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庄綦廷心跳凶猛而沉,仿佛在用力叩着钢琴的低音区,他都不知道

是怎么捧着怀里的人进了屋。

把黎雅柔放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压上去,双手掰正她的脸,要她承受他汹涌的目光。

“再说一次,老婆,说你中意我。”

黎雅柔怎么可能再说?她早就醉得朦朦胧胧,不怎么清醒了,大腦都是发热的,庄綦廷又压着她,令她难受,“走开…什么鬼东西…压死我了…”

她抬手乱挥,扇到男人的脸上,很清脆,像是给了他一个巴掌。

庄綦廷被打了一巴掌,还在那低笑,“不压你,宝宝。”捉住她的手,放进嘴里咬,从指尖一路咬到手背,又把指尖放进唇里吮吸。

“你中意我。阿柔,你中意我。”他低声喃着,伴隨着沉沉的呼吸。

打高尔夫的那次……庄綦廷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早到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自诩洞察人心,可唯独在黎雅柔这里,只剩下一叶障目的愚蠢。

原来这么早,他的宝贝就中意他。

“我也中意你。”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胡乱地親她,从手游移到额头,眉心,顺着挺翘的鼻骨一路到饱满嫣紅的嘴唇。

黎雅柔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只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粗野得很,不停地围着她脸上身上蹭,大狗似的。

庄綦廷已然情不自禁,也不顾她醒来之后会大发雷霆,就这样遵从本能地在她細颈和肩膀烙下一处又一处的吻痕。

标记她,占有她,圈住她,愛她,其实在他心里都是同义词。

細細碎碎的吻像雨一样淋下来,淋了好久,男人稍稍餍足,这才哄着说:“乖,先把衣服脱了,抱你去冲凉。”

她軟得像一团年糕,此时正被他隨意摆弄,还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庄綦廷真没想过今晚还有这样大的惊喜,眼角眉梢尽是风流得意。

在他心里,今天就算是和黎雅柔复婚了,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身羽毛禮服非常好脱,拉链拉到最底,就自动剥了下来。庄綦廷发现她在里面居然还穿了束腰,勒得那叫一个残忍,眉头紧蹙起来,“小騷货,怎么每次都穿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嫌腰不会断吗?

他低头,手指粗粝但胜在灵活,认真解着束腰上复杂的小扣子,解开的那一瞬间,女人呼出长长一息,眉头都舒展了。

“舒服……”黎雅柔哼着。

“以后不准穿了。”庄綦廷看着黎雅柔纤细不够一握的腰肢,掌心愛不释手地贴上去。

她没有刻意练腹肌,平坦的小腹覆着一层薄薄的柔軟的脂肪,其实非常可愛,也非常性感。庄綦廷喜欢用腹肌去摩擦她的小肚子,感受她细腻动人的溫柔。

她性格要强,倔强,粗糙,野性,但身体很軟,嘴巴很软,心其实也很软。

庄綦廷又想到她呢喃的告白,唇角勾起止不住的笑意,“你中意我。宝宝。”

“你居然中意我。”

“我就知道你也中意我。”

“……………”

他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感叹,今晚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几十次是有的,感叹过后,心底燃起了火焰,越烧越旺盛,快把他烧到理智都没有了,只剩下浓浓的欲望。

他闭眼伏在黎雅柔身上,手掌来回,牙齿偶尔咬一下柔软的皮肉。

也算她本事天大,忍到这一天才告诉他。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第二个儿子都结婚成家,很显然过了青春正盛的年华,到这时,他的妻子才肯告诉他,她中意他。

他一时都分不清,这是命运的嘉奖,还是命运的惩罚,还是单纯地来自黎雅柔的戏弄。

庄綦廷忽然狠狠吸了一口甜香四散的柚子,牙齿磨了磨,黎雅柔感受到奇怪的痛意,弓起身体,把自己蜷起来,巴掌不停地扇打,哼着烦死了。

“黎雅柔,你今晚别想睡。”

醉了也要把她给办透,庄綦廷恶狠狠地想。

抱着她去浴室擦洗干净,每一寸皮肤都照顾到,又学着她卸妆的样子给她脸上涂满卸妆膏。其实庄綦廷完全看不懂女人用的东西,瓶瓶罐罐对他来说都长一个样,是这些年夫妻相处,日复一日的留意,才对她什么步骤用什么记忆深刻。

庄綦廷非常变态地享受这种完全操控的时刻,怀里的女人像他心爱的娃娃,由着他摆弄。他把黎雅柔的脸清洁干净,又为她擦了护肤品,然后是身体,一直到脚尖,都一视同仁地照顾周到。

她若是清醒,根本不可能让他随便放肆。

庄綦廷眼底的笑意没有熄过,终于把她抱出浴室,平放在床上。他站在床邊,居高临下的目光贪婪地流连,风景一览无余。

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宛如暖玉,乌黑浓密的头发犹如缠人的丝,没有内衣的规束,绵软都往两邊散去,脖子上全是他打下的标记。

庄綦廷看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几乎难掩兴奋,狼狈地呛了下,一邊掩唇轻咳,一边大步走去衣帽间。

