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低哄

低调的黑车一路驶过夜色,穿行在深深渐渐的城市霓虹灯光里。

等红灯的时候,温书宜偏着头,用手机拍了几张车窗外的街景。

垂眸,检查起照片。

第一张废片,拍糊了。

第二张还可以,就是角度拍歪了点。

第三张……温书宜注意到角落,视线骤然一顿。

竟然不小心拍到了男人侧脸轮廓,夜色深重中,有几抹霓虹灯光闪映,浓黑眉目,高挺鼻梁,流畅优越的线条弓成连绵山峦,像是落进一截老电影般的惊越光影。

白皙指尖悬在了屏幕上头,温书宜微顿了下,飞速、小心翼翼地把这张误拍的照片存进了一个新建相册里。

又担心太明显,随手扯了第一张拍糊的风景照,设置成新相册的封面。

做完后,温书宜感觉整颗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被偷拍的人就坐在旁边,莫名有种偷偷做坏事的紧张感。

“偷看什么呢。”

身旁传来道低沉男声,很磁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温书宜本来就在心虚,这会完全经不起吓,骤然抖了下,手机从脱力的掌心掉落,直直砸到了脚边。

顿时发出“哐当”声的重响。

温书宜眼睫微颤了颤,连忙躬身,把掉落在脚边的手机捡了起来,察觉到身旁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来。

“小温同学。”

温书宜握住手机,含糊“嗯”了声。

指腹漫不经心轻叩了下方向盘。

几秒后,邵岑说:“我发现最近家里小朋友经常有事儿瞒着我,你有什么看法么。”

“有、有吗。”

温书宜指尖微微握紧了手机。

邵岑侧眸瞥着这姑娘白皙安静的侧脸,嘴上说着没有,连多看他眼都不敢。

不过说是躲着他,倒也不尽然,这几天他喉咙有些干,这姑娘细心察觉到,第二天他的门把手上就挂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润喉片和嘱咐他多喝水的便利贴。

有次加班晚归,中岛厨房留着盏壁灯,还保温着一份清汤鲜肉馄饨。

一天比一天愈加体贴、善解人意,润物细有声地照顾人,像小猫似地暗戳戳关心和照顾人。

红灯转绿,车重新驶动。

“最近不太舒服。”

本在低头的温书宜,有些急地偏头,连那股不自在都忘了,认真瞧他的脸色:“哪里不舒服?日出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还是身体要紧,我们先回去吧。”

温书宜看男人瞥着她,漆黑眼眸浸着几抹光影,唇角忽而极淡弧度地轻勾了下。

沉默中。

温书宜唤了他声:“阿岑?”

声调有点不确定,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邵岑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托挂在门把手上润喉片的福,嗓子疼好多了。”

原来是嗓子,温书宜松了口气:“那你还有哪不舒服吗?有没有觉得头晕,或者身上哪里酸痛?”

邵岑说:“没有。”

“那就好。”温书宜垂眸,查看手机里的购买记录,“既然效果还不错,那我再买两盒放在家里备着。”

又微抿嘴唇,下意识碎碎念叮嘱。

“邵先生,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工作虽然是很重要,可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而且生病了人不舒服,工作效率也低,两边都不讨好,那多得不偿失啊。”

“小观音。”

“嗯?”

“从哪学来盛女士的话术?”

“……?”

“母爱的光辉都要满出来了。”

温书宜微顿了下,回想了刚刚说出口的那些话,确实很像妈妈苦口婆心的叮嘱。

“……没有从哪学,就是叮嘱一下。”

“知道了。”

“嗯。”

邵岑没再说什么。

算了,今晚还早,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等小姑娘看完了日出,有得是时间跟她谈谈。

路上,温书宜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微微偏着头,给康希语很显眼包地发了张拍的车窗外夜色的照片。

康希语:【?】

对方几乎是秒回。

温书宜立刻打字:【夜游爬山】

温书宜:【两个人】

康希语:【宝宝,你真是藏不住一颗想要炫耀的小小的心】

康希语:【知道了,有老公了不起呗】

康希语:【可恶!又酸到我了!这股可恶的酸臭味】

康希语:【你现在跟你老公相处,还觉得不自然吗】

康希语:【不如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你跟他聊聊呗】

康希语:【不然整天抬头低头见的,这事整的多尴尬啊】

温书宜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也一点都不好。

温书宜:【嗯】

温书宜:【我今晚一定好好聊聊】

康希语:【加油宝宝】

康希语:【猫咪加油.jpg】

温书宜也回复:【猫咪加油.jpg】

去往山上的路上还有段时间,温书宜上班一整天,晚上又被拉去参加晚会,这会精力被耗空得差不多了,没忍住、也没注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邵岑看她这

副强撑着精神还要陪人,不止犯困的模样:“先睡会。”

温书宜轻声说:“不用啦。”

邵岑说:“没这么快到,待会看日出要困晕过去了。”

“再说你睡着,也是陪着我。”

被准确说中想法的温书宜,不想辜负邵岑对自己的关心,闭眼前又说:“如果有事,你就推醒我。”

“知道了。”邵岑笑她,“打哈欠不停,担心得倒是挺多。”

温书宜小声说:“那我睡了。”

邵岑说:“嗯,有事一定推醒你。”

被提前抢了台词的温书宜,微顿了下,微卷睫毛轻轻眨了几下。

“还不睡?”

