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觉得他无药可救了,嫌恶至极,“刘畜生,要不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我真替王琴感到不值,她罪孽再深重,但为你付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情妇,为你生娃,甚至杀人,反观你怎么回应她?把她当妨碍自己过日子的绊脚石,除之而后快,骂你猪狗不如,猪狗都不乐意,沈队,快把人押走,我要吐了。”
“林子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刘世生垂死挣扎,沈一闻一头给他摁进警车,关上车门,和林子君道歉,“林子君同志,公务在身,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林子君笑盈盈地扬了扬下巴,“不打紧,我家就在附近,几步路。”
沈一闻坐进驾驶座,摇下车窗,问:“林子君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派出所上班?”
“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林子君婉拒,回去路上,林子君一直在想,沈一闻是什么时候发现刘世生跟踪他们的?不会半岁大的儿子也是他引诱嫌疑犯的借口吧 ?不至于,刘世生又没在潜逃。
“沈队确实有个儿子,之前跟着他姥姥姥爷生活,不知道什么原因,姥姥姥爷突然就让沈队把孩子领走,一开始抢得头破血流的抚养权也不要了。”林宏满坐在客厅的地垫上带小时年玩耍。
林子君躺在摇椅上看驾照的考试资料,“孩子她妈呢?”
提及这茬,林宏满直摇头,“哎,可怜啊,让罪犯家属报复开车撞死了,当时都快生了,好不容易才保下小孩。”
原来沈一闻得罪的不是别人,是亡妻的娘家。
可是,秉公执法的沈一闻又有什么错呢?他也是受害者,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林子君一直觉得警察这个职业太值得尊敬了。
“从那后,沈队性情大变,他以前特别平易近人。”林宏满感叹造化弄人,“对了,刘建军今天去所里闹了,你不知道多爆炸。”
林子君翻身坐起来,“什么爆炸了?”
“没想到吧,刘望龙真是他和王琴的种,刘世生撺掇王琴杀了他儿子,他气得大骂两人狗男女,要杀了他们。”林宏满想到那场景就忍不住笑,“狗咬狗,有意思。”
“打起来了?”林子君听得兴致勃勃。
“趁我和你徐叔不留神,刘建军揍了刘世生一拳,刘世生还他一巴掌,一个比一个下手重,扭打到一块,把我和你赵叔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去拉,最后沈队来了,不然绝对不死也得残。”林宏满有点失望。
林子君憋着笑,她爸和徐叔都是老片警了,什么鸡飞狗跳的掐架没拉过,怎么可能不敢上去!
分明就是想看狗咬狗的好戏,林子君看破不说破。
“刘世生气急败坏,指控刘建破坏他家庭,做局让你发现他出轨,就为了让野种名正言顺地上刘家户口本,刘建军礼尚往来揭发刘世生当初杀害他亲生父亲,曹志芬一直以为前夫是意外死亡,没想到是亲儿子下的手,当场吓晕过去……”
这么热闹,没在现场,林子君太懊恼了。
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刘家人没一个好下场,太痛快了。
哪怕曹志芬,她明知道刘世生酒量不行,她不但不拦酒居然还劝酒,最后亲自把人送去出租房。
一箭三雕,简直细思极恐。
林子君抱小时年回房间喂完奶出来,林宏满看到小外孙脚踝上绑了个氢气气球,“你给小年年搞个气球干啥?”
林子君笑而不语,现场展示给她爹看,把小时年放到软垫上,小时年小短腿一蹬,气球摇摇摆摆,她欢喜得不行,更来劲地蹬蹬,小胖手也挥舞起来,甚至发出奶声奶气的啊啊啊。
“还是小年轻脑子活泛。”林宏满夸完闺女,又开始担心小外孙太小,这么玩会不会影响发育。
“可以锻炼她的追视。”最重要的是解放大人的双手,孩子玩着玩着,玩累了就自己睡了。
听林子君这么说,林宏满就放心了,挨着小时年躺垫子上,抬起双腿,和她一块蹬啊蹬,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画面太温馨了,林子君打算明天去买一台照相机,给闺女多拍点照片,等她长大可以看。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子君大部分精力花在考驾照上,出租房全权交给张兰管理,张兰很负责,已经租出去了一大半,再过两天就是收租日,林子君提前准备好了麻袋。
新生儿一天一个样,两个多月的小时年学会了不少本领,比如上周末突然将小爪子举在半空,翻来覆去地看。
可喜可贺,发现自己有手啦。
林子君哭笑不得,啃了那么久的手,居然跟对方不熟。
天气越来越冷,林子君想在腊月前拿到驾驶证,跟教练约好每天下午去练车,还有两个星期路考,一旦通过,她就能去买车自己开了,再不用顶着寒风在路边打车。
第二天林子君练完车回家,一进门听到她妈在喊加油,跑过去一看,小时年正躺在床上使大劲。
两只小手握拳放在胸前,小短腿弯曲地抬起,小肉脸也挤到了一块,嘴里发出哼唧声。
“又便秘了?”林子君倚在门口,她闺女不是第一次便秘了,最恐怖的一次吃益生菌也不管用,憋得她连着哭了两个小时,声音都哑了,可把一家子心疼坏了。
实在没办法,钱春花只能用棉签帮她掏出来,林子君仔细观察后,总结陈词,“比石头还硬,难怪拉不出来。”
没当妈之前,小孩子拉屎,林子君跑得比兔子快,当妈以后,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甚至学会了嗅味大法,吸吸鼻子,就知道小时年尿了还是拉了,哪怕半道换了屎尿裤,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干饭。
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没便秘,我在练习小乖乖翻身。”钱春花兴奋地说,“刚你没看到,小乖乖睡醒午觉,一骨碌就翻过来了,别的孩子三个月以后才会翻身,小乖乖才两个多月,神童啊。”
说着,小老太双手合十作揖,“祖宗保佑,我家终于出了个像样的子孙了。”
林子君挠挠脸,不像样吗?“给爸打电话了?”