所有的行李箱里都有专人整理,唯有随身携帶的小箱上了锁,他迅速打开密码,拿出一只包得很严实的绒布袋子。

那股兴奋被他压抑得很好,神情只剩下云淡风轻。他抽开拉绳,翻出里面一件睡裙和一双黑色丝袜。

都差点忘了,还帶了这个东西过来。

黎雅柔清醒时肯定不可能配合,还会打他骂他变态,但现在可由不得她,谁让她喝得晕晕乎乎,栽在他手里。

庄綦廷平静地走到床边,俯下身,慢条斯理地替黎雅柔穿好裙子。大紅色镂空蕾丝覆在皎白的肌肤上,胸口是一根细线设计,开叉直到腿根,几乎是什么也遮不了,又什么都遮了,很是香艳。

庄綦廷注视着这样的黎雅柔,眼眸深如幽潭,手早已不受控制地抚上去,力道克制,溫柔,可惜过不了几秒,他深吸气,大掌猛地拽住那细细的布料,几乎硬生生撕开,伴随着碎裂的声音,他掐住黎雅柔的下颌,放纵地吻上她的唇舌。

“阿柔,宝宝……黎雅柔……黎雅柔……”男人一声声喊她名字,缱绻地蹭她的耳廓,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栗。

这裙子简直是天才设计,方便他从任何角度去探索,托着臋,从后往前重重滑过。

掌心像是刚从浴缸里捞出来似的,他低啐了一句,迫不及待把潮湿全部抹到自己这里。

被水光和灯光一淋,就連平日又暗又深的乌红色也顿时亮晶晶起来,完全是不容忽视的令人心惊的存在感。

黎雅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舒服地沉在醉醺醺的梦幻里,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快乐,就連整个人被翻过去,也只

是塌着腰,舒服地趴着,只在男人发狠时,才蹙起眉,用力掀起眼皮,想往后看,迷迷糊糊看见一道挺拔地酣畅的身影,她只当做梦,嘟囔了两下,又把头转回去。

“……庄綦廷?”她闷哼着问。

庄綦廷俯身盖上来,铁臂完全环抱住她的腰,“是我,宝宝。是老公在爱你。”

次日醒来,黎雅柔才发现天都塌了。她居然睡在庄綦廷的房间,还浑身遍布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

她带来的所有漂亮裙子都成了泡影,穿不了了。

“老混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爆发出尖叫。

庄綦廷正在水屋周边的海里游泳,依稀听见一声暴怒划破宁静的空气,他迅速游到楼梯边,撑着扶手跃出水面。浑身滴着水,刚走进房间,黎雅柔就冲出来,啪啪给了他胸口两巴掌。

“看你做的好事!”黎雅柔指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臂,怒火汹涌。

庄綦廷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些漂亮的痕迹,伸手温柔地抚过,“几天就没了,宝宝。我把衬衫借你穿。”

“趁人之危的老东西,我昨晚有同意你服务我吗?”黎雅柔见他不知悔改,冷眼去掐他。

庄綦廷笑,“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叫得把屋顶都掀翻了。”

她虽然喝高了,但身体里的本性没改,舒服起来忘乎所以,叫得他心痒难耐,恨不能把她办透。

“别生气了。”庄綦廷把她拉到怀里,低声哄着,“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怎么能浪费。”

洞房花烛夜?黎雅柔腦袋都懵了。

“你又发騷了?昨晚是咱们儿子儿媳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要往自己脸上贴。”

庄綦廷半点脾气都没有,伏过来親她,连亲了好几下,这才沉沉在她耳边说,“你昨晚对我告白了,阿柔。”

黎雅柔眼前一黑,脑袋彻底宕机了,告白?她对老东西告白?

“我、我说了什么?”她紧张地抓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裙子。

庄綦廷微笑,微妙地睨着她,“你说中意我。”

“………………”

“你说嫁给我从不后悔。”

“………………”

“你说你这辈子只中意过我一个男人,其他男人你其实都看不上眼。”

“………………”

“你还说要与我复婚,我们要再办一场婚禮。”

黎雅柔尖叫起来,一股脑跳上床,把自己栽进被窝里,她喃喃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说这些腻死人的烫嘴话!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庄綦廷一巴掌拍上她拱起来的屁股,“别耍赖,黎雅柔,是你自己说的中意我。”

“反正我不记得了。”黎雅柔只把一张脸从被窝里钻出来,脑袋顶着被窝,整个地罩住自己。

“我不记得的事,我不认。”

庄綦廷冷眼看着她,“你想得美。”

黎雅柔:“说不定是你自己编的,你以为我会上这种当?”

庄綦廷抿唇,眼眸深暗,“你说从打高尔夫的那天起,你就中意我。这种话我编的出来吗?”

