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识的Alpha闻言惊呆了,一下子僵在那里,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龙乾甚至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出现了某种错乱,连兰舒口中简简单单的“丈夫”两个字,他甚至都没办法理解了。
他就那样僵硬地抱着怀中人,反应了整整半分钟,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我们都从基地中活着出来了,我成为了哥哥的丈夫,那哥哥便是我的——
此念头一出,龙乾瞬间面红耳赤地回神,当即扭头一眨不眨地看向兰舒光洁白皙的侧脸。
那是一张比记忆中更加昳丽也更加成熟的容颜。
在龙乾的回忆中,他的哥哥从始至终都是好看的。
只不过兰舒曾经的美,像是一株在孤寒中被冻得仅剩花苞的腊梅,漂亮得遗世独立,却又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顷刻碎去一般。
而他眼下的好看,却像是春风中盛放的桃花,美得夺目而绚烂,不为任何外物所扰。
龙乾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兰舒的侧脸,看着对方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在阳光下扑簌着。
好漂亮……我能亲一下吗?
他好像是刚进了城,就被隔壁新婚的漂亮哥哥勾得忘了自己名姓的乡下狼崽子。
那副没见过世面的丢人模样藏都藏不住,隔着栅栏偷偷窥探对方时,恐怕还会换来那人逗弄的笑容。
不过这些暂时还只是龙乾的臆想,眼下的兰舒完全不知道他只听了两个字,便立刻丝滑地代入了角色,当场就想要亲他,一点过度的痕迹都没有。
兰舒就那么毫无察觉地抱着他的小丈夫,甚至还在把他当小狗崽一样柔声哄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了。”
——这几个月来,也辛苦你了,我的爱人。
龙乾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可闻言还是情不自禁地鼻头一酸,低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哥哥才最辛苦,是我当时没有能力直接把你救出去,又让你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兰舒揉了揉他的脑袋,忍不住柔声问出了心头的好奇,“在你已有的记忆中……你有印象自己是怎么进到基地,我们之间又是如何相识的吗?”
龙乾听话地思索了一二,最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大概有种潜意识里的印象,我应该已经在基地呆了很久了……我们当时认识的时间,应该也比六个月要长很多。”
但如他所说,回忆确实只有六个月,到这里哪怕他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什么来了,只能低头埋在兰舒的颈窝中,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哥哥。”
兰舒见状心都被他软化了,连忙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宽慰道:“没事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十五岁的小狗一个人在逼狭的水管中待惯了,似是很不习惯肢体接触,一下子红了耳根。
兰舒见状一顿,刚准备收回手,却感觉Alpha连忙凑上来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
兰舒的目光前所未有地柔和下来,那一刻,他是真的忘了先前的那些愤怒和恨意,只剩下对眼前人无边的心疼和爱意。
他用手心轻轻贴了贴面前人的脸颊,柔声道:“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师去给你做。”
在此刻龙乾的记忆中,他应该已经吃了整整三年的残羹冷炙了,或许连口热水都没怎么喝过,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靠在缝隙旁安安静静地等着兰舒回来和他说话。
兰舒想不到有什么能比一顿美食,更能安慰他家小狗的了。
他虽然不会做饭,但只要他开口,别说是爱琴海的特级厨师,就是他让明雪时和龙宇两个人亲自下厨,此刻那些人恐怕都不敢说什么。
面对如此贴心的提问,可龙乾对此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要什么山珍海味,而是没出息地看向了兰舒的嘴唇。
兰舒顶着他灼灼的目光一顿,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那人小心翼翼道:“哥哥……我能亲亲你吗?”
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霎时睁圆了眼:“……什么?”
龙乾骤然回神,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后,一下子红了耳根,连忙做贼一样移开视线:“没什么。”
对于兰舒来说,至少对于道德观已经重建完成的兰舒来说,十八岁已经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再往下简直就是把他的廉耻心放在火上烤。
可他眼下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龙乾三秒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勾住对方的脖子,往下一拽,抬头便吻了上去。
“——!”
龙乾蓦然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却听那美人抵着他的嘴唇轻声道:“张嘴。”
他连忙听话地张开嘴,紧跟着便被人赏了一个香艳又温柔的吻。
那人的舌头柔软得好似一团湿漉漉的琼脂,极其富有技巧地勾过他的上颚,卷着他的舌尖小口小口地吮吸着。
没见过世面的小狗哪经历过这些,一下子便被纯熟的大美人迷得颠三倒四,瞬间找不到北了。
头皮发麻间,龙乾毫无章法地想要索取更多。
他几乎全凭本能地肆意索取着,左手托着怀中人的后脑,牢牢地固定着对方不让他跑,右手则下意识地抬起,不知道摸到了哪里。
……果然。
兰舒被他揉捏得呼吸一滞,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后轻轻后撤,舌尖在阳光下拉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
刚尝到味的狼崽子不依不饶地凑上来要继续讨吻,却被人竖起一根手指挡在了嘴唇前,喘着气轻声质问道:“……你在摸哪里?”
