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25

“嗡嗡——”

手机屏幕的光线亮起又覆灭。

穿着一身浅灰色针织开衫的男人停了手中的钢笔,他按了按微微鼓胀的太阳穴,棕色的眸子淡淡掠过桌案上的手机,好半晌还是解开了屏幕锁。

0311

因为偶尔需要与段文哲互换身份处理阴私事务,所以段家两兄弟的密码都是长久不更改、且对彼此公开的。

但这样的情况在一年前便被全然打破了。

从山沟里回来的段文哲一夜之间几乎将所有的密码都改成了这四个数字。

段玉成几乎不需要多想便能猜出,那是江让的生日。

实在说,作为与段文哲一同长大的双胞胎哥哥,段玉成当然十分了解其秉性。

无论外界将对方传得多么斯文有礼、温润如玉,他都始终难以忘却年少时曾发生的那件事。

说起来,段家父母是京市有名的恩爱夫妻,他们是上流圈中少有的因爱结缘的名流。

但论谁都不知道,他们确实互相深爱对方,却又出轨成性,甚至尤爱看到伴侣与旁人厮混在一起,肉体沉湎于欢愉的同时,精神上却只爱着自己的模样。

肉体的不忠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刺激的情趣。

段玉成和段文哲便是自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段父段母从不曾想过遮掩皮下的丑陋。

他们坦诚地将兽欲表现出来,甚至以此告诉他们的孩子,追求欲望是正确的,只是需要保证完全的掌控。

于是,年幼的孩子便时常能见到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站在门外偷窥门内荒唐的情事,被欲望遮蔽的成年人甚至会毫不羞耻地去拍摄、记录,面不改色的在餐桌上提及此事。

或许是人性与生俱来的羞耻感,段玉成和段文哲曾有段时间极其排斥父母这样的行为。

为了表达反抗,他们有时会互换身份、扮做彼此,或是做出一人外出的假象,两人扮做同一个人,试图吓跑那些被请来的‘客人’们。

但他们到底只是孩子,作为依附者、臣服者的孩子,根本没有讨厌、抗拒、谴责的权利。

从始至终,留给他们的,只有麻木。

段玉成是最先从这个畸形的环境中脱离出来的——在他展现了自己天生高智的能力与对商业投资的敏感度之后。

但事情也不过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在见惯了荒诞如野兽杂交般的场景后,父母突然披上人皮告诉他,作为继承人,他需要学会克制、消化欲望。

因为他是带领段家走上另一高峰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瑕疵。

自那以后,段玉成离开,段文哲便被单独留在了段家老宅,失去了消息。

再听到段文哲的消息时,是听说他刻意寻了个与段父足有五成相似的年轻男人,指使对方整容成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去勾引母亲。

与往常的情趣不同,段母是真的动心了。

因为,那人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段父。

人性的劣根便在于此。

段母爱段父,但若是在年轻的爱人和色衰爱弛的爱人之间选择,自然是选择年轻的那个。

两人背着段父好一阵甜蜜无间。

但这本就是段文哲做的局,又怎么能瞒许久?

揭露的那日,段文哲的心情很好,成长得宛若贵族公子的少年棕眸含着怪异的兴奋,唇边的笑意宛若机械般精准、纹丝不动,叫人不寒而栗。

他微笑着邀请自己的兄长一起观看这场弥天大戏。

于是,段玉成亲眼见到从来游刃有余的段父一夕之间遭到爱人与儿子的双重背叛后,被打击得几欲崩溃的模样。

那日之后,段文哲便被盛怒的段父关在房里不许出门。

或许是察觉到了少年的怪异之处,毕竟当时的段文哲也仅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是如何摸清父母之间扭曲的感情,甚至以此作为支点,用这样的蛇打七寸的手段去摧毁一个在外人面前优秀无比的大企业家的自信与家庭?

自此以后,心理医生一茬接一茬地往家里跑。

出乎意料的是,无论如何测试,段文哲始终不曾表现出任何精神上的问题。

甚至他还会用温润的、好声好气的脾性接受雪花般的试题、检测单。

只是,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伪装。

每当家里恢复平静,所有人看似归回原位,他便又会恶劣地取出偷拍的段母出轨的照片去激怒父亲。

如此往复之下,手中仍握着实权的段父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段文哲关进了精神病院。

