上事很少情绪翻涌到这种程度。
肖正冕觉得不太对,顾不上旁的,放下裤衩先问他,究竟为什么得病了。
郁棠说他尿白色的尿了。
他说在医院见过尿黄的绿的褐的,还有血的,就是没见过白的,没听说过,他急慌慌的拉着肖正冕的手,似乎指尖都在颤抖问:“哥,我怎么办啊……”
“我还没好好学习,还没…没考上大学呢!我爸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没了,他们老了咋办啊……?哥,我害怕,我……我腿可软了,站不住了。”
“我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还能救吗。”
“哥——”
肖正冕揪他的嘴,揪的嘟起,郁棠‘唔’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唇瓣被咬了一口,肖正冕警告他:“不许胡说了。”
“什么没不没的,别咒自己。”
干燥的掌心托住他的后腰轻轻揉,知道他身体弱,忽然的释放可能会让他的身体发软,郁棠从小便是一个纸老虎,看起来炸毛,实际上风一吹便倒了。
被哥抱在怀里,他觉得难堪,微微挣扎:“我难受哥,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看了郁棠一会,却没直接放开他,而是在他的耳边悱恻几句。
郁棠茫然的眼睛眨巴眨巴,灵魂像飘出来似得,肖正冕在他的耳边吹气,低沉的声音蛇似得钻进他脑袋里,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打结全都解开,郁棠的脖颈到耳尖慢慢的红起来。
缺席的生理课被重新科普。
“我们棠棠长大了,以后是大男孩了。”肖正冕揉搓着他的耳垂。
郁棠舌头打结:“晚上尿尿就算吗”
这就是他昏睡过的去生理课,这就是他不在意的知识,自以为全部了解的知识。
“我以前笑话你尿床,你怎么不反驳呀?”
“嗯?”肖正冕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不太上心,嘴角扯出弧度很小的弯:“让你笑话笑话我,看你开心。”
郁棠支支吾吾,脸红一片,换好了内裤这次睡裤也没穿,被哥哥牵回到床上。
睡衣上摆挡住他的腿根,白皙皮肤,坐在床边不知为什么心虚的抱着一个玩偶。
肖正冕去给他重新找了片贴纸,他的信息素往外溢出的很严重,要换新的。
这会睡意全无,郁棠已经彻底清醒,眼巴巴的瞧着哥哥走来走去,他伸手触碰了下后颈。
腺体脆弱又很热,像是冬天的火炉上热着的瓷盆,指尖触碰在上面,他后颈就像是被针扎似得难受,指尖对于腺体来说又太凉:“唔”
肌肤炙热,后知后觉的羞赧蔓延全身,慢慢的烫,慢慢的燃烧。
哥哥说,这是硬。
是让他舒服的事。
还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惩罚他上生理课没有认真听。
明明两个人小时候总是贴贴,到现在晚上睡前也亲亲,可亲脸颊比较多,嘴巴也不常亲,这次怎么热热的呢。
郁棠抱着玩偶,吸着空气中的信息素,除了自己的暖意,掺着冕哥的乌木茶,静静的从鼻尖中钻入,缓慢流淌到血管里,冕哥的信息素似乎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热,闻着很舒服。
卧室内光线并不明亮清楚,郁棠只能看清自己的脚尖。
“哥”
“嗯?”肖正冕拿着腺体贴纸回来,让他低头,把原来的揭开给他覆盖新的。
肖正冕的睡衣脱了,赤裸着上半身,郁棠本来想问他的衣服去哪了,后来才想起来,弄湿的内裤蹭脏了。
郁棠的脖颈乖乖向前伸,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小腹,肖正冕的下腹动了动,腹肌有不明显的起伏。
他干脆把脸都贴在冕哥的腰上,本能使然。
omega迫切的希望能得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正常情况下换了衣服也就算了,但两人的房间里信息素交汇太多,从前没有半分收敛,郁棠只闻了一会便觉得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他的小肚子,涨涨的,牵动他心里很痒,和梦中的焦急没有差别,只把这种不适感带到了现实生活中。
“哥我还不舒服呢?”郁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他的两个父亲一个omega,一个Beta,家里没有过alpha,什么标记,什么成结对他来说无比遥远,是他生活中缺少的致盲局域。
肖正冕意识到是自己的信息素让他难受,随便从抽屉里找个根抑制剂扎。
郁棠躺在床上抱着他问:“哥,你为什么扎针?”
