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奶油

“……?”

温书宜说:“我没点,在那里我是已婚人士,就是坐那里当陪衬,玩点小游戏,很有自觉。”

车一时没驶动,车窗外映着一条街闪烁的霓虹灯光。

“这么乖。”

男人口吻几分意味不明。

温书宜总觉得被看轻了,忍不住说:“我虽然没点,也是看了几眼的。”

邵岑“嗯”了声,“很厉害”。

男人的嗓音低沉,喉间混着点不易察觉的笑

,她知道长辈就是这样对待小朋友,很敷衍的哄应。

诸如“嗯、嗯”、“很对很棒”。

温书宜微抿嘴唇,车内空调的温度凉丝丝的,很舒服,这会酒意晕乎乎地上头,有些故意地说:“很高很帅身材很好。”

指腹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下方向盘。

“抱歉。”

“打扰到太太看帅气的男模了。”

温书宜垂着眸,微弯眼眸“嗯”了声。

她没注意到男人唇角微勾的弧度,难得在口舌上赢了一回,满心沉浸在找回了场子的满满成就感里。

没过几秒。

“不过你也不用抱歉的。”

温书宜很好脾气、也很好说话地说:“其实我觉得,也不用出来看男模。”

“怎么?”邵岑口吻很淡,“没看满意么。”

温书宜扭头,定定看了眼,口吻很认真地说:“你各方面都高级养眼多了。”

邵岑微挑了下眉头。

这姑娘像是以为他不信,身体直直朝着前倾,耳后几缕蓬松发丝松松垂落,细细的白皙锁骨,覆着凹陷的小巧阴影。

鸡尾酒的味道飘了过来,柠檬汽水般很淡的甜香。

没动的时候还好,动了这么一下,温书宜感觉那股晕劲就起来了。

她很轻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股头晕和视线模糊晃散。

邵岑看她跟小猫摆头似的。

解醉不可能,十有八九晃得更晕。

“行了。”

温书宜抬了抬眼,语气认真地反驳眼前的男人:“不行。”

“你都不信我,我还没有讲完。”

小醉鬼不讲道理。

邵岑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难得几分有兴致地说:“你说。”

温书宜细细端详着眼前男人,神情异常的认真,如果忽视时间和场合,还以为她在观察某项严谨正式的实验。

“眉毛和睫毛都很浓黑,尤其是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浓密,很睫毛精。”

“眼睛很深邃,瞳仁是漆黑的,看人很有压迫感。”

“鼻梁很高挺。”

“嘴唇很薄,唇色却很漂亮,形状也很好看。”

“喉结很大,锁骨很性感。”

“身材也很好,很有那种力量感。”

“气质更不用说了,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很贵,是让人很不敢去接近的气场。”

最后温书宜语气很肯定地下结论:“女娲捏你的时候肯定很用心。”

邵岑瞥着她:“你看男模的时候,就在想这些?”

温书宜说完刚刚那一长串关于正牌老公和男模们的评鉴,最后点清醒的能量都耗费掉了。

整个人更晕了,话也没听清,只下意识含糊不解地开口:“嗯?”

“喝多少了?”

“就一杯鸡尾酒,嗯……应该准确来说,是杯甜甜的柠檬汽水。”温书宜比着手势,像是这样就能增加可行度,“还有一点点、就多一点点的啤酒。”

邵岑看她醉眼朦胧,这模样倒是半醉不醉,人在晕,话也变多了,像是碎碎念,听起来挺有逻辑。

倒是说了这些清醒的时候,压根开不了口的话,明儿醒了,指不定怎么不好意思。

邵岑问:“说完了?”

温书宜很重地点头:“说完了。”

“现在行了?”

“行了。”

温书宜缓了几秒,感觉那小阵的晕过去了,想要坐回去,没想到就是起身,触发另一阵晕又袭来,一时身形不稳。

堪堪扶住男人的小臂。

掌心下是轮廓分明的肌理,手感很好,温书宜又缓了会,垂眸,认真打量。

“你锻炼啊?”

怎么都是坐办公室的,她虚虚弱弱的,身上没有点肌肉,这不太公平。

邵岑瞥着这只小醉鬼,跟好奇猫猫似的打量,又捏捏戳戳。

“晨跑,攀岩,拳击。”

“你拳击很厉害吗?”

