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各自选好心仪的房间后,酒店工作人员安排了接引車。套房都是单独的别墅水屋,建造在浅滩碧水之上,用木质长桥相连,若是坐直升机,就能看见一串宛如宝石项链的建筑群。

黎雅柔做了几个心神舒畅的深呼吸,左手伸出車外,像孩子似地去抓握海风。

一旁的卢郡秋贴上来,神神秘秘地问:“姐,你和姐夫最近是不是又有大进展?”

“我和他能有什么进展啊。”黎雅柔明知故问,假裝听不懂。

“你骗骗别人就算了,我可是你娘家人,你还能骗得过我?”卢郡秋捂嘴笑着,“我看你们之间很有戏哦。是不是最近又上床了?”

黎雅柔无语地瞥了表妹一眼,“不正经。”

“嗐,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

“还不老实交代,你两私下肯定打得火热。刚才在大堂,那眼神,拉丝呢。”

黎雅柔脸微微燥了起来,裝模作样地调整坐姿,长腿高贵地叠着,“拉什么丝,别乱说,小心我揍你。”

嘴上虽然反驳得很干脆,心里却敲起小鼓,不会吧?她刚才明明表现的很有距离感,怎么就和庄綦廷拉上丝了?

卢郡秋耸耸肩,切了声,“你两肯定有鬼。姐夫追了这么多年,深情感天动地,我看你也别犹豫了,答应复婚算了。”

黎雅柔轻轻哂笑,抬手掐住妹妹的脸,也不顾她上周才弄过科技,不能碰,捏得对方连连求饶。

“我错了错了——刚做过项目,捏不得捏不得啊!”

“秋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双面间谍。不过呢,我也不怪你,我身边所有人怕是都被庄綦廷的邪恶勢力渗透了。你要是胆子大,就去

跟他说,不要耍騷招,乖乖听我的话才有甜头吃。”

卢郡秋脸都皱了,这种话,她敢说给阎王爷听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黎雅柔的水屋到了,她优雅地收回纤指,挑了下眉,下車时海风吹来,她衣袂带风,只留下一抹灵动轻盈的背影。

另一台车也在间隔不远的水屋前停下,男人健硕的长腿从车上跨下来,度假风的休闲西服很潇洒,衣角被风吹得翻飞。

两人的水屋果然挨得极近,共享着同一片风景。

黎雅柔余光瞥见了庄綦廷,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比了一个小拇指给他,口型仿佛在说:老东西。

庄綦廷低笑,裝作没看见,大步流星地进了自己房间。

后日才是真正的婚禮仪式,提前登岛的客人都是关系親密的家属、朋友,来参加婚禮,顺便免费度个假,吃喝玩乐车马费都有人全包,别提有多惬意。

庄綦廷虽然父爱不多,但在儿子婚事方面的确毫不吝啬,凡事都选最顶级的配置,光是接親用的劳斯莱斯都从邻国空运了十数台登岛,其中的调度和协商非常艰难,不是光花钱就能解决的。

年轻的小輩们在岛上玩得很开,开party办舞会不亦乐乎,完全甩掉了平日的精英包袱,庄家那群后生仔更是各个都像花蝴蝶。

长輩们自然不会和小孩们混在一起,但也有自己的玩法,在海滩上喝点小酒,听着乐团演奏,享受着微醺的海风,谈天说地,别有一番情致。

黎雅柔是家里最没有长輩样子的,平日里嘻嘻哈哈,生气了还会锤人,此时被一群花蝴蝶从长辈局上架走,拽着她去party上跳舞。

“大伯娘,快来啊,都等着你!”

“快快快!大伯娘,快来跳舞,那群女仔嫌弃我们庄家全是男的,真是要命了!谁说我们庄家都是男的!”

“媽咪,快救我们,受不了这个侮辱!”

黎雅柔抚了下鬓角插着的一朵新鲜鸡蛋花,被哄得嘴角都翘起来了,“别乱喊啊,谁是你们大伯娘。”

一群靓仔爆出惊叫——

“不会吧,大伯追了六年还没有追到您!”

“那这就是大伯的问题了!”

“那这就是大伯的问题了!”

“那这必须是爹地的问题了!”

庄綦廷握着一杯冰莫吉托,冷眼瞧着这群赔钱货在那搔首弄姿讨好黎雅柔,讨好黎雅柔就算了,现在还敢来编排他!

一群吵鬧至极的公鸭子,当这里不是集团,就能随意放肆吗?

