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双更合一(有大修)……

明瑜酸辣粉根本就没往外卖过, 可张胜利两口子却笃定他们就是在挑担的人手上买的,这根本不合常理!

张胜利一下就炸了:“你啥意思,你意思是我们上门来碰瓷吗?”

他身后的那些织布厂的工人们表情不善,似乎一个不好就要起肢体冲突, 常主任赶紧把人拉住了:“张同志, 你先别激动, 这里头恐怕有误会!”

这种时候只能他出来和稀泥,从中缓和关系:“你看小饭馆这边也说了, 她们那个时候压根没开张做生意,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卖酸辣粉的那个人不是小饭馆的,只是顶了‘明瑜酸辣粉’这个名字?”

宋明瑜也解释道:“我店里除了我,就只有夏阿姨和小毛两个人帮忙, 这一点来吃过的客人都可以帮我作证, 你们说的那个挑担子卖酸辣粉的人,是男还是女?”

刘素琴嗫嚅了一下:“……是个男的。”

店里帮工的却是两个女人, 一个男人的影子都瞧不见。

“这里头肯定有误会。”常主任见张胜利开口要说话,连忙安抚两口子,“你们放心, 无论是不是误会, 我们厂里肯定都会负责到底, 绝对不会推卸责任!”

小饭馆这边的反驳有理有据,又有个常主任在旁边居中调解,两口子显然态度没有一开始坚定了。

张胜利身后, 织布厂的一个工友扯了扯他衣角, 低声道:“别忘了今天来是干啥的!”

对啊,他们闹上门来,要的是说法和赔偿!

两口子对视一眼:“……那现在怎么个说法?”

“这样, 咱们先到厂里做一个全面检查,看看医生怎么说,行不行?”他俩情绪不激动了,不吵不闹了,常主任总算是心里松了口气,又恢复到厂办主任的游刃有余中,“无论怎么说,小孩儿的身体是第一位的!”

针织总厂家大业大,附属医院也比织布厂要好,张胜利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那——”

“胜利,素琴,我们也去。”

“就是,咱们织布厂一家人,都到这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没问题,没问题。”常主任笑容温和,“都是兄弟厂的,一家人。”

“我也去。”宋明瑜说道,这件事说到底是因她的酸辣粉而起,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林香却不放心她一个人:“等等,我跟你一起。”

“林姐,你用不着担心。”宋明瑜挽着她的手,“人正不怕影子斜,黑的不可能说成白的,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开店讲究和气生财,但真要是他们执意要把黑锅往她头上扣,那她也不会客气。

林香看一眼那群织布厂的工人,明瑜不是针织总厂的人,但她却是,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今天对方人多势众,“就当给你搭个伴。”

结果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出来却没什么大事。

只说小孩之前吃坏了肚子,要好好将养几天。

有了这个诊断,张胜利两口子堵在胸口那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常主任一听孩子缺营养,二话不说,又给婷婷买了一罐麦乳精:“误会这下子算是解开了,这一罐就算是厂里送你们的,给孩子补身体。”

他毕竟是厂办主任,又有吴书记的“尚方宝剑”,要知道这年头,麦乳精可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一罐的奢侈品。

一大罐子要足足五十块钱!

常主任脸上的笑容又挂了起来:“孩子没事儿,那这酸辣粉的事儿,两位同志,是不是也得给个说法?”

真当针织总厂是你们织布厂了,想来闹事就来闹事,想拍拍屁股走人,那么轻松的?

“我、我们……应该是认错了。”张胜利讪讪地看向宋明瑜,“小同志,对不起啊。”

“这事儿可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常主任当然不会让宋明瑜来出这个头,他顶在前面就把话说了,“明瑜今天为了这事儿,可是损失了不少客流,而且这一说酸辣粉有问题,还不知道影响有多大呢!”

“我们已经表示过我们的诚意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有点道歉的诚意?”

诚意?

