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体测

“果粒橙给我吧,我喜欢喝。”

林逐月又射出一箭十环,说道,

“可能是装饮料的时候装混了,我初中的学校就这样,我想买热饮料,给我蹦出一瓶冰的。”

时灿把果粒橙放到一边。

他觉得总不能所有饮料都装混,所以又买了瓶别的口味的电解质水。

饮料“咕咚”一声从货架上滚下来。

时灿从出货口把饮料拿出来——

一瓶苹果味的营养快线。

时灿:“……?”

这台贩售机是不是欠调/教?

训练结束后,林逐月冲了个澡,她一边喝果粒橙,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时灿走在后面,提着一大袋子各种各样的饮料。他心情相当不妙,凤眸里满是阴霾,恨不得召出绝刃回去把自动贩售机劈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自动贩售机这种东西,没有你调/教它,只有它调/教你。”

林逐月细细数来,

“零食在出货的时候卡住,掉错饮料,吞你的钱。就算是灵师,也要学会向人工智障认输。”

“还有,虽然不是贩售机的错……我们初中不准带手机嘛,所以为了方便学生购买,贩售机还是那种只能用现金的款式。我没带零钱,我就给它喂了一百块,它找了我九十七个硬币。”

时灿问:“那岂不是裤兜叮当响?”

林逐月点点头:“何止是叮当响,感觉裤子都要被拽掉了。我当时正要去操场集合跑操呢,简直要疯了。”

“会一边跑一边爆硬币吗?”

“不知道,我把那天的跑操翘掉了。”

林逐月想起这件糗事就忍不住笑,

“我初中班主任知道我翘跑操的原因后差点笑背过气去,他见了我就笑,从初一笑到初三。毕业典礼的时候,他还提醒我进了元城一中后记得随身带零钱。”

时灿说道:“有点丢人。”

但林逐月表现得很骄傲:

“谁没干过几件傻事?能让人笑,有时候也恰恰证明,我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们聊着聊着就回了教室。

有些人写

作同学念作土匪,才进教室不到两分钟,时灿提来的饮料就被瓜分干净。

“阿萨姆奶茶怎么买了绿的?”

叶阳嘉不怎么满意地拧开瓶盖,说道,

“红茶那款比较好喝。”

“红的绿的我都不想买的。”

时灿把课本拿到桌面上,说道,

“你跟射箭馆的贩售机商量去吧。”

一个小小的纸人爬到桌子上,它扁扁的手伸进课本书页缝隙里,将课本翻开到今天上课要学的那一页。

林逐月盯着小纸人,目光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小纸人似乎不太愿意被林逐月盯着,顺着时灿的袖口爬进去,又被时灿捏着揪出来。

林逐月把小纸人拿起来,好奇道:

“说起来,你好像会很多法术?”

“我喜欢收集一些无名古籍,上面会有一些或真或假的江湖神棍留下的法术,我会去尝试,有时候能试到真的。”

时灿随便翻了两页课本,说道,

“小时候遇到一些亲朋好友时,也会厚着脸皮请对方教我一些法术。长期积累下来,会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闻觅烟劝阻道:

“逐月,你千万别学他。”

坐在前排的叶阳嘉也回过头来,说道:

“在无名古籍上找法术是shi里淘金,遇到假的也就算了,还会有邪术。邪术这种东西,一旦碰了,根本没有回头路的。这家伙为了变强是不择手段的,什么都要试一试。”

时灿从课本上抬起眼睛,好像被这么说过很多次一样,声音疲倦慵懒,有些不耐烦:

“我也是有好好分辨过该不该学的,我都已经试过水了,我搭档要学的话,我当然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林逐月和时灿面对面坐着,桌子上,两个纸人在打架。因为灵力更强,林逐月的纸人在力量上占据了不小的优势,把时灿的纸人按在桌面上捶。

林逐月的心理活动相当丰富:

左勾拳!右勾拳!时灿吃我一掌!

就在这时,两个人的手机都响了。

“叮咚~”

“扫地机,启动!”

林逐月崩溃抓狂道:

“你能不能把这个短信提示音换掉?!”

“不行,我喜欢,我爱死扫地机了。”

时灿点开短信,念道,

“亲爱的同学们,经过灵师学院与灵师府商量,本学期的体能测试将于12月22日开展,高等部女生的体能测试项目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跳远、百米冲刺及三千米长跑,高等部男生的体能测试项目为引体向上、坐位体前屈、跳远、百米冲刺及五千米长跑。”

林逐月收到了完全一样的短信。

林逐月惊讶道:“跑这么远啊?”

元城一中的体测只需要跑八百米就可以了,三千米听起来简直就是斯巴达。

时灿问:“你坚持得住吗?”

