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又羞又恼。
她根本不想和涩情狂小机器人说话。
于是她找来了一张小绒帕,把这个男人的小替代品盖住了。
姜嘉茉:“一天到晚发情,不许看。”
她汲了一双拖鞋,起身朝着卫生间走。
刚摁亮灯。
姜嘉茉听见,身后传来“咔哒”的落地声。
小机器人已经掉到了地上。
它正歪斜着,好像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了。
“诶,我没有把你放好吗?”
姜嘉茉好奇地走回来,正想倾身过来,把它捡起。
就在她即将蹲下去的一刹那。
小机器人闪着灯亮起来,在密封罩里绕着她团团转:“……你不理我。”
“坏女人,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屋子里面!”
“要抱,要抱。”
姜嘉茉好笑又无奈,仿佛被裴京聿的怨魂缠上了。
她有点羞恼的生气,但是眼睛弯弯的,还是宠溺地把它拿起来了。
“你怎么还会动呀。”
“……原来还会自己走。”
她戳了戳它:“学这么多先进技术,就是平白来折腾我的吗?”
小机器人闪着光在她的胸口乱蹭:“我不光可以动,还能让你爽。”
它非要她抱,被抱还不满足,要姜嘉茉紧紧搂住。
小机器人讲话勾人心弦,似乎在嗅她的味道:“把我的密封罩取掉,我能去那里,带给你极致体验。”
姜嘉茉听完后,意识到自己果然没猜错。
那个涩情狂还真是放肆,居然把他自己做成了情.趣玩具。
她嗔怪道:“……谁要体验你了。”
她的一句话。
涩情狂小机器人听完,沮丧到灯都熄灭了。
半晌,它才转动过来,撒娇叫她:“……老婆。”
它发出裴京聿的声音,沙哑蛊惑地:“亲我下。”
“不可以。”姜嘉茉讪讪地反驳道,她很怯,又很恼地埋怨他。
姜嘉茉:“……你一个机器人,我又是亲又是抱,还要用的。”
“万一给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狂热花痴呢!”
“渴望老公,为我变得疯狂,不好吗。”
小机器人漆黑的眼睛懵懂单纯,讲出的话却像那个人一样浑:“上床去,快点亲我。”
姜嘉茉实在招架不住这个人的软磨硬泡。
她湿热的唇瓣压下来,很轻地在玻璃罩上点了下。
“啵唧。”
亲完后,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地暧昧,红着脸往被窝里藏,慌张道:“……我要睡觉了。”
“还没够。”
小机器人被她亲的眼睛都亮了,又开始闪烁灯光。
坏男人的声音透过小机器人传来。
它难耐在她耳畔,不停地说不堪入耳的情话:“你的嘴唇很红。”
他嗓音清磁:“想看你。”
“哪儿都行。”
“快点。”
裴京聿:“今天是我生日呢,你不会真要我克制吧。”
她的手机响了两声,是裴京聿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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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嘉茉点开一看,全身的血液简直涌入了脑浆。
他这个人,别人看来矜贵冷淡,目下无尘。
谁知道他半夜放浪成这样,野性放肆。
给她发来剑拔弩张的器官图,堂而皇之地惹她观瞻。
小机器人语气轻佻:“我都这样了,给点甜头,别吊着我。”
姜嘉茉紧张地吞咽一口唾沫。
她把手枕在脸下,像月下白昙一样怯怯地开放。
“……我真没什么可以给你看的,你刚才也在我怀里蹭过了。”
姜嘉茉帮小机器人擦拭了一下轮轴。
她把它放在床上,用手触碰玻璃罩:“……你想看哪儿。”
小机器人闪着光,滚动到她的脚掌畔,蹭她雪白的脚掌,和玫红匀亭的趾骨。
那个人懒洋洋地说:“这里就好。”
原来那个涩情狂想要……靠她的脚……
……好无耻。
姜嘉茉没办法按捺。
她闭眼喘着,黏嗲的鼻音颤着,脚尖微微蜷起来。
她绷紧脊背,觉得脚心都难耐地酥麻起来。
姜嘉茉偶尔羞愤难当,回应那个人的三两句厮磨的情话。
小机器人偶尔逸出他的呼吸声。
虽然很恶劣,却让她无比安心。
困意袭来很快。
姜嘉茉很快就睡着了。
-
修复调养两个月以后。
康养中心的探视逐步解禁。
为了让宝宝的爸爸们更重视小孩,关心孕妈。
康养中心举办了一次亲友观摩的亲子互动活动。
姜嘉茉认定裴京聿很忙,没办法参加这种活动。
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
直到比赛前的一天晚上。
小机器人突然闪烁,对她讲:“我明天会来。”
监视镜头中,缓慢露出姜嘉茉的脸。
她不确定地眨着眼睛:“你想来见我,还是观看比赛呀。”
那人兴致盎然,压低声音告诉她:“就这么小瞧老公啊?”
