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衿是早上六点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信息, 原因很简单,一、父母逼迫,他们语重心长的跟他说, 半年就要结婚了,但外界很多人还不知道他有未婚妻这件事, 应该给足阚静仪面子。二、阚静仪莫名其妙哭了一整夜,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说。
他抽了几根烟后,就把那张照片给发出去了。
发完就去上班, 连早餐都没吃。
阚静仪哭了一夜, 下来时眼睛都是肿的。
昨天生日过后,她就在沈家睡, 睡到后半夜实在睡不着,就去找沈明雅睡。
两人躺在床上,沈明雅问她为什么哭,是因为哥哥提早走了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阚静仪抽抽噎噎, “你哥昨天离开后就去找清杳了,我看见他们在沙发上过生日, 你哥吃了蛋糕。”
听到这话,沈明雅脑子像炸开一样的疼。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阚静仪又说:“我觉得你哥他不太想娶我。”
“瞎说。”沈明雅握住她的手, “我哥我最清楚, 他要是不喜欢没人能逼他喜欢,既然开了这个口, 就一定是喜欢你。”
喜欢……
阚静仪听到这两字哭得更凶了。在外人面前沈明衿确实做得很好, 相敬如宾、斯抬斯敬,但她想要的不是他客气, 不是他这样的礼貌和尊重,而是他发自内心的宠爱和关心。
她曾私底下问过司秦, 问他沈明衿跟宋清杳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
司秦说就那样,两人会吵架、也会生气,闹得最凶的一次沈明衿三天三夜没出过宋清杳的房间,他说他在跟她理论,但是不是真的理论谁又能说得清?
阚静仪听到这话就迷茫了。
——她从未跟沈明衿吵过架,别说吵架,就是稍微有点起伏的事都很少,基本上她提什么,他都会答应。
司秦说这不是很好吗?说明他更爱她。
以前她也这么认为,男女双方交往不吵架、不生气,能一直这么琴瑟和鸣下去得多少见?可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在一起后就不可能不吵架、不生气,比如宋清杳在学校跟别的异性走得近些,沈明衿会跟她吵架吃醋、宋清杳没回他的信息,他也会焦虑得直接开车过来找她,质问她。
听起来两人的关系确实不和谐。
但往深了一想,沈明衿有没有因为她而吃过醋?有没有因为她不回他的信息就焦虑得立马开车找她询问情况?有没有因为她家里的那些琐事担忧过?
没有。
从来没有。
沈明衿对她永远都是客客气气,斯抬斯敬,亲吻点到为止从不越界,两人做得最亲密的事就是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他就会睡着。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穿着性感睡裙暗示到这个份上,他真的没有过绮念吗?
“我知道我比不过清杳,没她漂亮、也没她家世背景好。”阚静仪哭着说,“但我已经很努力了。”
沈明雅看她哭成那样,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泪,“放心吧,不就是个宋清杳么,你真以为我哥还喜欢她啊,肯定是她私底下纠缠我哥才会这样的,我听说她在凤瑞做事,哪天我去一趟,让凤瑞把她开了。”
“再说了,我哥那脾气你能不清楚?他真不喜欢一个人,强按头也不可能答应结婚这事的,你把心放肚子里,我哥他肯定喜欢你。”
阚静仪一想,倒也是。
他不同意的事,没人能强按头让他答应。
*
晚上,阚静仪主动做了一桌饭菜等沈明衿回来吃,她想过了,觉得自己昨天是有点作过头,哭了那么久,沈明衿问她为什么哭也不可能说,就在那里闹脾气,他哄了几句就没哄,想来肯定是觉得自己矫情过头了。
沈明衿是七点回来的,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饭。
这种场面很少见,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三餐很少能准时吃。
刚脱掉西装外套走过来,沈明雅就拽着他的胳膊坐下,“哥,这都是嫂子为你做的,忙了一个下午呢。”
沈明衿看了阚静仪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辛苦了,特意等我?”
“嗯。”阚静仪加了块肉到他碗里,“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这一去又是好多天。”
“出差?哥,你要去哪啊?”