温书宜垂眸,看了看男人明显几乎有她两个大的手掌,冷白小臂蛰伏着力量感,她见过绷紧时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

“感觉我两个都不够你打啊。”

没得到回话,温书宜抬眼。

邵岑漫不经心地落下目光:“十个倒是差不多。”

“……”

温书宜沉默了。

他的危险级别是最高级。

温书宜默默让自己蜷回了副驾驶座,垂着头,又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刚刚还不老实地乱动,这会就变得乖乖巧巧了。

邵岑只任由这醉酒的姑娘闹。

没过一小会,身旁传来声微弱嗓音。

“阿岑。”

邵岑没看她,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袋水果夹心糖,抛给这姑娘。

“不想吃糖。”

温书宜握着从怀里拿开的那袋糖,塞回了扶手箱。

然后她很自觉地把薄毯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抖落开,盖在了身上,下巴尖蹭在毛绒绒的边沿。

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才语气认真地开口:“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想睡觉了。”

“晚安,阿岑,你也好梦。”

邵岑应了声。

这姑娘才总算放了心,闭上双眼,轻薄的睫毛柔软地垂下。

没一会,车总算驶动。

旁边这姑娘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睡颜安静,很乖巧的模样。

-

第二天,温书宜照常听闹钟醒来,醒来时难得赖了五分钟的床,等到提醒的第二通闹钟响起,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到了餐桌旁。

“醒了?”

传来坐在对面男人的嗓音。

嗯?温书宜还有些奇怪地心想,她坐在这里难道不就是在醒着,还是认真回答:“醒了。”

说完这话,温书宜看男人没有接下来说话的打算,心里还有些纳闷。

全姨给她端温的排骨粥,温书宜半起身搭了把手。

粥的味道很香很好,温书宜垂眸,低头抿了两口。

全姨没急着去插花,而是问:“书宜,味道怎么样?”

温书宜微弯眼眸:“味道很好,全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全姨笑吟吟的,没说话,视线却朝着旁边看去:“阿岑,你听呢,大早上,书宜的嘴就很甜。”

温书宜也跟着看去。

邵岑没抬眼,慢条斯理地喝粥,难得是跟她同样的早餐。

全姨说:“不记得了?”

温书宜微怔了怔,又听到全姨说:“昨晚书宜你喝醉了,撒娇要喝蜂蜜水,泡完抱着喝了,又说想吃排骨粥,别人做还不成,一定要阿岑做才行呢。”

一提昨晚,温书宜关于昨晚的记忆,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似的,齐齐涌出来。

——终于想起来她昨晚,是怎么在大晚上打电话给全姨,嘟囔着让邵岑做她排骨粥,还要是很香很甜的那种。

她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事,又说出来这种话,理不直气也壮,完全是仗醉之名,行无理之为。

酒真是很害人的东西。

她以后得戒酒。

“记起来了。”

温书宜对上全姨的目光,只能干巴巴地说,“阿岑做的粥,真的很好喝。”

邵岑的厨艺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了,而且应该是有特意关照她的口味,排骨软糯不腻,入口即化,又香又甜的。

“哎呦,时候不早,我该插花去了。”

全姨当完大清早引出话题的功臣,乐呵呵地功成名退,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小夫妻。

餐桌旁只剩下他们两人,很安静。

调羹不时碰到白瓷碗的声响,很清脆,在清晨光雾里时隐时现。

温书宜迟迟没有开口,是因为她在刚刚的沉默中,不幸想起关于昨晚除了要喝排骨粥的种种“酒后劣迹”。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发了“谢谢老公”的消息;拿邵岑跟男模们比较,并发表了一堆重度颜控的鉴赏言论;对他小臂的肌肉线条不老实地戳戳点点,摸着不放。

其中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实打实的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温书宜低头,装作很忙地吃早餐,连头不敢抬了。

完全半是羞赧,半是尴尬。

邵岑看这姑娘兀自低头喝粥,白皙的薄面皮,一点

点染上晚霞似的红晕,就连耳朵和脖颈都不能幸免于难。

脑袋也越垂越低,昨晚作乱的恃醉撒娇没了,心虚劲儿止不住往外冒,压根不敢抬头,瞧着是想起了昨晚的那些事。

过了会。

指背不紧不慢地叩了下桌面。

那颗垂着不能再底的脑袋,很轻幅度地微动了动。

邵岑瞧着几分兴致:“喝粥而已,犯不着把头当花,栽进碗里。”

“……?”