“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姜嘉茉神经牵了一下,担忧地提醒道:“你都没见过小冕几次,少自作主张报名了。”
她介绍说:“这次比赛很难的,还有几位父亲是二胎的家长。”
姜嘉茉用手指扫描阅读着具体项目:“比赛要考验泡奶,喂奶,拍嗝,洗屁屁,裹襁褓,抱宝宝,穿衣服,穿纸尿裤,脐带护理。”
裴京聿混不吝地说:“这些我都没做过,可能要连累你出洋相了。”
姜嘉茉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拍了小机器人一下:“真是少爷心性。”
“您金尊玉贵的,哪儿会做这些。”
她空荡的胸腔中有微微心火在跳:“你呀,有心思来观摩了解,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嘉茉撑着脸,望向小机器人:“我不怪你,我做这些都不太熟练呢。”
“秦媛杜姐她们,把宝宝照顾得太好了。”
“平时只需要我偶尔陪伴宝宝,夜间养护和白日喂养,都是几个哺乳师亲力亲为。”
裴京聿:“你不用熟练这些,谁说这样劳心劳力的事儿,非得你做。”
他轻描淡写地说:“等着,我会比你熟悉的。”
隔天,裴京聿还真大驾光临了月子中心。
不光
是他。
这次是难得的探视交流的机会,不少的朋友亲人都来了。
黄栗,孙云岫,姐姐姜稚雨,陈景寅……
甚至盛煦和岑窈君他们,也赶着来探望她。
裴京聿一来,还没稳定心神和她打完招呼。
关上门。
姜嘉茉拽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你少胡闹了,今天这么多亲友探视,你还要报名参赛。”
她忐忑不安,没个主心骨,手指微微发颤:“万一倒数第一。”
“……我们会被他们嘲笑的。”
裴京聿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隽模样。
他靠墙宛如青松,孤拔修挺。
男人似笑非笑地,薄眼皮掀起来瞧她:“怎么,不乐意和老公一起丢脸。”
“可是……你秘书处的几位秘书,还有你的特助都在呢。”
姜嘉茉一听他的语气。
她就知道这场比赛,他准是最后一名。
她头晕脑胀,对裴京聿根本没报任何期待:“这次比赛好多二胎父亲。”
“他们有钱又闲,腻在老婆身边全程陪产,你怎么可能有他们熟练。”
姜嘉茉紧张地想要维持他的颜面:“……与其在大家面前出丑,还不如你提前退赛。”
裴京聿强势炽热地扶住她的腰,嚣张地把她抵在墙上:“出丑是什么?听起来很好玩儿。”
他垂眸吻下来,撬她的唇齿,孟浪又绵长:“这么怕我让你没面子,你求我啊。”
姜嘉茉睫毛颤着,喘气不匀:“求你……才会退赛吗。”
“不。”裴京聿薄唇低勾,眉眼舒展。
他亲密无间地撩起她的黑发,在她后颈落下一个吻。
他凌厉的下颌抵在她头顶,把她圈进怀着禁锢:“那老公就表现好点儿,得个倒数第二,给你长长脸。”
“?”