“吵什么吵,不嫌丢人。长辈的事还輪不到你们随意议论。”庄綦廷板起脸,冷声呵斥。

一群年轻男人都噤声,你看我我看你,随后憋着笑,不敢再放肆。

黎雅柔就看不惯庄綦廷这幅淫威赫赫的模样,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威风?瞪了男人一眼,站起身,“走,跳舞去,不和没情趣的中年男人说话。”

黎盛铭发出鸡一般的笑声。

庄綦廷那张深邃的俊脸板得更阴沉,目光冷漠,却一直黏在黎雅柔身上。

女人站在一群年轻男儿之中,被眾星捧月地拱卫着,耳侧那朵鸡蛋花在幽微的夜色中盛放。音乐播放了一首舒缓的英文情歌,黎雅柔就在海滩上翩翩起舞,镶嵌着碎钻的裙摆如华丽的月光,划过庄綦廷的眼底。

她的舞向来跳得好,倒不是技巧有多高明,胜在那股气韵和明媚姿态,加上多年的运动和自律,保持着柔软身段,腰肢弯下来时,如折过的柳条。

周围都是尖叫和掌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庄綦廷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黎雅柔的时候。她穿着红裙在台上动人一舞,而他却藏在阴翳遍布的角落,幽幽地窥伺她,想着如何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次日就是婚宴,大家鬧到九点就散了。

黎雅柔怕次日脸肿,一滴酒都不敢喝,回到房间后迅速洗澡护肤,不到十点就乖乖躺在床上,打算拉伸后睡觉。

【在做什么。】

装模作样了一整天的庄綦廷终于按耐不住,洗漱过后就发消息给黎雅柔。

黎雅柔敷着水哒哒的面膜,浑身都涂了精油,她不想打字,发去一条语音:“睡着了——呼——”模拟着轻微的呼噜声。

庄綦廷直接给气笑了:【我来找你。开门。】

黎雅柔:“大佬,你来了我还怎么睡啊?反正我不会给你开门,你就在外面吹海风吧。”

庄綦廷眯眼,直接把手机仍在一旁,脱掉身上的T恤,露出一身健壮的麦色肌肉,赤脚走到露台上,没有犹豫,直接跳进被夜色染黑的海水之中,借着皎洁月光来照明,轻轻松松就遊到黎雅柔所在的套房。

每间水屋的露台都有直通海水的楼梯,方便客人随时入海遊泳,这样一来完全便宜了庄綦廷。

不费吹灰之力就遊进了黎雅柔的领地。

庄綦廷抓着楼梯扶手,从海面一跃而出,水滴顺着肌肉輪廓往下,他抬步而上,来到与主卧一窗之隔的露台。

女人胆子很大,没有拉窗帘,就这样懒着骨头躺在床上,两条白皙的长腿笔直地抬高,一会儿累了就落下去,随后又抬起来。

庄綦廷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笑了声,随后抬手扣上玻璃窗。

“咚咚咚。”

“咚咚咚。”

黎雅柔正做着瘦腿运动,忽然听见玻璃被扣响,她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海鸟之类的动物,就没管,后面听出了不对劲,侧过脸。

一个赤着上半身湿漉漉的性感男人就堂而皇之地站在落地窗后,夜色覆盖着他修长而矫健的轮廓。这人环抱双臂,悠悠闲闲地盯着她。

“媽啊———!”

黎雅柔吓得一激灵,人差点都傻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庄綦廷。

黎雅柔一股脑地从床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就小跑过去,拧开通往露台的木门,“庄綦廷!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你、你怎么过来的?”

“游过来的。两分钟。”

“你——”他还很得意!

黎雅柔气勢汹汹扬起手,作势要打人,男人快步走来,弯腰把她打横揽抱入怀中。他皮肤湿,却很火热,黏在她身上,把她质地轻柔的绸缎睡裙弄得湿漉漉。

进了卧室,庄綦廷把人放在沙发上,伏过去吻她的耳廓,凌乱细碎的亲吻落了她滿脸滿颈。

她跳舞时候就想这样吻她了!一直熬到此时。

“以后不准在那群公鸭子面前跳舞!”

黎雅柔不懂他来势汹汹的欲望,只是眯着眼,倒在沙发上,任由他用唇舌欺负她,偶尔到浓处,心跳扑通,才清明地反应过来,推他,“不行——今晚不行——”

明天是儿子的婚禮,她五点就要起床,今晚不能点火。

“我知道,知道。”庄綦廷握住她的手,放进掌心揉着,低语呢喃,“只亲,不做。”

“…………”

两人都被海水和汁水弄得一塌糊涂,黎雅柔只好又洗了一个澡,又涂了一次精油,好在是庄綦廷伺候她,她脾气没那么大。

“你回去睡!”黎雅柔恼恨地瞪着这男人,大半夜地游过来,亏他想得出来这种騷主意。

“没带房卡。手机也没带。”庄綦廷云淡风轻地说。

“那你再游回去!不是只要两分钟?”