段玉成与自己的这位弟弟感情称不得多么深厚。或许是同为段家人,他们骨子里都流着变态的血液,亲缘浅薄。

所以,当段文哲终于一副被改造好了模样离开了精神病院后,他主动找到颇有野心的哥哥段玉成。

在承诺利益与权势的分配后,他们一明一暗地谋夺权利,不出几年,便彻底将段父段母赶出权利中心。

外界的传闻纷纷扰扰,所有人都以为段二公子只是个无意权势的赋闲的公子哥,却不知道,偌大的段氏与国外的阴私合作,都是他在负责。

两兄弟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思绪至此,段明玉慢慢垂下略显凌厉的棕眸,长久处理事务令他的眼球中显出几分疲惫的红血丝,此时,他定定看着属于段文哲手机中蹦出的消息页面。

那是一段偷拍角度的视频。

视频中的被捕捉的人毫不意外的是江让。

少年穿着一身简单的浅色线衣,或许是摇晃模糊画质的影响,段玉成只觉得那浅淡的杏色衬得他愈发苍白、憔悴了。倒是那线衣微微竖起的领子处的深红显出了几分艳丽的血色来。

只是,那血色看上去却颇为煞人。

它是如此的细细一条,压在少年玉白细腻的颈侧,像是那美丽的脖颈被人用刀子划开了一道口子,淌出极昳丽的血液来。

视频中的声音十分嘈杂,但段玉成还是能明显分辨出来,有几个人正在堵着少年,他们高高在上,嬉笑地看着少年窘迫压抑的模样,像是几条腐烂在臭水沟中的毒蛇蛇尸。

段玉成冷冷地盯了好一会儿,冷白的面上泛出几分隐隐的青意,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节,却在发现戒指已经被取下后,生出些许微末的不适。

但他依旧没有戴上象征着克己复礼的戒指。

因为他现在是段文哲,而段文哲从来没有戴戒指和压抑自我的习惯。

嗡嗡——

手机在男人的手中震动。

有人发信息过来了。

周路:‘段学长,小江这几天情绪都很不对,魏宏那边已经开始逼他还钱了。’

周路:‘您是打算坐视不理吗?还是说您有什么计划,需要我们配合吗?’

段玉成盯着那两行亮莹莹的字迹,依旧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模样。

突兀的,他慢慢引动手指,一寸寸往上滑。

于是,手机中无数密集的宛若鱼卵般的照片全部暴露了出来。

段玉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在想,如果是他的那位弟弟,此时会想什么?

是欲望?

他放大一张莹白的照片,照片中雾气缭绕,是少年赤身背对着镜头在浴室中洗澡的模样。

少年人腰身纤瘦,背部的蝴蝶骨宛若振翅欲飞的雀鸟,而那腰线之下,是白藕般的臀部和漂亮修长的腿弯,仿佛伸手便可掌控。

是怜爱?

他又放大一张纯白到干净的睡颜,镜头中的少年因为过度的劳累,在图书馆趴着小憩,拍摄的人像是也被那样漂亮的颜色控住了眼球,连无疑抓拍的角度都显出十足的、隐匿般的爱意。

还是兴奋?

他盯着那张少年被人推倒欺辱,湿漉漉的、压抑忍耐的眼神,下意识地、着魔般地吞咽了一下喉头过多分泌出的水液。

段玉成否决了所有的答案,他微微阖眸,关上手机,指节不停敲打在桌案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像是击打、又像是心跳。

最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扯出几分温和的语调,轻声道:“罗秘书,备车吧。”

江让是在打算出校找兼职的时候被堵住的。

堵住他的正是那日食堂中魏宏那群人。

这几日江让是想过打电话给段文哲的,只是,每次一个个输完数字,到末了,却始终不曾按下拨打键。

说到底,是他还没有跨过心底的那道坎。

少年到底还是有几分清高的,他很清楚,这次主动联系男人后,他就再也没法说服自己只是将对方当做朋友了。

而利用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相对的,感情便也不会纯粹。

只是,这样的想法只维持到少年被那群高门公子哥强压在校外小巷的墙壁上的时候。

或许是江让绷着脸的样子实在死气沉沉,虽说美人冷脸美则美矣,但一直这副听不懂话的模样,自然招人恼火。

那魏宏哪里见过这样不配合的?索性便要试图强吻强迫。

少年瞳孔微缩,顿时开始疯了般地挣扎起来。

因为挣扎太过,指甲在魏宏脸上划了一道,男人怒意上来,径直给了他一巴掌。

那是很清脆的一巴掌。

江让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似乎猛地被厉火灼烧,化作灰烬。

是自尊?或是清高、冷静、理智?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从来冷静斯文的少年此时疯了似地想要将那一巴掌还回去。

凭什么就欺负他?

因为穷吗?

还债的方式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用最羞辱人的方式来对待他?