龙乾一怔,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后,连忙心虚地把黏在他胸口的右手收了回去。
兰舒:“……”
看着心虚到耳朵都快耷拉下去的Alpha,方才的心疼与心动在这一刻瞬间消弭了一半,兰舒几乎被他气笑了。
——他怎么蠢到真把狼崽子当小狗养了。
这人的脑子是暂时失去了记忆,手上却不忘往该放的地方摸,他但凡不出声阻止,下一秒可能就要伸进去摸了。
肌肉记忆如此老练,这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连分化都没有完成的小狗?
——这分明就是他那个披着失忆的外衣,变着花样企图哄骗他心软的丈夫!
如果不是刚刚这个吻,他竟险些又被对方骗了过去。
兰舒一时间好气又好笑,气自己动不动就冒出来的心软,同时又好笑于龙乾死都不怕,居然怕直面自己愤怒的没出息样子。
龙乾突然感觉那个温温柔柔的大美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瘆人的凉意。
他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冒犯惹到了对方,连忙惶恐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刚刚不是——”
“没关系,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兰舒闻言连忙压下眼底幽幽的凉意,又变回了那副温柔的模样,“只是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做太多容易让你身体变得兴奋的事情。”
他这话说得有些委婉,龙乾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兴奋的事情”指的是什么,脸颊瞬间红透了。
年轻的Alpha完全没意识到兰舒只是在找借口哄骗他,他眼神闪烁间想说自己不乱摸了,能不能再亲一下。
但没等他开口,兰舒便垂眸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你这些天没苏醒的时候,我给你一直用的是凝胶清洁……今天你看起来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去洗个澡吗?”
如果是彻底恢复记忆的龙乾坐在这里,大概率立刻便能看出兰舒正在不紧不慢地算计他。
可惜他为了逃避兰舒的愤怒,偏偏选了最少不经事的记忆片段来面对自己的Omega,最终的下场自然是被人蛊得五迷三道,连忙道:“其实我昏迷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不需要清洁也没什么关系的,哥哥不用那样照顾我。”
“那可不行。”兰舒含着笑意哄骗他道,“我可是要抱着你睡觉的,不洗干净我怎么抱着睡?”
“——!”
龙乾闻言瞬间僵在那里,头顶上又开始冒起了烟。
实际上手术刚结束的两天内,他后脑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兰舒再想靠到他怀中也不敢那么做,更不用说和他一起睡觉了。
然而年轻没见识的小狗就是好骗,老婆说什么便是什么,脑子一点弯都不带转的。
“所以……”兰舒以一种诱哄的语气道,“现在要去洗澡么?”
龙乾闻言勉强回神,沉默了三秒还是没忍住道:“……哥哥和我一起吗?”
——藏不住心事的小狗就是这么容易上钩。
“嗯。”兰舒温柔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柔软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和你一起。”
龙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兰舒挖好的坑里跳,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他苏醒后的第一次下地,本该受到陪床者小心翼翼的照料。
可铁骨铮铮的Alpha哪怕失去了记忆,也完全不愿意让兰舒真的帮他洗澡。
秉承着被老婆伺候的男人就是废物的理念,龙乾进了浴室,完全不给兰舒机会便快速脱了衣服,而后他好似生怕兰舒照顾他一样,立刻迈进了浴池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一只乖巧的小狗般,扭头略带期待地看向一旁的兰舒。
可兰舒见状只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坐在浴池旁的石凳上调节起了浴室内的温度。
——这人说是陪他洗澡,似乎就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陪他洗澡。
龙乾微微一怔,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些许小小的失落。
但他还是不忍心把目光从兰舒身上移开,他就那么一边洗澡,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眼下兰舒穿得非常保守,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在严密的布料下,可他越是这样,龙乾越忍不住想到自己早上睁眼之时,那一幕极具冲击力的大片白腻。
他再一次红了耳根,却没舍得收回目光,继续直勾勾地打量起了兰舒的侧脸——那是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模样。
他记忆中的小哥哥,漂亮得像个精致的人偶,睫毛长到龙乾每次靠在管道中时饿得睡不着时,都会忍不住透过缝隙去数那些睫毛的根数。
但那时的兰舒十分清瘦,巴掌大的脸上几乎挂不住什么肉,可眼下,他记忆中冷淡、漠然且纤细的少年却变得温柔、成熟而且……
丰满。
这两个字一出,龙乾的整张脸终于红透了。
丰满并不意味着壮硕,实际上从外形上看,兰舒的身材依旧是劲瘦有型的。
若不是清晨睁眼时,猝不及防看到对方被褥之下的模样,龙乾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到,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劲瘦的身材,实际上竟然能那么……
“在看什么?”