“累,游不动了。”庄綦廷躺上黎雅柔的床,煞有介事地拉过一角薄被褥,盖在小腹,“晚上在海里游泳很危险。黎小姐也不想明日婚宴上出岔子吧。”

“………………”

“我看你体力好得可以草通宵。”

庄綦廷微妙地睨了妻子一眼,这小嘴也太糙了,怎么总是说这些撩人的粗话,“小騷货。人前人后真是两个样。”

黎雅柔本来没什么,被他一说就不由脸红,嘀咕了一句骚你个头,翻身侧躺下,把人埋进被窝里,“明天早上五点之前,记得回你自己房间。”

“放心。明天来接你。”

庄綦廷知道她嘴硬心软,心里也随着柔软起来,手臂

拥着她,听着海浪沉浮的白噪音,睡了。

一觉醒来,晨曦刺破大海,一轮旭日于蔚蓝的海面苒苒升起。黎雅柔在Ada的催促中打着哈欠醒来。

“起来啦,化妆啦!夫人!”

黎雅柔睁眼后下意识就去看身侧,果然没人了,就连痕迹也不留下,她伸手偷偷探了一下温度,那余温已经到了最后的尽头,只残留这一点可有可无的余韵。

应该是刚走不久。黎雅柔抿了下唇,在一群造型师的注目下,脸有些红。

酒店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别墅屋被改造成改口敬茶的新房,黎雅柔化完妆,坐着禮宾车来到这里,庄綦廷早就到了,正在和等待观礼的宾客们聊天。

他今日打扮得格外矜贵雍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深邃流畅的骨相完全展露在外,剪裁合度的黑色礼服式西服,一双长腿被笔挺的西裤修饰得更为修长,微光闪烁的深蓝色花纹领带搭配着今日婚宴的主题色,胸口的翡翠胸针很是奢华。

若是抛开年龄,单看他这个人,仍旧是潇洒,矫健,气度非凡,血气充足而强干的模样。

黎雅柔难得见庄綦廷打扮得如此正式,又不是他结婚,弄得这么风骚,但还是在目光触及时,心跳微微提速。

其实他长得完全合乎她心意,只是她一直憋着不肯说,不愿讓他太得意。

庄綦廷今日明显很高興,谁来找他攀谈,他都和颜悦色着,说到高興的时候还会掩饰不住的大笑,完全不似往常的威严板正。

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要结婚,他这个当爹的无论如何都高兴,这种高兴是难以掩饰的,使得他一举一动都容光焕发,精气神十足。

“大家讓讓,新郎媽妈来了!”

随着一声吆喝,眾人的视线都往门口而来。

黎雅柔今日的装扮完全是不抢风头的淡雅系,一身淡蓝色的锦缎刺绣旗袍,勾得身材窈窕韵致,皙白的脚掌踩着同色高跟鞋,款款地走过来。

乌黑浓密的长发被规矩地盘起来,颈部戴着一串绿幽幽的翡翠,彰显着豪门大族的气派。

黎雅柔走近,才发现庄綦廷今天的一身和她简直是情侣装。

她穿蓝,他也是,她戴翡翠,他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只翡翠胸针。

黎雅柔幽幽瞪他一眼,被人催促起哄,只能挨着庄綦廷,把手搭在他的臂弯。

拍照的时候,她趁着周围没人,低声问他:“几点走的?”

“四点五十。”

“游泳?”

庄綦廷挑了下眉尾,不说话了。

黎雅柔暗暗掐他的手臂,心想他可真是装!

之后的一切都如此圆满,俊朗帅气的儿子带着儿媳进来,跪在喜垫上,端着喜杯敬茶。

新娘陈薇奇是冷艳的性格,敬茶喊黎雅柔妈妈时,还是羞涩得不行,脸都红了。

黎雅柔心里高兴,褪下手上的一对翡翠镯子,戴在儿媳的手腕上,拉了她的手,和儿子的手搭在一起。

“别让他欺负你。薇薇。”黎雅柔当着众人的面,语重心长地说,说完,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旁作壁上观的庄綦廷一眼。

人群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笑声。

新娘抿唇,似娇羞又似得意地瞥了新郎一眼,随后很正经地说:“妈妈,您放心,少洲对我很好。”

结束敬茶后,众人都跟着新郎新娘身后,看热闹去了。庄綦廷把妻子拽到角落,压低声问她:“我们儿子怎么就欺负老婆了?你说清楚。”

庄綦廷直觉敏锐,黎雅柔那句话一半是对儿媳说,一半是说给他听。

黎雅柔受不了他喷过来的热气,还有他身上浓郁好闻的香气,手腕推他的胸口,“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我有欺负过你?”

黎雅柔气势汹汹地瞪过去,刚才在人前的端庄温柔全部不翼而飞:“老东西,你没有欺负过我吗!”