黎雅柔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心事,一张脸逐渐涨红,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赌气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这话,他编不出来。

“中意我又不是丢脸的事。我至少是你男友。”庄綦廷又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黎雅柔像虫子一样蠕动,就是不出声。

黎雅柔对酒后告白一事别扭至极,一大把年纪了被戳破心思,实在是羞臊难忍,之后一连好几天都躲着庄綦廷,连黎公馆都不回了,跑去了卢郡秋家小住。

卢郡秋真是怕了黎雅柔来找她,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姐,你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和自己男人闹什么别扭,你跑来找我住,你知不知道我要承受多少恐吓与危险!你这一来,我老公儿子都不敢过来了,剩我一个人天天伺候你。”

黎雅柔穿着松松垮垮的居家睡衣,头上戴着猫耳发带,素着一张脸,正大快朵颐喝着雪梨燕窝,听到这一番控诉,她好笑地看了表妹一眼,“你不是天天吐槽你老公一晚才一次吗,他溜得远远的,你心情不是更好?”

卢郡秋被她臊了下,“我就知道你不是正经人!”

“庄綦廷又威胁你了?”

“嗐……你还不知道吗。姐夫除了对你对小姨有好脸色以外,看谁不都跟看狗似的,标准的阎王爷。所以我求求你,快住回去吧,我真的顶不住了。你下次再跑来我这里,姐夫就要把我这房子拆了。”

黎雅柔冷哼,“有我罩你,他不敢。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我过完节了再回去。”

“……………”

港岛这个从不飘雪的城市,圣诞气氛却比任何地方都浓郁。各大奢侈品牌比拼似的装饰着门店,商场里人流络绎不绝,到处都是棉花做的雪,圣诞老人,可爱小鹿,金铃铛,红蝴蝶结。

黎雅柔是各大品牌、俱乐部的座上宾,邀请她出席圣诞活动的请帖如雪花般飞来,其中最为隆重的当属蕤铂。

黎雅柔早就成了蕤铂公关部宾客名单上最top的那几位,公关部经理绞尽脑汁要伺候好这位贵婦,黎雅柔现在不仅是全球消费名单前几的尊贵客人,更是她顶头大老板的婆婆,更是要方方面面都伺候到位。

上次的百年纪念晚宴派了Bram,虽然中途出了一点小岔子,但黎雅柔事后特意给总部反馈了Bram的服务很好,给了五星好评。

公关部经理自以为摸到了一些门道,这次更是派出了妆造团队、摄影团队、两名年轻帅气的男公关、更有一名支线系列的代言人,某内娱新晋的当红古偶小生,全程陪同黎雅柔。

圣诞节前后,庄綦廷也忙得不可开交,没法亲自去堵黎雅柔,只能在线上轰炸她。

一开始情绪很稳定温和——

【宝宝,在哪?还不回来吗?】

【黎公馆不能没有你,宝宝。】

【阿柔,中午一起吃饭?】

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阿柔,你再不回来,我只能去表妹家亲自接你了。】

【阿柔。】

【黎雅柔。】

【黎雅柔!】

【黎雅柔,你给我等着。】

黎雅柔看着消息,打了个哆嗦,腿窝都酸软起来,她心知肚明他的下一句,反正不是草死她就是干死她。

她决定先不管了,先好好参加蕤铂圣诞晚宴才是。

一群人把黎雅柔当娘娘伺候,众星捧月地围着她,那男明星更是幽默风趣,好几次把黎雅柔逗笑。

黎雅柔当然知道,明星其实也和公关一样,都是有销售任务在身的,也不好驳面子,直接下单了他身上穿戴的所有珠宝,一共五百多万,反正买回去可以给铭仔。

高珠品牌的圣诞晚宴自然是纸醉金迷,等到快结束的时候,黎雅柔不胜酒力,提前离场,两名男公关来送她上車。

今晚所有的公关为了搭配圣诞氛围,头上都戴着蕤铂特制的毛茸茸发箍,猫耳、鹿角还是狗耳朵都很可爱。

庄綦廷的車就这样幽幽地停在酒店门口,他矜贵地坐在车内,一瞬不瞬地盯着黎雅柔。

女人穿着华丽的高开叉晚礼服,左右两侧各跟随一名穿着制服,头戴动物耳朵的骚男人!

他蹙起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什么打扮?戴耳朵?蕤铂的圣诞晚宴就是这种不入流的水平?老二媳婦天天就在自己公司玩这些路子?

庄綦廷血压都高了,难怪黎雅柔这些天不回家!就是被这些骚男人迷昏头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些骚货都是老二媳妇派给黎雅柔的!

他冷漠地拉开车门,大步跨出去,直接走到黎雅柔的面前,把人往怀里一拉,抱紧。

“你怎么在这!”黎雅柔惊讶。

两名男公关见状都纷纷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低着头。

庄綦廷一言不发,面颌绷着,直接把黎雅柔塞进车里,关上车门,不让任何人看见她。

“喂,乱发什么脾气。”黎雅柔好笑地瞥他,“不就是几天没有陪你,庄大佬,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庄綦廷喝了一口冰水,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只盒子递给黎雅柔,心里火气很旺,但还是温柔地说:“圣诞礼物。”

对妻子,他不可能发脾气,这不是妻子的错,妻子调皮,玩心重,无可厚非,他要正确引导,温柔包容。

要怪也只能怪老二媳妇,太没有分寸了!简直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