他们以前都很喜欢闻对方身上的味道,怎么现在闻起来这么难受呢?
肖正冕摇摇头,他侧头目光垂过来,涌动的沉思让郁棠心惊。
怎么办。
以后他不能闻哥哥的味道了吗?
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天下第一最最好的,他们不能分开,他很喜欢冕哥身上的味道呀。
郁棠看着肿起来的东西,咬着下唇无声哽咽。
“哭什么呢?”肖正冕轻笑问。
“咱们俩还能好吗?我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肖正冕太明白这小屁孩的纯情,恨不得生理课都应该自己帮他做笔记,有了这次教训,他问郁棠以后还敢不敢上课睡觉了。
郁棠晃着脑袋说不敢了。
俩人盖着同一个被子,郁棠从小就被他哥摆弄习惯了,所以在他手里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感,他不敢跑,害羞也不觉得,只是不明白他哥干嘛呢。为什么攥着他。
郁棠太清楚他哥对他好,对他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万的好。
他小猫似得把鼻尖埋在肖正冕颈窝里嗅着,小声不断哼哼的叫哥。
郁棠觉得他哥是最好的医生。
肖正冕教他:“小宝,要慢慢来。”
“别怕小宝,看着我?别依靠我,听我的话,一步一步的试,好吗?我陪着你。”
状态到了便药到病除,肖正冕抽了纸巾擦手,笑他没出息,一分钟都没有。
郁棠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尖,眼神还茫然,他不管哥笑话什么呢,黏糊糊的伸手要抱抱。
被上了半天课,郁棠才后知后觉的害羞,他趴在肖正冕身上小声说:“哥我有出息的。”
肖正冕趁着空挡拍他后背,告诉他以后上哪都要带着贴纸,难受第一时间要打电话。
这点非常重要,让他自己念叨好几遍才放人睡觉。
郁棠被他哥摆弄的说什么是什么,沉浸在被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舒服海洋里钻不出来,美的好像攻占地球了似得。
人生第一次成长,天刚蒙蒙亮,肖正冕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有点发热,腺体逐渐趋近于成熟身体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会发热,肖正冕晚上睡觉时一直留意着,早上果然烫了起来。
“郁棠?”肖正冕掌心贴着他的额头叫他。
郁棠发热来势汹汹,来不及找医生到家,他抱着人赶到医院。
医生诊断分化过早导致体虚,抵抗力太低的缘故。
爸爸们都不在家,肖正冕开好病房拿了药,医院清晨的人稀稀落落不多,病房门口护士长特意过来瞧瞧,郁棠已经是医院老熟人,每逢换季打针都要到这里报到。
“这是腺体趋近成熟,问题不大,omega的信息素外漏太多身体会有些受不住,是正常现象,毕竟还小呢,慢慢长大就能好。”
护士长见肖正冕的脸色还紧绷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当哥哥的真够操心。”
“开点药,养养身体,多补补身体就能恢复。”
医生说的隐晦,大概意思肖正冕也听明白了,郁棠这身体暂时还受不了两次‘尿床’
给老师请假后他拎着点粥,陪郁棠打完针就能回家休息。
郁棠身体发热需要捂捂汗,病房实在热的难受,好几次把脚丫伸出去都被抓住塞回到被子里。
手心脚心都暖呼呼,鼻尖有层薄薄的汗,胸腔里也火烧似得难受,针打下去缓解一般,哼哼唧唧的和他哥撒娇说不舒服。
饭也不想吃,迷迷糊糊的抱着他哥,小狗似得闻,滚烫的小孩贴着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觉得他哥身上的味道很凉快舒服。
郁棠生病向来是小皇帝,手从肖正冕衣服钻进去,贴着他的胸肌,这地方贴热了便换地方贴,直到整个上半身都被摸热也不罢休。
肖正冕呼吸很重,喉结慢慢的滚。
他在这方面远比郁棠明白得多,也早早明白两人的未来,只是愿意在郁棠不懂时陪他一块傻。
“小鱼塘,别闹。”肖正冕抓住他在衣服里乱动的手。
“可是你身上可凉了。”郁棠把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舍不得放开:“好闻,我哥最香最好啦,让我贴一会,别这么小气嘛。”
这小孩不仅不怕,还傻乎乎冒泡。
“唔痛,你别咬我呀。”郁棠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吃了似得。
郁棠挣扎几下没动弹分毫,他被抱的又很紧,郁棠痛的皱眉,不服气的吭哧吭哧咬两口回去,一脸他超级凶不许欺负的样子。
肖正冕的嘴唇让他咬两口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把他的凶巴巴不服气的样子全部含着:“还闹不闹了。”
“Eric,讨厌你。”
肖正冕好久没听他叫这个名了,忍不住笑:“以后不许在外头摸我。”
郁棠皱眉:“我就不。”
肖正冕没说话盯着和自己犟嘴的郁棠。
郁棠一点也不怕:“别以为你长得比我好看一点,身上好闻一点就可以凶我!根本不怕好吗?就不听你话,就不就不!”