姜嘉茉红了眼尾,像尴尬狠了。
她眼里雾气晕着,细白的手指捂住脸:“……我一定会被他们笑话的。”
姜嘉茉埋在他的怀里,嗅他身上松木沉香:“算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会为你加油的。”
参加比赛的五十位孕妈都被安置在评委席。
姜嘉茉完全不敢看,那人是怎么丢自己的脸的。
她像鸵鸟一样埋着头,抱着手机,困窘地观看黄栗发给她视频。
——小冕生产当天的纪念录像。
耳畔突然传来了赞叹的嘈杂声。
评委席的妈妈们,络绎不绝地感叹着什么。
她茫然地抬起眼睛,望向展示台的位置。
发现她们赞叹的对象。
——居然是裴京聿!
他漆黑如晦的眼睛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给男女仿真宝宝擦拭的动作,一丝不苟。
甚至连两种性别的顺序不一样,都没有弄错。
评委席上的同龄人问到:“那是谁的爸爸呀,太帅了,我老公往他身边一站,像个佣人似的。”
“是真的帅,只可惜英年早婚了。”
“不知道谁家小孩摊上这么好的基因哦。”
清白的灯光下,那人穿着锋锐的黑色西装,浑身冷寂,捏着奶瓶的骨骼都清晰修长。
不像周围其他男人一样,穿着休闲哺乳的奶爸衣服。
他宛如瑶阶玉树,潇洒出挑地立在这些人身边,把别人都称得分外流俗。
他动作行云流水,冲完奶粉后,似乎对评委席这边的视线有所觉察。
下一秒,他遥遥望了过来。
仿佛注视到她的位置。
他掠过人群,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稍纵即逝地一缕笑,把评委席上的众人蛊惑得心颤。
她们纷纷做主,鉴于他的熟练表现,每个项目都给他打了十分。
他垂着清绝眉目,但凡做完什么。
她们就吹口哨,鼓掌,激动地喝彩。
其他的参赛者们,都吃醋又恼恨地盯着他看,仿佛他是头号敌人。
姜嘉茉整理好白裙,靠在椅背上,眼波盈盈地望着那个人。
他真拿的出手呀。
真的从未让她失望过。
片刻后,姜嘉茉手机震动,传来裴京聿的助理罗铭的消息。
罗铭:“姜小姐,他的表现,您满意吗。”
姜嘉茉:“满意,难不成是你教授他的?”
罗铭发来消息:“我哪有这么专业。”
他礼貌恭敬地告诉她:“其实并不是为了今天的参赛。”
“你孕期的时候,他命我找了几位哺乳师,询问营养餐食和孕期护理的事。”
“在你们的孩子还没出来之前,他就在办公室练习裹襁褓了。”
“……”
罗铭继续道:“昨天,他用很诡谲的伎俩,抓了一个盗取国家技术机密的内奸,预估量刑十年以上。”
“裴先生平时杀伐决断,却忍不住为你展示柔软的一面。”
“我想,他非要参赛的原因,可能是想向你证明,他有信心照顾好宝宝吧。”
姜嘉茉仰起半截纤细的脖颈,静谧地越过人群。
她望向这个和周遭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男人。
她应该对他有信心的。
他收敛了傲骨,消弭了冷淡漠然的心性。
其实并不是为了赢得这个他毫无兴趣的比赛。
——只是为了哄她高兴而已。
姜嘉茉的心脏像是被泡在绵密的云里。
她敲字回复:“我知道了。”
——我知道他对我和宝宝的关心。
——我一直都知道。
小冕出生纪念视频,姜嘉茉还没看完。
趁着别的选手比赛。
她摁下播放键,继续观看。
一帧一帧。
从她让朋友们听出生前宝宝的胎心,到她耗尽心力六小时的生产。
姜嘉茉记得,那天裴京聿特别镇静,心性很稳。
每个流程他都陪护着,给她厚重深切的信心和照顾。
姜嘉茉拖动屏幕,到宝宝出生,朋友们在外面欢呼喝彩,替她高兴的那个刹那。
她含着笑,回溯当天的视频,发现自己的朋友们,前后簇拥着护士。
他们去看宝宝,逗宝宝笑。
可是屏幕上,这个稍纵即逝的瞬间。
她敏锐地注意到,裴京聿漆黑幽深的眼瞳里,遽然红了。
他在为她落泪。
所有人都在为宝宝欢呼喝彩的刹那。
全世界最应该高兴的人。
他竟然默不作声地为她红了眼眶。
他悄无声息地心疼她。
隐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任何时候,裴京聿在她面前,镇静,从容,端然。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困难,他都能化险为夷,为她保驾护航。
可是无人知晓,他也是会忧心忡忡的。
那天的场景时隔久远,当时自己又分外疲惫。
她的记忆变得模糊,再也想不起来了。
姜嘉茉只记得,自己生产后,他心无旁骛地陪伴在自己身边。
“你不是坏男人吗,怎么还会落泪。”
她用手指触碰屏幕上他漆黑的眼:“傻瓜。”
她怔怔落泪:“你最傻了,总是在背后对我好。”
姜嘉茉并没有坐在原地,静待裴京聿获奖。
她怅然地落泪。
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已经走出了白纱披拂的比赛场地,来到波光粼粼的水潭边。
姜嘉茉沿着水潭惬意地踱步,听到身后有男人正在叫她的名字。
那人叫的是:“姜满,小满!”
