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能不能一鸣惊人, 纪楚不太清楚。

因为他发现追风还是要跟他一起,甚至都在城门口等着了。

县城的人都熟悉追风,倒也不怕它, 反而看着它夸耀:“真是好威风的小狼。”

“怎么在城门口蹲着。”

“等县令大人吗?”

纪楚无奈,上次跟着它去沾桥县还好, 当时天气冷, 路上也没什么人。

就算这样,回来时, 也是让它提前自己回家的。

现在春暖花开,安丘县到沾桥县的道路也在修, 人肯定不少。

安丘县的人就算了,大家都熟悉追风。

就怕吓到沾桥的人。

追风到底是头狼,看着就跟其他狗不一样的。

追风出去了一次,就有点闲不住,在其他人面前还算高冷,但在纪楚面前就差撒泼打滚, 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一样。

纪楚无奈道:“好吧, 那就一起走。”

班凯班贤以前就见过追风, 但还没看到过它这个模样。

不过大家等了会道:“大人,还不走吗?”

纪楚摇摇头, 众人才发现马典吏不在。

过了片刻, 两驾马车赶过来, 马典吏在旁边跟着。

这马车里面, 正是马典吏的妻儿, 后一车装的是他家的随身物件。

不出意外的话,马典吏今年会常驻沾桥县,他已经暂代县丞一职, 只要做得不错,或许就能领实职。

家里都不用多考虑,便决定去沾桥县。

作为代县丞,一家还能住到衙门里,纪大人不在时,也能帮忙守着衙门。

马娘子带着五个孩子下车,见过纪县令。

那五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七,见到纪县令时颇有些激动,其他人也不例外。

纪楚自然见过他们,特别是马娘子,衙门做棉被棉衣时,她还过来帮过忙。

“大人,可以出发了。”马典吏颇有些激动。

本以为做典吏,已经是人生最高峰了,没想到还能做代县丞,这可太好了。

纪楚点头:“走吧。”

新的一年到来,每个人都有新生活。

再回沾桥县,衙门开门,各项事情有条不紊进行。

成捕头跟傅书吏两个人,事情做得都很好,看到纪大人带来这样多的农具,明显高兴起来。

“这是租给百姓的吗?”傅书吏道,“村民们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早就知道安丘县百姓用的农具极好,就是不好买。

现在沾纪大人的光,他们也能用上。

班凯班贤还道:“外面很多人花钱也买不到呢。”

“是啊,谁让纪大人跟我们蔡先生关系好。”

说到关系好,纪楚摸摸鼻子。

怎么突然有点心虚啊。

自从通过州城户司主事,跟蔡先生有联系之后,他就一直在麻烦对方,全靠他“死皮赖脸”,靠着一点细枝末节的现代知识套近关系。

两人还未见过面,自己便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

可班凯班贤完全不这么认为,他们绘声绘色道:“我们师傅最喜欢跟纪大人通信,说他的想法很好,若是做匠人,也必然是厉害匠人。”

说罢,两个学徒瞬间要道歉。

都说士农工商,作为最厉害的士,怎么拉低他的地位。

纪楚笑道:“能做厉害匠人,似乎也不错。”

说着,好像真有点向往。

班凯班贤心道,他们师父愿意多跟纪大人往来,估计也因为他的态度。

那么多人里,纪大人是格外对匠人们尊敬的。

如果让纪楚来说,肯定会道:“这可是工程师啊!放到现代,这才是真正的大牛。”

沾桥县这边发放好用的农具,开始今年的春耕。

班凯班贤教会大家之后,便带着银子离开。

同时还带了纪楚画的另一份图纸,那就是打谷机。

跟之前一样,还是说明原理,但细节需要蔡先生补充,不仅如此在旁边画了不少精细的零件。

这些零件放在现代或许不值一提,可在如今,却是极为精巧的,希望能派上用场。

班凯班贤告辞回去,纪楚看着他们,难免想到蔡一繁蔡先生。

他们书信往来也有一两年,若有机会,必然要亲自拜访。

此刻收到农的沾桥百姓,头一回站在自家田地上,终于有了真实感。

去年田契到手,大家还有点不敢置信。

如今能在自家田间地头除草浇地,再次确信,他们是有地之人了!

