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壁灯安静作业,中空玻璃隔绝了所有的噪音。
宋时微本能地蜷起上半身,男人似密不透风的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谢屿舟的眼神漆黑如墨,如无底的深渊,将她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谢屿舟,你混蛋。”
宋时微毫不留情伸手地骂他、锤他,一拳一拳落在男人的身上。
却推不开他。
她越挣扎,他越兴奋。
谢屿舟‘贴心’在她耳边说:“时时,这才开始,省点力气。”
随着话音的落下,男人用了第一根手指。
“啊。”七年没有过这种生活,宋时微经受不住挑拨和刺激,忍不住叫了出来。
谢屿舟的喉咙里溢出笑,吻从女人的耳朵移到脸颊。
缓慢移动,一步一步折磨她。
宋时微抬起手掌打在男人的脸上,一道突兀的“啪”声响,终止了即将到来的吻。
她使出浑身力气,没有收着力道。
指甲划过男人的下颌,留下一道指痕。
谢屿舟抓住她的手腕,在脉搏处轻轻打圈按摩,心疼问她,“手疼吗?”
看似关心,实则不然,佩服他一心二用。
宋时微的头偏过去,错开他的目光,狠狠骂他,“你无耻。”
手腕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
“左边再打一下,时时。”谢屿舟牵着她的手,引她去打另一边。
“你疯了。”哪有人求别人打脸的。
宋时微抿紧嘴唇,不再说话,任由他摆布。
不想承认,因为对他有感情,情感不受控制,不断分泌愉悦感。
“又忍着不出声。”
谢屿舟撬开她的嘴唇,女人柔媚的声音成功泄出,在两张唇齿间交流。
“时时,手都被你打/shi了。”
乳白色顺着手指汩汩滑落。
宋时微听到他直白的挑逗,本能地大口喘气,给了谢屿舟可乘之机,嘴被他封住。
他抱紧她,钳住她的月退,不让她乱动。
“宝宝,抖什么?”
对他的记忆太过可怕,她不想的。
谢屿舟幽幽吐槽,“你前夫是一点都不行,还是这么jin。”
男人眼神倏地收紧,“如果再加一个呢。”
宋时微被逼出眼泪,绷直蝴蝶骨。
谢屿舟轻声哄她,“时时,放松,乖。”
然而,他并未停下,愈演愈烈。
像饿了许久的狼,啃食猎物,咬住不松口。
仅一个吻而已,较劲。
宋时微濒临窒息,又被牢牢困住,忍不住咬了他的嘴。
咬破了皮,渗出血珠。
谢屿舟舔了下血渍,咸咸的,腥腥的,“时时,再咬重点。”
宋时微怒骂他,“变态。”
白色睡裙裙摆犹如绽放的昙花,铺在灰色被单之上。
突然,谢屿舟问:“他亲过这儿吗?”
宋时微凶狠狠瞪他,“亲过,比你亲得好。”
持续补充,“你亲得一般,很一般。”
现在说这种话,无疑增加男人的胜负欲。
谢屿舟不气不恼,徐徐说道:“宝宝,时间还早,我们慢慢练习。”
男人慢条斯理抽出床头的领带,缠绕在宋时微的手腕上,系了个死结,绑紧。
找出一条丝带,覆在她的眼睛上。
宋时微行动受限,眼前一片漆黑,丧失视觉,扬起声音问:“你要做什么?”
谢屿舟启唇,说了一个字,“你。”
宋时微放缓声音,“你能不能放开我?”
谢屿舟蓦然笑了下,无情拒绝她的请求,“不能,你会跑。”
她的手腕被绑在床头,被男人死死摁住,宋时微没有办法捂住耳朵,被迫听他亲吻她的声音。
眼泪不断渗出,男人柔软的舌尖如七年前一样,毫无章法,几乎没变。
他没有过其他床伴吗?
不过,以他的身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需要他亲自动口。
“啧啧”水声灌入她的耳中,听起来面红耳赤,“宝宝,你想尝尝吗?”
打断了宋时微的遐想。
“不想。”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吐槽另一头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技术更差了。”
“对你够用就行。”谢屿舟含糊不清,“要换被单了,乖乖。”
时时、宝宝、乖乖,一晚上变换几个称呼,曾经碰一下就耳红的人,现在说起dirtytalk得心应手。
从一开始,每次即将到达的时候,他都停下。
大发善心问她一句,“宝宝,想要吗?”
