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助理的相关资料之后, 我想过,要不要与他摊牌。
他想要什么,我自然会尽可能地给他。
但我考虑了很久, 还是放弃了。
助理曾多次说过, 有些话他不能说, 只能由我去看,去发现,不知道有关他的秘密, 是不是也是这些“不可言说”的一部分。
我不敢拿他冒险,只想着, 等有机会, 可以稍作暗示。
他跟着我这么多年, 早已熟知我的所有言外之意,我相信他能听懂。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向上拓展我的商业版图, 直到让所有小世界的生物,都用上我名下企业的东西。
届时,陪在我身边的助理, 也将被越来越多人注视。
他想继续跟在我身边也好,想走向更大的舞台也好,左右我都能为他实现。
不管是他需要得到更多人的关注,还是离我更近才能保持不消失的状态, 都能达成。
嗯……或许到时候,可以向我名下的小说网站作者们征集我们的同人文, 再请专人为我们写传记, 记录我们的故事。
这些故事将随着我的产品,传向各个世界。
想到所有人都能听到我们的爱情故事,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父亲,这次你可是略逊一筹。
包下全世界的大屏幕算什么,这次,我可要包下各个世界的大屏幕,让所有人一起见证我们的故事。
……
有了更高的目标,我推进业务的速度更快了。
这段时间很忙,忙到我很少想起,我还是那位仙尊的“情劫”。
原本我是没打算在仙尊身上花太多心思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只偶尔,我去研究所的时候,会顺道去看一下他。
仙尊目前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有几名研究员在照顾他。
总得来说,他还算乖巧,在研究员们的教学下,学会了穿现代的衣服,学会了利用现代工具洗漱。
特殊部门的初步打算,是让他接受现代化教育。
文化的感染力是超乎想象的,当他习惯了现代科技的便利,习惯了更加先进的思想文化,哪怕他记忆恢复,也不太可能会对本世界直接动手,或者说,至少在动手前,会有一丝迟疑。
这一丝迟疑便足够了。
这是最糟糕的预想。
再好一些的预想,是或许能根据教育与文化接触,让仙尊产生文化认同感,对本世界产生归属感。
根据姜清枢所说,修仙者渡劫失忆也算是常事,失忆本身,也是劫难中的一劫,只有失去记忆,忘记曾经的身份,才能更加深入地体会百味人生,感悟大道。
不少修仙者,因为失去记忆后所遭遇的事情造成的冲击太大,与之前产生太强的割裂感,会生出执念,执念催生心魔。
倘若能让仙尊对本世界产生好感,甚至产生想要保护的欲望,当他想保护的,与想毁灭的,是同一样东西,撕扯的执念便会生出心魔。
若仙尊心甘情愿融入本世界,或与本世界建立良好联系,那是皆大欢喜。
若仙尊执意要毁灭本世界,他诞生的心魔,也会为本世界争取自救时间。
在让仙尊接触本世界文化的同时,研究所也在对他进行,以不对肉身进行不可逆损伤为前提的研究。
其实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几部功法的,但姜清枢先叫停了这个计划。
上古时期,功法这种传承类型的东西,是镌刻于神魂的。
询问传承,相当于触碰神魂,这种刺激会造成他的提前记忆恢复。
届时,不但功法问不到,还会面对一个被激怒的仙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再三思考之下,只得对仙尊进行简单的生物学研究与体能检测。
譬如取几根头发,几片手指甲,研究员们还骗到了一管血液。
检测的结果,非常惊人。
他的体细胞活性高得可怕,自愈能力极其强劲,身体组织的韧性、强度,比本世界最好的合成金属还要高。
这简直是一头怪物,难怪姜清枢说,必须占据先机。
但相应的,基因研究部也从中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或许可以通过修改基因的方式,在不修炼的基础上,对人的肉身进行强化,实现基因意义上的无病无灾。
在去研究所巡视的时候,我顺道去看过他。
他穿着白色长袖与黑色长裤,听着研究员讲课,乖巧到让人很难将他与传说中毁天灭地的仙尊联系起来。
照顾他的研究员们的穿着,也都是黑白配色,大多是穿着正装,而不是防护服。
据所长所说,仙尊似乎对防护服有些排斥,或许是与他刚醒来时的经历有关。
除此之外,仙尊对歌声也有特殊反应。
听到歌声时,他时而暴怒,时而哀伤心痛,时而欢喜,这些情绪却与歌曲本很无关,根据我提供的记忆梦境报告显示,或许是音乐唤醒了他遗忘的记忆。
毕竟,无法唱出口的歌,也是他的执念之一。
我看他的时候,隔着人群与窗户,远远地看过去。
他却敏锐地惊人,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我的方向。
正在授课的研究员唤他,他愣了好一会,才转过头去,心思却并不放在黑板上,总下意识看向我。
我看了看他的状态,便离去了,并未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原本仙尊与我的交流仅限于此。
直到在仙尊被捕大概半个月之后,研究所那边紧急联系上了我。
“总裁,仙尊暴走,一名研究员被劫持!”
我闻言眉头紧锁,坐上飞车急速前往研究所。
到达研究所后,隔着穿着特质防护服的研究员们,我看见了被围在中央的仙尊。
他双眼绯红,像是哭过,又像是被极致的愤怒激出了血色。
他掐着身着整套西装的研究员的脖子,抚摸着他的面庞,神情似哭似笑。
“别哭,哭了就不像他了。”
我额角青筋直跳。
兴师动众叫了这么多人来,这仙尊就是为了让众人围观他搞替身文学?
我的员工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被掐脖子?
说好的无情道呢?
这时,仙尊似有所感,忽而转头,与我对视。
他双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研究员被他丢在了地上。
我心生不妙。
替身的原版,该不会是我吧?
仙尊缓缓站起身,看向我,一字一顿,
“你终于来了。”
……啧。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