今年田地收获之后,只要交够官府的田税,就不用再管其他的。

地主大户,也不能趁机涨租,只要收获不算太差,他们日子就能过得不错。

隔壁安丘不就是例子吗?

这样的想法,瞬间蔓延到沾桥各地。

随着春天到来,更多的生机跟活力,跟春日阳光一样,让人无比轻松。

给自家田地浇水除草之余,还有人去安丘县做短工修路。

现在但凡过去,都有活干,谁让几个村一起修。

所以不仅安丘沾桥两县的人百姓去忙,附近其他几个县的百姓都是如此。

放在其他地方,或许没人会主动去修路,毕竟修路太苦了,还有可能死伤。

谁让安丘县出的条件好,给的银钱伙食都不错。

城里几个大户也有些沉默。

当然不错了!

没看他们花了多少钱吗!

明明各家稍微捐点就行了,你们硬是要比。

现在好了,钱都让做工的人赚了。

可那功德碑一做出来,来往的人都能看到,这心里好像也舒服了。

纪县令甚至让衙门做了个复版,送到他们家中,证明他们的贡献。

这不就是妥妥的传家宝吗?

只是他们有一个请求。

那就是落款不仅留年份,还留纪大人的名字如何。

以纪楚的本事,以后不说加官晋爵,那名字也会在整个曲夏州流传很久。

跟这样的人写在一起,那也是荣耀。

这点小要求,安丘县衙门自然满足。

纪楚在这期间,基本两头跑。

倒是让来找他的其他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连黄总旗特意过来时,都差点没见到纪楚的人。

现在三月中旬,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各地的乡兵也训练两个月之久。

几个月没见,黄总旗还跟之前一样,但见了纪楚的面便吐槽道:“还是在你这做事好,我们弟兄们去其他地方训练乡兵,实在太难了。”

从各地抽调人手,本就不容易。

那些地方百姓还要劳役,还要种地,哪有时间啊。

不过好在,为了抵抗匪贼,各地还是肯花力气。

而且非常有成效。

“从正月下旬,兄弟们就去了其他十五个县训练,击退五波匪贼,只有两处去的不及时,被抢了几户。”黄总旗说着,颇有些愤恨匪贼们:“百姓们本就生计艰难,他们还抢粮食。”

春天青黄不接的,若没有储粮,谁家也过不下去。

“好在又捉了一伙人,算是报了仇。”

黄总旗先押着人送到州城,现在人已经回来了,正好路过沾桥县,就来找纪楚说说话。

纪楚听着过程,似乎想到什么:“说起来,这周边匪贼,到底有多少?”

黄总旗估算了下,开口道:“原本有六伙人,去年不是抓了一伙,今年又有两家合并,如今四伙贼人,具体多人不太清楚。”

“但领头的雷家贼人数最多,有人说差不多有四百多人,马匹都有三四十。”

去年他们合伙剿灭的那伙人,马匹也不过十几,已经很棘手了。

倘若真有那么多马,普通乡兵肯定不是对手。

马匹在战场上的作用,是用来冲锋。

一匹全速前进的马匹可以直接冲散对方的阵型,冲击力更是能让人重伤而亡。

类比一下,大概就是全速冲出来的车辆,其作用不言而喻。

而且去年剿匪的时候,还是先等马匹驮着沉重财物驮累了,没有力气骑马冲锋,乡兵们才出现的。

也是这一招,让黄总旗知道,纪楚是个懂兵法的。

可这一招用过,对方肯定会警惕。

“雷家贼会是心腹大患。”纪楚慢慢道,“倘若饿狠了,就怕他们再联合起来。”

以前这个村子抢不了,就去下个村子再抢。

现在好了,各个村子都有防御,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黄总旗眼前一亮,拍着纪楚道:“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黄总旗的我们,自然是守备军的人:“你就应该来当兵将的。”

好好好,他一会要去当工匠,一会再去当兵将吗。

纪楚赶紧道:“不过纸上谈兵,不过守备军是有所准备吗?”