江让冷冷抬起近乎血红的眼眸,他泛着青色的指节死死扣着衣服口袋中凸起的小刀。

这是他在宿舍楼下小卖部五角钱一把买的。

刀刃不长,也不锋锐,很钝,便是捅进人体,大约也不会触及骨头。

不会死人,也不会致重伤。

眼前的视线因着男人狰狞辱骂的动作而微微摇晃,江让一瞬间想到小时候的事情。

他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就像当初向天明欺负他和哥哥的时候,他会用石头,毫不手软地砸回去。

江让这段时间已经约莫弄清楚了,这位魏公子确实有些政治背景。

他的父亲最近在准备青安市的市长竞选,少年本就是新闻专业,对时事更是关注,也因此很清楚,魏宏若是出事了,若是问题不严重,为了竞选选票,魏家是绝对不会主动报复的。

江让面无表情地想着,背后磨得生疼也毫无感觉,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了,魏宏嗤笑着,强压着少年的手腕开始不老实起来。

就在江让想要趁机掏出口袋中的小刀时,他的眼光陡然瞥见人群后面色铁青、将将赶来的‘段文哲’。

手上陡然一松,少年慢慢放松几分,薄白的眼皮一瞬间红了,泪水盈盈欲滴。

他想起了前几日室友周路对他的规劝。

“江让,我们都看得出段学长对你全心全意,段家在京市势力很大,有了段学长的帮忙,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辛苦、遭人欺负了。”

“不要觉得依附别人有什么可耻的,像我们这些寒门学子本就人生艰难,有能往上爬的机会,当然得可劲儿往上爬!旁的都是虚的,只有我们自己掌握了权力,才有机会改变未来!”

是啊,有什么可耻的?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没能帮助平溪乡的人走出大山、走出愚昧。

他的路才走了一小半。

江让慢慢抬起泪盈盈的眼,对着‘段文哲’颤了颤嘴唇,最后抿出一个足够倔强可怜的弧度。

段玉成从来都是个喜欢衡量利弊的人,作为京市数一数二的家族,上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男人成事从来谨慎。

他似乎生来便不会冲动,更不会生出难控的欲望。

可现在,他突然庆幸,他用的是段文哲的名号。

他不必思考段家与魏家的合作、不必想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也不必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像是被解开了什么束缚了一般的,段玉成多年泄压练的拳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其实在段玉成赶到的时候,那些乌合之众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不出片刻,男人便解决了剩下的人。

许是迫于段家的威慑,魏宏甚至不敢过多反抗便被打趴下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后,段玉成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骨,看向半蹲在墙角的纤白少年。

有一瞬间,他动了动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笑意。

段玉成从来都知道,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严肃、冷漠、言行必究的人,男人很少笑,最多也就是冷笑和模仿弟弟的笑容。

可此时神经被刺激得过分,心脏鼓动的速度甚至令他久违的生出几分窒息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惊惧的少年慢慢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对他露出一抹十分勉强可怜的,像是被碾碎的广玉兰般的小人。

江让轻声的、抖着嗓音说:“文哲哥,今天…谢谢你帮我。”

段玉成沉默地看了很久,他习惯了从手机或是照片中看到少年发自真心的笑容,于是,他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如今少年面上的苦意。

男人指骨微动,下意识想要摸指骨的戒指,在空了一瞬后,他心中一落,突然开口:“不想笑就别笑了。”

江让果然沉默地垂下了毛茸茸的头。

这个角度,段玉成能很清晰的看到少年头顶那个很可爱的小发旋。

它像是个漩涡,放大了他心中无限的贪恋。

于是,段玉成轻轻地、尽量模仿着段文哲的语调道:“跟我走,我帮你处理伤口。”

*

这是江让第一次来段家老宅。

这也是江让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繁杂、幽深、庞大的四合院居所。

地面的青花石板砖被阳光直射后反出隐隐雾蒙蒙的幽光,除却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少年还看到一池绿意盈盈的碧湖,以及砖红瑰丽的湖心亭。

这般的陈设,江让从前只在书本对于地主老爷的描述中见到过。

如今一见,他却甚至也不敢多看。

行至大厅,段玉成简短交代了几句,随后管家便取来了昂贵的药膏与纱布放在大堂的桌案边。

江让微微抬着脸,顺着男人动作,坐在绵软如云的沙发上,任由对方拿起棉签为自己上药。

少年看上去拘谨极了,这也不怪他。

实在是‘段文哲’离他近极了。

因为伤在脸上,江让自己看不见,便只能由着对方帮自己涂药。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近极了,温热纠缠,像是下一瞬便会吻在一起。