温书宜第一反应是不解,紧接着,才注意到自己快栽进碗里的头。

把低垂的脑袋,说成是栽花,她有些不合时宜地被逗笑。

“昨晚……”

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的,温书宜缓缓抬了抬眼:“真的抱歉,不好意思啊。”

邵岑松下随意挽起的衬衫袖口,修长指骨握着鲸尾,慢条斯理地戴起一对袖扣。

“不好意思么。”

“哪件事?”

男人语调不急不缓,像是不甚在意,听到耳中却颇为的意味不明。

温书宜完全被这简单的一个问题问倒,昨晚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实打实的胆大包天。

“需要我替太太复习一遍么。”

“……不用!”

温书宜语气有些急地叫停,只是太过心虚,声调弱弱的,反而没什么气势。

光是在脑海里回想一遍,就已经很让人害怕了,更别提再让当事人重复一遍。

想想就窒息。

好在邵岑并没有很坚持,瞧着对这个话题也是一时兴致,这让温书宜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就在十几秒后,温书宜才意识到自己单纯地太早安心。

邵岑戴好一对袖口,折射着冷光,跟价值不菲的腕表相得益彰。

“倒也犯不着抱歉。”

邵岑起身,口吻几分意味深长:“毕竟太太昨晚夸得努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身后传来男人走开的脚步声,温书宜独自被留着坐在餐桌边,垂着头,双手撑住脸颊,想起那些大胆的言论,脸就热,很烫。

又被他逗了。

-

接下来几天,温书宜就上班工作,下班老实待着,安安静静的,就连仅有的一次晚上同事聚餐,也是滴酒不沾。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她自然也不能同样犯一次错误。

问就是最近感冒,吃了头孢来的。

一直到周五,温书宜已经把做蛋糕的道具们成功转移到了康希语的房子里。

就等着她周六大早找个借口,出去把蛋糕做好完,再悄悄带回来,放进冰箱里。

周五晚,温书宜在康希语家过的,大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勤勤恳恳地做起蛋糕。

康希语醒来,身上还穿着睡裙,迷迷瞪瞪地到中岛台找水喝。

看到人影的瞬间,困劲直接被吓醒,待她定睛看了看,不是小偷,也不是女鬼,是她那个向来乖乖巧巧的发小。

康希语无奈了:“祖宗,你大清早不睡,就为着做这个蛋糕啊。”

温书宜说:“我跟他约了今天,万一等会没空做怎么办。”

“真好看,你手真是越来越巧了。”

康希语打趣:“啧啧,真羡慕这男人,有这么漂亮可爱的老婆亲手做蛋糕。”

温书宜被她的语气逗笑:“太夸张了。”

康希语简单刷牙洗了把脸,在睡裙外面随意罩了外套,开车把温书宜送回了家。

在这姑娘临下车前,康希语说:“祝你今天约会愉快。”

“不是约会。”

康希语说:“两个人,一男一女,共度一天,不是约会是什么?”

这话好有道理,温书宜觉得不对,可是没有办法反驳。

康希语笑容饱含揶揄地走了。

温书宜刚到家里,把蛋糕塞进了冰箱最深处,她用了很不明显的包装,还特意用别的纸箱挡住。

就算是邵岑看到了,他不会随意拆她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发现里面是蛋糕。

走到中岛台,温书宜才发现汪特助拿着文件,步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

她回来得突然,汪锐没发现她,这会从家里取东西走,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还在想着,温书宜接到邵岑的电话。

“醒了?”

温书宜还记得保密计划,没提她刚刚已经秘密到家的事:“嗯,刚醒。”

她想起刚刚看到汪特助的事情。

“今天……”

邵岑说:“今天事出突然,我要去外地一趟。”

温书宜怔了几秒:“这么突然吗?”

“抱歉,改天补一天。”

“想吃什么,想去哪玩都行。”

这话像是补偿她。

温书宜微抿嘴唇:“我吃什么,玩什么都行啊。”

明明是他的生日才对。

“是安排好了,换一天不成?”

生日还能随便换一天吗?温书宜有些不解地想。

只问她吃什么,玩什么,温书宜很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因为她一直很在意自己每年的生日,所以当她说了日期后,自然而然就以为邵岑也默认了。

可从头至尾,没有人提过生日两个字。

沉默中。

“怎么?”

温书宜反应过来,轻声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忙吧。”

“真没事?”