兰舒突然从池水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他,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
龙乾像是做了坏事被主人抓包的小狗一样,立刻闪电般收回了目光。
此刻他头顶要是真的有耳朵的话,恐怕已经耷拉下去了。
兰舒好笑地看着他,半晌走过来坐在了龙乾身边的石凳上,抬起手捏起了对方的下巴。
在Alpha惊愕的目光中,兰舒几乎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耳垂上:“……想让我脱了衣服陪你洗澡吗,小狗?”
“……!”
龙乾浑身一僵,瞬间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肩膀。
“十五岁”的小狗直白、冒失、容颜害羞且没有任何经验,但他诚实且热烈,在心上人面前藏不住任何心思。
比如眼下,他分明脑袋上冒着烟,看都不敢看兰舒一眼,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兰舒勾了勾嘴角,似是在褒奖他的诚实一般,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
这个姿势导致兰舒一开口,呼吸便刚好喷洒在了龙乾通红的脸侧:“陪你洗澡当然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帮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龙乾闻言一顿,还以为他有什么正事,连忙扭头看向他了:“哥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兰舒一笑,垂眸吻了吻他的鼻尖:“谢谢小狗。”
但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告诉龙乾自己要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后,他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在Alpha不解的目光中,兰舒拿着自己的光脑走回来,再一次坐回了浴池旁边。
上一个“十八岁”的龙乾已经被兰舒整到看见光脑就有阴影了,可惜眼下的小狗没有任何警惕心,见状立刻好奇地凑了过来:“哥哥需要我干什么?”
兰舒眼神如水般看着他,欣赏了片刻他一无所知的模样后,才扭头打开了光脑:“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帮我录一些语音而已。”
说着,他点开某个文件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好的文字赫然展示在了龙乾眼中。
年轻的Alpha猝不及防看到上面孟浪的内容,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整整十秒过去,一阵难以言喻的热意骤然在龙乾宕机般的大脑中炸开。
他面红耳赤地盯着其中的一段话,像是被烫到了尾巴一样扬声道:“这是什么……!?”
兰舒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大了!
整个文档通篇看下来,唯一一句能不带违禁词说出来的居然只有一句话:【转过去,对着镜头沉下腰,自己打开身体过来吻我。】
“镜头”这个关键词一出,但凡是换个记忆阶段的龙乾看到这里,大概率一下子便能猜出兰舒的打算了。
这对于闻不到信息素的Alpha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猜到一切的龙乾恐怕会被吓得立刻把人抱到怀中,一遍又一遍讨好地吻着对方,用尽一切手段企图求Omega一个宽恕。
可惜,现在的龙乾偏偏是他自己为了逃避兰舒的怒气,潜意识中特意选出来的最好骗阶段。
所以他见状只是觉得那些文本羞耻,却完全想不到兰舒要把这些录音拿来干什么。
眼看着面前人面红耳赤,一副似乎不愿配合自己的模样,兰舒眯了眯眼,又下了一剂狠药:“你录一句……我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
龙乾瞬间回神,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不可思议到嗓音都有些发紧:“……当真?”
兰舒笑了一下:“自然当真。”
年轻的Alpha闻言立刻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压下那点廉耻心,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光脑。
兰舒给的报酬香艳又诱人,只是录几句话便能换来如此丰厚奖励,实在划算。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龙乾硬着头皮真录起来时,他才发现这项“工作”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挺起腰,不许碰到地面,手指用力,让镜头拍到里面的……”
后面三个字简直是龙乾做梦也没办法说出来的词语,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能把那些羞耻到让人耳垂几乎滴血的话语完整地说出来。
可最终结果落在兰舒耳中却完全不合格,那严厉的美人当即蹙了蹙眉道:“语气太温柔了,不行。”
龙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下语调又录了一次。
但兰舒依旧不满意:“你是在命令我对着镜头打开自己,不是在命令我吃饭,重新来。”
只那一条语音,龙乾硬是录了二十多遍才过,到最后他看着那句破廉耻的话,整个人甚至都超脱了,半点起初的羞耻也没有了。
可当兰舒轻轻敲着光脑,终于没再说重录而是点了点头时,龙乾浑身上下的麻木感瞬间一扫而空,当场扭头亮闪闪地看着对方。
那副模样和看见骨头的狼崽子没有任何区别,兰舒却只觉得他可爱。
他甚至“贴心”地从光脑中抬起身,展示一般询问道:“你想先脱我哪件衣服?”
