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角度上说, 苏澄还挺感动的,毕竟大家都愿意帮忙。
考虑到这个诅咒的情况,他们还都是要承担风险的。
——即使都是高手,应该不会真受到伤害, 但那也不能忽略其中的危险。
但仔细一想, 某吸血鬼必然是不怀好意的。
原著里她一直乐意和林云亲热。
而林云对于这种漂亮异性, 基本没有任何戒心, 结果险些被吸干了血,要不是主角光环就死掉了。
倒不是她故意想杀林云, 只是一时没控制住。
而且据说被血族吸血的人会感觉很爽,所以林云也没能及时抗拒。
苏澄:“……”
她觉得性转版在这方面也好不到哪去, 说不定还是想借机喝两口。
虽然她可以用个契约捆绑他, 但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契神眷者,说不定也会在这上面动歪心思。
至于某位血法师?
多半还是将她当实验材料。
所以只有团长先生是好人罢了。
但是——
算了。
还是魔力比较靠谱。
“斗气还有体质问题, 有些体质容不下某些属性的斗气……”
苏澄不太确定地说着,抬头看向对面的血法师,“而且我是魔法师, 虽然和你魔力不一样, 但总比从未接触过的斗气要好?”
她停了停,“所以理论上说,魔力应该会更快生效?我其实也挺好奇血法师的魔力是什么感觉,但, 你不介意吧?”
加缪刚想说话。
苏澄又补充了一句, “要浪费你的魔力了。”
加缪:“…………”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萨沙翻了个白眼,兴趣缺缺地重新拿起酒杯,“看来咱俩出局了,团长。”
凯并不理他, “我们就在楼下。”
“对你而言,魔力确实比斗气更有效率,”加缪站起身来,“你确定了的话,那就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澄总觉得他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们沿着螺旋状的木梯上楼,潮湿的霉味、麦芽酒和熏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二楼的客房都关着门,有个年轻人在清扫楼道。
苏澄摸出两枚银币递给她。
那人接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一把,“七号房间,往那边走右手边第三个门。”
走廊铺着褪色的兽毛地毯,边缘磨损得露出粗麻布底,两盏壁灯的烛火昏黄,玻璃灯罩周围还隐隐有飞虫掠过。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
一张略小的木床,垫子填充着晒干的草料,表面套着浅色的亚麻罩子,看起来洗得还算干净。
窗前一张圆木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刀叉,还有熏肉、奶酪和一小桶麦酒,旁边有两个带着缺口的木杯。
加缪扫视着房间,脸上看不出满意与否,“……你知道如何使用别人的魔力吗?”
苏澄关上门就忍不住喘气,“或许吧,我曾经,和别人,共同释放过魔法,准确地说是我借助了他的魔力?”
金发男人正要开口,忽然视线一顿。
女孩的肌肤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细密的汗珠沿着脸侧滑落,领口胸前的衣料很快都被打湿了。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在焚毁她的理智。
苏澄抓住衣领。
那种热意正在从内到外烧灼,让她想扒掉身上的衣服,甚至撕掉自己的皮肤。
“……说起来,”她低声开口,“你会吗?我不是说魔力,我是说另一件事。”
血法师垂眸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我就是问一下,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
她烦躁地撕扯着领口。
下一秒,滚烫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两颗衣扣从他们交叠的手指间跌落,摔在了地上。
“所以你很擅长这个?”
她听见耳畔响起沉沉的男声。
“……不算很擅长?不过也有一些经历。”
苏澄无奈地说。
其实大主教做的还不错,尽管他可能没多少经验,但他确实很温柔体贴。
至于其他人?
她不愿去仔细想穿越前交往过的男朋友了。
都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来着?
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相爱,只是一段时间玩得开心,就那么处起来了。
后来发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就散伙了吧。
“我问你这个,”旁边的人语带怒意地说道,“不是让你沉浸在回忆里的,不管你想起了谁——”
“我几乎忘了,”苏澄头昏脑涨地说,“都是不重要的人,你呢?有没有什么奇葩前任,失败初恋——”
“没有,”血法师深吸一口气,“我可没有你那么幸运,能遇到那些不重要的人。”
苏澄:“……”
这是人话吗。
她本来也不太清醒,思索了一下,大脑越发变成浆糊,“说实话,其实我觉得你才比较像是奇葩前任,但如果换个地方遇到你,我估计很高兴,你应该是会同意和我交换体检报告而不是能因为这个大吵一架的人,不过现在你还真是为了研究魔法而英勇献身了——”
当然这世界的人没什么贞操观,否则也不会出现原著那样的故事。
苏澄也不在乎这些,就没再多想,“话说回来,有些人不会弄,折腾很久都搞不好,然后恶性循环,咱们不要有表现焦虑——”
“不,”他几乎咬碎了牙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那样。”
苏澄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看起来有点像是那种会追求完美的人。”
午间的日光穿窗而入,照耀着那漂亮的深金色鬈发,宛如巢窠里滴落的蜜浆。
男人的睫羽则像是熔化的金箔,幽蓝的眼眸被光芒映亮,仿佛映着晨曦的海面,“你不需要相信我——”
苏澄觉得身子一轻。
金发男人单手将她提起,一手扣住她的腰窝,旋身坐在了床边,同时将她按在自己腿上。
他们的身躯紧紧相贴,单薄的脊背抵着结实的胸膛。
他的体温本来比她高一些,偏偏这时她的状态不正常,在近距离接触时,反而觉得其他人是凉的。
苏澄不由向后蹭,甚至想要转过身,直接抱住他。
加缪:“……”
她坐在他腿上晃来晃去。
苏澄只觉得下方的肌肉线条越发紧绷,被坐着的大腿硬如铁石,尾椎骨都像是被石头撞了一下。
后面的人猛地吸了口气。
“……听着。”
加缪一手握着她的腰,手背上隐隐泛起了青筋,另一手干脆横过她胸前,压住了她的肩膀。
苏澄终于转不动了,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什么?”