“可以的,我在跑步机上没少跑。”

林逐月对自己现在的体能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她说道,

“就算让我去拉引体向上,我也能拉上十来个的。”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

12月22日凌晨,月经友善温柔地问候了还在睡梦中的林逐月。

林逐月在失禁般的感觉里醒过来,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血崩了。她先是把自己洗干净,又收拾床铺,等拾掇完之后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心想大姨妈怎么早来了五天。

还好今天没在时灿家里住,要是把人家的床单被褥搞成这样,可怎么收场啊?

大概是因为洗了澡,林逐月觉得肚子痛。因为今天要体测,她也没多坚持,直接吃了一粒布洛芬。她药箱里的过期药被时灿全部换过了,日期都比较新。

九点的时候,林逐月出现在操场上。

“你没事吧?”

时灿伸手摸了摸林逐月的额头,

“脸色好差……怎么冰凉冰凉的?”

林逐月拨开时灿的手,说道:“生理期。”

“那你能体测吗?”

时灿追在林逐月后面,问道,

“要不先和老师请假,后天和不及格的一起补测?”

林逐月拒绝了,她生理期第三天的感觉确实会比第一天好一些,但是那个时候身体缺乏力气,不是体测的好时机。

林逐月先把长跑之外的项目测试完。

她这几个月的锻炼是有效的,要是在元城一中,她能拿到满分。不过灵师学院无论是及格线还是满分的难度都比较大,林逐月的成绩只能算是中游。

歇了一会儿之后,她穿上装着用来计算圈数的机器的荧光绿马甲,视死如归地站上了三千米长跑的起点。

操场跑道一圈四百米,三千米就是七圈半。

前两圈林逐月跑得还比较顺利,到了第三圈就开始眼前发黑。她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呼吸也越来越乱。但跑着跑着,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林逐月抬起头。

“我说过请假比较好的。”

时灿从跑道内圈牵着林逐月的手往前跑,

“但跑都跑了,干脆就跑完吧,快一点,如果不及格就白跑了。”

林逐月调整了呼吸,她握紧时灿的手,尽力跟上对方的速度。

负责人员制止道:“欸!不准作弊!”

“陪跑也算作弊啊?”

时灿大声喊回去,

“又不是替跑!”

负责人无话可说。

七圈半的长跑,时灿陪着林逐月跑了足足有五圈。在冲过终点后,林逐月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时灿给林逐月披上长羽绒服,将人抱到操场边的看台上。等到比林逐月晚一轮开跑的闻觅烟跑完后,时灿把人交给她,才去参加男生的长跑测试。

林逐月很快就醒了。

此时时灿正在跑道上,他穿着红色马甲,步子迈得又快又大,身体很轻盈,但又充满力量感。他起跑的时候被人挤了,落后了一些,此时正在外圈加速,不断赶超别的同学。

林逐月惊叹于时灿的速度。

他明明是在长跑,但奔跑的速度也就比林逐月百米短跑的时候慢一点点。

跑着跑着,时灿和叶阳嘉就并排了。

叶阳嘉侧头看着正在外圈跑道上驰骋的时灿,没忍住骂了人:

“卧槽哥们,你刚陪跑了那么久,你怎么还能跑这么快啊?你是人吗?”

“上辈子可能是匹马。”

时灿加速,对旁边一同加速的叶阳嘉道,

“你老老实实到后面去吧!”

时灿很快就反超了叶阳嘉,冲过终点。

叶阳嘉达到满分标准了,但他总感觉自己输了。

他们俩拿着毛巾擦汗,又穿上羽绒服,去看台那边找林逐月和闻觅烟。林逐月蔫哒哒地靠在闻觅烟身上,她用缩在袖子里的手推了一下身边的电解质饮料。

“你很冷吗?”

时灿拿起饮料,将其中一瓶递给叶阳嘉,在林逐月身边坐下,

“不会又要发烧吧?”

林逐月摇摇头:“不会的,只是体寒。”

闻觅烟在一旁提醒道:

“你俩可能要出名了。”

林逐月和时灿同时望向闻觅烟。

“灵师府论坛已经有贴子了。”

闻觅烟又指了指操场,说道,

“有好多男生在陪女同学跑步,五年级的大姐大也很酷,她在陪学弟跑。”

