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在餐厅吃饭, 感受到环境里浪漫的氛围，看到邻桌全是成双成对秀恩爱的情侣，柳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今天是情人节诶。
啧……虽然系统的签到页面也会显示日期，但她每天的注意力都在任务金额上，哪有时间关注这些细节。
餐厅给每对情侣都送上了玫瑰花, 柳玥也领了一朵。
“情人节的玫瑰诶，真让人怀念。”她说。
桑羽：“以前也有人送过你玫瑰花吗？”
“不是, 我卖过玫瑰花。”
柳玥坦诚地说：“我读初中的时候，去鲜花市场买过玫瑰，专门去高档餐厅门口卖。那会还不流行移动支付, 用现金比较多, 还有人给我一百块, 都不要找钱的。”
桑羽当捧哏：“那你肯定赚了很多零花钱。”
“不多, 亏麻了。”
柳玥叹气着摇头：“这么大方的人只有一个, 大多数人根本都不理我。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包装精美的玫瑰花束，我这种单只玫瑰，有钱人都看不上。”
“而且我那时候好傻，我同学在市场买玫瑰，都和别人谈回收价，我都不知道还能这样！最后晚上十点多了, 我只能抱着一大堆玫瑰花回家，还好有我爸爸……”
柳玥停顿一下，继续说：“最后是我养父全买了。我忙活一整天，最后赚的还是家里人的钱。”
系统曾经说过，她没有赚钱天赋, 搞不好是真的……
咳咳，这也没关系，毕竟她这种吃喝玩乐的天赋也很难得啊！
柳玥托腮：“所以我现在看到情人节的玫瑰，想到的不是浪漫的爱情，而是我失败的创业经历。”
桑羽安慰她：“失败是成功之母。”
张诚鼓励她：“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成功就在眼前。”
柳玥拒绝他们的鸡汤，并郑重地说：“吃喝玩乐三代败家，投资创业三年破产。”
“为了不辜负爸妈的期望，为了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还是专心花钱，努力拉动gdp吧！”
桑羽：……
张诚：……
好吧，她有钱，她说什么都对。
吃完晚餐后，柳玥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她今晚没洗澡，不是因为她不爱干净，而是担心高反发作。不过，柳玥还是简单擦拭了下身体，至少有点心理作用。
她把前两天在大理拍的照片发在朋友圈，果然又收获了很多点赞。
虽然在一众秀恩爱的动态里，她的风景照略显格格不入，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聊天页面冒出新的消息提示，来自微信运动——纪子硕点赞了她的步数。
诶，可是她今天没怎么动，步数都没破万，也没占领谁的封面啊？
柳玥回了个赞，纪子硕很快就来找她聊天了。
她这时有点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作用啊。
纪子硕和她分享了最近喜欢的歌，还问她在云南玩得怎么样，有没有高反。
柳玥：【被你这么一说，忽然有点头晕】
这真不是她敷衍，而是确实如此。难道是这个姿势躺久了，脑袋不太舒服的缘故？
那就不能再玩手机了，柳玥给纪子硕发了晚安的表情包，然后调整枕头角度，准备睡觉。
纪子硕：……
不是，她什么意思啊？
他辛苦查资料，打草稿，想了一大堆话，结果刚说个开头，她就困了？
纪子硕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也许是他的开场白太无聊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让人变困吧，这简直比褪黑素还好用。
纪子硕冥思苦想，柳玥安稳睡到天亮。
她的运气不错，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天空上没什么云。
酒店把早餐送到她房间，柳玥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对面的玉龙雪山。
她所在的区域前方没什么遮挡，能看见碧蓝的天空，和泛着金光的山峰。
丽江的能见度很高，大气环境洁净，日出的阳光照射在雪山上，从一小抹金色，蔓延到整个山脉。
层峦起伏的雪山被金色光芒笼罩，呈现出耀眼的暖色调。柳玥拍了张照片，清澈的湖面上都是日照金山的倒影，别有一番壮阔的美感。
“好漂亮啊……”
柳玥感慨道：“我还担心2月份的积雪就不够多了，还好，雪山的反射还是很强。”
日照金山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十分钟左右。柳玥昨天的计划是换套民族服装，在露台上拍日照金山的照片，但她起床晚了，没来得及。