两口子对视一眼,张胜利叹了口气:“这事儿实在对不起,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

……

“酸辣粉食物中毒,受害者上门闹事”这一通风波,在常主任代表厂里出面协调之后看似平息下来。

然而舆论风波却没那么容易散去。

吴书记铁了心要把这人给揪出来,直接让保卫科那边集合了一个调查队,从针织总厂开始寻找这个人的下落。

小饭馆这边也集体出动,不开张的时候,宋明瑜就带着夏娟和毛小静,沿着大十字、观音街这些人多的地方询问。

就连夏娟的儿子薛绍也加入了寻人的大军,他在器械科也有朋友,他去拜托朋友们在工地上问问。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儿,那个卖酸辣粉的人压根找不到!

常主任还亲自带着人去张胜利夫妇俩当初买酸辣粉的那条街看了,然而压根就没有挑担卖酸辣粉的人。

问那条巷子的居民,也只说不知道,“没听说过谁卖酸辣粉的。”

夫妻俩也说,之所以他们会直接跑去明瑜小饭馆门口闹,就是因为找不着当时的那个人。

这年头,挑担子走街串巷的比流动摊贩还难找,人家压根不在南城了都说不定!

人找不见,可这事儿的另一重影响,却比想象中来得更快——小饭馆的客流量,肉眼可见地开始下跌!

小饭馆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门庭若市的门头,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以前喜欢来光顾的老顾客这回还都是站在饭馆这边。”宋明瑜和林香说,“但是几乎没什么新顾客了。”

于荣芳、董辉这些当时熟客都让宋明瑜不要为这事情沮丧,“我们都相信你,明瑜,你不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宋明瑜找杜清写了一篇澄清公告挂在门口,然而收效甚微,舆论的压力,仍旧让这家刚刚站稳脚跟没多久的小饭馆喘不过气来。

林香叹气:“和吃饭有关的事儿,一碰上大家就胆战心惊,宁肯一口不吃,也害怕吃错了一口。”

就几年前,隔壁的锦城才出过一桩大案件,本地化工厂整整两百多号人,集体因为一道变质的炒猪肉,食物中毒进了医院,最后差点闹出人命。

当时值班的食堂班子自然是受到了严厉处罚,可也从那时候开始,有许多工人宁肯自己带饭上班,甚至扛着饥饿吃冷馒头也不肯去食堂吃饭。

针织总厂那会都受了连累,要不是炊事班一直名声好,恐怕也要步那家化工厂的后尘。

可这桩大案子终究是留下了很深刻的负面印象,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大家还是听见“食物中毒”四个字就大惊失色。

林香甚至在车间里都听到有人讨论这事儿,她气不过,上前和人理论,那些女工反而还说得更大声了。

“林香,你和宋明瑜关系好,你当然帮着她说话,可是人家受害者都打上门来,还能有假不成?!”

“就是啊,宋明瑜肯定是在里头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不就是拿变质的臭肉给人吃!”

林香下了班回家还生气,不止她一个,高彦芝、张新民、徐伟康这些针织总厂的职工,都听见了厂里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高彦芝还险些跟人动起手来,对方一点不觉得自己理亏:“好事儿都让你们针织胡同占了,怎么,现在还要维护一个干坏事的呀,说不定宋明瑜哪天就给公安给抓了呢!”

吴书记当然不会放任这些流言在厂里出现,可老话说得好,“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就算表面大家不讨论了,可私底下谁不说?

流言闹得沸反盈天,甚至还传到了机械厂和纺织三厂去。

当机械厂的宣传科都收到要求,要在厂报上多提起食品安全问题,陈继开就意识到问题严重。

他神情凝重:“这事儿要是继续这么扩大下去,明瑜的生意就说不好了。”

普通人有几个会专门去求证真相呢?只要听上一耳朵,流言也能变成真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南城日报》和《南城晚报》,竟然同时刊登了一篇道歉的声明!