林逐月拿起手机打开论坛。

标题:【卧槽!嗑到真的了!】

楼主:【灵师学院高等部操场,校霸陪跑人形自走外挂,跑完了还有公主抱。谁说搭档只会两看相厌的?我嗑爆!】

1楼:【从小搭档当然两看相厌,人形自走外挂对校霸来说叫天降,青梅一向打不过天降的。我也嗑爆!】

2楼:【瞎嗑,校霸那种人注孤生。】

3楼:【楼上是不是被校霸打过?】

4楼:【呜呜呜呜校霸那种人也能找到女朋友,而我却还单身,为什么?天理不公!】

5楼:【天理很公道的好吧,校霸长得好学习好体育好,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要不是性格太寡了,

早就有女朋友了。】

林逐月看到这里已经不想再看了。

灵师府论坛的闲聊板块挺自由的,总有人在这里乱嗑。林逐月和时灿被嗑太正常了,毕竟是搭档。甚至还有人嗑绝刃拟人化和林逐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进了水。

闻觅烟问:“去我家吃饭吗?”

“等会儿吧。”

时灿拿出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消息,

“老傅让我和林逐月过去一趟。”

时灿问林逐月:“能走吗?”

林逐月站起身来,说道:

“脚又没断,为什么不能走?”

不能再让论坛那群人嗑了!

林逐月和时灿跟闻觅烟和叶阳嘉说了待会儿见,他们就开始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时灿在将就不想动弹的林逐月,步子迈得很慢。

他们就这么慢腾腾地“挪”进了办公室。

傅星纬正在查看学生上一次考试的成绩,在林逐月和时灿进了办公室后,他指了指靠墙摆放的沙发,说道:

“坐吧。”

这沙发是灵师府大楼那边换下来的,傅星纬把它要过来放自己办公室了,时灿上次来的时候看见这个沙发,还问过傅星纬是去哪里捡来的破烂。

不过坐起来还挺舒服的。

林逐月和时灿坐下之后,傅星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走向沙发这边。

林逐月问:“任务?”

“不,是知情许可。”

傅星纬把档案推向林逐月,说道,

“给你家里人的,灵师府允许你的家人知道灵师府的存在。虽然你转学以来好像从来没和家里联系过,但迟早还是要说明白的。”

林逐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这三个月来时常在考虑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家人,是自己捅出来还是等着被发现。

好像自己捅出来比较好,认真谈一谈的话,妈妈也许会理解“灵师”的存在,也会理解她很特殊。如果等到私自转学的事情被妈妈发现后再谈,一定会大吵一架。

林逐月一点也不想和林琅吵架。

有人说有时候关系越是亲近,就越容易争吵,吵架有时候也是沟通和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但林逐月觉得,吵架只能让自己和林琅之间产生更大的裂缝,说不定会发展到难以修补的地步。

“元旦的时候灵师学院会放假,放完假才会期末考试,你趁着这个空隙回家一趟吧。”

傅星纬对林逐月说,

“如果需要陪同的话,时灿、时灿妈妈和易主任,都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林逐月低下头:“我考虑一下。”

“另外,也确实有个暂时没人接的任务。”

傅星纬回到办公桌前,又找出另外一个档案袋来,他拆开档案袋,把里面的纸页拿出来,递给时灿和林逐月,

“就在附近,开车过去用不了很长时间。”

时灿接过纸质档案,粗略翻阅。

“有一个叫黄正安的男孩,今年十六岁,在两个月前突然无法行走了。经医院检查,身体健康,瘫痪原因不明。”

时灿翻到下一页,念道,

“父母为了使黄正安康复,寻找了民间大师,请回了一尊‘观音像’供奉,希望观音菩萨能保佑黄正安早日康复。但从供奉这尊观音像开始,家里彻底失去了安宁。民间大师称黄正安父母将观音像请回家后,家中的恶鬼感到害怕,才故意闹腾,于是来到黄正安家中做了法事,一场六千元,一共要做六场……”

“好典型的普通人叠buff越叠越多。”

傅星纬对此倒是很理解:

“不懂玄学的人有时候的确会在求解的时候绕很远的路。”

时灿不想接这个闻起来就很馊的任务。

但就像打工人会为了几个破钱卑躬屈膝,时灿不得不为了几个破实践分下跪。

“明天再出发行吗?”

时灿把档案装回袋子里,

“我搭档身体不太舒服。”

傅星纬没有为难林逐月和时灿的意思:

“你们自己安排时间,在截止日前做完任务就行。”

林逐月和时灿离开教学楼,一起去闻觅烟家里蹭饭。

今天闻觅烟家里吃和牛铁板烧和寿喜锅,为了接待朋友,备了不少食材。

闻觅烟刚刚还发了消息,说给林逐月煮了红糖桂圆茶,喝完之后身体会舒服一点。

林逐月觉得闻觅烟人美心善。

时灿把任务给闻觅烟和叶阳嘉看了,两个人都答应会一起执行任务——因为时灿和林逐月打鬼打得太快,闻觅烟和叶阳嘉这学期任务评价一直很低,离合格还差至少一次任务的分数。

闻觅烟家里的厨师手艺颇好。

林逐月吃得肚子都有点鼓,吃完之后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她的身体已经暖和过来,此时有些想睡觉,慵懒地眯起眼睛。

时灿就坐在边上,正在往茶水已经被喝得见底的玻璃茶壶里加红糖和开水。

叶阳嘉和闻觅烟抬了张桌子出来。

“玩飞行棋还是大富翁?”