“不想。”
谢屿舟细心地替宋时微穿好衣服,盖住肩膀,“那算了,我不爱做强迫人的事情。”
那今晚的一切算什么?可笑。
男人解开束在她手腕的领带,吻在她的嘴角,擦掉眼尾的泪珠,“我们还有差距吗?”
“有。”宋时微嗓子哑了,偏头躲了过去。
谢屿舟的手掌强势握紧她的后脖颈,退无可退,挨着她的唇问:“要尝尝吗?”
“不要。”
残留的暧昧气息在鼻息间肆无忌惮乱窜,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自己的还嫌弃啊。”她不想尝,他偏要亲她,让她一起吃,闯入她的口腔中,渡给她他刚刚吃的‘饮料’。
谢屿舟慢条斯理说:“好吃,很甜。”
宋时微鼻头泛红,回怼他,“你味觉有问题,去看看医生吧。”
她的视线向下移动,即使是黑色西裤,支起的帐篷不可忽视。
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谢屿舟的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拨开碍事的碎发,“又想睡了我,然后悄无声息玩消失,可惜啊,我今晚不想做,不会如你的愿。”
宋时微的清眸染上怒气,“我也不想睡你,技术烂床品差,不如我前夫。”
“前夫终究是前夫。”谢屿舟眼神聚焦,逐字逐句强调,“对,我是麻烦,你永远甩不掉的麻烦。”
宋时微瞬间明白,确定道:“你看了我手机。”
“抱歉,不小心看到。”男人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丝毫没有歉意的样子。
宋时微拉住他的手,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意思。”
终于明白男人晚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谢屿舟垂眸望着她,“那是
什么意思?谢太太。”
宋时微反问他,“我说了你信吗?”
谢屿舟:“说了才知道。”
“不想说了。”宋时微松开他的手,吐槽道:“谢总,你还是去进修一下吧,超级超级超级烂,我怕你下一任嫌弃。”
“激将法没有用。”谢屿舟定定看向她,整理好她的睡衣,“不会有第二个‘谢太太’。”
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屁股,“下来,换床单。”
“都能拧出水了,时时。”谢屿舟拆掉潮湿的床单,塞到宋时微手里,“说谎可不好。”
“实话实说。”宋时微看着他,“谢总,需要帮忙吗?礼尚往来。”
过了有一会儿,昭彰依旧明显。
谢屿舟抖动被单,捋平整,“不用,我怕。”
宋时微:“怕什么?”
“你觉得呢?时时。”谢屿舟卖了个关子,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玻璃屏风上未有腾腾水汽。
谢屿舟七年没有过任何人,不想有,除了她,谁都不想要。
至于生理需求,每每想象宋时微的脸自行疏解。
如同今晚。
强忍才没有彻底失控。
剧烈的喘息声中,谢屿舟额角的青筋暴起,嫌弃冲掉手中的污秽。
不嫌弃她,却嫌弃自己。
——
昨日的插曲随着清晨的薄雾消失,宋时微明白只是暂时被掩盖,而不是彻底解决。
早晨谢屿舟对她愈发冷淡。
男人在衣帽间冷声喊她,“过来。”
宋时微推开门,“干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急速下降。
谢屿舟手上拎了一个领带,“系。”
一个字都不愿和她多说。
男人笔挺站姿,表情冷淡,宋时微系温莎结得心应手,几分钟系好,谢屿舟又伸出手掌。
“戴哪个?”
“你挑。”
宋时微选了与领带颜色接近的蓝色袖扣。
眼睛不受控制地瞥到他的冷白手背,蓝绿色血管并不突出,蜿蜒遒劲,手指修长。
就是这双漂亮的手,在她身上做起了画,如临其境。
‘咔哒’袖扣扣紧,“好了。”
谢屿舟吻上宋时微的额头,“感情是要继续培养的,时时。”
他强势牵住她的手,“放心,我答应了你,不会公开。”
男人话锋一转,“但,不许和陈叙白再有来往。”
宋时微抬头睨向他,“你凭什么干涉我交友?”
