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兰舒猝不及防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刚刚挨过巴掌的地方透着股微妙的肿意,细微的疼痛感混着奇痒难耐的酥麻,简直就是新时代的酷刑。
而眼下,身后人又给这个酷刑加了新的砝码。
那地方被人用滚烫的唇舌狠狠吻过,带来的微妙疼痛和麻痒简直能淹没Omega的理智。
兰舒瞬间便软了腰身,按着单向透明的落地窗不住地想往前躲,最终整个上半身都牢牢地贴在了墙上,却还是抵挡不住那般酷刑。
可怜的美人只能绷紧浑身的肌肉,徒劳地挣扎道:“不要……不要再……你这个……呜——!”
往日两人都是面对面,眼下倒是头一遭,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白腻的Omega绷紧到了极致,却完全抵挡不住Alpha的动作,甚至被前后挤压,宛如一捧面团一样无处遁逃,无比可怜。
兰舒摇摇欲坠间,却被人像掐着一只奶猫一样,掐着后颈牢牢地按在落地窗上,连跪倒在地都做不到。
后颈本就是Omega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之一,如此多重刺激下,几乎能把人折磨疯。
而更让兰舒崩溃的是,他的上半身隔着光滑的丝料压在更加光滑的玻璃上,被迫看着单透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种感觉就好似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样。
怎么连这种地方也被人养成了这种样子……
大美人泣不成声间,在心底把龙乾骂了个狗血喷头。
然而就这么过去了没多久,突然间,一股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猛地在Omega脑海中炸开,激得兰舒骤然回神,瞳孔不住的收缩:“等等、龙乾——!”
他对突然传来的诡异感觉没有任何记忆,对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然而龙乾却完全不顾他的挣扎,反而死死箍住他的腰,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铁钳一样把人攥在原地。
“——!”
兰舒茫然地睁大眼睛,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万籁俱寂中,只剩下浓郁的桃子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身后人好整以暇地起身,掐着他的下巴,低头和他接了个极其霸道的吻。
不久前还凶相毕露的大美人,眼下终于乖巧下来,软绵绵地张着嘴唇,任由男人用舌头□□着他的口腔。
“如何?”龙乾抵着兰舒的鼻尖,低声笑道,“这下子服了没有,嗯?”
那笑声像是细小的电流般在兰舒耳畔炸开,听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淌下一股难言的悸动。
……服你个头,你个恶劣的小王八蛋。
Omega在心底破口大骂,面上却没敢出声,红着眼角缩在丈夫怀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龙乾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见状笑得更灿烂了。
他不在乎兰舒心底在想什么,只在乎对方面上的乖巧与顺从。
或者说,正是这种心下不情愿,面上却不得不屈从的样子,才让他爽到天灵盖,恨不得把人欺负到晕过去。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果然变得无比顺利起来。
兰舒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豹猫,翘着腰被人按在玻璃上,收不回去舌尖湿漉漉地黏在玻璃上,在上面洇出了一片暧昧的水痕。
然而,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正当七荤八素的大美人忍不住抬起腰身时,身后人却突然停下动作。
被人搂着腰突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时,兰舒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茫然无措。
龙乾好整以暇地凑上来吻了吻他的舌尖,然后抛出了一句极其不要脸的话:“哥哥自己来。”
“……!?”
兰舒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这个王八蛋在说什么,当即瞪圆了眼看向他。
这下子不像娇纵的小猫了,更像是凶巴巴的大猫。
龙乾说完那句话便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似笑非笑地欣赏着他的局促。
兰舒无比想再给他一巴掌,但经过方才的遭遇,他又清楚的意识到,在发情期这个巨大的不利因素下,自己恐怕不是这个Alpha的对手。
想到这里,识时务的Omega愤愤地咬紧牙关,不情不愿地掀起睡袍下摆,好似要把龙乾弄死一样,恶狠狠地沉下了腰身。
等他的发情期结束……
兰舒一边淌着泪,一边用昏昏沉沉的大脑想到。
……到时候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挂着泪痕的美人毫无章法地晃动着腰身,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连神色都是冷的。
但他越是这样,龙乾反而越想极尽可能的欺负他。
砸在地上的光脑再一次被人招手喊了过来,在兰舒杀人般的目光中,龙乾噙着笑,再次点开了那段视频。
兰舒气得头皮发麻,劈手要去夺那个光脑,却被人攥着手腕一把别到身后。
这个姿势再加上两人的体型差,使得Omega几乎整个人都被龙乾抱在怀中,彻底动弹不得了。
因此,兰舒只能咬牙切齿地听着耳边破廉耻的声音。
……所以之前的他到底是怎么能毫无负担地发出这种声音的?难不成是被这混蛋Alpha下药了?