听到的那一刹那,她难以自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不是裴京聿的语气。
她停下脚步,不太确定地回头望去,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睛。
是一位意料以外的人。
——沈容宴。
姜嘉茉回头:“你怎么来了?”
四周溪水潺潺流泻的声音,分外悠远。
她却提前转过身,作势要往回走。
“你还记得那些信吗。”
身后的男人急忙追了她几步,几乎是脱口而出。
姜嘉茉被这句话钉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信。
那些燕京台两人相互寄情的信笺。
那个人字字珠玑的话语、安抚她创伤的鼓励。
带她走出最艰难时刻的陪伴。
“我记得。”姜嘉茉手指微微发颤。
她浑身僵硬,抬眸往沈容宴望过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不知道谁先躲闪开。
沈容宴不依不饶,上来拦住她的去路:“当时我生日,你来我家,拿出信给我看。
“我当时说信的事,下次详聊。”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信的事情。”
姜嘉茉心脏凝滞了。
长期以来,她都尝试着把裴京聿,当成燕景台上寄信的人。
她甚至已经自我催眠。
这个神秘难以揣摩的恋人,就是撑着黑伞来探望自己的隐秘情
人。
……
原来,不是吗。
姜嘉茉怔忪片刻,随即恢复理智,想要和他擦肩而过。
她强压住跳动的心脏,冷静地说:“你知道,裴京聿已经用了很多钱,卖断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我现在很幸福,不想聊旧事。”
沈容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里有失魂落魄的酸涩,和难以接受的落寞。
姜嘉茉的裙摆像捉不住的风,卷起来掠过他的裤腿。
她擦身而过,只留下一阵失落。
“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月姊,借我玉鉴此中看。幽壑鱼龙悲啸,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
身后的男人噙着眼泪,几乎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逼出来。
“还要我怎么证明,这些鼓励你的诗文,我字字句句倒背如流。”
沈容宴痛苦难禁:“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再回应我。”
“你这么狠心,根本不会相信,陪伴你度过最难捱时光的人是我。”
姜嘉茉停滞了脚步。
她捂住眼睛,心口好疼,衣襟也好湿好凉,被泪水晕透的。
沈容宴看她不动了,不禁大喜过望。
他艰涩地邀请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要和他争风吃醋。”
“我只是有一些心里话,不得不和你说。”
“说完,我就离开。”
他试探性地说:“看在我这么远赶来见你一面,你应允我一次,好不好。”
姜嘉茉回过身,很轻地点了点头。
沈容宴邀请道:“去那边的水榭坐坐吧,我们喝杯茶,你还在坐月子呢,不宜吹凉风。”
这里的湖泊上的廊桥很长,连接着几个六角挑檐的亭台。
每个角都配有华表,被层叠的月洞门间隔开。
楹联各异的亭台下,湖泊中赏玩的植株不同。
沈容宴见她在亭中坐定。
他的目光宛如炬火,想要烧穿她的平静:“嘉嘉,现在孩子生出来了,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姜嘉茉清霁地望着远处的湖面,脉脉地说:“下个月有个年终电影奖,《只影》入围了,我会去参加。”