不过没关系，就穿常服随手一拍，更能表现出旅行时的松弛感。
别人开车前往才能看到的风景，她睁眼就能欣赏，钞能力真好用。
柳玥在房间里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坐车前往白沙机场。
在路上，桑羽将她露出来的皮肤全部涂满防晒霜，等柳玥真正坐到直升机副驾驶位时，才知道这样的行为多么有必要。
柳玥还戴了副墨镜——是在街头买的便宜货，纯拍照道具。
等她回深圳之后，一定要买几副贵的。她之前都没想起来这事，赶紧加在备忘录里。
柳玥第一次坐直升机，她像个好奇宝宝，见什么都新奇。好在她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智，只是嘴上问问，绝不轻易上手触碰。
张诚一边调试操作台，一边回答她的无数个问题，顺便安抚她的情绪。
准备起飞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柳玥有点担心，但看到张诚表情淡定，她也就跟着冷静下来了。
“今天还能飞吗？”她问。
“当然能，等这阵风过去就好了。”
——其实这种情况迎风也能飞，但柳玥之前没飞过，离地之后的大风会让她很不安。
风力变小了，张诚抓紧时间起飞。直升机盘旋时发出巨大的声音，还好柳玥提前戴上耳机，但这种轰隆巨响还是让她心突突跳。
一米，两米……直升机缓慢升空，离开地面。柳玥的手牢牢地抓着安全带，失重感让她手心冒汗，想往下看又不太敢，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
没什么可怕的，她又不是没做过飞机。
柳玥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虽然直升机和飞机的乘坐体验很不一样，但都是飞行器，都很安全！
而且，直升机上的观光体验非常棒。
以俯瞰的视角打开丽江，会看到郁郁葱葱的东巴大峡谷，纯天然的珍珠湖，和波澜壮阔的玉龙雪山。
终于来了！柳玥精神一振。
这就是自己人坐在驾驶位的好处了，只要提前申请，做好备案，就不必沿着固定的观光线路飞。
张诚看她表情变得兴奋，就放慢了直升机的飞行速度，在雪山区域盘旋。
柳玥表面上在看风景，实际上在看脑海中的内置地图。目前碎片的位置已经很稳定了，直升机快要接近目标位置时，柳玥要求张诚飞得再低一点。
张诚操纵着直升机向下，还不忘给她讲解：“这个位置是流沙坡。如果是徒步进山，这里是最难走的地方，新手几乎是走三步滑两步。”
在张诚的理解里，柳玥可能是在网上刷到了徒步视频，心中燃起热血，但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所以，他就在这附近多飞一会，让她多过几遍眼瘾吧。
过程全错，但结果是柳玥想要的。
系统的自动拾取功能很给力，柳玥的肉眼还没看到能量碎片在哪呢，系统就提醒她已经收集到了。
她看了眼碎片的模样——她第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后面仔细看，才发现确实有个东西。再小一点，就和灰尘没什么区别了。
……难怪系统不着急呢，别说这玩意只有宿主能看到了，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到，确定能找到？
但不管怎么说，完成收集就是一件开心的事。
柳玥翘首以待结果，系统告诉她，这枚碎片的回收奖励是17积分。
结果比柳玥想的好一点，她设想中最差的情况就是1积分了，看来系统还是挺厚道的嘛。
100积分是一百亿，17积分就相当于十七亿，欧耶！
柳玥兴冲冲问系统：“下一枚碎片在哪？”
系统：“暂未发现，检测到了会通知宿主。”
好吧，现实毕竟不是游戏，没有一个接一个的连环任务。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支线任务间隔时间太短，她就没时间完成主线任务了。花掉每天的任务资金才是她的头等大事。
今天柳玥抽到的是一万块，等落地后就该想想怎么花了。
至于现在嘛，她要尽情享受直升机观光的风景。
“好漂亮的雪山啊。”柳玥提出新的要求，“飞得高一点吧，我想要整体俯瞰的视角。”
“没问题。”
张诚看她完全适应了，就问她：“你想要更刺激一点的飞行体验吗？”
柳玥下意识就抓紧了舱门：“有多刺激？”
“过山车级别吧，没什么难度，毕竟这是民用直升机。”
柳玥被他说得心痒痒的，她有点怂，但又很想玩。
她看向坐在后面的桑羽，问她：“你会害怕吗？”
——这话相当于白问，柳玥看到她镇定自若，一直切换设备给她拍照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可能怕。