没等兰舒细想,他的理智很快便再次蒸腾了。
其实刚刚挨打的时候,他本人恨不得直接砸开玻璃从三楼跳下去,但他某个不争气的地方却几乎是欢欣雀跃地凑上去接。
好似那落下来的不是巴掌而是爱抚一样,没出息到了极致。
因此,这就导致不仅是外面也挨了巴掌,另外的地方其实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
但龙乾下手又不重,所以微妙的疼痛渗着往里蔓延的同时,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咬在那里一样,痒得出奇。
如今被人痛快的杀了痒,说不受用是假的。
兰舒猫一样舒展了腰肢,七荤八素间,很快便免疫了耳边的声音,甚至还能含着泪用余光去瞟视频中的内容。
不久前龙乾为了给他展示两人认识的证据,特意把视频调到了后半截,当然,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龙乾故意彰显自己“资本”的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眼下,这段视频却是从最开始播放的。
兰舒一边压抑着喉咙中的哽咽,一边打量着画面中自己的身体。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龙乾出场,可能是被欺负得昏了头,他居然扭过脸看向Alpha,就那么颤抖着挑衅道:“我自己玩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出现……”
他报复般靠在龙乾耳边低声道:“你是在等……唔……药效起作用吗?”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龙乾凝滞了整整半分钟,突然露出了一个危险至极的笑容,掐着兰舒的下巴,轻轻抬起了他的脸。
然而兰舒分毫不怵,反而勾着眼角看他:“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言罢,没等龙乾回话,他竟不知死活的补上了一句:“今天这么久……恐怕吃了不止一颗吧?”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了他三秒,手臂的肌肉突然猛地发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兰舒尚未反应过来,后背便被人硬生生抵在玻璃上,下一秒,Alpha竟毫无征兆地松开手。
“——!”
那一刻,可怜的美人愕然地睁大眼睛,眼泪瞬间便沿着脸颊淌了下来,他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龙乾一把接住浑身上下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美人兰舒,垂眸深深地凝视着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脸颊上暗红色的伤痕把他衬得宛如地狱中的罗刹。
他毫无怜惜之情地再次将人抱起。
方才还在嘴硬的兰舒一下子破了防,崩溃地哭着要躲,然而身后就是玻璃,他根本避无可避。
“哥哥感受一下药效如何?”龙乾见状终于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笑容,“用不用再吃两颗,好好伺候一下哥哥?”
“不、不……”色厉内荏的Omega终于服了软,攀着他的肩膀啜泣着讨饶,“错了,我开玩笑的……”
龙乾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掉了他眼角的泪珠:“求饶就该拿出点求饶的样子来,宝贝。”
兰舒含着泪望着他,半晌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颤抖着吻住了龙乾的嘴唇。
此刻的兰舒仅有十六岁到十九岁这三年的记忆,根本不会接吻。所以眼下这个吻中,没有丝毫技巧,尽是求饶般的讨好。
而且这股讨好不像是撒娇的小猫,反而更像是被制服的野豹。
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更让人心动,但对于龙乾来说,本就无需比较。
毕竟——谁让他命好呢,娇纵的小猫和冷厉的野豹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龙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宛如人生赢家一般低下头吻住了兰舒的嘴唇。
厮磨间,他抱着人沉声道:“最后十下,自己数着,不许躲。”
兰舒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啜泣,但他避无可避,只能一边在心底骂龙乾,一边竭力克制着本能。
“十……”
“九……呜——!”