“……事情是这样的,3月1日晚上,我和妻子在挑担小贩手中买到一碗酸辣粉,对方欺骗我们自己是‘明瑜酸辣粉’,我们信以为真,女儿吃了之后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在没有证据,存在误解的情况下,我没有主动与宋同志进行沟通,反而是冲动行事,一气之下在店门口大声叫嚷,污蔑明瑜酸辣粉是劣质产品,会导致食客出现上吐下泻的中毒症状,给宋同志的饭馆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在针织总厂常主任和饭馆老板宋同志的解释下,我才惊觉这完全是我的误解,欺骗我的人根本不是宋同志的明瑜小饭馆……”

“……针织总厂的领导们热心肠,宋同志在整件事中也对我们一家人诸多关照爱护,有理有据,反而是我们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后来我了解到,明瑜小饭馆在食客们眼中也是口碑、口味俱佳的好饭馆,我想到因为冲动一时,差点毁掉了宋同志的心血,非常后悔、愧疚,于是我决定登报道歉,向所有人澄清这件事的事实,并且做出补偿……”

“……同时,我也呼吁广大市民朋友们能够擦亮眼睛,不要和我一样被假冒伪劣产品所欺骗……”

张胜利夫妇俩再次出现在有些冷清的明瑜小饭馆门口,这一次却不是为了闹事而来。

张胜利举着一个大木牌,向走过路过的所有人解释:“吃坏肚子的那家酸辣粉是假冒的,明瑜酸辣粉没有问题!”

高彦芝上班去正好碰见,忍不住就阴阳怪气:“之前明明说我们明瑜的酸辣粉有问题么,怎么又改口了?”

他老婆刘素琴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南城晚报》和《南城日报》,逢人就发。

她那天就见过高彦芝,这会儿更是脸红得滴血:“我们已经登报道歉了,是我们误会了明瑜酸辣粉,对不起!”

《南城晚报》和《南城日报》都是每天刊发,但一天就只有那么一点版面。

刚把自己的道歉公告盼来,赶紧就拿来澄清,刘素琴表情诚恳:“织布厂那边我们也发了,那边还有纺二、棉布、纺纱……周边的厂子,大家都知道了。”

这话不只是对高彦芝,趁着宋明瑜有时间不忙,两口子又到小饭馆来和宋明瑜道了歉。

除了他们,还有另一群人也来了小饭馆。

是之前帮两口子来明瑜小饭馆闹事的织布厂工人。

迎着宋明瑜诧异的目光,这些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显然都是觉得之前那场闹剧很不体面。

他们都觉得难堪,那在这场闹事中的受害者呢?

“老板,一碗酸辣粉!”

“我也是,麻烦给我做一碗。”

“……还有我。”

这群工人都买了酸辣粉,也不进小饭馆去,就在门口站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呼噜呼噜地吃酸辣粉。

正好遇上饭点,就有人路过看稀奇,毕竟呜呜泱泱那么多号人,这群工人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红,可是他们也从张胜利那知道了,婷婷食物中毒和人家饭馆根本就没关系。

要怎么办?这群工人只能想到最朴素的办法。

影响了别人生意,他们就得找补回来,真金白银地买上一碗,不然人家损失的钱怎么算?

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说人家东西有问题,现在要想扭转别人的坏印象,他们怎么说也得自己吃一碗,才有说服力啊!

本来是为了赔礼道歉,让大家相信宋明瑜的东西没问题,可吃着吃着,他们自己却沉浸了进去——这酸辣粉又辣又酸,那香味聚起来简直能飘出去好几条街。

织布厂的车间也是体力劳动,在里头走上一整天,整个人都萎靡了,一碗热辣的酸辣粉下肚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又流动了起来。

这下,他们是真的愧疚难当——要不是人家老板大气,又有个常主任从中说和,这么好吃的酸辣粉就被他们给弄垮了。

“都怪那个假冒‘明瑜酸辣粉’的,要我知道是谁,绝对狠狠揍他一顿!”