“凤瑞出了点问题,需要过去看一下。”他扭头看着阚静仪,“刚好要去趟矿区,喜欢什么我给你带。”
“都好。”她握着他的手,“你给我带的,我都喜欢。”
“那就给你带几颗宝石玩玩,做项链、做耳坠,剩下的给你存着,当投资。”
“好。”
沈明衿第二天就要出差,阚静仪晚上就穿了睡裙来他房间,走进来时看见他还在工作,便走到他身边看他工作。她洗了澡,穿着一条真丝白色睡裙,又短又性感,她靠着他的肩膀,望着他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说道:“明衿,行李帮你收拾好了,听说矿区空气不好,给你准备一些净化空气的东西,衬衫也准备了几套,都是你平时穿的。”
他‘嗯’了一声,扭头看她,“你先睡吧,我这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阚静仪略有些失望,站起身来看着他,看了几秒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沈明衿先去了趟公司,带了一小支团队去茗河出差。
凤瑞的矿区出了点问题,总负责人因贪污受贿被举报,人目前在派出所里接受调查,矿区没人负责,只能由沈明衿暂时派遣人手来这边进行短期的工作修整。
矿区位于山林之中,确实又冷又偏僻。
都入夏了,住在帐篷里还冷得发抖,Matt给沈明衿拿了几条毛毯过来,看见他帐篷里放着一条粉色的毛毯,觉得有些意外。
沈明衿见他盯着那条毛毯,说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有些意外,以为您不太喜欢这种亮眼的颜色。”
他摸了摸那条粉色的毛毯没说话。
在矿区驻扎了三天后,沈明衿对公司进行新的调整和战略部署计划。
在新的总负责人上任前,又带领团队又进行了一些新型项目的考核和审批,时间到了七月中旬,即将离开茗河前凤瑞总部的高层钟叔坐地陪,请他来家中吃饭,小叙一下。
早年沈明衿在凤瑞总部工作,钟叔就是当时的管理层之一,两人关系很是要好。
钟叔的老婆做得一手好饭菜,尤其是红烧鱼,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很难忘。
吃饭间,钟叔给沈明衿看了几颗宝石,说道:“我女儿学服装设计,没有走珠宝这个行业,前一阵去了京市的沈家院收了这几颗宝石,还没拿去做鉴定,你看看怎么样。”
沈明衿拿起来看了几眼,一颗粉色绿柱石、一颗祖母绿猫眼、一颗达碧兹祖母绿,他摸了摸那颗祖母绿猫眼,光照下,猫眼的光泽明亮且圆润,又漂亮又嗲,简直是稀世珍宝。
他拿着那颗宝石,“这颗多少钱,您卖我吗?”
“嚯,这么说来,这颗宝石是真货?”
“不确定,但确实很漂亮,祖母绿本来就少了,祖母绿猫眼就更少见,就算是玻璃做的,冲着这个做工,也值得收藏。”
“你这话跟我女儿说得一模一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什么都讲规则。”
“您看,祖母绿是有透明度要求的,质量越好,透明度越高,这颗祖母绿如果是现代工艺制成,单是这个技术而言,几乎是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这颗宝石少说有——”他掂量一下,“有7克拉左右,市面上10克拉已经很少见,普遍都是1到2克拉。”
“我觉得就是个玻璃。”钟叔摇摇头,“我女儿就是给骗了,沈家院那地方多杂乱啊,听说之前有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店铺,居然卖假翡翠给人,被通报批评了,这事你知道吗?”
沈明衿:“不太清楚,不过能在沈家院被搞到通报批评,有点本事。”
“听说闹事是个特别小的小姑娘,你也知道沈家院那地方,能在那里开店的都有点门道,那姑娘直接去市场部门告去了,听说中间拉扯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市场部门就给了这家店通报批评,现在那家店都快被整倒闭了。”
沈明衿微微挑眉,“那女孩没出事?”
钟叔摇摇头,“谁知道,那姑娘还长得特漂亮,像电影明星,我女儿那阵子去京市看了这场热闹,给我拍了照片,你看看。”
钟叔把手机那给他。
沈明衿一看到照片里的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因为站在翡翠店门口跟店主吵架、拉扯的人,是宋清杳,阚静仪的姑姑。
她那次找他要了翡翠后,还去找过阚静仪的姑姑?
离开钟叔家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
司机送沈明衿回酒店时,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沈家院那个地方很杂,不是说市场杂,是人杂,早期是沈家整个家族做的生意,后来经过政府的整顿和改革才有了现在的沈家院,抛开那些摆地摊的人,能在那里拥有一家门店,且做了几十年的都有点门道,而这种门道,往往都不是意义上好的意思。
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第一个就是宋清杳的名字。
看了很久,却没有按下去。
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时,打开了手机的朋友圈,就看见文雪发了好几张照片,全都是跟宋清杳的合照。
配文是:[和美女闺蜜的下午茶,怎么办,感觉我家幺幺身上都是香喷喷的,晚上想跟她一起睡觉!]