“打屁股不算吧。”庄綦廷镇定自若。

房间外都是热浪人潮,他在这和她说这些暧昧的骚话,黎雅柔气得想咬他,又不想破坏自己的妆容,只能拿高跟鞋狠狠踩他的脚。

庄綦廷给她踩,趁着还有时间,一把将她揽抱进怀里,“那对镯子是你最喜欢的,平常你都舍不得戴,怎么就送给小陈了。老大的婚礼也是,你也舍得把你最爱的皇冠送给小嬅。”

“希望他们两对夫妻恩恩爱爱呗。”

“我们也要恩恩爱爱。放心,我寻一对水头颜色更好的给你。”

翡翠镯子向来是可遇不可求,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黎雅柔被他黏得受不了,儿子的婚礼,他怎么就忍不住要发骚,“行了行了,你别说这些,要出去了,都等着。”

“不然还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丑事。”

庄綦廷冷哼,对其他人向来不在意,“晾他们也不敢说一个字。”

黎雅柔蹙眉,“你就不能不发淫威?”

庄綦廷慢条斯理地整理西服,“该有威严就得有,这个世界上,我只准你爬到我头上。”

“………………”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十万朵蓝色玫瑰开放在阳光下,盛大而华丽。黎雅柔难得在镜头面前如此感性,尤其是新郎新娘接吻的时候,她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庄綦廷在一旁看得好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方巾递给她,“又不是我们结婚,有什么好哭的。”

在他看来,台上的小夫妻就是在演电影,还是温馨的浪漫电影,这都要哭?

黎雅柔泣不成声。

“再哭我亲你了。”庄綦廷低声。

周围全是媒体镜头,黎雅柔暗暗瞪了庄綦廷一眼,接过手帕,斯文地擦掉眼泪。

黎雅柔今日高兴极了,挽着庄綦廷,容光焕发地给每位宾客敬酒,到了傍晚的afterparty,她也一杯一杯香槟白葡萄酒下肚,来者不拒,喝到整个人都过了微醺,几乎快醉了。

海风轻柔地吹过她面颊,也吹过层层叠叠的花束,帷幔,暖色小灯,夕阳在眼前静静陨落。

有小辈还惦记着昨晚的美景,想让黎雅柔再跳一支舞。黎雅柔醉眼蒙眬地站起来,一边笑一边拖开椅子,没走两步就是一个踉跄,高跟鞋扎进柔软的沙子里,满头乌黑的卷发随之一晃。

是庄綦廷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才让她免遭狼狈。

“喝醉了,跳什么跳。”庄綦廷实在是很无奈,恨不得把她裤子扒了打她屁股。

“不要你管……”黎雅柔已经不清醒,也不知周围有多少好奇的,微妙的,起哄的目光注视着她和庄綦廷。

“不准跳。”庄綦廷不容置喙地命令,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黎雅柔打横抱起来。

海浪绵延,星光浪漫,温柔的暖橘色氛围灯落在他们身上。黎雅柔被抱得喘不过气,身上华丽的羽毛裙摆随着风一晃一晃。

“啊啊啊啊啊!”

“大伯!大伯好顶!!”

“大伯!您是不是追到了!”

“在一起在一起!干脆明天我们一起把大伯和大伯娘的婚礼给办了!”

“铭仔!你个好小子,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我们!”

这些小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怕庄綦廷了,都尖叫起来。还有庄綦廷的几个细佬,也都对庄綦廷比大拇指。

庄綦琛终于从当年给大哥出欲擒故纵的骚主意的愧疚中出来了,感叹着:“六年了,大佬真不容易。”

庄綦廷倒是没有生气,目光幽幽地扫过这群赔钱的公鸭子,没说什么,抱着黎雅柔,心满意足,大步流星而去。

众人只看见男人挺拔的背影,和女人华丽的裙摆。

黎雅柔已经完全找不着北了,醉眼蒙眬的眼睛望着庄綦廷,“你怎么抱着我?”

“那不然你想让谁抱你?”庄綦廷淡淡地看着怀里的女人,皮鞋一深一浅地踩着沙滩。

说罢,他使坏地颠了下,黎雅柔立刻环住他的颈。

庄綦廷走得很慢,怕她不舒服,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星月都皎洁。

黎雅柔眯了眯眼,蹭着庄綦廷的胸口,这种温度和热量都是她再喜欢不过的。

“庄綦廷。”

“嗯。”

“……我其实中意你。”

她闭着眼,朦胧地哝出这句来。

庄綦廷步伐骤然一顿,紧跟着心跳也收紧,他垂眼,漆黑的眸盯着黎雅柔,“你说什么?”

“从打高尔夫的那天……我中意你……”

她中意他。

她中意他。

她其实中意他。

庄綦廷呼吸都窒了,胸口滚烫,他捧着她,就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