……
“一……”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气声,那一刻,兰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飘散在空中了。
不久前的回旋镖转眼间打了回来,这倒是偿还了他先前一巴掌差点把龙乾魂都给扇出去的债,只不过偿还的方式……着实有些太狼狈了点。
按理来说发情期的第一天,信息素水平尚未达到巅峰,情潮的烈度还是比较友善的。
然而记忆中毫无经验的Omega,却感觉自己和经历了一场死亡一样,完全无法想象接下来几天该怎么过。
龙乾抱着他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刚把人放在床上,兰舒便目光涣散地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一副被欺负到怀疑人生的模样,恹恹地垂着睫毛,完全不愿意搭理自己的Alpha。
龙乾见状被他可爱得喉咙发紧,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脊背。
兰舒呼吸一滞,手腕下意识一动,显然想扇他。
然而他实在是被龙乾弄怕了,指尖颤了两下后,最终硬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
龙乾搂着他的腰,从身后一遍又一遍吻过他的腺体,像个没断奶的小狗一样,黏糊糊地从哥哥到老婆喊了一遍。
兰舒红着耳根没理他,直到这人开始喊他小爸爸时,他才终于忍不下去了,毛骨悚然间,拽着龙乾的手腕直接把人扔下了床。
龙乾从善如流地从床下站起来,不但不生气,反而牵起他的手落下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吻:“哥哥想吃什么?”
兰舒俨然已经被他弄出后遗症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便让他下意识一颤,当即夹紧了双腿。
Omega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三秒之后才故作镇定道:“……海鲜。”
别说是海鲜,就是他说要吃星星,龙乾恐怕都得连夜去给他摘下来一颗。
但Omega身处发情期时,身体内部的供血和养分,都会尽可能地集聚到一处地方,因此不仅是体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减退,连带着消化功能也会出现些许减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海鲜粥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好消化,又能尽可能的满足兰舒的口味。
于是,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便被人端了上来。
各种昂贵的时令海鲜被人切得极碎,煮在热腾腾的软烂粥底中,只需要加一点盐和胡椒,便足以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发情期状态下的Omega虽然消化功能有所减退,但味蕾的功能不会出现任何改变。
兰舒原本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闻到那股饭香的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眨不眨地看向来者。
而当龙乾轻轻把他抱起来,盛出一勺海鲜粥喂到他嘴里时,那一刻,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兰舒刹那间睁圆了眼睛。
龙乾见状笑着亲了他一口,故意占便宜道:“怎么样,老公的手艺如何?”
兰舒闻言自动过滤了他的胡话,难得没骂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粥,眼底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微光。
龙乾忍俊不禁,连忙拥着人继续喂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兰舒看着窗外金灿灿的落日,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到了一丝名为幸福的味道。
当龙乾收拾完残羹冷炙,端着水果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餍足的美人懒懒地靠在抱枕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金灿灿的海面,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翠鸟,满眼都是对自由的向往。
龙乾见状一愣,就那么在原地怔了良久,心下突然间好似有什么情绪炸开一样,震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他突然在这一刻意识到,昨天兰舒说的不愿出去,只想呆在家里,其实只是在哄他开心。
——在樊笼中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飞鸟,怎么可能会不想出去呢?
那不过是兰舒看穿了他卑劣的欲望,所以在百般纵容下,故意撒的一个小谎罢了。
装了整整两天成熟的Alpha一下子沉默了。
——哪怕兰舒的记忆只有十六岁,但他只要记得龙乾,便会收起所有棱角,包容他的一切恶劣。
如果不是他在此刻见到了真正的,完全不记得他的兰舒,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他的Omega对他的偏爱到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他恍然间发现,自己甚至都已经忘了。
那个因为自卑,所以只敢对心上人微笑,连半点醋意都不敢流露的自己;那个因为胆怯与彷徨,所以只能用怒火和急躁包裹自己的自己。
如今竟都不见了踪影,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原来偏爱,竟能让人有恃无恐到这种地步。
龙乾一言不发地将水果放在床头,在兰舒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单膝跪在了床边。
他握着那人白皙的手腕,轻轻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哥哥想出去看看吗?”龙乾顶着兰舒匪夷所思的目光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那把这些水果乖乖吃完,我就带哥哥出去好不好?”