谢屿舟强调,“谁都可以,他不行。”
宋时微轻蹙眉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他。”
宋时微不明白为什么谢屿舟那么讨厌陈叙白,他不会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眼色。
陈叙白在他那里算独一份。
两个人手牵手走去餐厅,从背后看,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
“临港我会陪你去,房子的事情我搞定。”
宋时微拒绝,“房子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叙白哥都不要参与。”
听见‘叙白哥’三个字,谢屿舟眉头紧锁,“你答应我不再和他联系,我就答应你。”
宋时微无奈应下,“好。”
“不准再提陈叙白,不然我会在公司亲你。”
男人口吻强硬,不是说笑,宋时微相信他能做得出来。
谢屿舟和她约法三章,除去在公司,其他时间和场合,必须要演好伉俪情深的夫妻,尽好‘谢太太’的责任。
赵叔被遣返回老宅,往后,她和他共乘一辆车去公司。
在大厦的停车场,谢屿舟扯住宋时微的手腕,亲在她的唇上,“告别吻。”
又是为了‘培养感情’。
等宋时微进了电梯,谢屿舟敛下神情,抬腿下车。
专梯直抵顶楼,总裁办所有人包括孟新允在工位上等候。
“谢总,早,文件需要签字。”
谢屿舟浏览一番,拿起笔签字,吩咐孟新允,“订两张周末去临港的机票,不要太早起飞。”
孟新允问:“是有什么项目吗?需要提前准备什么资料?”
谢屿舟:“私事。”
差点定成他和谢总的名字。
“这是什么?”办公桌右侧放着一份金色礼盒。
孟新允:“池总送来的伴手礼,是新品巧克力,说拿给你尝尝。”
谢屿舟淡瞥他,“拿给宋时微。”
“好。”
老板娘哄好了老板吗?从下巴的伤看来战况激烈。
床头吵架床尾和。
诚不欺他。
一回生二回熟,孟新允直奔宋时微的工位,“宋小姐,有个男人拜托我带给你的。”
宋时微镇定应对,“谢谢,麻烦孟助了。”
乔言心小声嘟囔,“奇奇怪怪,什么男人能使唤孟助啊?微微,你从实招来,你老公不会是公司高管吧。”
宋时微否定,“不是,我之前欢迎会上帮过孟助的忙,你懂的,给你吃。”
“谢谢。”乔言心不疑有他,“好吃。”
宋时微将巧克力放在两人中间,“你想吃自己拿。”
Q.Q匿名八卦群里一群人开启新一天的摸鱼,围绕谢屿舟。
【报,谢总下巴有抓痕。】
【老板娘抓的吗?】
【不然,还有谁。】
【哎呦喂,战况好激烈,长长的一条划痕。】
由于是匿名,说话肆无忌惮。
始作俑者凶手宋时微默默吃瓜,她莫名其妙被乔言心拉进群里。
被迫吃自己的瓜。
谢屿舟正给余子昂发信息,言简意赅,【调查下宋时微的婚姻状况。】
余子昂:【大哥,违法的。】
谢屿舟:【不能做我找别人,车还给我。】
余子昂:【能,给我半天时间。】
鸟为食亡,他为车拼命。
半个小时后,余子昂:【宋时微和你是头婚,没有离异,没有重婚,造了孽认识了你。】
谢屿舟:【?】
余子昂:【我说我,你和宋小姐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求生欲直接拉满。
谢屿舟:【这是事实】、【记得喊‘大嫂’。】
如她所言,真的没有前夫,他误会了她。
但没有误会陈叙白。
临近晌午,宋时微接到标记为‘外卖’的电话,“宋小姐,您有一束花送到,麻烦您到前台签收一下。”
“来了。”宋时微疑惑,谁买的花?
当她走到前台,被一大捧花震惊住。
99朵黄色玫瑰花,安安静静躺在前台,金灿灿耀眼又高调。
迎着周围同事打量的目光,宋时微搬着玫瑰走到座位,脸颊烧透,脑袋恨不得埋进花里。
乔言心远远望见,“你和你老公吵架了?”