他小牛似得往肖正冕怀里钻,预感到他哥可能要生气了,他又即使服软:“就是喜欢你才摸的,你生气了我和你道歉呀,对不起对不起,道歉啦,可以摸了吗?”
肖正冕真是被男子汉能屈能伸的面孔震撼,爽朗的笑,胸口震颤。
怀里的人面颊红红,滴溜圆的眼睛巴巴的瞧着他,可爱飞了。
omega身上的甜味都溢出来,就在他们两人周身慢慢的转,肖正冕捧着他的脸,唇瓣凑过去咬一口。
“唔痛!你咬我。”郁棠秉持着一定要反击回去的心态,软软的嘴唇贴回去,巴巴的咬回去,还顺势攻击了他的锁骨,留了个牙齿印。
肖正冕啧了一声:“哥记住了,以后不咬你,多练练。”
郁棠寻思这有什么可练的?他巴巴的过去啵唧亲了好几口,左贴右贴的亲。
寻思给他哥看:“我厉害吧。”
“可太厉害了。”肖正冕都被他亲乐了,他觉得自己成了啄木鸟治病的树,叭叭叭的被啄个没完。
他给郁棠把被子盖好,让他别闹“我去给郁叔打个电话,你乖点。”
郁棠勾勾他的手指头,小声问;“这事还告诉我爸吗?”
肖正冕挑眉:“什么事。”
孩子进医院肯定要给两个叔报平安,医院里不少医生都是熟人,又瞒不住。
郁棠神神秘秘:“你教我摸小□□的事!”
“…睡你的觉。”
郁棠被推了下脑袋,撇撇嘴躺好,裹着被子继续捂汗。
肖正冕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用空气拉链把郁棠的嘴拉上,郁棠抿着嘴巴,这会打的退烧针起效果,没有那么困,晕乎乎的抱着手机玩。
肖正冕给两个叔发了消息,说了郁棠腺体成熟发烧的消息,简单安抚没事了,对方也放心让他照顾,没打电话来。
他刚从病房里出来,才发现门口站个人。
“景叔。”他微微沉着眼客气的打了招呼。
景臣清清嗓子挠头:“啊那个,我路过。”他又很忙的抹了一把脸,手上其实拎着一个袋子,昨天晚上在医院值班,早上下班的时候听说郁棠来医院了,特意买了点零食送来,他笑笑:“刚要进去你就出来了,你说这事闹的。”
“我听护士说了…,那个青春期正常,就是——你们,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住吗?那个,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怕郁家床小,你现在高中也应该好好学习,是不是?哈哈哈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我就路过,这零食他还吃不?”
肖正冕冷眼瞧着景臣在原地转圈尴尬,伸手接零食:“他吃。”
“好好好,我再去买,啊,那个心里高兴了身体才能好是不?”