兰舒被他哄幼崽一样的语气哄得毛骨悚然,要是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经炸起来了。
……这Alpha是精神分裂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前一刻恶鬼一样欺负他,任他如何求饶都无动于衷,下一刻又能若无其事做小伏低的?
兰舒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方才哭到绝望的灭顶感,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失忆的那个人,龙乾才是。
可外面世界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过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道:“……你不是说我现在正在发情期,所以不能出去吗?”
龙乾攥着他的手放在自己伤痕未愈的脸颊上:“情潮正烈的时候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趁着中间的空隙出去放松一下。”
兰舒不明所以:“就算没有情潮,其他Alpha又不是死光了,怎么可能闻不到我身上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味?”
龙乾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我自有办法,哥哥把水果吃了就知道了。”
兰舒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接过水果,低头吃了起来。
龙乾忍不住手欠,轻轻戳了一下他微微鼓起的脸颊,收到了一个凶巴巴的眼刀后,立刻笑着收回右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光脑给什么人发去了消息。
兰舒刚吃完水果,便被人一把抱进了怀中。
龙乾不知道从哪找出了几张照片,放在光脑上任他选择:“哥哥最想去哪里?”
兰舒此刻对光脑有一些微妙的抵触,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就那么垂眸看着那几张照片,选了半晌,最终一言不发地指向了海边的沙滩。
龙乾见状一笑:“好,我让他们去准备,哥哥换衣服吧。”
他嘴上说的是让兰舒自己换衣服,但话音一落,他便自顾自的站起来,在兰舒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反手打开了那个巨大的衣柜。
然后,竟然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衣柜中竟然密密麻麻地放着数不清的崭新衣服!
面对如此琳琅满目的一幕,兰舒却浑身一颤,从心底渗出了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
就好像他变成了一个等待着被人打扮的洋娃娃一样,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隐秘的战栗。
最终,龙乾从那一整面华贵的衣服中,挑了一件明艳到极致,如朝霞一般的纱制开胸衫。
粉橘色的半透明布料上,流光溢彩地叠着细闪,宽松的穿在兰舒身上,后摆盖在浅色的泳裤上,摇曳之间,看起来更像鲜艳的鱼尾了。
只不过昨天是水蓝色的鱼尾,今天的则是粉橘色的鱼尾,更透出一股娇纵的味道。
顶着龙乾越来越暗的眸色,兰舒垂眸不自然地扯了一下泳裤,抿了抿唇道:“有没有宽松一点的。”
龙乾收回目光,微笑着说瞎话道:“泳裤都是这样的,哥哥。”
兰舒沉默了三秒,转过身,扯着勒到腿肉间的布料给他展示:“……水淌出来了。”
龙乾见状笑得更灿烂了,眸色深不见底道:“没关系,哥哥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今晚的海风,只为你一人吹拂。”
兰舒闻言一怔,并未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的意思。
直到两人下了楼,真正站在海边时,一股巨大的震撼才缓缓攀上兰舒心头。
——原本无比热闹的海岸线旁,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落日的余晖如同金子般洒在整片海面上,海鸥在夕阳下盘旋起伏,如此绝美的景色,竟然真的,只展现给了兰舒一人。
他抬手轻轻压着帽檐,一眨不眨地看着海平面。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些理解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小混蛋做自己的丈夫了。
……这恶劣的Alpha除了脸和厨艺之外,也并非一无是处。
“怎么样,哥哥,漂亮吗?”
龙乾站在一旁如此询问,眼神却一眨不眨地落在兰舒身上,根本没有去看海面。
“……漂亮。”兰舒对着如此美景,态度不由得软了几分,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好听,“不过,你是把之前那些人都给沉海了吗?”
龙乾一时失笑:“怎么可能?我只是承诺了他们七天的住宿和自助餐饮,还有未来一年的门票而已。”
兰舒闻言眉心一跳,扭头看向他:“好大的口气,这里你家开的?”
未曾想那个年轻的Alpha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嗯,我家开的。”
“……”
兰舒一怔,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龙乾从身后抱着他,十分欠揍地笑道,“找个这样的老公不亏吧?”