“打过了,和他商量好了,明天就回去给老祖宗多烧点钱。”
林子君劝小老太低调,翻个身而已,又不是考上清华北大,她坐到床边,“闺女,跟妈说说,以后是想上清华还是北大呢?”
“北你个头,跟你爸一样,没个正经,先练习翻身,清华北大以后再说。”钱春花推开林子君,嫌弃她影响小时年发挥,林子君撇了撇嘴,并不看好自己闺女,先不说才两个多月,就说她一身软乎乎肥肉,洗个澡都怕她折断,还翻身?
或者亲妈的嫌弃过于明显,林时年不蒸馒头争口气,一咬牙,翻了过去。
林子君哎呀一声,跳起来,吓钱春花一大跳,没好气拍她一下,“要死啊,一惊一乍的,我就说小乖乖是神童吧,你还不信。”
“闺女,坚持住,妈妈给你拍张照留作纪念。”林子君去拿照相机,对着趴在床上的小时年,疯狂地摁下快门键,“就是这样,哇,我们年年也太厉害太可爱了吧。”
在她妈一声声的夸赞中,小时年逐渐迷失了自己,仰着小脸,配合地一直傻笑。
拍完,林子君和钱春花挤在一起翻看,“真的,没见过这么灵活的小胖妞。”
“才两个多月,再大些就抽条了。”
“小孩子胖乎乎多可爱,我最喜欢我家胖闺女。”
“你小那会儿一样,胖得胳膊分好几截,跟莲藕一模一样。”钱春花想起闺女小时候,斜楞了眼林子君,话一转地问:“以后你会打你闺女吗?”
“她这么小这么可爱,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她?”林子君信誓旦旦。
钱春花恍如隔世,“那个时候我也这么回答你爸的。”
可是她小时候没少挨她妈揍,林子君哼道:“我不一样,我说话算数。”
钱春花笑而不语,咱走着瞧。
母女俩聊得起劲,冷落了趴在床上的小时年,小时年没办法就自己发出声音引起主意。
两人一回头,看到小肉团子可委屈了,翻过来容易,翻过去难,努力了半天,小脸都涨红了,大眼睛包着金豆子……来还好好,回不去了。
林子君发誓不想笑,但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钱春花把小时年抱起来,柔声哄:“不难过了,我们小乖乖已经很棒了,先把翻身练好,再练翻回去好不好?”
小时年乖乖地趴在姥姥的肩膀上,抽抽搭搭。
“咔哒——”
林子君听到开门声,立马冲出去喊:“爸,快来看,年年会翻身了,才两个多月,别的小孩要三个月,神童啊。”
钱春花很无语,谁说要低调?
“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了。”林宏满脱了外套,洗干净手,抽了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进主卧。
“年年,快给姥爷表演一个。”林子君将小时年放到床上,林宏满一脸期待又兴奋地给小外孙加油,钱春花要去做完饭,离开前叮嘱父女俩记得把人翻回去,进了厨房,听到闺女和丈夫的爆笑声,
钱春花无奈地摇头,也跟着笑了。
白天玩得多高兴,晚上林子君就多想捶死自己。
小时年学会了翻身,睡梦中都在练习,睡着睡着,一骨碌翻过去,一宿没停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她不会翻回去。
每次都是林子君帮忙,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林子君实在熬不住了,翻箱倒柜找出神器,往小时年身上一套,她抻了抻懒腰,终于可以睡安稳了。
钱春花做好早饭,推门进去喊林子君,林子君困得睁不开眼睛,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地和她控诉:“母亲大人,你外孙翻了一宿,我要困死了。”
钱春花心软,“我把小乖乖抱出去,你再补会儿觉。”
“感谢母亲大人。”林子君拉过被子捂住头,下一秒就听到她妈尖叫道:“小乖乖呢?你嫌烦把人丢了?”
“……”林子君露出个脑袋,瞅了眼小床,“那不是嘛。”
窗帘没拉开,光线不够,钱春花一眼没看到小外孙,摸索着将孩子抱起来,触感怎么怪怪的?
出了房间,钱春花定睛一看,顿时气得头冒青烟,折回去臭骂林子君:“死丫头,你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驴踢了?”
“咋了?咋了?”林宏满闻声赶来。
钱春花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你闺女干的好事,把小乖乖套丝袜里面,小乖乖委屈的哦。”
被套在丝袜里面,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小时年一点不委屈,反而觉得好好玩,小肉身子蠕动。
林宏满也气坏了,二话不说,粗鲁地撕烂丝袜,把他的小乖孙拯救出来,抱在怀里可心疼了:“哎呦呦,小乖乖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妈,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她翻了一宿,我真熬不住了。”林子君委屈地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要不给她套丝袜,你闺女已经猝死了。”
林宏满看她一眼,默默拉上了房门,钱春花瞪他一眼,“就你惯的。”
小老太嘴上这么说,又不自觉压低声音,怕影响闺女补觉。
“不是上班去了,怎么又回来了?”钱春花去厨房关煲粥的火。
林宏满站在主卧门口,“接到报案,就在咱小区,我先回来等老徐。”
话音未落,房门刷地从里面拉开,林子君顶着熊猫眼,异常兴奋地问:“谁家报案了?啥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