果然，桑羽对她笑了笑：“游乐场里没有任何能让我尖叫的项目。”
柳玥对她竖起大拇指，好勇敢的桑羽，大女人就该这样！
她被这种勇气的力量感染，和张诚说想玩。
张诚点头，让柳玥坐好。
柳玥紧张地看着前方，忽然感觉直升机的飞行角度有些变化。机头向上倾斜，她的腰完全靠在椅背上，向上俯冲的推背感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柳玥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
升到一定高度后，直升机开始平稳飞行，柳玥还以为刺激的部分结束了，才刚睁开眼睛，没想到张诚又驾驶直升机向下俯冲，将她吓得哇哇乱叫。
恢复到平稳状态后，柳玥还有些惊魂未定。她敢说，游乐场的过山车绝对没有这个刺激！
虽然过山车的爬升和下降坡度更陡，但她这可是在天上啊。没有固定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全都是未知数！
张诚带着笑意问她：“吓到你了吗？”
答案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刚才他又没聋。
但柳玥嘴硬得很，缓过来之后，她就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还好，还好，这点坡度不算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带我来个空中翻转呢。”
张诚：“你真想玩这个？那我也可以——”
“不行不行！”柳玥赶紧打断他的话，“我随便说说的！”
不止张诚在低笑，后排的桑羽也把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柳玥：……
这两人好烦哦！
“其实这架直升机做不了那种动作。”
张诚说：“想在空中翻转，那得是战斗机了。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我不能带你这么飞。”
柳玥故作惊讶：“哦，原来是这样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本来我很想尝试的。”
张诚配合道：“嗯，都怪今天的直升机不行。”
——如果直升机能说话，它这会肯定骂得很脏。
虽然做不了空中翻转，但张诚还是带着柳玥在天上玩了很久。
柳玥缓过劲后，又想玩又有点怕，最后想玩的心理还是占了上风。她在天上飞了两个多小时，下地时还有些恍惚。
太好玩了，此刻她想买架直升机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同时，她想考飞行执照的念头也蠢蠢欲动。虽然张诚带她飞得很爽，但如果是她自己坐在操作台前，应该会更爽。
桑羽已经习惯了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示会为她安排相关课程的学习。她并没有提醒柳玥，她还有个驾照没考完。
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就好了，半途而废也没关系，前半途快乐过就够了。
反正，她的人生拥有无限次的试错机会。
柳玥此时心情很好，碎片到手了，刚才在天上也玩得很嗨。
玩累了，她就去附近餐厅吃午饭，边吃边考虑下午去哪玩。
虽然这架直升机她租了一天，但她可没有整天都在天上飞的打算。而且，上午的飞行足够她把丽江的美景看遍，下午该去玩点别的了。
桑羽一直在观察柳玥的身体状况，确认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同时，她也在思考下午带柳玥去玩什么。
风景类的都不用考虑了，金茂璞修会组织很多当地特色活动，酒店能玩到的项目也不急于一时，户外类，运动量比较小，随时都能休息的游玩活动……
桑羽问她：“你想不想体验实弹射击？”
实弹？这个词是能出现在国内的吗？
柳玥这会知道了，真的可以。机场附近就有个合法经营的实弹射击馆，这玩意还不是个例，有些大城市还能提供室内实弹射击，都是真枪真弹。
当然，这些东西的管制非常严格。柳玥去到现场，发现枪支都被固定在铁链上，这里还要实名登记，每颗子弹的消耗都要详细记录。
这里有手枪和步枪，收费都是按子弹算钱。柳玥看他们这的介绍栏有十种枪，就和老板说，先买一百颗子弹，她各打十发试试手感。
至于价格？不知道，她没看。
而且，她也不用这里的教练来教她技巧——张诚就在旁边呢。
但俱乐部的教练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他起到一个拍照指导的作用。
在这方面，他比张诚专业得多。