……

织布厂工人们痛改前非,大力宣传,反而把那一片儿的工友们全给吸引过来,尝尝这个传说中的“明瑜酸辣粉”。

再加上《南城晚报》和《南城日报》这两家,又是南城发行量最大的本地报纸。

张胜利两口子登报道歉的效果甚至用不了两三天,就彰显了出来,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小饭馆吃饭竟然又得排上长队才能吃到了!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

谁能想到这事儿闹了一通,结果进店的人反而更多了!

之前力挺她的那些老食客们这会儿老神在在:“我就说了,明瑜做的东西那么好吃,我都快当食堂了,怎么可能有问题!”

除了之前就感兴趣,却因为酸辣粉事件而心生怯意的那些新食客以外,还有很多人压根就是从道歉声明来的!

“我在三钢那边,平时压根就不往江北来,太远了。”其中一个人说道,“过来一趟要一两个小时!”

三钢在渡口,那边坐轮渡到了沙区,然后从沙区转轮渡、公交车过来,用南城话说,完全是“远山远水”,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来吃。

但是上了报纸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很多人电视机都没有,报纸是南城老百姓们买得起又有意思的东西,家家户户都有专门接报刊的小信箱,报刊亭的工作那更是火热得很。

上头哪怕一个小豆腐块,大家都能讨论半天,更别说张胜利他们的道歉声明,道歉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跟八卦差不多,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更不要说两家报纸都刊登了……这简直将南城人一网打尽。

这道歉的人说他是因为那骗子顶着明瑜酸辣粉的名字才会上当……这明瑜酸辣粉到底得有多好吃?!

不少人都和这个三钢的一样,专程跑一趟,就是为了看看这明瑜酸辣粉是不是跟声明里头说的那样,真是品质、口味,样样周到。

一碗酸辣粉,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儿去?

结果一来了之后,人就挪不动脚了,酸辣粉是真好吃——关键是,没人告诉他们,明瑜小饭馆还有这么多炒菜啊!

旁边还就是针织总厂,不是,这些人也吃得太好了吧!

……

宋明瑜没想到张胜利两口子会真的登报道歉,但登报的效果,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很多。

盘存下来不仅没亏损,甚至还因为后面报纸宣传带来的那一波流量,比之前还挣多了些。

“还好那两口子不是真要来闹事。”林香说道,“现在就看什么时候能把那个骗子逮住就好了。”

张胜利两口子可没忘女儿的事情,一码归一码,错怪宋明瑜他们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提起那个骗子,还是恨得牙痒痒。

“要坐牢,还得让他赔钱!”

“不过明瑜这下就轻松了,前几天看你都没什么精神,现在能睡个好觉了。”高彦芝说道,“你不知道,车间里头之前嚼舌根的,都挨处罚了!”

不发威,真把厂里头当病猫了,已经挂上宣传栏让大家谨言慎行,还有人顶着枪口造谣,还有人扯东扯西,说什么宋明瑜这房子就来路不正。

厂里正把宋明瑜当个体户典型在宣传呢,之前没说什么,那些人越发跳起来,还讽刺林香和高彦芝她们,结果那边报纸上一登载道歉声明,这边厂办马上就把人叫过去了。

带歪风气,公然传播谣言,不服从厂里的规定,罚工资,还罚奖金!

“早就该罚了,一群关系户。”林香说道,“在车间里根本不听从指挥,自己想怎么就怎么,说也说不得,嚣张跋扈惯了。”

只是这次踢到了铁板上,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鸡,车间里头谁也不敢再摆谱了,现在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一样。

宋明瑜摇摇头:“林姐,高阿姨,我觉得事儿没这么简单。”

她隐隐感觉,抓到那个小贩,事情也不算完。

这事儿真的就是凑巧吗?

她就真的只是恰好在酸辣粉招牌打出来之后,恰好遇上一个骗子冒用了这个招牌,恰好就把张胜利的女儿吃出食物中毒?

巧合多了,所有的偶然,都不见得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故意的?”高彦芝目瞪口呆,“那是食物中毒……”

“现在下不了定论。”宋明瑜说道,“还是必须得先抓住人。”

“谁会做出这么缺德的事儿呢?”