“保养好身体,进组拍摄新戏。”
“感情生活呢。”
沈容宴几乎脱口而出:“他现在没办法用孩子拴着你……你可以尽情得到你想要的。”
“裴京聿很危险,他有太多秘密了。”
“你不要执迷不悟,要懂得取舍。”
他垂眸抓住她的衣袖,竭力讨好地告诉她:“我等你很多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
“他连这么多年的朋友袁渊都能下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姜嘉茉闭上眼:“……所以,是袁渊找你来劝我的吗。”
“他被裴京聿算计了一次,认定他不是良配,想让你来拯救我吗。”
沈容宴全身的寒毛都要乍起来了。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裴京聿有仇家。”
“他和仇家的儿子一起被人绑架过。”
“他全身而退,对方遍体鳞伤。”
他模糊地回忆起打探来的旧事:“你不知道,他们都说,是他用别人的命和绑匪谈交易。”
“裴京聿能要挟绑架者。”
“他比谁都危险可怕。”
沈容宴沙哑地咆哮道:“他根本罔顾人命,利益至上。”
“别人的死活,他绝不会放在眼里。”
姜嘉茉目光闪缩着,她心里惊涛骇浪。
她很想压抑住遽烈跳动的心脏,但完全克制不住。
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敏感起来:“你知道具体的经过吗,你能给我讲讲吗。”
沈容宴摇头:“裴家和叶家,根本没留一条绑架案的消息。”
“我也是问了我三叔,能打听的只有这几句。”
“……他们都说,裴家讳莫如深,再也不显山露水,并教授了裴京聿去异国学防身术。”
半晌,沈容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个绑匪你也认识。”
“绑匪是文逢舟的弟弟,他的小团体在警方面前自杀了。
“文逢舟也被双规,在监狱过世。”
“就是燕景台这套房子的主人。”
姜嘉茉咬着嘴唇,垂睫说:“我认识的。”
“燕景台有一封金箔婚函,是他曾经的恋人写给他的。”
“十八年了,当时许怡微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学生。”
“……可惜十年生死两茫茫,她再也等不到文逢舟了。”
沈容宴懊恼地伸直了腿,诉苦道:“裴京聿帮了这个女人很多。
“他还拍卖下燕景台的房子,表示不计较旧仇。
“她当然全说他的好话了。”
“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随时提高警惕,防着枕边人。”
沈容宴:“小满,我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愿意接纳我。”
夜幕渐渐灰蓝,四周变得阒寂,连流水声都变得安静。
裴京聿静谧地站在不远处。
一抔白月光晕到他的身上,但他整个人宛如被笼罩在黑雾里。
他眼眸幽深,唇线也绷紧,眼下有浓重的阴翳。
听完沈容宴的话。
“咔哒”
裴京聿讥诮地笑了一声,捏断了横挡在他眼前的枝桠。
这细微的声响,像在聊天的两个人神经上拨了一下。
沈容宴瞬间弹起来:“……谁,谁在那儿。”
察觉到眼前的人是裴京聿以后。
他的眼神蓦地一颤。
沈容宴硬着头皮,僵硬地说:“阿聿,是你啊。”
“我只是来关心一下嘉嘉的身体情况而已。”
裴京聿垂眸挡住他去路,凌厉的线条凑近,压迫性极强地逼视他。
只一眼,沈容宴浑身冰凉。
裴京聿嗓音冷沉:“嘉嘉?”
“谁给你的权利,叫得这么亲密的。”
他阻隔了沈容宴的去路,捏着他的衣领,胁迫他回到姜嘉茉跟前。
裴京聿望向姜嘉茉,用一种体贴到极致的语气,温柔宠溺道:“你们商量了什么?”