“嗯,这次回去之后,准备练练我们的骑兵。”

普通匪贼有乡兵来对付。

那带着马匹的匪贼,守备军出战马。

纪楚终于放心了。

虽然没跟守备军岳将军见过面,但看他的行事,大概率不用担心。

但说起马匹,纪楚好奇:“黄总旗我听说你们常备军自己养的有马?”

“对啊,那马匹可好了,前些日子还送去京城几匹,专门献给太子殿下跟皇长孙的。”

纪楚道:“往外卖吗?我想买上三匹,我娘子,侄子,还有跟着我的李师爷。”

之前纪楚就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买不到合适的,要么太贵,要么不好,想来军中培养的马匹,应该会不错。

“可以,不过都是淘汰下来的。”黄总旗笑道,“也别嫌弃,虽说是从军中淘汰下来,但多半是因为性格过于温顺,又或者太过聪明,不肯冲锋陷阵。”

这样的军马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可太好了。

说定之后,黄总旗笑道:“我回去之后就同上司讲,倒是你让人带钱过去就好。”

说着还摸摸下巴:“你们制糖作坊不是又要开张了,带点蜂蜜糖吧,军里都喜爱。”

高糖高盐高油,正是军中爱的。

再有一个月,也就是四月十五日,制糖作坊就要开工,时间刚刚好。

纪楚十分感谢,又跟黄总旗说了会话。

那追风冲进来时,黄总旗再次感叹:“若我也能养头狼就好了。”

还是这种野性十足的狼。

提起追风的过往,难免提起当年的事。

谁能想到,那个赵金川赵师爷,竟然诱骗黑熊过来杀人。

黑熊暴怒咬死不少狼崽子,也就追风活了下来。

黄总旗听得津津有味,没忍住还是想去摸追风脑袋,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见此只好遗憾离开,他还有公务在身,赶紧回军中复命。

马匹的事让纪大人等消息就好,很快就能送信过来。

黄总旗等人回去,意味着边城小县训练有了成果,这段时间里大概率不会出问题。

可又有人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在大家都有准备。

等到下次对上,大概率一决生死。

只要最大的一伙匪贼解决,百姓们能安稳很久。

纪楚估计,今年大概就能解决,具体时间,还要等黄总旗他们的通知。

不管怎么样,最近肯定没事了。

至于纪楚,再次往返沾桥安丘两地。

开年之后事情极多。

一个春耕。

一个修路。

以及安排夏收之后种棉花的事,还有给沾桥百姓租赁农具。

一件件事情下来,极为烦琐,却不得不做,否则就会耽误两地的事情。

其他事情可以慢,但过好日子,可慢不得。

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下来,纪楚已然习惯现在的通勤模式了。

不就是半个月换个地方,简直小问题。

甚至因为每半个月往返一次,这骑术精进不少。

所以每到初一十五,安丘沾桥两地百姓,就能看到一人一马一狼在中间奔腾。

顶多在中间童家茶馆那歇歇脚。

纪楚感觉,只要这道路修好,再有他现在的骑术,不到一日时间就能到地方。

安丘县修路之事,依旧如火如荼。

相信等到下半年,整个安丘县就会与众不同。

两地为修路的事忙碌时,安丘县跟沾桥县的学生们终于赶到州城了。

安建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所有学生们住到贡院附近的酒楼里。

现在贡院附近,都是前来赶考的书生。

上县沾桥,共有十五个州试名额。

中县安丘,则有十个。

带上夫子以及随行捕快,差不多三十多人,也算浩浩荡荡。

两县有同一个县令,学生们也亲近。

备考期间,还互相看对方的文章。

不看就算了,看完之后,沾桥的学生们欲哭无泪,如果同行的考生都是这样水平,那他们还考个什么啊,干脆直接回家算了。

丝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排名第一的同窗,都不如安丘排名最后的学生。

这还怎么比啊。

安丘学生们到底历练过,人也不卑不亢:“潜心读书,一定能成的。”

“是啊,有纪大人在,肯定会帮你们的。”

也是,纪县令也是他们的县令了。

话是这样,但该垂头丧气还是垂头丧气,或许他们根本不适合科举?