“要我把月亮给你关上么。”

“嗯?”

几秒后,车内灯光被调到最柔和那挡,很适合入睡。

温书宜微微闭上眼睛,身上披着男人的外套,任由那股困意把她淹没。

到山上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车停靠在处比较平坦的空地,看着就像是一座高台,无尽山色都俯瞰进眼底。

温书宜醒来一时还迷迷糊糊,睁开眼,完全没睡醒,稍稍侧了侧眸,看到男人垂眸在处理工作消息。

“醒了?”

“……嗯。”

邵岑听这姑娘带着困腔,连应声都含含糊糊的:“听着倒是没怎么醒。”

温书宜确实还没睡醒,刚睁眼了会,上下眼皮就差点黏到一起。

“说会话……应该就醒了。”

邵岑由得她:“跟朋友深夜来山上,本来还打算什么?”

温书宜稍稍眯了眯眼眸:“不是有那种幻想吗?”

邵岑说:“说说看。”

温书宜轻声地说:“就是那种三两好友,趁夜上山,等着看日出的时候,边喝啤酒,边谈天说地。”

她一直有这种的幻想,还挺向往的。

“可惜了,没有三两好友,只有个老男人陪着你。”

“……?”

温书宜小声反驳:“你不老。”

如果是邵岑陪在身边,她好像也不想有第三个朋友参与。

“就是可惜没有啤酒。”

邵岑瞥她:“为什么没有?”

温书宜不解:“嗯?”

她刚睡醒,人还在迷糊着,一时没能明白这话的意思。

邵岑说:“想要么。”

温书宜说:“这好像也不是想要不想要的事情,早知道我们应该从山下带来的。”

“想要么。”

邵岑嗓音低而沉,又重复问了遍。

“小温同学,现在这个问题,只问你想要不想要。”

车内柔和的灯光映亮,在这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温书宜瞥见了几分纵容,乖乖地说:“想要。”

邵岑说:“想要就够了。”

温书宜眼看着邵岑解锁手机:“邵老师,你打算找人送上来啊。”

邵岑说:“不是人。”

不是人?温书宜浑身浓重的困意都被吓醒了点,这是在跟她说鬼故事吗?

邵岑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让无人机运上来。”

“……?”无人机?

邵岑拨出通电话,接通:“派无人机来,我这里需要啤酒。”

“一打够么。”

温书宜不确定跟邵岑说话的是谁,只用口型比着:“你喝吗?你喝一打就够。”

“我喝了谁把你带下山?”

邵岑似是低笑了声,朝着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说:“一打,尽快,别让我家小朋友等太久。”

电话挂断后,邵岑看这姑娘一脸迷迷糊糊,黏在一起的眼皮沾了好会才分,一副困晕睡晕还没醒的模样。

“行了,闭眼睛,继续睡会。”

说完这话不久,这姑娘很听话,乖乖闭上了眼眸,微卷眼睫散下两小排阴影,下巴尖蹭到深色外套上,很温柔恬静的模样。

也就是这会困晕了,不清醒,才敢跟往常似地乖乖看着他,乖乖地多跟他说话。

……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书宜突然醒了,人是差不多睡饱醒了,思绪还有些钝钝的。

眼前的视线逐渐由模糊转向清晰,她侧了侧眸,正跟此时飘在车窗外的无人机对视上了。

温书宜眼眸缓慢地轻眨了眨。

一时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开窗拿你的啤酒。”

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才睡醒不久,鼻音撩人,喉间混着抹微哑的笑意,让人不易察觉。

竟然是真的有啤酒送来,温书宜怔然,伸手轻掐了下自己指尖,疼的,不是梦。

她还以为那只是场梦,还自顾自在梦里的心里想,拿无人机就为了送一打啤酒,也太隆重、兴师动众了。

没想到邵岑真的这样为她做了。

在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时,温书宜开了车窗,从无人机抓钩里取下一个方形黑袋。

打开,发现是保温的,有一打冰啤酒,里面竟然还有冰袋。

无人机完成任务就折返了。

温书宜再抬眼的时候,只看到在夜空里渐远的无人机背面。

啤酒有了,车窗外,大片的黑夜被盏高矗的昏黄路灯映亮。

温书宜给自己开了罐冰啤酒。

由于邵老师临时司机不方便喝酒,所以温书宜也很善解人意地给他开了罐啤酒,虽然是放在他面前,却是她待会喝的。

这会安静下来,温书宜就想起上山前康希语劝说自己的那些话,一路上她其实都有在想措辞,醒时想,梦里的时候还在想,只是越想越乱,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握起了罐冰啤酒。

说是谈天说地,转眼这姑娘就仰头倒了杯啤酒进肚,那认真的神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邵岑问:“不怕醉?”