然后下一张就是文雪跟宋清杳躺在床上的照片。
宋清杳穿着一条奶白色的睡裙,靠在文雪的肩膀上比着耶。
没有任何裸露的地方,也没有性暗示的意思,就是非常正常的闺蜜合照。
可他看得突然小腹一紧。
文雪:[哥,给你看一下我的闺蜜,看这腰和腿。]
文雪突然发过来一张照片,是宋清杳站在窗边的背影照,双腿匀称笔直,腰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握得住。
文雪:[哥,怎么样啊?给个回应?]
宋清杳扭头看见文雪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她走到她身边坐下,歪头看去,“你在干嘛?”
文雪快速把手机藏好,笑眯眯的说:“没干嘛呀,在给一个朋友发信息呢,他一直不回我,气死我了。”
说完,她把手机一扔,起身就抱住宋清杳,蹭了蹭她的肩膀,使劲的闻她身上的香味,奶呼呼的、香喷喷的……这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啊,难怪表哥要带着父母去人家家里提亲,这样的大美女走到学校和社会上还不分分钟给人抢走。
“该睡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幺幺,你每天都来我这里跟我睡好不好?你身上香香的,抱着你睡真舒服。”
关了灯,两人躺到床上,文雪使劲的抱着她,“你的腰好细,胸好大。”
宋清杳无奈的笑了笑,“我真要睡了,明天还得跑客户。”
“唔,你干嘛那么倔啊,我都说我养你了,三亿我替你还。”
“好啊,你替我还,然后我每天就赖着你。”
“好啊好啊……”
“……”
夜深了,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文雪亲自开车送宋清杳去上班,送到地铁口就没法送下去了,早高峰开车不如坐地铁。
两人分别后,宋清杳坐地铁上班,跑了两个客户,看了一些钻石翡翠,一天就快结束了。其中一个客户非得送她去地铁口,拉拉扯扯的还握住她的手。
工作这么些日子,她也能分辨得出对方在想什么,碍于是客户的原因,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都能忍。
被对方摸了好几下,强扯着笑容:“于总,真不用了,店里还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然后强硬的从对方的手里把手拽出来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时,从包包里取出湿纸巾拼命擦拭着手上的恶心感,直至把手给搓红了,那股恶心感才稍微消退。
她仰头深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着远处走去。
走到路边时,就看见一辆非常低调的vanquish停在路边。
起初并未在意,等到车窗摇下,才发现车里坐的人是沈明衿。
两人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转移开目光。
她以为他也会装作不认识她,可没想到他喊了一句:“宋清杳,上车。”
“……”
“是要等我过去请你吗?”
她抿了抿唇,拎着包包走过去车门坐上去。
车内有很好闻的香气。
车子徐徐朝着前方开去,两人都没说话。
沈明衿低头看了一眼她搓红的右手,本是想问她为什么要搓成这样,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带你去港区买过翡翠后,你后来还找过静仪的姑姑?”
宋清杳的手微微握紧。
她点头,“是。”
车子已经驶离市中心,正往西村的防线开去,车窗外一排排的白桦树的阴影投射进来,将她的侧脸的轮廓照映得格外深邃。她握紧双手,心想着这一天总算是来了,从回头去找阚静仪姑姑麻烦的那时起,就知道沈明衿不会放过她,隔了几个月了,还记得要来找她算账。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赔的那块翡翠价值昂贵,但我觉得,骗,就是骗,我就是损失了两千五,而且没有我的力理据争,没有我抛下脸面找你、没有我非要你赔,这件事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们谁都没有损失,只有我有损失。”
“所以离开港城的第二天,我就去监管部门进行举报。”
她扭头看他,“你现在是要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麻烦吗?”
沈明衿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听着她说的话,心想确实是气着了,否则以她的脾气不可能一股脑说那么多。
他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那你举报完有没有找你麻烦?”
“……”
她愣了一下,以为他是要为了阚静仪来报复她的,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
问得她脑子有点短路。
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有,被打了一顿。”
“什么时候?”