兰舒足足被震惊了半晌才勉强回神,闻言靠在他怀中,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当然……”龙乾拥着他,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大家知道是哥哥想看海后,都很体谅,毕竟——”
“你可是联盟的英雄。”
落日余晖之下,浮动的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碎影,美不胜收。
兰舒坐在龙乾怀里,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是短暂的记忆错乱,并非真正十九岁的兰舒,但眼下,他宛如宴请曾经的自己一般,放任自己贪婪而寂静地欣赏着这一幕。
Alpha结实的大腿,宛如人肉坐垫般支在他身下,方便他靠着。
谁也没有出声,两人就那么一直做到了夜幕降临,直到璀璨夺目的银河划过天际时,龙乾突然感受到大腿上传来了一股熟悉的热意。
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就不在景色上,见状立刻回神,拥着人轻声道:“宝贝,夜里风凉,我们回去吧?”
兰舒不答,半晌才扭过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龙乾被他看得一怔。
星空之下,披着轻衫的美人无言地望着他,眼角的红痕尚未消退,眼底闪烁着水光的同时,潋滟着某种隐秘的情绪。
……
……!
龙乾在电光石火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难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兰舒白天时过于浓烈的情绪几乎让他忘了——十九岁的兰舒尚未从基地逃出来,仍旧没有接受系统的社会化教育,所以他依旧……没什么道德感。
他先前对龙乾的抵触和冷意,并非对□□的羞耻,而是对雄性侵犯性的下意识抗拒。
但是当他逐渐接受龙乾后,事情便是另一种说法了。
想清楚这一点,龙乾喉咙发紧,那张半是英俊半是可怖的容颜上,难得露出了一些难色。
兰舒见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当即扬了扬眉。
龙乾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地劝道:“哥哥,外面天冷,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不好。”兰舒看着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从苏醒至今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就要在海边过夜,老公。”
“……”
最终龙乾拗不过他,只能连夜让人空投下来了一个胶囊帐篷。
兰舒对此还有些不满,被人抱着腰好一通哄,才勉为其难地由着人把他抱进去。
好在帐篷是可以调成透明状态的,躺在里面也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大海和星空,兰舒这才勉强满意地将人按倒在地。
龙乾头皮发麻,抬手拥着他,以防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兰舒骑在他身上,宛如从樊笼中跃出的鸟儿一样,眼神发亮地看着星空,享受着海浪、自由以及爱情。
情到浓时,他不顾龙乾的劝阻,反手拉开帐篷门,按着身下人骤然绷紧的肌肉,半闭着眼仰起脸,任由咸湿的海风吹过他浓密的头发,遮盖住小半张脸。
军校对于学生的头发长度有明确的规定,但最近一段时间兰舒显然没空理发,眼下发梢已经能扫过脖子了。
微长的发丝被海风一吹,缭绕在那张美到极致的容颜间,漂亮得不可思议。
龙乾见状不由得一怔,抬手轻轻拂过那缕发丝,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到——如果兰舒当真是长发……会是什么样的呢?
兰舒撑着身下人的腹肌缓缓晃动着腰肢,就那样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骤然绷紧身体,喘着气剧烈颤抖起来。
又过了半晌,把自己弄到水色潋滟的大美人蓦然泄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丈夫怀中,含不住的舌尖刚好舔在对方伤口上。
Alpha呼吸一滞,但很快便收了异样,拥着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腰,帮他纾解着余韵。
兰舒的舌尖尚未收回去,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痴态,漂亮得不可思议。
可就是这样尚未从浪潮中苏醒的Omega,却软着指尖,轻轻勾起了龙乾的下巴,借着星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兰舒已有的记忆中,他分明才认识了这人一天,可眼下不知道是激素作用,还是心情的影响,竟让他觉得两人好似相识了一辈子那么长。
龙乾的脸颊早就已经不渗血了,但此刻在夜色中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小半张脸的伤痕将他这张英俊逼人的容颜衬得凶神恶煞,但另一张脸偏偏又十分温柔。
巨大的反差感之下,宛如传闻中两面的修罗一样,看得兰舒心下发痒,勉强从角落里,掏出来了几分怜悯:“疼吗?”