“……!”
龙乾见对方竟不是哄骗自己,心跳险些飙过二百,脱口而出道:“……上衣。”
不出所料。
兰舒看着他的眼睛戏谑道:“小色鬼。”
龙乾被他调侃得耳垂滴血,却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兰舒盯着他灼热的目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上衣:“过来解我的扣子。”
龙乾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抬手要去解他的扣子,却被人一把拍在了手腕上。
他有些委屈地抬眸,下一刻,便见那猫一样慵懒的大美人不紧不慢道:“让你用手了吗?用嘴解。”
“……!”
龙乾呼吸一滞,半晌后竟当真听话地扶住了兰舒的腰,低头咬住了他最下面的扣子。
Alpha精壮到挂着水珠的脊背在自己面前缓缓低下,那是个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姿态,看得兰舒忍不住眯了眯眼,抬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龙乾呼吸一滞,却没敢松开嘴里的纽扣,因为那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稍微一放松便会功亏一篑,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去应对。
当他兢兢业业地从兰舒的小腹一路解到胸口时,他的舌尖几乎都要累得麻木了。
然而好不容易把那人的衣襟全部解开,看着眼前雪白诱人的画面,龙乾甚至还没来得及尝一口自己的胜利成果,便被人无情地从胸口推开了:“只是允许你脱,没允许你吃。”
说着,兰舒冷漠地掰着Alpha的脸,强行让他看向了下一句:“继续录。”
那一份文件中总共有几十句话,按照兰舒的高标准,最后一句录完的时候,整整一个早上就那么过去了。
龙乾累得口干舌燥,刚想委屈巴巴地和兰舒讨杯水喝,下一秒,那被他脱到一丝不剩的大美人却拿着光脑,起身迈入浴池中,搂着他的脖子径自坐在了他的怀中。
龙乾浑身一僵,瞬间忘却了一切疲惫和口渴,当即搂着人的腰扭头就要去蹭他的胸口。
“等下,先别乱蹭……”兰舒在水下被他挤弄得浑身发软,只能让光脑悬浮在空中,一手按着他的手臂,一手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龙乾略带幽怨地从他怀中抬起头,紧跟着整个人便蓦然愣住了。
只见和方才的纯文本内容不同,兰舒的这个文件夹中存的全是各式各样服装的高清图片。
只不过那些衣服和普通的衣服比起来,多少有些……过于香艳了。
图片的冲击力比文字的冲击力强上一万倍,只有六个月记忆的狼崽子瞬间便僵在了原地,脑海中非常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很多难以言说的画面。
正当他一边为自己的亵渎感到愧疚,一边又忍不住发散想象力时,一道温柔的,摄人心魄的轻声突然在他耳边缓缓响起:“所以这些衣服中……你最想看我穿哪一件?嗯?”
——!
龙乾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似是在害怕对方借机钓鱼,自己要是真说出来某些下流的话语了,瞬间便会被他裹进垃圾袋中扔出去。
然而兰舒的目光中充满了柔和,丝毫不像是诈他的样子:“别看我,看衣服。”
说着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向了光脑,龙乾非常没出息地滑动了一下喉结,半晌红着脸,无比遵从本心地指向了其中的某件衣服。
兰舒垂眸看着那件衣服,抬手轻轻在自己胸口划了一下:“胸口开个洞你会不会更喜欢一点?”
龙乾闻言险些昏厥过去,他的大脑已经彻底不会运转了,他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给未来的自己挖坑,更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会被兰舒整成什么样,他只是顺从本心地点了点头。
——没见识的小狗就是好骗。
“那这件衣服下面……”兰舒勾了勾嘴角,抵着他的鼻尖轻声道,“你希望我穿内衣吗?”
“——!”
大脑轰得一声炸开了花,龙乾搂着人在水池中冒了半天热气,整个人都快被脑海中不受控制冒出的画面给刺激晕了,过了将近两分钟,他才诚恳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听到那个回答后,兰舒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且灿烂的微笑。
“……乖小狗。”大美人坐在他的怀中,低头赏了他一个香喷喷的吻,“真听话。”
——比那“两个”心眼多到不敢出来见他的丈夫听话多了。
此刻,给龙乾八个脑袋他恐怕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像是在褒奖他的衣服,最终却会让他像条被人丢弃的野犬一样,产生深入骨髓的惶恐和哀求。
因为那本就是兰舒给他进行准备的,裹着蜜糖的砒霜。
当所有记忆拼凑到一起时,龙乾便会发现,昨晚他忍不住探手下去时,兰舒对他说过的那句恐吓并非虚话。
而眼下,兰舒纵容着让他挑选出的衣服,也本就不是用来让他把脸埋进去喊老婆的。
而是真正意义上——给他用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