闻觅烟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两个盒子,问,

“我觉得大富翁比较好玩。”

林逐月也这么想,说道:“玩大富翁。”

大富翁是个先走先得的游戏。

时灿因为猜拳输给三个人,最后出发,也第一个赔得家底都不剩,以输家的姿态退出了游戏。输掉裤衩之后,他就坐在‘银行’边,帮另外三个人找钱。

四个人玩了好几轮游戏,天有点暗了之后,他们在闻觅烟家又吃了顿晚饭,才互相道别。

时灿送林逐月回了宿舍,用林逐月宿舍里有限的食材做了份红糖姜撞奶,姜汁挤得有点多,林逐月吃完后辣得胃有些难受,在床上直打滚。

第二日一早,四个人在灵师府前集合,一起前往任务地点宁阳市启岩县。

启岩县是个小县城,人和人之间都互相认识,人们为了一件事能唠上半天。

时灿在县城里开车,开着开着就堵车了。

叶阳嘉下车查看。

前面有两个老人家在吵架,周围不管是开车的、骑车的还是走路的都停下来津津有味地围观,路就这么堵了。

时灿:“……”

就这点事也能堵车?

过了四十分钟,他们的车才勉强从这条路过去,来到黄正安家楼下。

黄正安的父母匆忙下楼来迎接。

即便已经被“大师”骗过了,黄正安的父母对林逐月一行人也还是很尊敬。只要儿子的双腿有那么一丁点儿好起来的希望,就算被骗上十次,他们也心甘情愿。

他们带着林逐月一行人上楼。

家里的家具都有些旧了,但收拾得很干净。为了招待客人,茶几上摆好了各种水果、坚果和小零食,还有洗干净的茶具。黄正安的妈妈张朵丽拿出茶叶,端着茶壶往厨房走,要给林逐月四人泡茶。

爸爸黄兴平说:

“正安在睡觉,昨晚哭了好久才睡,所以现在还没醒,我去把他叫起来。”

林逐月已经开始查看起来。

林逐月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到处都是灵异反应。”

时灿拿着罗盘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但是我感觉气息不太像是鬼魂,或者说,这个家里不止有鬼魂,还有别的东西。”

黄兴平很快就把黄正安推了出来。

十六岁的少年,本该意气风发,活力四射。

但黄正安却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恹恹地垂着头,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睡衣下的身体瘦得像是柴火堆,没比刚到灵师学院的林逐月好到哪里去。

林逐月揉了揉眼睛。

时灿问:“你也看见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缘”,但少年身上有几条缘呈现出不祥的颜色,它们乱七八糟的扭在一起,缠在少年的身上、腿上。

闻觅烟拿着罗盘凑近过去。

罗盘指针在靠近黄正安后转了起来,但转速不快,还算是比较平静。

“他身上有个魂魄。”

林逐月低头看着黄正安的双腿,说道,

“这个魂魄是他不能行走的原因,但现在他身上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魂魄。”

林逐月的视线顺着乱七八糟的“缘”望去,有好几条“缘”穿过墙壁,通向了墙壁后面的房间。

林逐月绕过墙壁,打开了门。

屋子里有很重的纸烛味。

这个房间是特意被清理出来的,里面没有床,也没有别的家具,只有一张桌子

和一个蒲团,蒲团前摆着个元宝盆。

桌子上铺了黄布,黄布上方,是一尊观音像。观音像两侧都有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假花,还有一对没烧完的红蜡烛。前方是一个香炉,里面盛着大米,还有很多散落下来的香灰。

靠窗的位置,摆着印了元宝图案的黄纸、酥油蜡烛、金银元宝和檀香盒子。

林逐月迈步进入房间,她在桌子前停下来,认真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观音像。

林逐月说:“很奇怪。”

“你看,这双眼睛是不是很狡猾。”

时灿走到林逐月身边,对观音像半分尊重也没有,评头论足道,

“眼睛滴溜溜地往旁边看,像不像是在打坏主意?”

林逐月恍然大悟——

对啊,正常的菩萨像一般都是慈眉善目的。黄正安家里这尊菩萨,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