“一两罐其实还好。”温书宜喝完了一罐啤酒,又默默把邵岑面前的啤酒喝完了,“只会微微醉。”

她把自己这个行为,理解为喝酒壮胆,两罐啤酒正好是个醉了些、又不完全醉、保持一定清醒的状态。

那些不敢说、也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应该就可以说出口了吧。

温书宜定定看着邵岑,嘴唇微张了张,突然伸手指了指男人的斜后方。

“那个树影很漂亮,有灯光落在上面,特别有那种光影的粼粼感,拍起来肯定特别的漂亮。”

临到一脚,又退缩了。

邵岑让开身,任由这姑娘拍起照,拍了几张,又看到她微揪起眉头。

温书宜想了想:“这个角度拍的效果不好,我还是下车去拍吧。”

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手握到车门把手的时候,听到邵岑说:“不怕有蛇?”

温书宜最怕蛇这种生物,闻言脸色都发白了瞬,默默缩回了手,整个人都靠回到座椅上。

邵岑瞥了眼这姑娘。

没过会,传来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温书宜微微抬头,看到邵岑大步绕到她这侧的车门。

“你不怕蛇啊?”

“你觉得呢。”

温书宜觉得他肯定不怕,事实上,她好像从没见过他有怕过什么。

邵岑垂眸:“不是想出来拍?”

温书宜犹豫:“可是……我怕蛇。”

邵岑说:“下来,我背着你。”

沉默了几秒后,温书宜还是拒绝不了眼前被背的诱惑,点了下头,刚想起身,又听到男人说:“把外套穿上。”

温书宜“嗯”了声,是件黑色的冲锋衣,套在身上很暖和。

出了车门,温书宜乖乖趴到男人背上,双手交叉系在身上。

“怎么样,有蛇吗?”

她紧张兮兮地看向地面,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看到一个滑行过来的蛇形大物。

邵岑说:“怕什么?要咬也是先咬我。”

“不行。”温书宜口吻认真地说,“你不能被咬。”

“担心我?”

温书宜说:“我当然会担心你了,最不希望你生病受伤了。”

这姑娘喝醉了格外的坦诚,尾调柔声柔气的,就趴在耳畔很轻声地讲话,温热的鼻息微撒,像是一片

柔.软的羽毛轻挠过。

邵岑唇角极淡微勾。

夜里山上温度低,晚风清爽,吹到身上凉丝丝的。

走了会,邵岑耐着性子,跟着趴在背上姑娘的指示动,找了个最佳的拍摄点。

温书宜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总算拍到了成片,又很小声地说:“你真的很高,我趴你背上,感觉自己也变得很高。”

“多趴趴,就习惯了。”

温书宜神情微顿,再次乖乖地趴到男人的背上,晚风吹起后背乌黑细软的发丝。

她现在还趴在男人宽阔有力的后背,就已经开始眷恋了。

好像……她真的越来越依赖邵岑了。

回到车内,车窗一关上,温书宜就感觉到有些热了,把身上的黑色冲锋衣脱下。

邵岑一眼就看到白皙手背的一片红印,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就这么会,蚊虫就缠上来了。

沉默中,取了车内备着的药箱。

温书宜看到他拿了管药膏,白壳,也不知道是治什么的:“你哪里不舒服……”

还没问完,就被捉过纤细手腕。

温书宜看着邵岑挤开药膏,用医用消毒棉签,均匀地涂抹到左手的手背上的那片红印。

她刚刚就觉得痒,还不自觉地挠了下。

眼前男人微垂眼眸,浓长眼睫落下小片的阴影,明明是这样一副看起来很凉薄、不近人情的长相。

“还想做什么?”