两地夫子连忙安慰。

不能因为安丘学生的水平,就这般怀疑自己啊。

说话间就到州试时间,今年州试时间为三月二十六,州试为期三日。

一场场考试接连不断,若能考过,基本就是秀才了。

学生们互相打气,进入考场。

他们在里面考试,夫子们则在讨论州城对棉花的讨论。

安丘沾桥两地,今年肯定要大量种植棉花的。

可外面对棉花的风评很不好,还说只有下等人采用。

这让夫子们皱着眉,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说这话的,还都是读书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不过他们出门在外,没有多说什么,等到冬天谁挨冻谁知道。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州试,两地考生们出来,再等着放榜,本来一切如常。

问题在于,最快恢复精力的安丘县考生林元志,也听到州城人对棉花的贬低。

林元志什么人?

那可是精心呵护棉花长大的人。

现在各地的棉花籽,几乎都是他们去年种出来的。

诋毁棉花?

那就诋毁他!

林元志拍着桌子就对茶馆的人道:“你见过棉花吗?你见过白叠子吗?古代进贡用的物件,你还说不好?”

回想去年冬天,纪楚明里暗里跟周大人疯狂暗示,说棉衣太过臃肿,所以不雅观,不是风雅人用的。

那会林元志其实也在场。

但他不在现场,在不远处的风口测试棉衣质量。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根本不知道纪楚棉花的考量,这会全心全意跟大家辩论。

如果纪楚看到,估计觉得无奈又好笑?

谁让书生林元志说得没错啊。

茶馆贬低棉花的人,上下打量一身旧衣的林元志,嗤笑道:“果然是穷酸人,就会维护穷酸人用的物件。”

这话一出,茶馆伙计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若这些能科考的书生都是穷酸人,他们又是什么?

口出恶言的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骤变的脸色,依旧道:“我是没见过棉花,但京城世家出身的周大人是见过的。”

“他都说不好,难道你比他更有品位?臃肿庸俗!没意思!”

林元志心道,他见过周大人啊,在安丘县的时候天天盖棉被,走的时候还带了件棉衣。

哪里像嫌弃的样子。

在他犹豫时,对方以为自己说服他了,洋洋得意:“你还是赶紧闭嘴吧,周大人还是今年州试主考之一,您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你还有好果子吃?”

公然得罪主考!

是什么下场?

自己想去吧!

林元志撸起袖子还要再说,被夫子直接拉住。

管他们怎么想的,低调做人为上。

刚考完州试,安心等结果吧。

林元志愤愤不平,最后道:“一孔之见。”

骂他只能从小孔中看东西?

在对方要发火的时候,林元志已经被拉走。

低调,还是要低调。

你可是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不能因为这点事耽误了。

今年二十二岁的林元志深吸口气,好吧,强行冷静下来。

一直到四月初五,终于阅卷出来的周大人刚缓缓神,就有嘴快地讲了这个争执。

周大人看向多嘴多舌的人,好气道:“管这些做什么。”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表达对那书生的不满吧?

不过这书生如此大胆,想来也不是个有学问的,不用管他!

与此同时,贡院门口张贴出的州试名单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让让,我先看。”

“有你名字吗。”

“第一名是安丘县人士,今年二十二,林元志!”

安丘县的人?!

前几年他们县连个秀才都出不了,如今还能出州案首?

真是让人嫉妒啊。

有个厉害的县令,对谁都好。

可他们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他们没看错!?

怎么又是安丘县的考生!