“我是说,配合我。”加缪低声说道,“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的力量,我们之间有过契约的,不是吗?”
苏澄喘了口气,“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喝那些屎汤魔药。”
后面的人哼了一声,“可以,还能说这种话,你的灵魂对这些力量的抗性倒是不低……”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性的沙哑,“那就开始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苏澄感到了陌生的异样的魔力。
上一次这样“触碰”别人的魔力,还是在神殿和那位牧师先生。
伊安的魔力纯净又磅礴,就是她印象里魔力应有的样子。
所以当时她除了新奇和紧张,倒是没有别的感觉。
更多都是在思考接下来的魔法了。
现在就不一样。
顺着肩臂和腰腹涌入的魔力,像是两柄烧红的铁刃,深深地楔进了体内,凿穿了所有的血管和神经。
烧燎感在血肉间蔓延,魔力带来的热意,在体温升高的身躯里,也仍然异常明显。
但在魔力交汇间,也迸发出一种怪异的、如火花绽放的快意。
那就是血法师的魔力吗?
刚刚浮现出这念头,涌入血脉的魔力骤然加快了节奏,仿佛由火流变成了火海,充盈了四肢百骸。
苏澄猛地摇晃了一下,只觉得脊柱都要被撞碎了。
她吸了口气,“你能不能慢点,我脑浆都要出来了!”
“真的?”背后的血法师竟然也有些震惊,“……抱歉。”
他迟疑着开口,“我以为你现在……嗯,很疼吗?”
“不是疼的问题,但是,”苏澄满头问号,“你真不是在演我?你自己的魔力什么情况你没数吗?”
“不,”他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没这样给别人输入过魔力。”
草。
苏澄头痛地想着。
自己果然就是该死的小白鼠。
各种意义上的。
接着又是一波魔力袭来,将她几乎涌出口的咒骂冲没了。
她像是触电般战栗起来,浑身都开始颤抖。
那宛如火刀般的魔力刺入血肉,在经络里翻搅滚动,热意和快感一起升腾迸发。
然后渐渐将诅咒的热度压了下去。
她几乎能感受到,那陌生的魔力在体内流窜,滚烫如烙铁,却又带着一股诡谲怪异的气息。
说是讨厌倒也谈不上。
但会让人有种本能地忌惮甚至畏惧——
是那种似曾相识的神经警报,就像看到秦荆眼睛时候的感觉,只是没有视觉冲击那么鲜明。
苏澄很快又无法思考了。
下一波魔力的冲击来得过于猛烈,她浑身绷紧,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
滚烫而暴烈的气息,像熔化的金属注入皮肉,顺着四肢百骸的血管奔涌,每一寸经络都被撑开填满。
她的指尖不受控地痉挛,脚趾蜷缩起来,脊柱向后弯折,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牵引。
那怪异的、宛如有生命的魔力,在血脉间滚动,在五脏六腑里缠绕。
然后在腹腔深处拧成一股灼热的漩涡。
而她像是在骇浪里漂流的翻船,随着魔力的潮动而沉浮。
起起落落、一下又一下、然后是更多的碰撞,小船几乎要被巨浪击碎,甚至被顶起抛到了空中。
然后涌向海面的尽头。
那里正拉开黎明的天幕,初升的晨曦在眼前焕出白炽的光。
“天呐。”
苏澄的呼吸渐渐平复,一时间有些脱力,“你竟然还没结束,这是什么鬼故事吗。”
血法师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女孩的下颌,“……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着低头和她对视。
严格来说,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注视她的瞳孔,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医生。
他的金发垂落,沾染了一点水汽,与她汗湿的鬓发纠缠,吐息拂过她的鼻尖和颧骨,仍然有点凉。
“嗯,等你体温完全降下来,”金发男人状似平静地说着,“应该快要好了。”
“好吧,”苏澄抿了抿嘴,“所以和上回差不多,等等,到现在为止,过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
“???”
苏澄感受着体内的状态,难以置信地回头,“那你怎么还没完,你不是说你很快吗?”
加缪:“……”
他握住她下巴的手指倏地收紧,接着又放松了钳制。
两人忽然分开了。
苏澄急促地喘了口气,“你——”
她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就被他反身按在了背后的床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