“举报完那个晚上,回家的小巷子里。”她握紧双手,“本来是想强.奸吧,因为他们一直在摸我,脱我裤子,后来邻居跑出来了,他们就打了我一巴掌,让我以后小心点。”
她说这话时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打的慌张和恐惧,只有在提到脱裤子的时候声音颤抖了一下。
车内的气温陡然下降好几度,沈明衿侧脸染上一层冰霜,指腹轻轻摩挲着另外的手背。
“摸你什么地方?裤子有被全脱掉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问那么多。
是想听她遭殃心里舒坦?左右是不可能为她打抱不平,于是面无表情的阐述,“摸我的胸、腰、下面,裤子没有全脱掉,因为邻居出来了。”
“你报警了吗?”
“没有,他们说我敢报警就打死我。”她握着手,“我就跟他们说,我可以不报警,但是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就去他们门店自杀。”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开车送她到了总店门口。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准备开门下去,却听到他说:“现在呢?还有人找你麻烦吗?”
她点头:“每周有个几回吧,不过都是发短信威胁,像那晚的事没出现过了。”
“为什么没有找——”他停顿一下,“找陈奚舟帮忙。”
“找他干嘛。”她笑了一声,“他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还是能每天陪我上班?沈总,您要是因为您女朋友来责问我的大可不必,我过得真的很惨,如果您觉得这件事非得闹到我被人强.奸才算完,那就请您去通知他们,让他们下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尽量不挣扎,好不好?”
沈明衿看着她的眼眸,“你觉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只是单纯来为阚静仪责问我的。”
她强压下内心的苦涩,抿着唇说:“所以我过得这样惨,您有没有得到一点安慰?”
“宋清杳!”他声音提高了几度,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灼热的温度正在源源不断从掌心传递过来,“我没有这种看别人难过就开心的癖好,前几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为了这两千五要闹成这样,至于吗?能在沈家院开店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环境里?我想了一圈,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静仪背叛你,比没了两千五更让你觉得难受?”
“……”
她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
然后鼻子猛地发酸。
是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非得在这件事上闹出个结果来就是因为她觉得阚静仪背叛了她,两千五重要吗?其实也不能说很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但那时她家里破产,父亲死了,母亲疯了,妹妹跑了,她一个人挑起重任还债,在那么冰冷的夜里穿着裙子跟别人喝酒借钱,阚静仪突然出现帮她解围,还给她衣服穿,让她别冻着。
后来她提出想买翡翠,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带她去买。
下雪的天,她忍不住在想,阚静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还了债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但仅仅就过了一天。阚静仪就骗她买假翡翠。
她为她开脱过,什么可能她不知情、可能是她姑姑想卖。
理由想好了,于是她去找了沈明衿要钱,才发现什么理由都是假的,阚静仪知情、从头到尾都知情。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说她为了两千五不要命,说她疯了,只有沈明衿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原因,那瞬间,被理解的情绪翻涌上来,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是他理解?偏偏是他。
她落泪的时候是没声的,梨花带雨不过如此。
沈明衿抬手想去擦拭她的眼泪,但刚抬起来还是放下了。
目光锁定在她包包的手机上,伸手就去顺她的手机,密码很简单:0620。
前提是,她没改的话,密码是他的生日。
他下意识的输入进去,发现0620是可以进去的,她没改密码。
眼神动了动。
“你干嘛——”她反应过来要去抢手机,就发现他点开了她的短信。
[今天你必死。]
[今天回家小心点。]
[全家死光光。]
诅咒的短信和威胁的信息一股脑的映入眼帘,看得他青筋暴起,戾气萦绕。
他拿着手机,扭头看着她时,眼神中的戾气稍稍平复几分,说道:“你先平静点,别带情绪,也别觉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如果我想看你笑话,这种事我连看都不会看。”
宋清杳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能记得清那些人的样子吗?”他问。
“记得,打我那个是个光头,身上有纹身。”
“其他的呢?”
“有个瘦子,这里——”她指了指侧脸,“有道疤。”
“然后还有个男的长得很普通,身上也没什么特点,但我要是看见他,我能认出来。”
“行。”沈明衿点头,把手机还给她,“回去等消息。”
她眼眶泛红的接过手机,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抹了抹眼泪说:“你这是要帮我的意思吗?”
沈明衿眼睛都没抬一下,“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
车子停在了西村前面的路口,她看着他说:“如果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以后别问我这种问题。”
他扭头看她,“如果是,且我帮你解决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当做回报。”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
你的手机解锁密码为什么没改。
但想了会,改口说:“到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