江让长睫乱颤,好半晌,在最初的慌乱暧昧后,他终于察觉到几分隐约的不对劲了。

今天的段文哲实在太安静了,与从前和他宛若有聊不完的话题的模样区别很大。

只见男人静静垂着头,英俊的眉宇间尽是认真,甚至隐约带了几分严肃。

混沌的思绪不知地飘到何处,江让有一瞬间莫名想到那位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成功企业家,段文哲的哥哥段玉成。

当然,这样怪异的想法很快便被他驱散了。

少年将男人今日的安静行为算作表白被拒后的别扭。

但一直这样难免尴尬,自想明白后,江让也有意与对方的关系再进一步。

于是,少年动了动淡色的唇,低声问道:“文哲哥,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在学校看到你。”

段玉成动作微顿,他垂着棕色的眸,手中重新取了些药物,声音平淡道:“嗯,有点忙。”

很冷淡的样子。

江让心中难免有些落差,他不住地回想起男人曾经对他的嘘寒问暖、贴心照顾,虽然有些沮丧,但他还是努力提起精神,轻声道:“那文哲哥接下来还会回学校吗?”

据他的了解,很多大三的学生都会出去开始找实习工作了。

段玉成闻言微微一顿。

他当年是跳级生,众所周知的天才,基本大二上学期就学完了所有的课程,随后直接进了段家公司。

这些琐事,男人确实不知道。

段玉成张了张唇,想掠过这个话题,但还未等他张口,一旁的少年忽的轻轻‘嘶’了一声,抬起的湿漉漉的眸中仿佛下了场雨。

男人当即便被吸引了目光,他的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如果是段文哲,此时会怎么做。

只可惜,还不等他多想,身体便已经替他做主了。

段玉成轻轻垂头,微薄的唇凑近少年灼红稍肿的脸颊,低低吹了口气。

几乎是吹完的一瞬间,他便僵了身子,不知所措了一般。

好一会儿,段玉成才干着嗓音低声问道:“很疼吗?”

江让低低嗯了一声,并未推开他,只是,男人能清晰的看到,少年面上的红意像是被颜料染红的水液一般,霎时间蔓延至白玉似的脖颈。

江让轻轻的声音像是带上了数把小钩子似的,他迟疑着小声道:“不是脸疼……是后腰。”

段玉成突兀地动了动喉结,口舌莫名泛出几分干意,像是缺了水的鱼似的。

“转过来,我看看。”他说。

江让依旧是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便像是一滩绵软的棉花似地,缓缓陷入柔软的发中。

段玉成抖着手,结实的臂膀鼓起突兀的青筋,他轻轻地、像是剥开糖衣似地替他掀开了衣裳。

一瞬间,近乎冲击性的白嫩与青紫冲入了男人的视线。

少年的身形十分漂亮,纤瘦却不干瘪,薄肌浮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美丽的像是浮雕神话中的美男子。

连那片被撞蹭得青紫的伤口也像是艺术品一般的浮在那片奶白之上。

大堂没有镜子,所以段玉成也无法看到自己越来越浓的眼眸与英挺隐忍的面庞。

“严重吗?”轻轻的少年语调如此说。

“嗯,有点。”

段玉成定在原地,说完后,又忍不住抿唇,干着嗓子道:“忍忍,我替你上药。”

于是,修长的、泛着青筋的手掌慢慢覆盖上了那微微颤抖的躯体。

段玉成微微弓身,在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少年趴在沙发上紧紧扣住抱枕的模样。

少年的手很好看,很白,指尖泛着薄薄的红,青筋是透彻的蓝,绷紧的时候,会显出很脆弱的模样。

手中的热度开始飙升,段玉成能感觉到少年背上浮起的湿漉漉的虚汗,隐约的哼声更是极其挑拨人的神经。

或许是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男人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眼神变得极其具有攻击性。

只是,许是实在手生、紧张,段玉成手上的力道很轻,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

“文哲哥,”少年突然哑着嗓音忍耐道:“重一点。”

段玉成手一抖,脑海中一片空白。

江让并不知道他的模样,隐忍道:“我阿妈说过了,淤青得揉开才能好得快。”

男人喉头上下滑动,也不回答,只是闷头用力起来。

好一会儿,或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两刻钟,段玉成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扣紧了少年细白的腰身,掌控欲已经撑得那张文雅的面颊都变得狰狞起来。

男人突然哑着嗓音,没头没尾的说:“会回学校。”

当然该回了。

他和段文哲从小就习惯了扮演对方,既然想要扮演好,就得一丝一毫不能露馅。

这无关欲望。

毕竟,在江让的眼里,他只是段文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