温书宜怔怔看他:“我也不知道了。”

“那只手。”

温书宜把另外一只手伸到男人面前,又看到他往手腕处涂起药膏,那里竟然被叮了一圈的小包。

“那就慢慢想,想到了就跟我说。”

男人口吻随常,仿佛在说件喝水吃饭的小事,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就好像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心愿,都会被这个男人实现。

他总是这么好,对她耐心备至,纵容和包容她敏感脆弱的小脾气,会耐着性子倾听她的每句话,她说的每件事,那些暗含遗憾和期待的心愿,他总会为她一个又一个地达成。

她从前最害怕许愿,也是他告诉她许愿这件事其实最简单。

除了奶奶和妹妹,温书宜从没想到还会这样有一个人,会待她好得完全不真实。

忽而就感受到股酸.胀的情绪,像是攥紧了心脏,是愧疚和亏欠的感受。

“车里有点热,我去吹会风。”

山上这会车外又黑又冷,这姑娘刚刚还怕蛇到不行。

邵岑蹙起眉头,察觉到反常的反应。

扯过收回手臂的同时,瞥到小姑娘发红的眼眶。

他的心一沉。

在小姑娘想第二次拉车门时,将她的动作制住,像是挪个小手办似地,把她牢牢地困坐在了腿上。

“怎么了?”

“书宜,有事儿跟我说。”

越是温柔的语调,温书宜就越难以控制酒意,和突然上涌、往上爬的那股细细密密的涩意。

酒意没能让她变得勇敢,却让她变得更加脆弱。

此时此刻,男人的纵容和耐心太让人沉溺,她却害怕美梦被戳破变成泡沫飞走。就像是明明说从外地回来后就带着她和妹妹一起去游乐场玩和山上看日出的父母,在一场交通事故后,再也没有从那个冬天回来。

“阿岑……其实我撒谎了。”

温书宜不想再说谎了:“这些天,我变得很奇怪,不是想有意避开你,更不是跟你单方面冷战……”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很担心如果有一天,如果我没办法再依赖你……”

说出来的话,词不达意,颠三倒四,情绪反而越来越控制不住。

在这些话里,邵岑突然明白了这些天症结所在:“是觉得对我的依赖过多,害怕过界,所以面对我的时候控制不住别扭,不知所措?”

温书宜想偏头,却被掐住下巴尖,不容抗拒地纠正。

“别犹豫。”

掐住小姑娘两侧白皙脸颊的手指,加重了些力道,男人嗓音低沉,像是低声哄人,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现在只说是或不是。”

温书宜动弹不得,点了下头。

沉默几秒后。

邵岑嗓音沉了瞬:“不是跟我相处很不自在,讨厌我跟我待在一处,觉得有人管你厌烦了?”

温书宜几乎是瞬间摇头,又像是要坚决反驳这句话,又认真补摇了两次头。

堵塞已久的情绪,终于在酒意不清醒的时候涣散开来。

“……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一直对我都很好,耐心照顾我,只是我一个人想东想西,犹豫又纠结,想自己……整理好自己反常的情绪,结果老是不受控制地避开你,结果还反过来要让你安慰我,关心我的情绪……我真的对你很不好……”

“你等等我……我会自己好好消化完这些情绪,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突然决堤的眼泪,一直不停。

明明一点都不想哭,却怎么都忍不住,也止不住,越哭越多,此时温书宜就面对这种最糟糕的情况。

就连情绪崩溃地哭,还为着他着想,担心影响到他的情绪,让人心疼。

邵岑被这小姑娘的眼泪揪着,哭得委屈巴巴的,巴掌大的脸泪痕湿漉漉的,微卷眼睫还挂着泪珠,像是安静漂亮的小泪人。

“想自己消化完情绪,回归原来,忍不住想东想西,又控制不住避开我,担心影响我的情绪,心里觉得愧疚难受了?”

“……嗯。”

“哭得这么委屈可怜。”

“待会要哭得眼睛又红又疼。”

“我知道了,这事儿是我不好,平常没能注意到你的情绪。”

“你没有一点的不好……是我不好……”

到这会了,还不忘护着他。

“哪不好?自己每天都被不好消化的情绪弄得难受,还要关心照顾我这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人,润喉糖备着,深夜保温小馄饨,还关心身体健康问题。我哪比你好,嗯?”

温书宜被男人始终抱在腿上,在怀里低声哄了好半天,叫她的小名,叫她宝贝儿,嗓音微哑又耐心,才堪堪止住这股莫名其妙的眼泪。

“你……就是很好。”

好不容易止住含泪,红着眼眶,很孩子气地护着人。

小姑娘年纪轻,对他的依赖过深,一时还辨不清感情,害怕打破相敬如宾的现状,心里头患得患失,委屈巴巴地撒娇。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大掌托住这姑娘的后脑勺,让她的侧脸贴在肩膀上,这是个面对面抱着、充满保护欲的姿势。

“宝贝儿,听话,乖乖睡会。”

“等睡醒天亮,看完想看的日出,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去尝试找到答案。”

“好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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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是耐心哄人的邵总

下章就是这部分的最后一章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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