“一,二,三。”

“十个?!”

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不仅考生在喊。

贡院的考官们已经喊过了。

成绩誊录出来之后,大家根据名次一一抄写考生名字。

负责誊抄的官员第十次写到安丘县时,笔锋抖了下,想来书法极佳的他都拿不稳笔了,还问道:“安丘县是中县,还是上县?”

旁边人随口答:“中县啊,虽然他们那势头,距离上县不远了。”

中县有十个府试名额。

他誊抄了十个安丘县的考生上榜。

确定没错?

誊抄官员说出自己疑惑时,旁边还在忙碌的人立刻围上来。

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主考官周大人甚至道:“把他们十个人的试卷找出来,再看一遍。”

州学学政都被吸引过来,还带着右训导宋大人一同看。

一个县十个考生,全都通过州试,这太罕见了。

纵观整个曲夏州,也是头回啊。

要不是试卷都要糊名,等到名次排好之后才能排序的话,都要以为安丘县县令打点考官了。

想想也不可能。

纪楚的家世,他们再了解不过了。

谁让纪楚名字在曲夏州内如雷贯耳。

众人再次看一遍,震惊道:“是没错的话,他们都该上榜。”

右训导宋大人甚至道:“看这州案首林元志的文章,明年乡试有望的。”

进士出身的宋大人说出这话,显然不是作假。

州学学政也连连点头:“这般好的文章,应该留在州学读书,等到明年乡试,一定能考中。”

其他九个学生同样出色。

他们同样是安丘县的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安丘县有这么多厉害学生?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有人喃喃道。

是了,以前安丘县不是没有千里马。

是没有伯乐。

倘若他们读书时,身边有这样的伯乐,说不定早学成了。

这些官员丝毫不考虑,有些人的年纪,都能当纪楚他爹了吧!

誊抄官员换了张榜纸,继续抄录。

这次再写时,手稳了许多,可心里震惊依旧。

他们都如此,那考生们更震撼吧。

果不其然,门口考生们意识到什么时,感觉人中都要被掐青。

十个人来考试,十个人上榜。

这是什么概率?!

要知道整个曲夏州,也不过五十名额而已。

他们就占了十个!

最后一名,甚至排名四十二。

如果再多给安丘县几个名额,难道他们个个都能考过州试?

过了州试,基本就是秀才啊!

别说考生们哗然,整个州城都哗然。

十个考生的试卷被相互传阅,确定他们没有作弊,文章也没有问题。

怎么就他们县的考生,写的文章言之有物啊。

他们安丘县有什么特殊的教学方法?

安丘县两个随行夫子,脸都要笑裂。

他们县的学生,就是这般厉害!

不仅平日读书刻苦,还兼做实事,如此下来,才有今日的成绩。

“明年的学生,同样不错的。”

夫子话出口,其他各地考生有苦难言。

这么厉害的考生,他们县里还有?

那明年又要跟他们竞争?

秀才有这样难考吗!真想跟你们这群人拼了!

不过他们要不要学一学安丘县的读书方法,看起来非常管用。

人群里还有个书生面如土色,他盯着人群中的林元志看。

这不就是跟他争论棉花的书生吗?

自己没考上就算了,可人家是今年州案首?

这种滋味,实在难受。

偏偏林元志是个不放过他人了,甚至朝他挑衅道:“你再说说,棉花到底好不好?”

一个是今年州案首。

一个是落榜书生。

口出恶言的书生咬牙道:“不好!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好。”

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眼看关于棉花的争论又要开始,大家拭目以待。

终于放松下来的周大人听说后,无语道:“把州案首给我喊进来。”

其他人看见后,连忙道:“周大人,您不要跟学生置气。”

“就是啊,您如今可是礼司的主事,犯不着的。”

“那孩子年轻,胡说罢了。”

“要我说,棉花就是好,只有你固执。”

风评持续被害的周大人深吸口气。

他是跟林元志置气吗?

他是要阻止州案首不要说了,不然纪楚的谋划可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