景臣觉得站立不安,一秒钟八百个假动作,另一只手上拿按压笔反反覆覆咔哒咔哒的按。
肖正冕大方说:“是。”
“景叔,我的事,自己有数,郁棠的事,我心里也有数。”他很坦然的说:“我们的事,别人不用插手。”
不等景臣再说话,肖正冕已经拎着东西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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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生病就喜欢懒些不愿意上学去,可实际上只休一天,冕哥根本不给他胡乱瞎玩的机会。
笔记和作业一样不落的拿回家,他躺在病床上也要听课,耍赖钻进被子里也要听,把脑袋蒙住一点用都没有,他哥坐在床边认真讲,他若是不听还白费了哥特意给他抄的笔记。
身体休息差不多便老老实实去上学。
两人的早餐在肖正冕上高中时便都由他做,郁棠看着药膳补汤觉得不太好喝,哀怨了几句,肖正冕啧了一声,他会看眼色的乖乖捧碗边喝了。
“汤里放了什么啊?真的不好喝哥,还要喝几天?”
肖正冕把他的保温杯里多放了枸杞:“看你什么时候不虚。”
郁棠:“…?”
这话对于一个如同朝阳般成长的男孩打击实在太大,他想狠狠的反驳,可惜——
他哥说的是实话!!他反驳不了。
郁棠气鼓鼓的噘嘴:“再也不和你好了,你说的话我都不爱听,可伤人了呢!”
肖正冕可被他逗乐了,刚泡好温水转头寻思哄一哄这位心灵脆弱的花骨朵。
没想到郁棠自己捧着碗给自己盛汤:“喝酒喝嘛,有病我就补补补!将来我力大如牛,我喝喝喝,全给你喝了,一点也不给你留,我长高你肯定羡慕死啦,以后我也让你瞧瞧什么叫后生可畏。”
小嘴巴叭叭叭,两三句给自己哄得可开心。
汤难喝也捏着鼻子哄自己猛喝三大碗。
肖正冕拿着糖块站旁边:“哎呦我们小宝,这么出息?太厉害了。”
郁棠把他手里的保温杯夺过来,一脸骄傲:“什么叫这么出息,本来就出息。”
“对对对,最厉害,最成功的人类。”
郁棠鼓鼓嘴巴嘟囔:“算你有眼光。”
提前和老师请了一节课假,带郁棠先去医院复查了下信息素浓度,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对腺体成熟适应的很好,肖正冕还带了这几天的食谱,医生说不错,还有些惊讶:“你弟弟口味我记得蛮刁钻,做这些东西他能吃吗?”
肖正冕说他弟一向很乖。
医生笑着说:“每次他爸带他来都是一脸哭相,倒是听你的。”
肖正冕揉揉小孩的脑袋:“他听话。”
到学校下车时肖正冕把温水给他提醒下课记得多喝,等吃药的时候会过来监督。
枸杞水里还放了蜂蜜和苹果掩盖了原本味道,甜甜的。
郁棠到自己的座位咦了一声:“宋然呢?也请假啦。”
小胖有些心虚,简单的糊弄过去:“他个太高,挡后面人看黑白上后面坐着去了。”
“哦。”郁棠还夸呢:“宋然从小就这样,可照顾人啦,以后下课咱们上后排找他玩去。”
小胖哀怨的喊了他一声小祖宗。
下课他捧着枸杞水还要分给宋然一杯,好兄弟当然就要分享啦、
“前几天你是不是腺体不舒服,你杯子呢?”郁棠捧着水杯坐在他前排:“可好喝了,尝尝。”
宋然被调到倒数第二排,心情不好的样子看着他,郁棠没感觉出来,还乐呵呵的给人家分水:“喝完肚子可暖可暖了,你尝尝好喝吗?还有糖呢,等下午我和老刘说。悄悄地我也到后排来,小胖上课总偷偷摸摸吃零食!我也跟着吃,几节课我都没笔记抄了。”
宋然眸光一顿,抬眼瞧着郁棠,似乎眼眸中闪着希冀的光似得:“你喜欢和我坐在一起?”
“当然。”郁棠心想和宋然坐在一起不用做笔记,上课还有人提醒自己不要溜号,有此同桌,此生不换。
“那我问你。你生病是不是冕哥在照顾你。”
郁棠点头:“嗯~是呀。”
“你你”宋然欲言又止。
他家里从小便受到郁棠家里的帮助,爸爸如今的工作也在冕哥父亲的手下,能上育才,能和郁棠同桌,只是他命好,哪怕自己被调到后排,他又有什么资格问郁棠和这其中的关系?