“我没满足你。”
“所以你让他加入,玩三人游戏吗。”
他情人一般亲昵,对她耳语道:“我忘了,现在两个月了。”
“你早就寂寞难耐了吧。”
姜嘉茉看他这幅宽宥无比,仿佛毫无芥蒂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害怕。
她咬住发白的嘴唇:“我和他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还不得裴京聿说话。
她就急切地否认:“你好荒唐!我怎么可能和他这样。”
裴京聿这个人真是疯得没边。
他似乎遗憾地扼腕叹息,睥睨地望向沈容宴,貌似替他伤心,道:“那怎么办呢。”
“你看,我这个卑
微的原配,都退而居其次地接受了,可以尝试夹心饼干之类的。”
他薄唇漾起笑,商量道:“只要让她觉得爽,我什么都愿意。”
姜嘉茉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浑身颤栗地靠在亭柱上。
他的眼神逐渐尖锐,锋芒毕露地刺向沈容宴:“但她说不可能和你这样。”
裴京聿冷沉地吊起眉梢:“所以你要是再敢出现在她面前,破坏婚姻,我一定把你送进去。”
“我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哪怕是你叔,父母。”
他咬紧齿关,眼眸是渗人的黑:“让你性能力消磨怠尽地再放出来,明白吗?”
沈容宴看见他动真格,拽着他的衣领,准备打电话。
他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扯着裴京聿拽自己领口的手腕:“……我真没和姜…嘉茉说什么,我就是正常慰问她。”
“阿聿,你冷静一点。”
沈容宴双肩微微颤抖:“你怎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裴京聿粲然一笑,施舍性地放开她:“这样,你和她结婚。”
“我每天给她打电话,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她身边。”
“强迫她回忆我们的旧事,和她背着你单独相处。”
沈容宴匝了匝嘴,惨淡地垂下头:“……”
裴京聿薄唇漾着笑,抵在姜嘉茉靠着的亭柱上,沙哑缠绵地问她:“那这样呢。”
“你会爽吗。”
“会愿意和我偷.情吗。”
沈容宴完全招架不住这人疯戾的声讨。
他领口解禁后,忍不住落荒而逃。
沈容宴刚走。
裴京聿望着姜嘉茉,恶狠狠地欺身压覆了上来。
他顽劣地本性暴露无疑。
他双臂懒怠地撑在亭柱上,把她整个人桎梏在方寸的地方。
裴京聿英隽的脸完全挡住月光,榨取她唇舌的津液和喘息。
“两个男人服务你,很爽的。”
“这么贞烈?不愿意试试。”
裴京聿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不错过她每一个神情。
他压着声线停滞在她耳廓,呼吸匝在她的耳膜上,像春雷一样嗡响。
“还是,你只想接受他的服务,才和他单独相处,并不想接受我。”
姜嘉茉赧然到心脏麻痹,崩溃地抗拒他:“说什么浑话。”
“什么两个人服务!”
“你真是病得不轻。”
她只觉得他怀里的氧气已经泵空了,用尽了全力去推搡眼前的人。
没想到,裴京聿还真让出了缝隙,讥诮地浮出一个笑:“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找他了?”
她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扯住了裙,推倒在苇草干燥的河岸边。
裴京聿的脉搏遽烈跳动,抵在她手腕上。
他桎梏着她,查探她的忠贞。
裴京聿知道她没和沈容宴发生什么。
他也不收回手,继续肆意妄为:“你们聊了什么?”
“他知道,我一碰你,你就会渴切成这样吗。”
苇草割得她皮肤微疼。
姜嘉茉掀起眼皮,往上看。
男人英隽地让她目眩神迷,像永无餍足的野兽,纵情盯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我参加比赛,为了取悦你。”
“而你呢,在我这儿没舒服够,要去其他男人那里,寻找慰藉。”
他虎视眈眈地盯牢她的唇:“他有我好玩吗,你怎么不多玩玩我。”
“你和他说了几句话?”
裴京聿眯着危险沉晦的眼睛:“出轨、放.荡,无视伦常,是不是比贤妻良母有意思多了。”
他描摹着她嘴唇的轮廓,胁迫性质地咬噬下来:“你要不把我当野男人,也疯狂地在我身上找找刺激。”
“不要……”姜嘉茉推搡着他的肩膀。
她偏着脸,不让他亲到自己。
裴京聿吻她无辜的眼睛,玩味地笑了:“偷.情真会这么敏感?”