柳玥先从手枪玩起，初次摸枪的她特别紧张，几乎是张诚说一句话，她做一个动作，他要是不开口，她拿着枪一动也不敢动。
首发子弹打出去的后坐力很强，柳玥握枪的虎口一震，两只手都有些酥麻。
子弹射击时的声音比她想象中轻一些，毕竟这是民用子弹。但准头嘛……
张诚鼓励她：“新手玩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再来几发你就能找到感觉。”
柳玥也觉得是，打出第二发子弹时，至少它在靶上！
多么伟大的进步啊，难道她前世是个神枪手？
……虽然这个幻想在之后的几发子弹里破灭，但柳玥打得很爽就是了。
她发现了，射击真的是很好的解压方式。
握着枪的时候，她的大脑里不剩别的念头，就只有瞄准，击中目标。
她已经越来越习惯枪支的后坐力，握枪的手也越来越稳。子弹打出的瞬间，她的心神有短暂空白，随后又被巨大的即时反馈满足感填满。
打中了，她高兴，没打中，她肯定很不甘心，被激起再来一次的斗志。
她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玩完了一百颗子弹，桑羽看她这股专注劲，就知道她没过瘾，在弹盒清空前，就找老板续上了。
在柳玥视角里，她只需要痛痛快快地射击，子弹是永远不会用完的，她今天就要在这里打到尽兴，打到不想玩了为止。
靶子玩得够多了，老板还给她换成了悬挂的玻璃瓶。这是给柳玥上难度了，因为玻璃瓶会随着绳子轻微晃动，目标不仅变得更小，还是动态的。
虽然柳玥平时把“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挂在嘴边，但今天她有了越挫越勇的兴致和决心。
继续打，只要有钱，子弹就有的是，她还偏不信了！
柳玥在这里人菜瘾大地消耗子弹，隔壁的游客羡慕到都快流口水了。
有人小声说：“这是老板亲戚吗……在这玩枪和不要钱似的。”
这里的子弹二十块钱一发呢！这是真正的花钱如流水，花得比扔得还快。
“没有，我刚看她旁边的女孩去交钱了。不是亲戚，就是单纯有钱。”
游客：……
可恶，这句话听起来也太凡尔赛了吧？他什么时候才能“单纯有钱”呢！
单纯有钱的柳玥终于尽兴了，等她放下枪，理智重回大脑时，她才感觉到自己胳膊好酸。
射击一时爽，一时爽一直爽……没关系，回酒店做个按摩就好了。
柳玥愉快地做了决定，跑过去桑羽那边看她拍的照片。
哇，好酷啊！这个英气飒爽的持枪女特工是谁？是她自己！
虽然这一连串人设是她脑补的，但桑羽给她拍的这组图确实很有氛围感。光看原图，就已经很厉害了。
柳玥夸奖她：“感觉你摄影技术进步了很多，现在越拍越好看了。”
桑羽：“照片好看当然是因为人好看，你怎么还夸自己呢？”
柳玥嘿嘿一笑，抱住桑羽贴贴。
桑羽捏捏她的手臂，先帮她放松肌肉。
——只要成果展示到位，这些天刻苦钻研的过程就不必提起。比起宣扬自己的努力，桑羽更希望自己给柳玥留下的印象是“什么都能做到”。
碎片已经到手，接下来柳玥在云南就是纯玩了。
她在金茂璞修住得很舒服，连看好几天雪山后，又转移到了金茂凯悦。
凯悦也能看到日照金山，只不过距离较远，但柳玥很喜欢它酒店里养的羊驼和孔雀，她还看到了黑天鹅。
酒店里还养了两只边牧，柳玥有时会想，羊驼算羊吗，边牧能牧吗？
可惜，她没能看到类似的场面。而且城市里见到的边牧都是宠物犬，真正能牧羊的边牧是工作犬，柳玥搜索过照片，发现这两种狗都叫边牧，但已经两模两样了。
柳玥大年初三到达云南，一直玩到大年初八。
她吃了牦牛肉火锅，逛了丽江古城，在蓝月谷拍过大片，在云杉坪骑过马，在束河古镇体验本地风土人情，在拉市海划过船……
她这几天抽到的都是一万块，柳玥对此接受良好，不仅不着急，还有种靴子落地的安心感。
反正在云南旅游的开销还挺少的，每日一万都根本花不完。她还网购了不少东西，让物业先给她存着，等她回来后再送到她家里。
柳玥的计划是明天再逛一天，多买点当地特产和纪念品，初十回深圳。
到初九，春节假期就结束了。两位保姆即将返岗，她们会打扫好屋子迎接她，她的另一个保镖任真也即将上岗。
对了，她的车也到了！何夕送的车已经挂好牌，从香港开到她家的车库，她的车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克洛送的车也到达了4s店，就等着她去提车呢。
桑羽已经定好包机，这会正在规划明天的行程。她安排了几家餐厅作为备选，这些餐厅的主打菜，都是柳玥还没品尝过的“漏网之鱼”。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晚上，柳玥忽然和她说，她明天想去瑞丽买翡翠。
啊？桑羽有点懵，但还是立刻调整行程，并第一时间同步消息给张诚。
桑羽把这理解成有钱人的奇思妙想，冲动行事，但柳玥是真的得去买翡翠，还得买贵的。
原因无它，刚才签到时，她抽中了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