“疼。”龙乾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低着头轻声道,“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兰舒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一撒娇,心脏登时化了半截。
他垂眸看着和自己讨吻的Alpha,半晌,勉为其难地在他的伤口上印下了一个吻。
龙乾见状立刻扣着他的后脑吻了上来。
海风阵阵,星空璀璨。
——完全不记得自己丈夫的Omega,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再次爱上了他的小狗。
当然,兰舒自己恐怕是不会承认的。
一个吻下来,不会换气的Omega被亲得气喘吁吁,恼羞成怒间别开脸。
龙乾见状好似讨回了当年的债一样,忍不住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
兰舒在星光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橘粉色的璀璨布料随之起伏,配上珍珠般白皙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搁浅的绮丽人鱼。
缓了足足五分钟,兰舒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发麻的舌尖,勉强恢复了知觉。
他蹙眉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扭头瞪向龙乾,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一天的心里话:“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小色鬼做丈夫呢?
当然,后半句话兰舒只敢在心下腹诽,面上没敢说出来。
“我们从基地就认识了,哥哥。”龙乾抱着他,竭力把他揉在怀中,不让他着凉,“是你把我养大的。”
兰舒微微一怔:“你也是基地的样本?”
“不。”龙乾蹭着他的颈窝,“我是哥哥的小狗。”
Omega垂眸看着他,半晌伸出一根指头戳在他脸颊的伤口上:“这么大一只还小狗,你要脸吗?”
龙乾故作吃痛,委屈道:“我才二十二岁,哥哥。”
“我十二岁就跟你了,你不能这么嫌弃我。”
龙乾原本只是为了博取兰舒的同情,可话说出口他却怔住了。
从他遇到兰舒算起,至今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他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惊艳的人。从此往后,时间与信仰,都凝成了那个人的模样。
沧海桑田,磐石弗转。
兰舒原本埋怨般地说出了那句话,可听到龙乾的回答后,整个人也不由得一怔。
大部分时候,他只能记住一到两个月的记忆,眼下骤然回想起三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长到他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三年尚且如此,十年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兰舒不知道,他只是在星空下看着龙乾微微发怔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人的眉眼。
——虽然他看起来恶劣又糟糕,但我应该很爱我的丈夫吧。
兰舒没由来地这么想到。
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腻人的情话,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凑上前,再次在龙乾带伤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然而这次亲完,他却没等龙乾如恶狼般压下来,扭头便躺在了对方怀里,顺便紧闭上了双眼。
龙乾见状一怔,后知后觉地品出来这人好似是在害羞,一时间心都化了。
他小心翼翼地拥着人,抬眸看着外面的星空,同时在心中盘算着,等兰舒彻底睡着后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抱回去,不让他在这里受凉。
然而,兰舒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眼都没睁便幽幽道:“……你要是敢趁我睡着把我抱回去,你就等着另外半边脸也挨打吧。”
龙乾:“……”
龙乾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十九岁的兰舒没见过星空,也没见过大海,但二十三岁的兰舒见过。
他在潜意识中放任自己沉浸在十九岁的执念中,像是在弥补那个在黑暗中看不见前路的自己。
“我不会把哥哥抱回去的。”龙乾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睡吧,我保证你明天醒来还能看到日出。”
最终,龙乾信守了他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晨光乍破,第二波情潮尚未来临,龙乾怀中便传来了一阵微妙的动静。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怀中人。
龙乾昨天完全没想过要在外面过夜,所以没把药带过来,眼下,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连喉结都跟着滑动了两下。
——要是醒来的是十六岁的兰舒怎么办?
然而,没等他想出对策,下一秒,兰舒在晨光中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带着微妙的茫然,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大概十秒,当Omega逐渐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后,眼底那股茫然很快便被水一样的温柔与心疼所取代了。
兰舒身下分明还肿着,连哭红的眼睛都没有恢复,却软着腰身,抬手把龙乾抱到了怀中。
龙乾还没回神,半边脸就那么贴在了Omega温热的胸口,香甜芬芳的味道扑面而来,微凉的手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动作间尽是小心翼翼。
下一秒,一道充满心疼的声音轻柔地在他耳边响起:“谁把你打成这样,小狗?”
龙乾喉结微动,垂下眼睛把脸往兰舒怀中埋了埋,一副乖狗狗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没事的哥哥,已经不疼了。”
兰舒一怔,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