“冕哥对你挺好的。”他低低头:“你和他比和我好多了,我没他聪明,也没他厉害。”
郁棠知道最近升学压力很大,宋然有机会能进到重点班,还以为他太紧张了,赶紧把杯子放下:“怎么会。”
“宋然。你可棒了!你看你字写的很漂亮,语文英语成绩都好,正好和我互补了嘿嘿,你和我哥比什么呀,他比咱们大三岁多活三年呢!"
宋然忽然笑了:“对啊。冕哥高三结束就要去大学了。”
郁棠最会哄人了,他连连点头:“是呀,等我哥去大学了,咱们还是好同桌!好不?”
宋然勾勾他的手,像郁棠睡不醒那天牵自己一样,郁棠觉得有些奇怪,他还没和他哥以外的人这么牵过:“你是不是心情真的不好啊?要不我把奶片都给你。”
“我也想和你一起学习,昨天还给你记了笔记。”
郁棠高高兴兴的坐在他身边看,屁股刚挨上宋然同桌的椅子:“哎?哎哎哎——?”
他的衣领从后面被揪起来,前排的蒋佐蒋佑听见声音回头,看清是谁拎郁棠后,又默默转过去趴桌上假装睡觉。
“干嘛,干嘛!谁啊!”
“该吃药了。”肖正冕一把将椅子拽开,郁棠被他搂在腋下连拽带牵的绑出了教室。
郁棠拍拍他的胳膊:“哥,你夹到我啦,哎呀我还要看笔记进步呢,你干嘛啊啊啊——”
小胖悻悻然的走过来敲敲桌子:“宋哥,你消停点吧!冕哥给他弄后面来,你还不知道咋回事啊!”
宋然把笔记收回来:“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和郁棠这样??”小胖比划勾勾手的姿势:“刚才冕哥进来,我汗都下来了,你知道他在高中部多厉害不啊。”
宋然道:“我知道,”他眼眸微微垂着:“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和郁棠近一点,知道冕哥和他最好。”
小胖安慰他别想不开,让他想想之前小学的事、
郁棠演完白雪公主后,他这个omega小孩长得漂亮,胳膊班级的同学在一起上体育课时,趁着旁人丢手绢的功夫偷亲郁棠,非说他是小女孩,漂亮的招人喜欢,就要亲他,还说以后要娶他做老婆,郁棠一想到自己要给别人做老婆肯定会和哥哥分开,难过坏了。
给郁棠亲的体育课哇哇哭,哭到楼上找肖正冕要抱抱。
肖正冕牵着小孩下楼,当即就给对方打的换牙,肖爸爸还赔了不少钱,郁棠和肖正冕因此还欠了半学期钱。
肖正冕平时校服一穿,学霸人设立的很好,沉默寡言和人少语,瞧着很讲理的一位。实际上从小到大碰上郁棠的事没有一件不是用拳头解决的,还有他们初一打架时的样子,老刘也说他像疯狗似的,谁也拦不住。
能让郁棠身边有几个朋友已经是肖正冕最大的宽容。
郁棠被拽到走廊拐角,气鼓鼓的说自己还没和宋然讲话完呢,指责他哥没礼貌,而且刚才拎着领子弄痛他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可疼啦,你就不能轻一点嘛?我我我。我才刚生病好起来!”
肖正冕把他的领子掀开,从兜里掏出药片给他喂:“张嘴。”
郁棠拧着眉头,还是乖乖张嘴:“啊。”
“咽。”喂了口水让他咽胶囊。
咽下去后肖正冕还要他张嘴检查确定吃下去了,郁棠气鼓鼓问:“好了吧!”
“好了。”
郁棠“昨天我们俩还在一个被窝可好啦,你这样在班级里把我拽出来我很没面子的!我是谁?我可是我们那的老大,你这样——”
肖正冕伸手捏捏他的小脸,眼里可算是有几分柔。
郁棠拍开:“还没说完呢。”
“让哥抱会。”
郁棠鼓鼓嘴,心想他哥可真是讨厌,然后钻进他怀里:“那我一会再教育你,哼。”
他很需要面子的,不可以这样拽他出教室,很没面子唉!他要好好说说哥。
想想有点生气,干脆咬了一口到他锁骨上:“讨厌。”
肖正冕摸他的脸:“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