姜嘉茉平复着狂跳的心脏:“……燕景台上,原来是他在照顾我。”
她眼睑泛红,求饶似的哭颤着:“沈容宴说,那些信全是他写的!”
裴京聿被她踢蹬着。
他并没有其他反应,只是钳握住她的瓷白的脚踝,心疼地吻着她被苇草挂破的细碎血痕。
“我不也在你发烧怀孕时,照顾过你。”
姜嘉茉湿漉漉地凝望着他:“……性质不一样的。”
裴京聿忍住想要把怀中人弄坏的冲动,饶有兴致地挑衅道:“所以呢。”
“你又想感激他,然后对别人的男人摇尾巴吗。”
裴京聿欣赏她湿红的眼睑:“姜嘉茉,是谁让你爽成这样的?”
“你是我的小母狗,是属于我的女人。”
“说把你分享给他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让他彻底消失。”
“你别疯了,这种话真的好变态!”
姜嘉茉拼命推搡他,凶狠地叫嚣道:“……你少自以为是了。”
半晌,她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又试探性地询问道:“如果真的是你,被冒名顶替了,真的不难过吗。”
裴京聿好像根本无所谓。
他衔住她的唇,松弛地闷笑道:“你怎么比我还遗憾啊。”
姜嘉茉心慌意乱,狠狠咬了他的唇瓣一口。
她闷闷道:“……你不懂。”
“我不懂。”裴京聿像得了疯病,把他吸饱了血的红唇上腥味渡给她。
他不顾她的挣扎,伏在她耳畔沉沉吐息:“我只知道,索取并不能长久。”
“给予带来冗长的钝痛,伴随着快慰,却让人甘之如饴。”
“不明觉厉。”
姜嘉茉评价道:“不知道你说这种话做什么。”
裴京聿盯着她,淡淡道:“六年前的那部戏,《春与人宜》,第五十三分钟,你流着泪说的台词。”
姜嘉茉睁开双眼,眼泪“唰”地流下来了。
她想要用袖子擦拭,但是手腕被那人桎梏住了。
所以她只能躺在芦苇里,身陷囹圄,漫长又遽烈地躺下眼泪。
裴京聿撑在她身上,吻她泛红的眼皮:“四年前的《夏之风物诗》,第九十八分钟大结局的台词‘爱是规训,眼泪做成的暴力。’”
“……每一句你都记得。”
姜嘉茉颤抖着,像被钉在神龛的菩萨,急切地念出普渡的祷告词。
像他一个人的小观音。
姜嘉茉:“我拍摄的电影,你每一句台词都记得吗。”
芦苇畔的荒草丛中,泥泞濡湿,高耸的苇草随风飘摇。
裴京聿紧紧搂住她。
姜嘉茉扑进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呀!”
他帮她擦拭着眼泪,让本来就无垢的她,变得更加剔透干净。
裴京聿吻她的头发:“没有为什么。”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原因。”
姜嘉茉手心渗出湿碾的细汗。
她全身血液升温,像是把两个人的距离都烫化了。
最后他还是亵.渎了他的小观音。
姜嘉茉腿软到走不动路,被他抱在怀里,带回来的。
她晚上洗澡时发现。
裴京聿好像把她的纯棉蕾丝内裤,揣进西服衣兜里去了。
姜嘉茉擦拭着湿漉的发。
她推开浴室的门,看见那人背对她,靠在椅背上。
裴京聿没换下西服,宽肩窄腰,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看上去一尘不染的样子。
下一秒,姜嘉茉发现。
男人失控地垂着眸,着魔地嗅着那一绺小小的蕾丝。
他像惹火的白蛾,动作很轻,把唇滞留在上面了一会儿。
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魂魄都飞走了。
“你在做什么。”
姜嘉茉迎着他冷冽的麝香气息,羞耻难禁地制止他:“不可以舔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