张新民很是为宋明瑜打抱不平,他是从一开始就看着宋明瑜白手起家的那个,“本本分分地开店挣钱做个体户,招谁惹谁了?

“难道是嫉妒明瑜挣钱?”

嫉妒到这个地步,众人光是想想,就打冷颤,“不至于吧。”

可是宋明瑜开小饭馆也没和谁结过仇怨啊!

“这也说不通。”林香摇摇头,“这比赛过去都大半年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在背后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不会等到这么久以后。”

陈继开帮老婆补充:“而且当时评的是十大名小吃,排名其实没分什么先后,顶多就是《南城晚报》篇幅多一点,后头那些要么就是老字号,要么人家就是参加比赛为了把名声打出来的。”

像那家锅盔,现在也开起了自己的小店铺,生意做得好得很,听说去吃个锅盔还得排长队,人家放着生意不做,专程来盯着明瑜的生意?

傻子才这么干呢!

“可要不是这些人,又会是谁?”高彦芝又说道,“这店儿就开在咱们胡同门口,总不能是咱们胡同里的吧!”

“那怎么可能,胡同里头谁会这么做!”

张新民摇摇头,“咱胡同关系那么好,谁做得出来这种事!”

“那可不见得。”高彦芝冲着斜对面努了努下巴,“会不会是他们家?”

她说的是夏亚军,“前头娟儿和夏亚军那事儿闹那么大,现在看娟儿日子好过,怀恨在心?”

厂里的事儿张新民比他老婆清楚:“他儿子夏远航马上就要毕业了,他等着办病退让他儿子顶替,这节骨眼上犯不着。”

毛小静也说不可能:“薛绍经常来店里接夏阿姨,那个夏……他碰见薛绍就绕路走呢。”

和宋明瑜有关系的没关系的,结过梁子没结过梁子的大家伙儿全讨论了一遍,但没一个是对得上号的。

总不可能是邹强那个混不吝的吧,常主任一听就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

邹强全家都搬出家属楼了,据说值当钱的东西全卖了,就为了想办法托关系能不能让邹强少判点刑,他还帮吴书记去局子里问过情况,绝对不会轻判呢!

更何况那家人算账也是冲着厂子来,“他们顾不上明瑜这边。”

那还能有谁呢?

屋子里一片寂静,毛小静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姐……其实,年前那会儿,有个男的来找了我。”

她把腊月二十五那天遇到陌生男人的事儿前因后果讲了,颇有些愧疚:“我当时想着我都那么说了,他肯定不敢再做什么,而且马上就过年了,明瑜姐你累了那么久了,再让你操心这些小事很不应该。”

“难不成是他做的?”高彦芝嚷嚷起来,“这狗东西,就因为挖不成墙角,就要把明瑜的饭馆给毁了?!”

“高阿姨,你别着急。”宋明瑜赶紧把人按住,张新民又给老婆拍后背顺气,宋明瑜沉吟道,“现在无论怎么说,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骗钱,那很简单,只要抓到人就行。

毕竟登报道歉之后没人再敢假冒伪劣明瑜酸辣粉,地址、门面写得清清楚楚,外面卖的根本就不会有人信。

如果对方真的是在针对她,那现在急的应该是对方。

她这边是受了一点影响,但现在已经回到了正轨,她开她的小饭馆赚她的钱,根本没像对方想象中一样狼狈,反而对方这一招棋还给她送了不少“流量”来。

宋明瑜再次意识到,报纸在这个年头号召力是巨大的,左右抓人这件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借着这股东风,干脆在店里再上两个新品,正好拓宽一下市场。

说不定还能靠这个方法刺激一下那个“幕后黑手”,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有破绽,还愁抓不住人?

不过她这边的新菜研发还没开始,吴书记找上了门来。

“这回没你不行,这个忙,你得帮叔叔一把。”

竟然和针织总厂请来的港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