“怎么说?”宋时微发愁如何处理这么多花。
乔言心:“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
宋时微:“没有吵架,可能最近黄色玫瑰比较火。”
她选择先问孟新允,【孟助,花是谢总送的吗?】
孟新允:【我不知道,我没定,许是谢总自己定的。】
面对谢屿舟的对话框,宋时微犹豫半晌,斟酌说辞,直白问:【花是你定的吗?】
谢屿舟:【是,培养感情,每天一束。】
宋时微:【为什么是黄色玫瑰?】
谢屿舟:【店员推荐,最近买的人多。】
他怎么可能知道花语,怎么可能会道歉,他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后悔。
宋时微压下翻涌的思绪,【太土太俗,只会数量堆砌。】
谢屿舟:【那不好意思,眼光全用在找太太这件事上了。】
宋时微脸颊微红,不再搭理他。
眼下这么大一束花怎么处理成了难题。
宋时微下单了一块黑板,在上面写上一段话,写完她自己都乐了。
下班等到同事全走光,她抱着花来到商场广场摆摊。
成年人会观察犹豫,小朋友噔噔噔跑过去看热闹。
会认字的小孩子读了出来,【早上起来发现他太丑,怕影响下一代基因,花随便拿,庆祝我摆脱丑男。】
“姐姐,你这么漂亮,可以找到更好的。”
“姑娘,你
看我儿子可以吗?他是大学老师。”
华灯初上,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里的男人下颌线冷硬。
孟新允吞吞吐吐,“谢总,老板娘写的是……”
侧脸轮廓线条利落,剑眉星目,虽说表情冷淡,但无论谁看,老板和丑字沾不上边。
谢屿舟声线冷冽,“你先回去吧。”
自从老板结婚,孟新允天天胆战心惊,生怕触了哪根筋。
宋时微忙于应付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人,注意不到路边的情况。
电话响起,冷淡声音命令,“上车。”
她把花送给了旁边摆摊的姑娘,随她处置。
车子停在天桥下隐蔽的位置,不会被人看见。
“快走。”宋时微钻进车里。
谢屿舟放下挡板,“我送你的花,你就随便给了别人。”
宋时微振振有词,“你送我的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谢总还在意一束花。”
“时时开心就好。”
谢屿舟的手指绕住她的头发,放在手里把玩,“只是,造谣可不太好。”
宋时微:“我实话实说,丑还不让人说吗?”
她被男人拉进怀里。
“陈叔还在。”手掌拦在两人之间。
“放心,隔音很好。”谢屿舟一寸一寸侵入她的领地,解开她衬衫的系带。
男人眼眸深邃,轻声问:“还丑吗?”
宋时微咬紧嘴唇,不如他的意。
她不是一个会被人威胁的人。
谢屿舟很有耐心,慢慢磨她,逼迫她修改答案。
以硬碰硬,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一刻钟的路程,车子驶入地下车库,陈叔没有询问直接离开。
宋时微的口红晕开,像颜料滴在水里,染红了一片。
“乱了。”
谢屿舟衬衫平整,仍是一副斯文矜贵的模样,慢条斯理扣好她的纽扣。
仔细看,手背上有一个牙印。
他现在俨然是一个疯子。
睡前,陈叙白给宋时微发消息。
【微微,你把身份证发我,我来买机票。】
谢屿舟眉峰微微一凝,“解锁。”
宋时微呛他,“你不是知道密码。”
谢屿舟摊开双臂,不置可否,浓黑眼眸只定定望着她,不再言语。
“谢屿舟,叙……”宋时微一句话尚未说完,男人俯身吻住她的唇。
“删完睡觉。”
谢屿舟语气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们有什么过节吗?”除了陈叙白,她身边出现的其他男人,谢屿舟不会放在心上。
“没有。”
谢屿舟递给她他的手机,“礼尚往来,你可以随便看,随便删。”
宋时微尝试解锁,不是他和她的生日,不是领证的日期,一圈实验,手机被锁住。
“解锁次数用完了。”
“好好想。”
宋时微咬住拇指,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日期,密码正确,手机解开。
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日期。
这个男人!!!
谢屿舟的手机屏幕平平无奇,一张普通的风景照,各类软件规整排列,找到微信易如反掌。
宋时微点进页面,置顶的除了她现在的微信,还有早已注销的账号。
原来他一直没舍得删除,甚至一直发消息给她。
因为她看到了一句话。
【时时,我要回国了,你还好吗?】
时间是,一个多月前。
宋时微鼻头微酸,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听见男人冷冷地说:“别随便感动,几条信息罢了。”