挂断电话前,温书宜很轻地抿住唇角:“没事啦。”

“路上注意安全,事情顺利。”

邵岑临时要忙,如果不是那种很要紧的事情,以他的性子,是不会随意失约的。

再说,她也不想影响到他的工作,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只是想送他一个亲手做的蛋糕。

他应该一向是没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不然也不会丝毫没有知觉。

温书宜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不然以他这种有责任感的人,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用别的法子补偿她。

那样也违背了她的初衷。

可能在这件事上,他们确实是缺了那么点的缘分吧。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温书宜很轻微地叹了口气,确实说不失望是假的,她准备了这么久,期待也忐忑了这么久,还是希望能亲手把蛋糕送给他。

说来也凑巧,邵岑前脚临时有事,温书宜后脚也没能闲着,部门临时开了线上组会,一开就是一整天。

整个周末都泡汤了,这也让温书宜心里稍稍有了安慰,如果邵岑今天没有事,那她白天也要做个失约的人了。

等到傍晚时分,线上的所有会议总算结束,温书宜先洗了个澡,简单用了晚餐。

温书宜在客厅的茶几上,摆好笔记本电脑和文件。

又从厨房里拿出蛋糕,摆放到了一旁,客厅里开着空调,完全不用担心会坏。

她定好了闹钟,以防一会忘记。

“等零点到,我们一起给阿岑庆祝一个生日吧。”

温书宜托腮看着蛋糕的包装盒。

“虽然他不知道。”

可是她的祝福总会传达的。

没事,其实等到零点也不漫长,温书宜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还有要修改的文件和方案陪着她。

-

夜色渐深,邵岑坐在车后座,他刚结束场棘手的会议,眉目难得几分微倦。

去酒店的路上,接到盛冬迟的电话。

“知道您今儿忙,所以信息都没敢乱发一个。”

他这个弟弟倒是会找时候,邵岑微按鼻根:“知道我忙,还不消停么。”

“这话明贬暗炫的,大哥,您这套也是挺纯熟的了?还是嫂子对你太好了,说实话,您今儿感不感动?”

邵岑微蹙了下眉头:“说清楚。”

盛冬迟也发觉了不对:“等会,你现在不在陪嫂子?该不会忙了一天的工作吧?”

车窗外时不时晃过流光,在男人的侧脸渡过老电影般的光影,浓长眼睫垂着,眼睑处落下阴翳,遮住眸底的情绪。

没一会,电话挂断。

“调头,去机场。”

司机老李提醒道:“邵总,临北今晚怕是要下大雨。”

邵岑薄唇微启:“嗯,我知道。”

-

夜色静谧,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温书宜感觉到口渴,到中岛台边接水喝,听到身后脚步声时,反应有些缓慢地扭头。

她的眼眸很缓慢地眨了下。

长时间看笔记本电脑的眼睛有些涩痛,她揉了揉眼睛,又眨了下。

邵岑问:“以为见到幻觉了?”

“是真的吗?”

温书宜看到男人朝她勾了勾手,乖乖走到跟前。

“掐我一下。”

温书宜看着稍稍抬到眼前的手臂,伸手很轻地碰了下。

体温、触感、声音……很熟悉,这会才真的反应过来他是真回来了,甚至外头还下着大雨,在深夜赶了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

温书宜身体随着视线动了动,由于体型的差距,男人视线很轻易越过肩膀,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森林树屋蛋糕。

邵岑薄唇微启:“因为我失约了,所以蛋糕不打算送了?”

温书宜摇了摇头,拉着邵岑,走到了茶几边。

三分钟后,零点的闹钟正好响起。

温书宜摆好蜡烛,帮着点上:“阿岑,可以许愿了。”

这副模样认真的神情,比他这个忘了生日的失职寿星还虔诚。

邵岑许愿完,睁眼看着这姑娘:“傻姑娘。”

温书宜眼眸很缓地眨了下,很轻微抿唇角笑意:“哪里傻了,明明我等到了你。”

“要是我没坚持,放弃了,今晚就错过了嘛。”

她说这话时,用餐勺舀了块蛋糕,递到男人唇边,下意识的动作。

“你尝尝,是无糖的。”

做完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却被稍稍俯身的男人,伸手托住她的手腕,那块混着奶油的蛋糕,被含进嘴里。

冷白喉结上下滚了下。

温书宜看着他,心想她的脉搏肯定跳得很快……就像是她此刻的心跳一样。

忐忑着,又期待着。

她希望邵岑能喜欢,也能开心。

邵岑抬眼:“很甜。”

小姑娘微弯着眼尾,隔着摇晃的烛火里,她的眼眸很美很亮。

邵岑唇角微勾了勾。

往她鼻尖刮了一小块奶油。

“谢谢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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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千辛万苦”但是最后还是成功送出蛋糕祝福乖巧书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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